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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千萬裡,水色盡蒼茫。

憑欄天際望,天水相綿長。

顧北站在甲板上,感受著海風的吹拂,放眼遠望,無盡的大海與天空交匯,構成一幅壯觀的畫卷。

海水是深邃的藍色,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郵輪在“嗚嗚”的汽笛聲中前進,周圍的景色一成不變,又時時在變。

不時有躍起的海豚從海面劃過,它們歡快的叫聲給這片海域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海鳥在空中盤旋,時而輕盈地掠過海面,在水裡尋找著冒頭的自助餐。

這是一艘郵輪,始發地是最近已經成為了水上城市的日本東京,目的地是天朝魔都。

甲板上的人很多,不僅有顧北這種歸國的,更多的是臉色沉重,操著一口大佐音的日本人。

這群人是跑來避難的。

其實在“赫拉斯”海嘯事件結束以後,日本當局很快就反應過來,停止了移民業務,並且拒絕向日本公民發放簽證,目的就是為了最大限度的留住受災後所剩不多的人口。

然而這種方法很明顯沒有效果。

拋開偷渡客不談,就算是國際形勢上,也不會有人放棄這麼一大塊肥肉。

雖然礙於面子上的問題,日本國的主權得以保留,但是全世界各地的國家都不約而同地向日本開放了免籤通道,表面上打的是收留受災人口的旗號,但實際上心裡想的什麼大家心照不宣。

搶人口只是其次,重點是人才。

日本受災,外流的不僅是普通人,當然也包括很多企業的,實驗室的,行業上的研究人員。

這些人,都是人才。

日本雖然是彈丸之地,但卻是科技大國,能走到這一步,人才的重要性必不可少,而這也是其他國家看中的——尤其是某個自由燈塔,表面上一臉和氣的說老大哥罩著你,背地裡就屬這貨撈地最狠。

這種做法頗有一種沙裡淘金的意思。

雖然淘到金子這種事情雖然是小機率事件,但萬一真的從沙裡摸到了金子,那可就是一本萬利。

大家都不傻,蛋糕就這麼大,有人多拿就有人少拿,於是就爭搶起來。

於是日本當局也無法控制人口的外流了。

其實這段時間最開心的應該是日本的遠洋航行公司,因為外流人口太多,讓這幫傢伙賺的盆滿缽滿,每天流進口袋裡的錢都要用郵輪來運。

見此情況,蛇歧八家也插了一腳,買了20艘大型郵輪,成立了海德拉遠洋公司——雖然顧北也不知道為什麼日本人成立的公司要叫英文名,而且海德拉……九頭蛇?

蛇歧八家這是對八岐大蛇還有什麼執念嗎?

顧北搞不明白,但大為震撼。

值得一提的是,顧北現在乘坐的就是海德拉公司的郵輪。

遠處的海平面上漸漸冒出來建築物的影子,然後影影綽綽的高樓大廈出現在眾人視野當中。

顧北一眼就看到了地標性的建築——東方明珠。

甲板上的人都由衷地顯露出笑容。

故鄉的災難讓他們悲痛,但人總是要生活的,這是他們即將開始新的人生的地方——才怪。

雖然天朝也像其他國家一樣,開放了免票正策,但前提是要透過關口稽核:有文化的高質量人才以及親屬才能通關,沒有的就要拿通關文牒按規矩辦事。

船上的可憐傢伙們大概想不到,天朝人的掌事人最擅長的就是吃糖衣炮彈——糖衣舔掉,炮彈打回去。

顧北也懶得跟這幫人多說什麼,轉身返回了客艙。

郵輪的客艙分為好幾個等級,原本源稚女和烏鴉想給顧北一行人安排最頂級的房間來著,不過最後顧北還是選擇了自掏腰包買了船票。

他買了兩張次一檔的船票,是雙人間。

他自己和路明非一間,楚子航和夏彌一間——顧北故意的。

眾人也看出顧北是故意的了。

路明非和夏彌偷偷給顧北豎了個大拇指。

楚子航好像沒發現什麼的樣子,不過顧北注意到這貨進房間的時候,順拐了。

能肉搏龍王的超A級混血種,順拐了。

嘖,看破不說破,朋友有得做——顧北在楚子航的眼神威脅下選擇了閉嘴。

之後的航行倒是風平浪靜,沒有發生什麼喜聞樂見的事情。

相傳,爽文的主角在出行的時候,經常會遇到劫機,原本登船之前顧北還期待了一下,不過並沒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或許是因為他們乘坐的不是飛機,沒有觸發關鍵詞——顧北沒頭沒腦的想。

也可能是因為主角團的陣容太強了,所以劫持郵輪這種事情不太容易成功——這是和路明非的討論結果。

先不管這兩個腦子有病的傢伙想些什麼,另外一邊的夏彌和楚子航倒是打得火熱——真正意義上的打。

郵輪上是有體育活動館的,但是很少有人會用郵輪上的體育館活動。

可楚子航是例外。

這傢伙除了最開始傷勢還沒恢復的那幾天行動不便以外,其餘的每一天都泡在體院館。

原本還期待著同住一房能夠發生點什麼的夏彌去體育館抓他回來,然後反過來被修行狂魔先生抓去當了陪練。

這段時間倆人除了打,真沒有其他進展了。

看的顧北和路明非有點胃疼。

現在,這段胃疼的旅行終於快要結束了。

顧北推開客艙的門,看到路明非正百無聊賴地——看的是一個月之前在某個平臺上連載的《鬥×大陸》。

這本書現在的章節還不多,不過路明非已經上頭了,天天拿著陽臺上的多肉衝著顧北喊纏繞——然後他就真的被顧北給纏繞了,全身被裹起來吊在天花板上的那種,吊了一夜。

路明非體驗了一把寶寶般的睡眠,雖然是蠶寶寶。

這件事告訴我們,不要有事沒事就說別人有取死之道,你得先能打過對方再說。

路明非明白了這個道理,然後他覺得自己又行了,於是跑去纏繞楚子航。

然後她被夏彌纏繞了——綁在杆子上充當籃球架,讓楚子航練習投籃。

事後的路明非非常感謝楚子航的精準投籃,不然他怕是要永遠失去自己的二弟了。

而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之後,路明非也終於老實下來,不在嗚嗚渣渣的,的時候也安靜了不少——不安靜就會被顧北從窗戶丟出去喂鯊魚。

顧北走進房間,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收拾東西,快到了。”

“好嘞。”

路明非一個鯉魚打挺,開始收拾自己零七八碎的東西。

其實也沒啥,主要就是苦茶、苦茶、還有苦茶。

全部都是芬格爾送給他的印花限定版,還有女明星們的“親筆簽名”。

其實顧北很好奇,芬格爾到底是直接讓她們簽名的,還是穿著讓她們籤的?

於是他很直接就去問了。

結果芬格爾大手一揮:“那是我拜託佐伯君幫我搞到的。”

於是顧北又去問了佐伯龍治,結果佐伯龍治說:“其實願意簽名的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都是不願意的,但是這難不倒他,他把這些苦茶發給了蛇歧八家的下層成員,然後讓他們去找蛇歧八家風俗業的遊女來仿造簽名,一人籤一個,這樣既能夠湊齊簽名,而且字跡也不相同。”

很好,佐伯龍治,不愧是你。

這玩的也太髒了點。

話說日本人都這麼BT的嗎?

顧北不懂,但他大為震撼。

還好路明非本人表示這些只是拿來收藏,堅決不會穿。

並且路某人還表示,自己其實更喜歡二次元美少女的胖次,藍白碗最好。

很好,路明非,你果然是能和芬格爾還有佐伯龍治玩到一起去的料子,等我回去就把這句話告訴蘇曉檣。

顧北默默收起錄音。

沒過一會,路明非的東西收拾好了。

其實東西也不多,主要是比較零散,稍微整理一下就好。

至於顧北的行禮……他抽空用神機百鍊給自己練了一個納戒,好用的很。

“師兄他們還在體育館?”顧北問。

“應該沒有,我剛才聽到隔壁有動靜,他們應該是回來了。”

路明非把行李箱遞給顧北,顧北隨手收進納戒:“行,你去通知他們,收拾好東西之後來甲板集合。”

“遵命!”

路明非耍寶地敬了個禮,然後飛快溜了。

顧北環顧一圈,確定沒落下什麼東西,也離開了房間。

重新回到甲板上,這裡已經嗡嗡央央站了許多人,遠處那座城市的輪廓也漸漸清晰起來,高樓大廈和玻璃幕牆映照著陽光,形成一幅美麗的畫面。

港口也慢慢來到眼前。

一排排高聳的起重機和貨櫃吊車矗立忙碌地工作,將貨船上的貨物快速解除安裝到碼頭上,港口的岸邊,卡車和集裝箱整齊地排列著,等待著裝貨和卸貨。

郵輪因為體型太大吃水太深,所以不會接近港口,而是會有中小型的輪船將郵輪上的乘客分批次送上岸。

楚子航和夏彌的動作很快,輪船才送走了第一批人,他們就找到了在甲板上打哈欠的顧北。

“顧老大,我們在這~”

路明非衝著顧北揮手。

顧北也衝著他揮手。

兩方匯合。

顧北站在甲板上,看著不遠處的城市。

當年他在全國各地旅行了一年,也是來過魔都的,只是如今時過境遷,他已經有點認不得這座城市了。

原本的低矮的房子被成山成片的高樓大廈取代,灰色的玻璃幕牆遮擋住陽光。

其實顧北和路明非楚子航都不是魔都人,他們的故鄉只能算是二線城市,只是因為地處長江三角洲,算是“長三角經濟開發帶”中的一員而比較繁華,有不少有錢人家,比如楚子航的老爹。

倒不如說相比較魔都這種大城市,他們仨更像是鄉下孩子——雖然他們的城市裡也有少年宮這玩意,並且那裡還有一個bug級別的,只要上了之後,最低也能上二本的仕蘭中學。

這麼說起來,仕蘭中學應該是那個城市裡逼格最高的中學了,算是涉外學校,可以招收外國人的。

因為有400米的橡膠跑道而被其他所有學校的兄弟羨慕,可要說門臉卻也並不如何地氣派,黑色的鐵門加紅色磚牆,門前種滿了梧桐樹,像是開在深山老林裡的學校。

顧北的眼神一時間有點懷念。

他真是感覺自己像是好久都沒回來了。

在外邊待了有半年的時間,顧北卻感覺像過了好幾年一樣漫長。

這是他之前的旅行沒有體會過的東西。

上次顧北外出旅行了一年,也很少會想家,似乎思念這種情緒不會出現在他身上一樣。

但是現在想來,大概是因為當時的他並沒有離開家鄉。

對於他來說,故鄉並不是那個城市或者那個房子,而是這片熟悉的土地。

一直漂泊在外或許還沒有什麼感覺,可是當即將再次重新踏上這片土地,顧北也有點百感交集。

然而,總有人煞風景。

正當顧北沉溺在情緒當中的時候,路明非從一邊竄了出來,抱住了顧北的肩膀:“老大,等會下船之後找地方玩玩?我聽華東大區的同事介紹了好多好地方!”

顧北:“什麼好地方?”

路明非挑了挑眉,一臉你懂的樣子。

顧北懂了,然後他送了路明非一巴掌。

連楚子航和夏彌也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

話說,當初的路明非明明是個靦腆又敏感的自卑小衰仔,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啊。

時間真的就這麼無情嗎?

到底是誰教壞了他!?

顧北想了想。

哦,是我,那沒事了。

一番打打鬧鬧,幾人換乘輪船,駛進港口。

在驗證了通關文牒之後,幾人順利過關,踏上了故國的土地。

身後傳來日語的叫罵,顧北聽懂了,那是沒有透過過關稽核的人在狺狺狂吠。

顧北反手一個巴掌教他做人,然後衝著海關的妹妹親切的笑了笑,緊接著轉身開溜。

海關妹妹愣了一下,然後飛快接通了內部專線:“通知通知,我這裡剛才發生了一起襲擊外國友人的事件,嫌疑人……”

海關妹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顧北的笑容,於是迅速把自己的職業道德給丟到了天邊:“我看到這位外國友人自己打了自己,是的,沒錯,打的可狠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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