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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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正門之後，林立不急著走進迷霧中，而是不斷的向前方走去。

他很好奇，

迷霧裡全是殭屍的話，那麼前面這麼一大片荒野中，又是否存在著什麼東西。

總不能什麼都沒有吧？

畢竟在林立很喜歡的一部電影《頭號玩家》中，第一關的通關方法，就是不跟隨著明面應該前進的方向，而是背道而馳，反而會發現成功的道路。

“哐！”

馬路對面的位置，發出了十分清脆的聲響。

成功的道路沒找到，不過欣慰的是，林立成功的把自己撞的有點發暈。

林立倒吸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

隨後有些沉默，揉搓這個動作並沒有緩解疼痛，因為林立他揉的是頭上戴著的鐵桶。

沉默的原因，則是林立發現自己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件事。

一定是近墨者黑的原因，都怪戴夫的愚蠢光環，把自己都給帶壞了。

用手掌貼著眼前，林立摸到了厚實的壁障。

前方的景色依舊十分寫實，肉眼也並沒有看到任何阻礙，可是林立再也無法前進了。

“居然是空氣牆，離譜。”

林立覺得有些好笑，剛剛的聲音就是毫無防備的自己撞上去發出的。

“這麼真實的遊戲，唯獨在這一點，太‘遊戲’了。”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林立就不再管這邊，扭頭，往庭院旁邊走去。

櫸樹底下的割草機，已經完全陷入了櫸樹裡，生長出來的根鬚，還隨著夜風輕輕搖動著，地上殘留著白天樹汁留下的痕跡。

林立想起什麼，走到這顆樹的面前，開口詢問道：“喂，戴夫口中的智慧樹先生，你會說話嗎？”

“……”

“嗚——嗚——”

除了嗚咽的風聲，並沒有任何回應。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走到那股濃白色的霧氣前，林立駐足，出於對霧氣有毒的擔憂，開始用起了高中化學的知識，扇聞法：

聞氣體氣味時，用手輕輕扇動，讓少量氣體飄進鼻孔……

霧氣的味道挺好聞的，前提條件是和：鼻尖一直能聞到的，殭屍衣服上的味道相比。

實際上應該基本沒有味道。

在不斷加大劑量吸入，直到整個人浸入了霧氣中，自身依舊沒有感覺任何不適後，林立才鬆了一口氣。

很好，主線任務顯然並沒有打算讓自己被毒死——如果是慢性毒藥的話，那自己也只能祈禱兵糧丸有效了。

林立開始向迷霧裡前進。

霧氣中十分的安靜，只有林立跑鞋的鞋底，踩實、摩擦地面砂礫的聲音，以及偶爾殭屍們的呼喚：“啊……”

因為可見度真的很低，當林立的前方，看到了一隻殭屍的模糊身影時，就意味著他已經距離自己沒有幾米遠。

加上雙方又是面對面前進，所以幾乎在看到身影的下一秒，林立和殭屍就會相遇，如果道路一致，就需要林立讓開，與殭屍擦肩而過。

所以林立前進的速度十分的緩慢，每一步都只輕輕的向前挪動一個身位。

鋼棍也沒有具現出來，防止一不小心碰到殭屍，反而被判定成為進攻。

因為沒有主動攻擊殭屍，更沒有露出一點腦子和光亮，殭屍們也不會主動攻擊林立，雙方相安無事。

他們面朝著前方，像迷途中的朝聖者，堅定不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緩緩的向前林立的家中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殭屍分辨人的方式真的是依靠肉眼，原本靠近殭屍會有的死亡凝視，在迷霧加上臉上的面罩，也沒有出現。

林立突然駐足等待。

因為夜晚殭屍的數量過於稀少，偶爾會有一段時間沒有殭屍出現，比如現在。

而在這濃郁的霧氣之中，僅靠自己，根本就無法分辨方向，林立尋找來源道路的方式，只能是沿著殭屍過來的道路前進。

僅靠目前的道路軌跡，林立已經確定這不是一條直線，所以單朝一個方向一直走是沒有用的，如果一步走偏，很有可能後面再也找不到殭屍。

不過攜帶的太陽這個時候就起到了作用，每走出一段距離，尤其是改變方向的結點，林立就會丟下一個小太陽，把它當做路標，同時心裡也儘量估算著自己家的大體方向。

在這樣不知道走了多久，地上的沙土越發的細密，陽光也丟了一大半，保持不變的，是霧氣的濃郁程度，沒有隨著道路的前進變濃或者變淡。

林立再次駐足等待，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不是因為找不到路，而是林立聽到了聲音。

“轟……”

聲音很輕，但確實存在。

像是很遠的地方，有東西摔砸在地面。

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之中，林立確信自己沒有聽錯。

方向還就在自己的面前——殭屍們前來的方向。

林立睜開了眼，繼續緩緩的前進。

隨著距離的接近，聲音越加的清晰、明顯，甚至還會傳來明顯的震感，林立看到地面的沙土，會因為這個聲音的出現而從地面躍起，顫抖。

亙古不變的白色霧氣，此刻也變得渾濁，染上了一層黃的顏色，像是和地面的塵土交融，視線的可見度，再一次降低。

而這時，林立才聽出，在每次發出巨大的聲響的間隙，還會有許多小聲的碰撞聲，只是剛剛太遠，沒有聽到。

“啊……”

“啊……”

“啊……”

隨著距離的再一次靠近，林立聽到了殭屍們的長嘆聲，此起彼伏，林立分不清具體是在前方的哪一邊，因為十分的密集。

林立眉頭一挑，露出幾分喜色，殭屍的數量多，意味著自己距離殭屍的源頭地越近了，第二個主線任務馬上就可以完成。

只不過隨即又有些奇怪，因為耳邊傳來的聲音，‘啊’的比較長，不像是殭屍平時走路時會發出的，而更像是……在被植物們打到死亡時的‘遺言’？

感覺不對，未知的不安有些冒頭，林立具現出鋼棍，做出戰鬥姿態，壓低身子的重心，繼續向聲源前進。

“哐。”

左腳被東西阻滯，身體差點保持不住重心摔倒，以為是什麼敵人的林立就要揮出鋼棍，定睛一看，是地上的一個鐵桶，只不過是被摔過的，邊角有些發癟。

太過於專注前面，沒有注意道路，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

“咻——譁——”

一個東西突然飛了過來，摔在了遠處，林立先是戒備的站在原地，確保那個東西不是活物之後，才上前檢視。

靠近，是一隻旗幟，紅色的底紋上繡著一顆粉色的腦子，這就是旗幟殭屍平時手裡拿著的旗幟。

“咕嚕咕嚕咕嚕……”

又有一個圓圓的東西從迷霧之中滾了過來，靠近著林立。

配合著黃色的迷霧，那畫面很像西部牛仔片裡，黃沙漫天的空氣中，從不知何處滾來的風滾草。

此時出現兩個牛仔對槍才算應景。

風滾草恰巧滾到了林立的腳邊，碰撞後反彈，滾到了旗幟的上面。

林立看清楚了，那不是風滾草。

淡綠色的面板，明顯的抬頭紋，大小眼，稀疏的牙齒。

是一個頭顱，殭屍的頭顱。

“啊……”

沒有了身體的腦袋，就這樣看著林立，隨後張開嘴巴，發出哈氣聲，沒等林立做什麼，就化為了塵埃，掩蓋住了旗幟，成為這片土地中的一抔黃土。

林立抬頭，再向前一步，當自己的可見距離也隨之前進了一步，他看到了霧氣中，密集飛起的陰影。

有的是殭屍們的防具，更多的，則殭屍們的部分身體，手、腳、腦袋……

“啊……”

這樣的聲音，響徹在四面八方。

這裡好像是屬於殭屍們的人間地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