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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本就沒有什麼感同身受。所以,靈初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語。
有時候,聆聽,微笑和擁抱,遠比蒼白的話語要有用的多。靈初經過眼前這個滿臉失神落魄的修士身邊之時,微微停頓了一下,伸出瑩白的雙手,手中靈力微微凝聚,青色的靈光散開的時候,露出其中纖細的花枝。
純白色纖長的花瓣向外垂卷,淡綠色的花蕊好似玉盤中的珍珠,墨綠色的花瓣託著如雪般的花兒,細細的花枝翠綠欲滴。
純白無瑕,又透著清新與生機。
“這是白菊,在我的故鄉,這是慰問亡者,為亡者帶去祝福的花朵。”靈初淺淺一笑,將手中的纖細的花朵遞到了修士的面前。
修士微微愣了愣神,怔怔的看著眼前攤開的手心,瑩白如玉的手心上,靜靜的綻放著一株潔白如雪的花朵。
輕輕拿起這朵雪白的花兒,纖細的花瓣在風中輕輕擺動。這個修士一直茫然失神的雙目之中,忽然有淡淡的乾澀之意湧上。
給亡者送去祝福嗎?回頭,看著那道青色的身影越走越遠,修士原本僵硬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是個心地柔軟的人啊。姜衍之走在靈初的身側,偏頭看了看身側少女精緻的側顏。
少女面容之上仍舊帶笑,溫和而漂亮,但雙眸,卻平靜而淡然。心存柔軟,亦有堅毅。
揹負劍匣的青年垂眸輕笑,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欣賞之色。靈初心中亦是一片通透,她遇到過許許多多柔軟而又溫暖的人,所以,她也願意做一個柔軟而溫暖的人。
她從來不曾覺得善良有什麼錯,只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給二兩良善,求一個心安罷了。
靈初彎了彎眸,嘴角笑意明暖,眼底卻是一片鋒芒。她從來不懼怕手染血腥,同樣也不懼怕心若冰清。
“道友果然通透。”姜衍之淡淡開口,聲音裡的讚賞之意並不遮掩。靈初嘴角的笑容越發大了起來,眨了眨眼睛,道,
“承蒙誇讚,道友心性亦是不凡。”姜衍之同樣揚起嘴角笑容,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田家的大宅。田家大宅很大,所以,雖然也遭受了妖獸的的襲擊,但損毀的卻不是很嚴重。
“兩位道友裡面請,老祖以及三清道宗的司白前輩正在等著諸位。”守在田家大門前的修士臉上強露出一抹笑容,伸手朝裡做了個引路的動作。
靈初看著這個守門的修士臉上與剛剛那個修士,或者說,與朝暮鎮所有幸存下來的人一般無二的深深疲倦和悲哀。
心底輕輕嘆了口氣,卻依舊什麼話也沒有多說,只點了點頭,道,
“其他幾位道友可是到了?”靈初知道,田家老祖必然會讓他們這一行五人來見自己的,所以,並沒有感到絲毫的奇怪。
只不過,之前追殺落荒而逃的妖獸之時,靈初幾人便分散了開來。所以,靈初和姜衍之尚不知道,其餘幾人是否已經到了田家大宅。
“回道友的話,除了你們二位,已有三位道友進去了。”也就是說,莫懷,秦墨,以及焦崢,都已經先於他們兩人到了田家大宅。
這也是正常。只有靈初和姜衍之有飛行靈獸,所以,跑得稍遠些的妖獸,大多是兩人前去圍剿,是以,靈初和姜衍之兩人,倒是幾人之中,離田家大宅最遠的了。
“多謝。”靈初朝著守門的修士點了點頭,輕聲道了一句謝。守門修士微微詫異的抬頭看了靈初一眼,隨後嘴角露出一抹稍微自然些的笑,
“道友客氣了,原是該我們與道友道謝的,多謝諸位道友願意回來朝暮鎮。”說完,守門的修士還行了個道禮,朝著靈初和姜衍之深深的彎腰,行了一個鄭重的謝禮。
靈初和姜衍之對視了一眼,皆沒有躲開,任由著守門修士深深的行禮之後,才抬手回了一個道禮,然後才邁步進了田家大宅。
田家大宅之中,並沒有幾個修士,所有能動的修士,都已經四散到朝暮鎮各處,既要巡視一圈,確保沒有遺漏的妖獸,又要救援那些還活著的凡人。
所以,朝暮鎮之中的修士,都很是繁忙,沒有一絲一毫可以休息的時間。
即使是留在田家大宅裡的修士,也不是閒著的,他們需要照顧那些受了重傷的修士。
一路走過去,皆是沉凝。靈初臉上再沒有露出笑意,姜衍之亦恢復了原本的面無表情。
一路直走,便是田家大廳。此刻的田家大廳之中,正聚集著不少人。靈初放眼望去,上首的是田家老祖和司白。
左右兩邊,則分別坐著張家的修士,以及莫懷等人。兩人一出現在大廳,便引得眾人看來。
靈初敏銳的捕捉到上首投來的一道猶如實質的目光,詫異的抬眸看去,正對上一雙乾淨透徹的眼眸。
這雙眸子的主人,有著一張俊逸如仙般的容貌。此時,正緊緊的盯著靈初,眼中閃爍著淡淡的好奇之色。
見到靈初看過來的視線,司白纖長的睫毛微微一動,恍如雪山溪流的聲音緩緩響起,
“虞師妹,我們又見面了。”靈初怔然,疑惑的皺眉眨眼,
“司白師......”說到這兒,靈初忽然停頓了一下,他們私底下雖然都稱呼司白為大師兄,但,那到底只是私底下的稱呼。
若按照修為來算,她應當稱呼師叔,不過,司白也算是他們的同輩修士,若是換做師兄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過,這樣親近的稱呼,一般也得關係不錯。不然的話,你一個築基修士,逮著一個素不相識的金丹修士,開口就喊師兄,即使是同門弟子,也有些草率。
遵循古禮,也不外乎情理。似乎看出了靈初的猶豫,司白聲音平靜的沒有絲毫起伏,
“虞師妹。”沒有多說一個字,但靈初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他都叫師妹了,自己自然就不必太糾結。
倒是矯情了。靈初輕輕一笑,道,
“司白師兄。”喊完之後,靈初又有些疑惑,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難道是那次在主峰大殿之前?
那遙遠的一瞥?這也算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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