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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拿過孫兒手中的東西,細細一看,臉上的神情微變。
這是一串手串,並不特別,只是繩子中間繫著的一顆黝黑色石頭,上面有著淡淡的金色絲線貫穿。
不細看,只覺得這只是一顆黑色的普通石頭而已。
老婦卻知道,這是一顆刻了小陣法的石頭,能在石頭上刻陣的,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所刻的陣法等級不高,對於承載陣法的載體要求不高。第二,刻陣之人是一位陣法大師。
這個陣法,波動並不強烈,刻的陣法,應當只是一個小陣法。
但老婦摸不準這上面刻的,到底是什麼陣法,她只是一個自己摸索的散修,對於修仙四藝,丹器符陣瞭解的並不多。
“那是一個防禦的小法陣而已,差不多,能夠防禦練氣後期的一擊。”
傳音驀然入耳,老婦渾身一震,小心的看了一眼對面笑吟吟的少女,恭敬的低頭示好。
男童才沒有自己祖母那般小心翼翼,高高興興的將手串戴在了細細的手腕上,戴上之後,還伸出手揮了揮,顯然很是喜歡。
老婦鬆了一口氣,這位前輩,至少也是築基的修為,沒有必要害他們兩個練氣期的小修士,她也不必如此疑神疑鬼。
吃過早膳,老婦收拾好東西,拉著有些依依不捨的男童,朝靈初行了個禮後,匆匆離開了破廟。
那個手串上的陣法,是靈初練手用的,修為突破築基之後,體內的靈力遠非練氣期時可比,神識也增長了許多,能夠銘刻的陣法自然也隨之多了許多。
就連銘刻陣法的材料也沒有那麼拘束,只不過,就如老婦所知的,靈初還不是陣法大師,沒能納須彌於芥子之間,只能銘刻一些簡單的陣法在普通的材料之上。
所以,那串手串上的防禦陣法,也算不上十分高明,不過,對於散修,尤其是練氣期的散修而言,能得到這樣一個銘刻了陣法的東西來說,還是頗為難得的。
那個男童,靈初挺喜歡的,又拿了人家的白糖糕,總不好白吃不是,便給了這樣一個小回禮。
相較於祖孫二人的急切,靈初倒是不急,掰了一小塊白糖糕,餵給一臉期待的晴空嚐了嚐。
被養刁了嘴巴的晴空,白糖糕一入口,就癟了癟嘴巴,卻又不好吐出來,主人說了,食物是很珍貴的,不能隨意浪費,儘管不喜歡,但還是嚥了下去。
它現在,只吃有靈力的東西,如果是沒有靈力的食物,那麼最好是肉食。
這般沒有靈力,又不是肉食的糕點,晴空嚐了一口,就沒了興趣,耷拉著腦袋,從自己脖頸間的儲物袋裡拿出一瓶飼靈丸。
算了,還是吃丹藥吧,雖然沒有肉肉好吃,但好歹還是有靈力存在。
靈初笑著摸了摸晴空的腦袋,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個肘子,被晴空嗷嗚一口咬住,歡快的抱著肘子啃,一掃之前的頹靡。
一人一獸,吃完白糖糕,啃完肘子。
這才不疾不徐的起身,準備離開這個破廟。
抬頭看了看雨後澄澈如洗的碧空,湛藍的天際,潔白的雲朵,分外舒適清爽。
辨別了方向,靈初懷裡抱著晴空,朝著天元城的方向慢悠悠的走去。
這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或許是因為道體的原因,靈初越來越喜歡草木繁盛的地方,比如這般鬱鬱蔥蔥,放眼望去,都是翠色的森林。
行走在其中,只覺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歡呼跳躍,透著濃濃的舒適之意。
走了小半個時辰,靈初摸著晴空的手微微一頓。
懷裡懶洋洋的雪白小獸碧藍色的眼珠子一轉,溼漉漉的鼻子微微聳動著。
血腥味,很淡,但在這滿是雨後清新,草木芬芳的樹林之中,對於靈敏的修士來說,極為明顯。
神識朝著血腥味來源探去。
一具面朝下,趴在地上,已經涼透了的屍體出現在了神識之中。
這具屍體,身形很是高大,短打打扮,很是普通。
那位大半夜進來的高大青年,就這麼突然的死在了這兒。
站在遠處的靈初身形微微一晃,下一瞬,便出現在屍體前面。
這兒入目皆是樹木,對於學了木遁術的靈初來說,是一個極好的遁逃場所,也是一個對靈初極為有利的地方。
手腕一轉,屍體便被靈力纏繞著,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其翻了過來。
露出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以及,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割痕,血肉模糊,但很是利落,身上再無其他的傷口,顯然,這是一擊斃命。
殺人者,人恆殺之。
靈初昨晚,瞧見青年身上濃厚的血煞之氣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個青年,必然不是個長壽的命,只是沒想到,居然如此短命。
高大青年的衣衫有些凌亂,自然不是為了劫色,靈初看了一眼高大青年普普通通的長相,最後落在敞開的衣襟上,應當是有人在尋找什麼。
仇殺?劫財?
靈初淡然的看著青年的屍身,最後還是沒有直接拔腳離開,而是隨手挖了一個坑,將高大青年的屍體埋了起來。
下一輩子,還是做一個普通人吧。
娶妻,生子,有人陪,有人伴,至少,死的時候,不用如此淒涼,不僅僅在這荒郊野外,而且,看昨天那般模樣,想來也是成日裡活在小心之中的人。
實在是太淒涼,又太可憐了。
靈初望著眼前的小墳包,輕輕一彈之間,一朵雪白純淨的白色小雛菊出現在手中。
靈力翻湧,雪白的手掌上綻放出燦爛的花朵。
將白色雛菊放在地上,靈初便打算轉身離開,卻在離開的瞬間,靈初神識微微一動。
之前高大青年離開的時候,靈初神識因為閒著無聊,也跟著青年一段時間了,這其中,青年似乎曾在一處地方駐足,然後好像埋下了什麼。
靈初心中好奇一起,這個被青年埋起來的東西,或許就是青年遇害的原因。
到底是什麼呢?
腳步輕移,靈初回憶著青年曾經停下的地方,不過片刻,就停在了一顆長得茂盛無比的古樹之下。
目光,落在古樹中間的樹洞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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