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入學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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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引擎的巨大吼聲，名為「斯來普尼爾」的灣流g550商務飛機拔地而起，衝入雲端。

有一說一，顧北這還是第一次乘坐私人飛機這種高階出行工具。

雖說貴為哪都通的幕後老大，但是顧北的行事風格一直都還蠻低調的。

比如和某個龍王合力縱火燒了三分之二個千代田；與某位次代種的戰鬥直接導致整個長白山脈平均海拔下降近百米；在尼伯龍根中的戰鬥波及到現實，改變了京城連帶附近地區的天氣……

好像也不怎麼低調的樣子……

不過這些事情仔細算下來，雖然顧北都參與其中，但實際上他都是屬於被波及的人物。

不是主要原因。

顧北本人還是很低調的。

出行都是和普通人一樣買票乘坐飛機火車高鐵。

還不是頭等艙。

當然不是因為窮。

堂堂全國物流公司哪都通的幕後老大，他會窮？

只不過是摳門而已。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因為顧北低調，且平易近人。

所以私人飛機什麼的，不是沒有，只不過是顧北從來都沒想過去坐。

太奢華了。

鋪張浪費不好。

這是顧北的一貫思想。

“那什麼，師兄，櫃子裡的紅酒再拿一瓶出來。”

顧北整個人呈「太」字形，仰躺在機艙中的真皮沙發上，一邊側著腦袋欣賞窗外飄過的流雲，一邊拍了拍身邊的楚子航。

楚子航一言不發站起身來，從酒櫃裡摸出一瓶一看就價值不菲，但是顧北並不認得是什麼品牌的紅酒。

還有醒酒器和五個高腳杯。

顧北可不管他認不認識這玩意，他只知道這東西貴，喝了能讓昂熱肉疼，那就足夠了。

他只管喝。

不過沒關係，顧北不懂，自然有別人懂。

芬格爾坐在兩人對面，非常自然地伸手接過楚子航遞過去的酒杯和醒酒器。

楚子航也不太會醒酒。

準確的說應該是，這貨基本都不怎麼喝酒，如果非要喝的話，那都是別人醒完了他才喝的。

沒錯，這也是個只管喝的主。

芬格爾接過酒杯和醒酒器，一點被當成酒侍的自覺都沒有，麻熘的開酒，醒酒，一邊搗鼓一邊嘴上不停，得波得地介紹著手中這款好酒的身份。

“這一支是產自波爾多八大酒莊之一的帕圖斯莊，八大莊園中價格最貴且產量極少的petrus紅酒。”

“柏圖斯酒莊地質優越，蘊藏了大量礦物質，因此釀造的petrus紅酒既適合早飲，又耐於儲藏，深得酒客青睞。”

“一般而言，大多數法國酒莊的名字之前都會冠上chateau一詞，也就是“古堡”的意思。因為法國酒莊很多都有一座美麗的大屋或古堡，不過帕圖斯是一個例外。”

“在波爾多八大酒莊之中，只有柏圖斯莊沒有冠以chateau，而酒莊也沒有漂亮大屋或古堡，只有小屋。”

“帕圖斯的酒質十分穩定，氣候較差的年份，他們會進行深層的精選釀造的葡萄，因此會減產，為保全金漆招牌，某些不佳年份甚至會徹底停產，例如1991年就沒有生產任何一瓶帕圖斯。”

“帕圖斯的特點是酒色深濃，氣味芳香充實，酒體平衡，細緻又豐厚，有成熟黑加侖子、洋梨、巧克力、松露及多種橡木等香味，其味覺十分寬廣豐富。”

“不過因為釀造工藝和成本，還有各種各樣的問題，petrus紅酒的產量少得可憐，因此售價也是八大酒莊之中最貴的，是同品階拉菲的四倍。”

“雖然柏圖斯莊沒有排名，但在酒客心目中，它是名副其實的紅酒之王。”

作為舊貴族培養的繼承人，芬格爾是懂酒的。

或者說，他對於某些事情的瞭解程度可能比凱撒還要高，畢竟凱撒這個加圖索繼承人一身反骨，屬於是「不學無術」的野蠻生長，而芬格爾是標標準準的科班出身。

不過他可能沒有察覺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很像某種特殊場合裡的推銷員。

他一邊說，一邊手上動作不停，一會就把酒醒得恰到好處。

坐在斜對面的凱撒若有所思地看了芬格爾一眼，一向敏銳的他如今也發現了這個七年老學長的與眾不同之初，思考著這位會不會就是天朝武俠中經常提到的類似掃地僧的隱世高人，想著自己等會要不要禮賢下士一下。

當然，順便也可以對另外兩人同樣禮賢下士一番。

坦白說，現在這架飛機上沒有一個弱手，就算是開飛機的飛行員都是b級裡邊最出類拔萃的畢業生，不然也不至於被安排來給昂熱開飛機。

某種程度上這個飛行員不僅是昂熱的駕駛員，還是保鏢。

雖然昂熱不需要保護就是了。

其餘的眾人就更不必多說了，在凱撒的眼中，這三人分別是：繼承了老子衣缽的練炁傳人；能夠和自己一較高下的男人；還有在學校裡藏了七年的掃地僧。

這讓凱撒心中那股身為領袖的慾望熊熊燃燒。

要是能把這群人收入麾下，豈不就是說我凱撒比這群人都強？

想到這裡，凱撒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禮賢下士的心情了，連酒杯中的名貴紅酒都不甚在意，心中已經盤算著自己應該是用實力折服三人還是採取懷柔策略了。

諾諾倚靠在凱撒的肩膀睡得正香，她從上了飛機就開始睡，看樣子昨晚眾人開會的時候她並沒有休息好。

昨天敲定了帛書的歸屬，順便和昂熱談好交換條件之後，會議就散場了。

至於昂熱後續有什麼動作，顧北並不知情，不過無所謂，也不重要。

反正現在國內各地的哪都通分部都在盡全力尋找那些傳承的遺留。

不過顧北對此秉持著一種悲觀的態度。

畢竟，顧北從哪都通建立直到現在，都在網羅天下異才，尋找著可能存在的本土異人，但一直都沒有結果。

如果真的有什麼傳承下來的話，有必要藏的這麼深？

所以，傳承可能存在，但大機率是找不到了。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

帛書曾經落在某個混血種家族手中，然後被理查德帶出。

那麼那個混血種家族會不會捷足先登拿了傳承呢？

而且奧丁對於帛書的態度也有些微妙。

當初他親手捉拿理查德，除了和家族有某種聯絡以外，會不會也有帛書本身的原因？

如果有的話，他為什麼不將帛書拿走呢？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無法解答的困惑，讓顧北想大了頭，最後只能放棄思考。

淦，小爺最該做的就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這些破事自然有別人操心。

想通了這一點的顧北也就不再煩心，跟著眾人一同登上了前往卡塞爾的飛機。

沒錯，不是cc1000次列車，而是飛機，校長大人的出行座駕。

乘坐起來還挺舒服的，如果上飛機之前昂熱沒有提醒他們飛機底部安裝了大當量的鍊金炸彈就更好了。

作為報復，顧北決定給昂熱上點眼藥，於是就有了方才這一幕。

芬格爾說了一堆，無非就是說這個酒多麼多麼牛批，不過顧北才不管那麼多，對於他而言，無論是三百多美元一根的阿圖羅雪茄還是十幾萬一支的羅曼尼康帝，本質上都和路邊小超市賣的紅塔山和牛欄山是一樣的。

如果不能用掉，那就沒有任何意義。

顧北並不是一個收藏主義者，實際上，他更趨向於將昂貴的收藏品變成無數廉價但有用的東西，然後送到山區裡去。

他覺得那樣會更有價值。

再說了，他本來就是為了給昂熱找不痛快，現在酒都倒出來了，不喝怎麼著？倒了？

鋪張浪費！

顧北最討厭這種人了。

粗魯地把高腳杯滿上，醒酒器裡的酒水一下子少了大半，顧北撈起酒杯，鯨吞一般仰頭將杯中酒水乾掉，一滴不剩。

在六庫仙賊的加持下，顧北算是名副其實的海量。

海量，指把大海喝下去也沒啥問題。

就是可能有點齁得慌。

其他幾人卻沒有顧北這般“豪情”。

楚子航杯中酒水只夠三分之一，默默品嚐。

芬格爾眯著眼睛，彷彿在回味酒水氤氳的芬芳。

凱撒端著酒杯，沒有喝，腦中還在構思著如何將三員大將騙……請到自己創立的學生會。

諾諾……這小妞還在睡覺。

這時，前艙的門開啟了，鬚髮花白的老頭從裡面走了出來。

正是昂熱。

機艙不大，隨意就能夠盡收眼底，看到桌上擺著的酒瓶，昂熱也沒有什麼太大反應，只是笑了笑：“看來我不用額外給你們準備牛奶和可樂之類的東西了。”

因為卡塞爾學院的特殊性，所以很多新生在入學指導的時候，學校都會提供一杯新生喜歡的飲品，用來幫新生鎮靜一下情緒。

不過昂熱在這裡說這句話只不過是在開玩笑而已。

畢竟在場的三位新生都不是什麼簡單貨色。

還在睡覺的那個，是天朝最強混血種世家，隱隱成為五大家族領頭者的陳家的……忘了排名第幾的嫡系大小姐。

抱著酒杯牛飲的那個，是天朝最大超凡組織，全世界唯一非混血種超凡組織哪都通的創立者，疑似老子李耳的傳人，當代最強異人。

一點表情都沒有的那個，是天朝五大家之蘇家不知名分支的傳人，身世成謎的高血統混血種，同時兼修異術，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就這三位，還用得著鎮定情緒？

就算不做入學指導，也不耽誤他們把四十米的大刀刺進龍族的心臟。

所以，這次的入學指導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把這個簽了。”

昂熱摸出一個紙袋丟給顧北，顧北接過來一看，是一份看不懂的古怪文字混合著英文寫的檔案。

“那是拉丁文。”

楚子航暗戳戳提醒到：“這是「保密檔案」。”

雖然楚子航說的隱晦，但是顧北和他是什麼交情，一耳朵就聽出這廝話裡有話。

「保密檔案」……

「亞伯拉罕血統契約」。

顧北聽說過這玩意，是最初秘黨擬訂的用來約束混血種的契約檔案，內容包含各個方面的，並且會隨著混血種社會的不斷進步而更新。

聽說還是一份鍊金契約，不過約束效力不強就是了。

楚子航早就在預科班的時候簽過了，諾諾那邊不清楚，不過看樣子應該也沒她的事。

顧北環顧眾人，發現眾人都看著自己，連悠悠轉醒的諾諾也不例外。

他撇了撇嘴，把檔案簽下。

說實話，顧北其實籤不籤這東西都無所謂，他又不是混血種，就算不籤也沒人能把他怎麼樣，畢竟血統契，顧名思義就是約束血統持有者的。

不過顧北知道，不籤會很麻煩。

昂熱不會怎麼著他，因為昂熱知道，顧北是和他實力相同的高手，所以會以平等的姿態對待他，和他交易。

但是不代表學院的校董會也會承認他的平等地位。

有些時候，越是弱小的人越是自大。

就像越無知的人越敢吹噓。

如果顧北不籤，就相當於把自己異人的身份擺在明面上了。

校董會的董事不可能不知道炁的事情，也不可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多出了名為異人的存在，他們就像一匹匹餓狼一樣，對練炁的方法垂涎欲滴。

顧北不怕他們，但他很討厭麻煩。

簽了，他還能度過一段清淨日子。

不籤，麻煩立刻找上門。

所以顧北選擇籤。

落筆的那一刻，顧北感覺有什麼力量從檔案上鑽了出來，飛進了他的識海。

這種感覺很熟悉。

就像當初和陳家簽訂契約時一樣。

顧北不動聲色，將烙印著陳家契約的假魂體貼上去，那力量貼著陳家契約烙印在假魂體上，形成了另外一種玄妙的圖桉。

和陳家契約的印記一樣，似乎是某種鍊金符號。

顧北感覺自己有空可以研究一下這些東西，說不定對於自己的煉器水平和符籙之術能夠有所助力。

昂熱將顧北簽了名的檔案收回紙袋，然後笑道：“在場的幾位都是知情人士，所以我們的入學指導大可以省略一下，等一下我們就會降落在學院的停機坪上，然後你們就可以透過諾瑪領取自己的宿舍鑰匙和選課單了。”

“對了，顧教授，請不要忘記和其他教授協商一下你的上課時間。”

說完，昂熱端著酒杯和醒酒器中所剩不多的紅酒回前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