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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孩子心疼媽媽,不想媽媽受生子之苦,所以孩子晚了些年才來到媽媽的身邊當媽媽的孩子。
張芬回想自己這些年每一次在孃家人撩撥下,每每都在遺憾為什麼蘇舒不是她肚子裡生出來的,每一次聽孃家人說不是自己生的養不熟,卻一次都沒有反駁過,告訴他們說她的閨女很乖很孝順。
那時候她是怎麼想的?孃家人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已經記不起女兒的好和乖,只會記得女兒不懂事時候的哭鬧。
可孩子長大的過程,怎麼可能永遠都不犯錯,都不哭不鬧呢?
再想想她在女兒和孃家人之間,每一次都在一番猶豫以後,選擇了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孃家人,張芬都心生愧疚。
她的女兒明明是那麼溫柔那麼善良的女孩,怎麼會是孃家人口裡的白眼狼呢?
不是的,她的女兒不是白養狼,只是被她這個母親寒了心,所以才嫁去了那麼遠一走了之,將她一個人留在白雲縣裡。
張芬捏著手裡剛縫好的沙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一夜她想著過往,想到半宿沒能睡著,心裡裝滿沉甸甸的歉意。
翌日一早,蘇舒醒來的時候一一已經醒了,昨晚睡得晚的兩兄弟還在呼呼睡。
“噓。”一一對著蘇舒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然後貓著腰讓蘇舒學著她悄悄的走出房間。
蘇舒好笑不已,明明腳步放輕就行了,卻硬是要偷偷摸摸的。
張芬在廚房忙,蘇舒洗漱完就去幫忙,一一一個人在客廳玩。
“在煎蛋?”蘇舒走了過去,問,“有什麼我能幫得上的嗎?”
“不用,你去客廳等就行。”張芬搖搖頭,“梁志超他們愛煎荷包蛋,我就煎幾個蛋”
說完,看蘇舒還站在那幫她洗菜,張芬心裡的內疚就再添一分。
張芬正想就以前的事和女兒道個歉,卻聽見蘇舒先開口和她說話。
“媽,有件事我要和你說一下。”蘇舒昨天猶豫了很久就想說,但是看張芬一直很高興,就沒捨得壞她心情。
但是這事拖不得,趁早說才好,從她口裡知道,好過哪一天從別人口裡知道這事。
“媽,我找到親生父母了。”蘇舒道。
她這一句話對於張芬來說卻猶如晴天霹靂。
張芬甚至有點拿不穩手裡的鏟子,她的嘴皮動了好幾下,卻一個字的音都沒有發出來。
“我和梁振國去的農場就是當初曹伯伯和我爸撿到我的那個縣城,小河街有個鄰居是當年把我換走的護士,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那個鄰居自己把這件事說出來了。”蘇舒道。
張芬過了好久才把手裡的鏟子放回鍋裡,然後聲音顫顫的問她,“那你這段時間在農場都是和他們在一起嗎?”
停頓了兩秒,張芬又問了句,“你親生爸媽對你好嗎?”
蘇舒搖搖頭,知道張芬關心什麼,索性就直接說了,也沒賣關子。
“我沒認他們,我還發了申明和他們家不牽扯任何關係,但是我認了外公,他老人家對我很好,還不知道我是他外孫女的時候對我就很好,他是個講道理的人,所以我認他。”蘇舒道。
張芬啊了一聲,之前還心酸女兒找到了親生父母,下一秒聽到女兒的親生父母不好,她又生氣了,“他們對你不好?他們憑什麼對你不好?他們生了你,沒養你,本來就虧欠你,怎麼還好意思對你不好?”
蘇舒其實挺難懂張芬現在的心情,既擔心女兒和親生父母親了以後忘了她這個養母,可一聽到女兒的親生父母對女兒不好,張芬又替女兒感到不值和生氣。
蘇舒看張芬想知道,就把她和周知書那些事,和周家前前後後乾的那些離譜事都和張芬說了下。
張芬聽完氣的直罵,“太不是人了,這樣的父母不認更好!”
張芬很少罵人,但這次當著蘇舒的面實在沒忍住還是把周家幾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罵完周家,張芬再開口說出那句道歉的話,就不像一開始那般難以啟齒了。
“小舒,以前的事是媽不對,媽被孃家人哄得昏了頭腦,這些年讓你因為我孃家人受了不少委屈,媽現在才漸漸明白,不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就是能依靠的人,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不一定不能依靠。”
“你曹伯伯尚且能為你做到如此地步,為了讓你安心考大學,願意不要廠裡的工作,願意替你著想,主動替你帶孩子,我當你媽,卻連他都不如。”
“你和女婿去農場以後,家屬院裡不少人罵我是年紀輕輕的老糊塗,硬是讓張家拿捏住了我,害苦了你。”
張芬是被人罵清醒了,也因為張家人乾的事情逐漸的看清楚了。
“如果不是因為當初我逼你聽張家的話,你就不會嫁給梁振國,現在你也不用給人當後媽,你年紀輕輕,學習又好,原本還有很好的工作,你應該有更好的人生。”
所以張芬很怕女兒在農場過的不好,但凡女兒在農場有一丁點的委屈,都是她這個當媽害的。
如果蘇舒還是會計,她有一份體面的工作,有高中學歷,她鍾靈毓秀,性格溫柔,她還有一筆豐厚的嫁妝,這樣的她完全可以嫁給更好的人。
張芬心裡明白蘇舒當初之所以那般衝動的嫁人,是對她這個媽的失望,也是被她逼的走投無路毫無辦法了。
“你曹伯伯說你可以考大學了,你成績好,像你爸爸一樣優秀,你肯定能考上好大學。”
“以後你就是大學生,你今後的人生更是前程似錦,是我耽誤了你,是我害了你。”
張芬越說越難過,如果不是她,她的女兒考上大學以後可以有更多的選擇,天下好男兒都任由她挑。
張芬想到這就後悔的直落淚。
她硬生生的毀了自己女兒的一生。
張芬的道歉和懺悔讓蘇舒愣在那。
蘇舒一直沒有吭聲,一直到張芬哭了,好久以後,她才伸手拍拍張芬的肩膀。
可惜了張芬的道歉原主聽不到了。
“算了,過去的都過去了,不提了。”蘇舒沉默好一會兒才開口說了這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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