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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六庫仙賊自帶的隱匿氣息效果,還有乾字訣的障眼法,顧北和雷娜塔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顧北拎著雷娜塔的衣領,就像是拎著一隻小貓咪的後頸,兩人站在走廊的陰影中,看著蹬著高跟鞋的護士們咚咚咚衝進零號房間。

如果這群看上去很兇悍的大嬸真的是護士的話,她們要麼凶神惡煞的就像是屠宰場的屠夫,要麼冷漠得像是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

“把零號控制住!”

護士長的咆哮聲震耳欲聾,說著就將手裡的電棍狠狠地捅進零號嘴裡,這副場景讓顧北一瞬間就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畫面。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佛祖原諒,顧北只是條件反射而已,他本人還是很純潔的,不過……

看樣子這個護士長平時的經驗很豐富啊……

一名粗壯的護士趁著護士長施展技能,直接衝上去將無法移動的零號摁回躺椅上,然後又有幾個強壯的護士撲了上去,把零號死死地壓住。

零號嘶聲狂吼,拼命掙扎,血把拘束衣都染紅了。

“該死的,是誰把他放出來的?我記得下班之前還檢查過他身上的皮帶!”一名護士疑問。

“鬼知道!快!鎮靜劑!給他注射大劑量鎮靜劑!”護士長大吼。

陰影中的顧北不懷好意地咧了咧嘴。

沒錯,這缺德事是他乾的。

如果不發生一點事情的話,很難解釋警報為什麼會響,雖然顧北並不覺得這群人能在這個偌大的地方找到自己的蹤跡,但要是讓這群人大範圍搜尋的話,小姑娘夜遊亂跑的事情可就暴露了。

儘管這和顧北無關,但是他也不介意幫這個可愛的小姑娘一把。

而且,讓零號吃點虧,正好顧北看到他那張和路鳴澤一模一樣的臉就煩,讓他吃點苦頭也好。

反正以這貨的體質來說,橫豎也死不了。

聽到護士長的喊話,一名護士抬腿,穿著高筒軍靴的腳踩住零號的手腕,她手握高壓空氣針,以用鑿子的手法把它鑿進了零號的大臂裡。

顧北看得嘖嘖稱奇:……真特麼小刀拉屁股——開了眼了,你確定你這不是給豬打針的手法嗎?

高壓空氣自動把鎮靜劑推送進去,藥效瞬間發作,零號掙扎的力量越來越小,半分鐘後他像具屍體那樣靜了下來,眼神木然地看著屋頂。

然後一群人圍著零號的躺椅一陣檢查。

“這裡的皮帶有撕扯的痕跡!”一個護士指著一條皮帶。

護士長走過去看了看:“是零號自己掙脫的嗎?”

“大機率是。”

“給他換一身拘束衣,記得把拘束衣上的皮帶加固一下,”護士長想了想,“還有,從明天開始輪流值班給零號注射鎮靜劑。”

“明白。”

護士長點了點頭:“好了,去檢查一下其他房間的孩子,然後就去休息吧,我去給博士寫一份報告。”

“是!”

一群護士又咚咚咚離開了。

顧北拎著雷娜塔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看向那群護士離開的背影問道:“你的房間是哪個?”

少年的聲音清脆透亮,聽上去就如同乍春白露,冬日暖陽,非常舒服。

雷娜塔想睜開眼睛看看聲音的主人長什麼樣子,但是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如果睜開眼睛的話,說不定會死哦。”

雷娜塔嚇得趕緊又把眼睛閉緊了些:“3……38號。”

真有意思,明明是一個夢境中的人物,居然擁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緒。

顧北開始有些懷疑這個夢境到底是不是路鳴澤搞的鬼了。

畢竟這種程度的擬真,顧北捫心自問自己是不可能做不到的,而路鳴澤在靈魂上的造詣就算比顧北強也有限,所以顧北覺得路鳴澤大概也不行。

但是這件事並不絕對。

和一心鑽研攻伐之術的顧北不同,路鳴澤在靈魂上的研究可謂是多點開花,論細緻程度不知道要比顧北強多少。

如果從這個角度上思考的話,路鳴澤也並非沒有可能創造出一個完全擬真的夢境世界。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給小姑娘送回她的房間,不然等查房護士找過去,那剛才的操作不就白費了。

顧北看了一下走廊的長度和結構,還有兩邊房間的排列間距,估摸了一下位置,然後就是一個八門搬運,兩人出現在了另外一處走廊。

抬頭看了一下門牌號,38號,不偏不倚。

不遠處的已經響起了護士的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咚咚聲,顧北拎著雷娜塔走進38號房間,將雷娜塔丟在床上,然後反手關門,順便用元炁從外面把門鎖上。

“別出聲,你現在已經睡著了。”

聽到顧北的叮囑,雷娜塔閉著眼睛點點小腦袋,示意自己睡著了,而且絕不睜眼。

顧北沒有離開,而是找了個地方貓著。

他還有問題想問一下這個可愛的小姑娘。

護士很快就噠噠噠走了過來,隔著門上的鐵窗看了一眼房間內,發現雷娜塔已經上床了。

護士掏出鑰匙開門,走到床邊確認了是雷娜塔本人而不是什麼被塞進被子裡的玩偶,然後就轉身鎖門離開了。

另一個噠噠噠響起來,顧北感知到另外一個人來到了38號房間門前:“查完了沒有?孩子們怎麼樣?”

“還有幾個沒查,這幾個全都在房間裡。”

“博士剛才說要去看看零號。”

“應該的,畢竟差點出事。”

兩人交談著漸行漸遠,顧北站在雷娜塔的床邊問道:“她們說的博士是誰?”

雷娜塔縮在床上,不敢睜開眼睛,柔柔回答道:“博士就是博士。”

好吧,一句廢話。

看來這群孩子也不知道博士是哪位。

那個和路鳴澤長的一模一樣的零號應該知道不少東西,等會去問問他吧。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要先從這個小姑娘這裡獲取一些情報,畢竟那個零號長的和路鳴澤一模一樣,說不定也會像路鳴澤一樣玩心眼,相比之下眼前這個小姑娘就單純多了。

高情商:“單純。”

低情商:“好騙。”

顧北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聽到這話,小雷娜塔縮得更緊了,在她看來,能問出這個問題的那一定是外來者,在得到答案之後就會滅口的那種。

顧北嘆了口氣,在身上摸索一陣,才想起來自己是在做夢,所以零食棒棒糖什麼的自然沒帶在身上。

顧北這麼想這,突然感覺剛才空空的口袋一沉,再一摸,居然多出來幾根棒棒糖。

夢想成真,果然是夢境啊……

顧北也沒啥心理負擔,撕開一根棒棒糖的外包裝塞進雷娜塔的嘴裡:“你沒看到我的臉,我不會殺你的,現在回答我,這裡是什麼地方?”

或許是感受到了顧北的善意,也或許是甜味讓雷娜塔放鬆下來,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但雷娜塔依舊哆哆嗦嗦道:“這裡……這裡是……黑天鵝港。”

“哦,黑天……黑天鵝港!?”

顧北剛想往自己嘴裡也塞一根棒棒糖,結果糖剛到嘴邊,就反應過來黑天鵝港四個字代表了什麼,忍不住手一抖,把糖掉在了地上。

顧北又重複問了雷娜塔一遍:“這裡是黑天鵝港?”

雷娜塔慢慢點了點頭:“嗯。”

“……焯。”

顧北捋了一下,自己睡前在看繪梨衣的身世,引出了黑天鵝港計劃,然後睡覺之後就夢裡穿越到了黑天鵝港,不過在黑天鵝港沒有見到還在孕育中的繪梨衣,反而見到了疑似失去力量時期的路鳴澤。

這算什麼?

青春豬頭異人不會夢到黑天鵝港的落魄小屁孩?

這是什麼鬼畜題材輕!?

話說,酒德麻衣提供的資料裡只是粗略地提到了黑天鵝港計劃的一些資料,還有繪梨衣出自黑天鵝港和上杉越的資訊,有關更具體一點的並沒有詳細說明,更沒有說路鳴澤曾經也在這裡住過啊。

看樣子還是作為試驗品。

不過不對啊。

顧北突然反應過來,如果是路鳴澤作為實驗體,那路鳴澤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知道這件事的,那為什麼還要將自己拉進這段夢境中來。

顧北琢磨半天,想到了三種可能性。

第一種,這個夢境中的故事是假的,路鳴澤編造出來的,這裡的一切都是不可信的。

但是這個可能性雖然存在,但很容易就會被推翻,無它,因為這裡的一切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到顧北甚至都感覺這並非是一處夢境,甚至都不是一段記憶,而是活生生的現實。

如果這一切都是捏造的,那又如何達成這種真實感?

除非顧北的預估出現錯誤,他錯誤的判斷路鳴澤的實力,實際上路鳴澤在這方面的實力非常強,強大到可以完成這一切。

第二種可能,自己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確實發生過的事情,不過這段故事中的零號並不是路鳴澤,他除了和路鳴澤長的一樣以外沒有任何關係。

在這種情況下,路鳴澤自然會毫無顧忌的將這段故事放出來。

第三種也是最後一種,這場夢境的主使不是路鳴澤,而是另有其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無論零號是不是路鳴澤,其實都沒有什麼關係了,對方的目的和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而這也是最麻煩的情況。

如果這場夢境的主使不是路鳴澤的話,那顧北就要重新考慮一下其中的安全程度了。

不過如果讓他現在就脫離夢境的話,顧北又感覺有些可惜,因為他總覺得這場夢境想要告訴他什麼東西。

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於剛才他沒能從雷娜塔嘴裡問出來的博士,現在的身份也很清晰了,畢竟在路鳴澤借酒德麻衣的手遞給他的情報中就有提到對方的名字。

榮格·馮·赫爾佐格。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位可是黑天鵝港計劃的關鍵人物,而且最後消失的兩個人裡也有他。

另外一個一個叫邦達列夫的少校。

也就是說,繪梨衣最後被送到蛇歧八家,跟這兩個人中的其中一個脫不了干係。

甚至有可能和他們兩個有聯絡。

顧北想了想,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裡的情況摸清楚,腳下一錯,消失在了38號房間中。

雷娜塔聽到房間中好久都沒有聲音,慢慢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發現房間中什麼都沒有,和往常一樣。

——

透過鐵門上的小窗,赫爾佐格博士和邦達列夫觀察著躺椅上癱軟無力的零號。

博士的眉皺得很緊:“他怎麼樣了?”

“注射了鎮靜劑,現在沒事了。”

護士長說:“他做過手術,梆子聲對他有效,不必擔心他。”

“他不是應該鎖得很緊麼?”

“拘束衣的皮帶有些老化。我們發現他的腕帶被磨斷了,已經改用鐵鏈加固了!我們失職了,我們保證不再發生類似情況!”護士長立正敬禮。

“只是拘束衣腕帶被磨斷了,腿部皮帶完好無損,他仍舊被牢牢地捆在躺椅上。”邦達列夫說,“那他是沒法四處亂跑的,對麼?”

“絕對不可能!”

邦達列夫轉向博士:“他是怎麼回事?”

赫爾佐格眯著眼睛:“零號,他是最早接受腦橋分裂手術的孩子,那時我們的手術手法不成熟,可能出了點問題,導致他術後的狀態很不穩定。他很容易狂暴,所以被單獨關在零號房裡,一直穿著拘束衣,我們在他身上進行了很多致幻劑的實驗,他是我們很重要的研究物件。”

“大劑量注射致幻劑會加劇狂暴化。”

“他就是一個瘋子。”

“他的血統能力是?”

赫爾佐格搖頭:“他沒有血統能力。”

“這麼說來是可以排除入侵者的可能咯?”

“也不一定……”

赫爾佐格看著零號躺椅旁邊的水漬:“其他孩子怎麼樣?”

護士長信誓旦旦道:“都在房間中,沒有問題。”

赫爾佐格不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們去辦公室聊聊吧。”邦達列夫說。

腳步聲漸行漸遠,沒有人看到在陰影的角落裡,一個少年跟上了兩人的腳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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