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糾結的趙嘉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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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我今天準備了節目的。”

趙嘉羽本以為，自己搶先一步的話，黃湘雲就會退讓的，畢竟，這段時間軍訓以來，她對黃湘雲也還算了解，這個女孩性格溫婉乖巧，平日裡也不愛出風頭的。

但，看著這個平時文文靜靜的女孩，此刻一臉堅定的表情，趙嘉羽此刻卻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只感覺心裡微微一顫，正所謂女人最瞭解女人，如此近的距離，趙嘉羽看得出來，黃湘雲今天是特意化了妝的，要知道，在這33度左右的大熱天，化妝的感覺其實並不舒服。

能讓一個女孩子頂著這大太陽，刻意用心打扮，能讓一個平時不爭不搶，不愛表現的人，這麼積極地站出來跳舞，真的只是為了展示自己的才藝麼？還是說...........

趙嘉羽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許可。

許可剛剛還在幫趙嘉羽吆喝呢，此刻他也敏銳地嗅到了空氣中那一絲絲微弱的火藥味，連忙移開目光，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看風景的樣子。

女人之間的戰鬥，男人千萬別摻和。

旁邊總教官見狀，笑著說，反正又沒有規定一個班級只能出一個節目，難得兩位大美女都有準備，那就一個一個來唄。

“好，那我先來吧。”

黃湘雲再次主動開口，也沒有要去詢問趙嘉羽的意見的意思。

女孩脫掉了迷彩服外套，露出裡面的淡粉色短袖T恤，從褲兜裡掏出一根茶色的髮圈，她先將髮圈套在自己纖細的右手手腕上，然後雙手伸到腦後，將自己一頭棕褐色的長髮攏起，左手握住茂密的頭髮，右手伸到嘴邊，朱唇輕啟，用牙齒咬住手腕上髮圈的一端，然後輕輕一扯，將套在手腕上的髮圈取了下來，然後再次右手纖細的手指撐開發圈，環繞到腦後，將一頭長髮綁成了一個好看的髮髻。

整個綁頭髮的過程差不多也就持續了短短三十秒，但期間場上卻是格外的安靜。

這本來只是一個女孩再普通不過的綁頭髮的動作，可是，她對面的，是軟體系的一眾理工科學生。

很多男生當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女生綁頭髮的詳細過程，但..........看黃湘雲這麼漂亮的女孩綁頭髮，許多人還真是頭一次。

雖然黃湘雲此刻並沒有做什麼性感的舞姿，衣著上也沒有半分暴露，但周圍一群男生的注意力集中程度，卻絲毫不亞於之前看宋恩妍跳舞。

女孩扎頭髮的時候，她低垂的眼眸，長長的睫毛，好看的頸部曲線，還有她張開櫻花一般粉嫩的嘴唇，輕咬手腕上的皮筋的時候的樣子.........讓場上無數男孩看得有些入神。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少女感吧。

綁好了頭髮，黃湘雲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朝前走出一步，與趙嘉羽拉開一點距離，這才轉身，對身後的趙嘉羽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

“趙教官，可以把麥給我嗎？”

趙嘉羽這才意識到話筒還在自己手裡，她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把話筒遞了過去。

“謝謝。”

“那個，黃湘雲同學。”

“嗯？”

“雖然軍訓只剩最後兩天了，但身為你的教官，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軍訓期間，女生不允許化妝。”

黃湘雲聽到這話，一雙好看又水靈的桃花眼默默地打量著趙嘉羽，而趙嘉羽說完這話才想起來，自己今天也是化了妝的，雖然她化的妝很淡，沒有黃湘雲臉上的那麼明顯，但.........這種所謂的素顏妝，騙騙啥都不懂的直男還可以，面對那些愛打扮，化妝經驗豐富的女孩，很難保證不被看出來。

趙嘉羽剛說完這話，心裡就後悔了，有些心虛地撇過頭，轉移話題說：

“好了，你先上吧，好好表現。”

“嗯~”

好在黃湘雲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莞爾一笑，然後就走到了場中央。

“今天給大家帶來的，依然是一支舞蹈，不過前兩天跳的都是民族舞，想必大家都看膩了吧？”

黃湘雲的嗓音甜美，說話的時候，嘴角總是掛著公式化的笑容，但凡稍微審美正常一點的人，真的很難把目光從她臉上的笑容之中移開。

許可不太確定，她是因為天生樂觀，還是從小就收到過什麼訓練，總覺得.........她臉上的笑容，跟飛機上的空姐那種職業假笑有點類似。

場上，黃湘雲拿著話筒繼續說道：

“今天給大家帶來的是一支拉丁舞，而且..........”

黃湘雲一邊說著，一邊朝許可這邊眨了眨眼睛。

“而且這支舞蹈，是我自己編舞哦~”

說完，黃湘雲放下了手裡的話筒，拿出手機，連上了音響藍芽，開始播放舞曲。

拉丁舞，以充滿張力和爆發力的動作，快節奏的步伐聞名於世，而且男女皆宜，男人跳起來帥，女人跳起來美。

講真，黃湘雲說出她今天要跳的是拉丁舞后，許可是有些吃驚的。

他還以為黃湘雲只專精民族舞呢。

只見黃湘雲擺出一個起勢的動作，然後跟著音樂的節拍，腳背繃直，往前邁出一步，腰臀跟著就扭動了起來，能跳拉丁舞的，身材自然是沒的說，她腰肢纖細，上圍雖然不算特別豐滿，但在細腰的襯托下，也是恰到好處。

很快，隨著女孩舞姿的啟動，場上頓時響起一陣陣歡呼尖叫，本來師範大學女生就多，民舞2班的方隊裡，一群女生更是一個勁地呼喊著黃湘雲的名字，場上的氣氛，一下子就搞得跟看演唱會似的。

不過，這熱烈的氣氛之中，趙嘉羽的反應可謂是相當冷淡。

她回到了自己平時經常倚靠的那棵樹下，默默地看了一眼對面的許可。

許可的反應看起來似乎也沒有那麼熱情，也就時不時跟著周圍的同學鼓鼓掌什麼的。

“該死，我這是怎麼了？！”

趙嘉羽靠在樹下，她感覺自己今天的大腦好像有些混亂，忍不住搖了搖頭，想要把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海。

可是，當她抬起頭，看著場上正在熱舞的黃湘雲，看著對面許可那張漂亮的臉龐的時候，那些剛剛被甩出去的雜念，再次無休無止地從腦海之中冒出。

不可否認，黃湘雲真的很漂亮，單論臉的話，幾乎可以和宋恩妍不相上下，論性格論氣質，她更是要比宋恩妍溫婉大方。

她今天刻意化了妝，是為了自己美，還是因為有人值得她化妝？

如果是因為後者，那麼這個人會是許可嗎？

她喜歡許可嗎？

許可又是怎麼看她的呢？

黃湘雲長得那麼漂亮，舞跳的又好，關鍵是還那麼年輕，許可他........會喜歡上黃湘雲嗎？

軍訓馬上就要結束了，自己離開師大後，她和許可還會見面嗎？

一曲舞罷，場上頓時掌聲雷動，歡呼之聲不絕於耳，好多人都在那大喊著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拉丁舞對舞者的體能要求是很高的，黃湘雲跳完這支舞，精緻漂亮的臉蛋上早已滿是汗珠，身上的T恤也被香汗沾溼。

黃湘雲跳完舞，很是禮貌地朝著眾人鞠了個躬，起身的時候，偷偷朝許可那邊偷瞄了一眼，看到許可也在面帶笑容地為她鼓掌，女孩嘴角的笑容這才由公式化的假笑變成開心的笑容，從地上撿起了話筒，轉身朝後面的趙嘉羽喊道：

“趙教官，輪到你了哦~”

黃湘雲有些尖銳的嗓音，把趙嘉羽從混亂的思緒之中拉扯回來，她抬起頭，看到此刻場上眾人的目光都在朝自己這邊看來，心裡忽然有些緊張。

她準備的節目，其實也就只是上去唱首歌而已，她今天準備了一首《prettyboy》，但.........看了黃湘雲的舞蹈後，趙嘉羽忽然覺得，自己所謂的節目，壓根就拿不出手。

確實，才藝展示環裡，最沒有含金量的，就是唱歌了，除非你要麼唱功特別牛，比如練過專業的美聲之類的，要麼就像許可那樣，自彈自唱，唱的還是自己的原創歌曲。

剛剛還在躍躍欲試的趙嘉羽，此刻卻一下子產生了退縮的衝動。

旁邊的總教官見趙嘉羽沒反應，還笑著問：

“咦？趙教官這是嫌歡呼聲不夠嗎？各位，想不想看趙教官的表演啊？”

“想！！！”

“想的話，那就給點歡呼和掌聲啊！”

“趙教官，來一個！趙教官，來一個！”

聽著操場上此起彼伏的歡呼聲，趙嘉羽心裡反而更緊張了。

她瞧瞧轉頭，看了一眼對面的許可，發現許可此時也在看她，立馬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怎麼辦怎麼辦？！”

趙嘉羽雖然不是專業學聲樂的，但是她天生得一副好嗓子，對於唱歌，趙嘉羽向來都是有自信的，之前在警校的時候，每當遇到學校舉辦什麼晚會啊，活動啊之類的，她從來不會怯場，就看她想不想上。

但此刻，她昔日裡的自信卻是消失得蕩然無存，她真的很擔心，在黃湘雲表演完之後，自己再上場，會不會反而變成了襯托黃湘雲的綠葉？

如果自己表演完之後，大家的反應不如黃湘雲那麼熱烈，那豈不是很尷尬？

畢竟，單單只是唱一首歌，表現力哪裡比得上黃湘雲的舞蹈啊？

“趙教官，怎麼啦？”

面對大家的催促，趙嘉羽只得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

“那個，還是算了吧，相比起黃湘雲同學的舞蹈，我的才藝不值一提的。”

總教官聽到這話，笑著說：

“哎，你這是什麼話，才藝哪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啊？快上，大家都還等著伱呢！”

“不了不了，我.........我身為教官，理應把機會讓給學生才對，我............”

就在，趙嘉羽結結巴巴地找著藉口的時候，遠處的教學樓裡忽然傳來了久違的下課鈴聲，這也意味著，今天的軍訓該結束了。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趙嘉羽這才發現，原本烈陽高照的湛藍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燃起了夕陽的火燒雲。

她此刻的心情很是複雜，一方面是鬆了一口氣，但.........另一方面，她今天下午好不容易化了妝，都沒有好好展示一下，就這麼結束了，心裡又很是不甘。

“今天的軍訓到此為止，同學們辛苦了，解散！”

隨著教官們的一聲令下，勞累了一天的新生們頓時作鳥獸散。

“那個，許可..........”

許可正望著人群之中，趙嘉羽匆忙離開的背影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熊二甜軟的嗓音。

“今晚，一起吃飯嗎？”

熊二身邊本來還有其他幾個女生的，不過看到熊二又來找許可一起吃飯了，那幾個女生就笑嘻嘻地跑開了，臨走時還對著熊二喊著小熊加油什麼的。

但唯獨有一個女生一臉陰沉，她從許可身邊路過的時候狠狠地瞪了許可一眼，那表情，好像是恨不得要把許可生吞活剝了似的。

許可隱約記得這個女生叫呂思思，他本來一般不會浪費大腦儲存空間去記憶一些樣貌普通的女生的，主要是這女的看自己的眼神，老是帶著恨意，搞得許可莫名其妙。

“你要是餓了的話，就先去吃吧。”

許可對熊二說話的時候，語氣總是很溫柔。

“我要先去收拾一下我的鋪面，就是你上次見過的那裡。”

熊二想了想，問：

“那........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帶吧。”

這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卻是莫名地有些觸碰到了許可的心絃。

高中的時候，他總是很羨慕一些男生，每次晚上放學，去網咖上網的時候，總是會有喜歡他的女孩子給他帶飯，早上也會帶早餐什麼的。

那個時候，許可心裡正被昔日的同桌茶青青佔據得滿滿當當，他不止一次想象過，在自己在鍵盤上鏖戰的時候，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給自己帶飯，然後周圍一群單身狗的男生紛紛朝自己投來羨慕的目光，那種感覺，一定很棒吧？

“額，許可？”

熊二的叫聲讓許可忽然回過神來，他笑了笑，說：

“你帶給我的，都可以。”

“誒？”

熊二雪白的小臉上，一下子浮現出一抹紅暈。

另一邊，趙嘉羽回到了師大給教官們安排的臨時宿舍，脫掉衣服，打算去衝個澡。

她走進浴室，看著鏡中赤裸的自己，忽然感覺有些陌生。

“我今天........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