第九十五章 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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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就發現了嗎？”

偷聽到常磐莊吾與木下優的談話後，烏爾眉心緊皺，以往開朗清秀的臉上不由染上了一抹沉鬱的色彩。

僅僅只是在校園閒逛時偶然相遇了一個學妹，就得到了他想要一直掩藏的關鍵資訊，這讓他忍不住去想，‘難道常磐莊吾成為王’真的就是天命所歸嗎？

“不！我不信！”

烏爾咬牙在心裡喊道。

他也不能去信，不然的話，他這些年的努力，他一直以來的堅持不就都變成笑話了嗎？

於是，他決定趁現在常磐莊吾不在家，立刻去一趟朝九晚五堂。

去見一面那個不該存在的操真晴人！

……

……

朝九晚五堂。

“那麼，接下來就麻煩你們看下店了，小歷，晴人。”

突然接到電話，要去客戶那裡取一下需要修理的電腦，而此時常磐莊吾、月讀和蓋茨都不在，因為今天還有客人要來店裡拿回已經修理好的錄影機，所以常磐順一郎只能去試著拜託一下今天沒有出門的操真晴人和阿歷，所幸他們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而就在常磐順一郎離開後不久，這間鐘錶店內的時間停止了。

烏爾推開店門，邁步踏入。

“好久不見了，操真晴人。”

看著在他身前突然停止動作的阿歷，操真晴人頓了頓，繼續伸手將散落在她耳邊的一縷髮絲撩到耳後，這才轉身過去，看向從門外走進的烏爾。

“五年，不，六年了吧，是挺久的了。”

他笑著說道。

“你怎麼想起來找我了？啊，是想我了嗎？”

根本就不去理會操真晴人那些輕浮的言語，烏爾生氣的看著他，沒有絲毫寒暄，直接開門見山。

“夠了！操真晴人！我為什麼來找你，難道你不清楚嗎？為什麼你會住在年輕魔王的家裡？還是說，你對這個你期待中的新世界有什麼不滿嗎？”

“沒有，沒有，怎麼會有不滿呢？沒有的沒有的。”

操真晴人挑眉笑著，語氣不變，表情上也看不出有絲毫不滿的的意思。

他對著烏爾笑道：“你帶我回到了過去，阻止了笛木奏在日蝕那天召開的魔宴，讓悲劇不再重演。想必在失去了關於魔法的記憶後，他現在內心中失去女兒的悲傷也已經被時間撫慰的差不多了吧。而我也得到了現在的阿歷，以‘希望’為核心重生，雖然依舊需要補充魔力，但是卻再也不會出現以前那種身體崩壞的現象了，我還有什麼可不滿的嗎？沒有的沒有的。”

要知道，他最初只是期望著能夠阻止魔宴就可以了，但是他卻獲取到了更多……這樣的他還有什麼可不滿足的嗎？

他輕柔的握住阿歷垂在身側的手，笑著對烏爾再次重複道：“沒有的沒有的。”

他已經非常滿足了。

他對於烏爾也是非常感激。

即使……對方因此從他的身上獲取到了魔法的力量。

那份魔法的力量最終落到了一個正深陷苦惱的魔術師手中。

魔術師開始用它開展‘奇蹟’的演出，然後用演出所得的費用繼續實行善事。

一切都在向好的發展，沒有壞的。

就連他早先已經打定犧牲掉的自己也沒有消失……

是的，沒有！

為什麼明明過去的操真晴人已經有了新的人生，未來的自己卻還沒有消失？

他不知道……

正如他不敢去想，為什麼‘魔宴’明明沒有發生，賢者之石……‘希望’的魔法戒指卻沒有消失？

難道說，這個像夢一樣讓他不願意醒來的世界……是虛假嗎？

只是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濺起的一片小小漣漪，遲早都會重歸平靜？

他好怕某一天醒來，自己仍在尋找能夠讓消失的阿歷安靜沉睡之處的旅途中，身邊陪伴他的也不是會說話，會微笑，會生氣，更會關心他的少女，而是一枚安靜的粉色魔法戒指。

他開始帶著阿歷周遊世界，他想去實際的看一看這個新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

也許在看完之後，他便不會再有那種害怕的情緒誕生了。

於是，他成為了一名合格的流浪魔術師，為他們的流浪賺取足夠的費用。

魔法成為了他維持生活舒適的道具，魔龍在他的體內發出嘲諷的嘯聲。

但他不在乎。

直到某一天他照鏡子時突然發現，他老了……

他悚然驚醒。

他還是個人類！

他當然會老！

他不僅會老，還會有逝去的一天。

但是阿歷不會。

就好像時光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一樣，時間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她不會老去。

甚至只要有著充足的魔力，她也不會死去。

科學是可以誕生魔法的。

正如當初的物理學家笛木奏透過人工培育魅影移植自身而成為了白色魔法師。

他不需要去培育什麼魅影。

他的體內就有一隻魔龍。

只要在他死前，讓阿歷與魔龍簽訂契約，讓魔龍寄宿在阿歷體內，讓阿歷成為魔法師，讓她本身就能夠產生供給自身活動的魔力即可。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他曾經品嚐過失去阿歷的黑暗，無邊的痛苦淹沒自身。

那麼，當阿歷失去他時呢？

或許他該問一問阿歷的，他們一起來商議他們自己的未來，決定他們自己的未來……

但是，這要讓他怎麼開口？

讓好不容易接受自己‘不是人偶而是人類’的阿歷再次陷入痛苦之中嗎？

他怎麼忍心？

唯獨面對阿歷，他狠不下心！

於是，在流浪中的某一天，他趁著阿歷睡著的時候，使用‘時間’的魔法戒指，去了一趟未來……

這些過往在腦海中迅速閃過，操真晴人面對烏爾第三次重複道：“沒有的沒有的。”

不能人家給了自己一場美好的夢就去怨恨人家，因為最初想要那個夢的本就是你自己。

烏爾狐疑的看著笑容忽然變得真誠的操真晴人，慢慢的點了點頭。

“沒有就好。”

他鬆出一口氣，轉身正要離開，卻聽身後的操真晴人突然問了一句。

“這樣你就滿足了嗎？”

“啊，這樣足夠了。”

早瀨大叔雖然不會使用魔法的力量去成為王，但是時王也會因為缺少wizard的騎士手錶而無法成為逢魔時王。

烏爾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在他的身後，操真晴人臉上的笑容收斂，深深嘆息一聲，wizard的騎士手錶從他的兜內緩緩消失。

“抱歉，烏爾。”

朝九晚五堂內的時間開始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