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我無法對紗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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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櫻小路紗倉十分開心地吃著剛出爐的巧克力螺旋麵包。

神宮寺月不僅同時揹著兩個書包，還要負責撐傘，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透明的傘面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果然不花錢的麵包最美味了。”

“是是~”

一同站在閘道口，等待火車通行，等閘杆抬起後，他們便一同走到對岸。

“噯，那個，怎麼樣了？”櫻小路紗倉忽然問道。

“那個？”

“關於畫畫的事。”

神宮寺月恍然，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想要成為職業畫師，似乎比我想象中還要困難。”

“這樣啊。”

“嗯。”

“但若是太簡單就能達成，也能算是夢想？”

“並不是夢想那麼崇高的詞，只是想給自己找些事情做罷了，遠遠不如紗倉的夢想來得真摯。”

“這種事是不分高低的，只要是你想做的，那就比任何事都重要。”

“月喜歡畫畫麼？”她又問。

“講真心話，只能說是不討厭的程度。”

櫻小路紗倉絲毫不感到意外，輕笑道：“還真是符合月風格的回答。”

“因為就是這樣而已，我不想把討厭的說成喜歡，把喜歡的說成討厭。”

“我知道，我不是在責怪你，反而在為你邁出步伐而感到高興，所以我也……”櫻小路紗倉忽然停止了說話聲。

神宮寺月露出疑惑的目光。

櫻小路紗倉淡淡一笑：“不，沒什麼。”

神宮寺月大概是能夠感覺到的，櫻小路紗倉似乎懷揣著什麼不願讓他知曉的秘密。

可神宮寺月相信她，相信櫻小路紗倉會主動告訴他，若是過於急切的去追問，或許反而會適得其反。

在面對櫻小路紗倉時，神宮寺月萬萬不願做個焦躁的男人。

否則，他害怕自己又會像三年前似的，做出無可挽回的，傷害她的事情。

“呀咧呀咧，這學期真是發生了許多不得了的事情呢，伱身上。”她忽然感嘆道。

別說是櫻小路紗倉，神宮寺月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他開始回憶這變化究竟是從何處開始的。

果然還是星野森星乃。

如果沒有和她交往，沒有清除她的記憶，神宮寺月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每天縮在教室的角落，永遠是放學後第一個離校的人。

缺少任何一個環節，或許神宮寺月的人生都不會是現在的狀態。

“紗倉，覺得我現在是正確的麼？”

“是指什麼？”

“嗯……為人處世的方式，之類的。”

“我覺得月已經做得不錯了喔，雖然班級裡還是有許多人不喜歡你，但是願意和你說話的也不少了吧。”

要不怎麼說櫻小路紗倉是個樂天派的，哪怕是櫻小路紗倉，也不是完完全全沒人討厭她的。

可比起“討厭自己的人”，她更加在乎“喜歡自己的人”，這就是櫻小路紗倉貫徹至今的信條。

“我偶爾會想，讓我這種人當學生會長真的好麼，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擔心自己若是沒有做出成績來，是否會引人嘲笑。”

櫻小路紗倉安靜地看著他，心中瞭然，卻還是問出了口：“是擔心自己被嘲笑，還是擔心將期望寄託在你身上的星野森學姐被嘲笑？”

神宮寺月頓時沒了言語，他不想欺騙櫻小路紗倉，也不願意欺騙自己。

而不說謊的代價，便是沉默。

可櫻小路紗倉早知道這答案是什麼，故意表現出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模樣，立刻轉移了話題。

“噯，聖誕夜，能同我一起出門麼？”

“聖誕夜？”

“嗯吶！”

櫻小路紗倉眨巴著動人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神宮寺月，眼神中流轉著些許期盼。

“好。”他說。

“答應得這麼痛快，沒問題麼？”

“這是需要再三確認的事？”

“因為我擔心你的聖誕夜已經被人預訂了。”

神宮寺月心裡明白，她是在說星野森星乃。

“沒有的事，我很閒。”

“哎呀，這彷彿就是在對我說你很寂寞，巴不得我約你出來玩。”

神宮寺月淡笑了一下，沒有反駁她。

“最近，月越來越上道了喔。”

“上道是指？”

“就算在班級裡，也能若無其事地和我搭話了。”

“原來是這個。”

“要是能只和我說話就更好了，尤其是不要搭理土屋同學，還有花守同學也是。”櫻小路紗倉半開玩笑的說道。

“這是什麼道理？”

“那兩個人絕對是對你心懷不軌的啦，好幾次我都差點想要將土屋同學從你面前推開。”

神宮寺月頓時哭笑不得，果然是因為乳溝的錯吧，心感女孩子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土屋同學只要是個男的就那樣。”

“那花守同學呢？”

“肯定沒那回事，她對我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

“那就是暗戀，鐵暗戀！”

見她說得如此篤定，神宮寺月只得依附著發問：“依據是什麼？”

“女人的直覺。”

神宮寺月立刻沒話說了。

一本正經的講出女人的直覺這種話，連神宮寺月都要為她感到難為情了。

一同走在雨中的自由之丘，神宮寺月將櫻小路紗倉送到她家門口，櫻小路紗倉笑著向他擺手，臉上洋溢著一如既往令他安心的笑顏。

“月，現在完全就是一副能獨立行走在迷霧中的樣子了呢。”

“這是雨，不是霧。”神宮寺月說。

櫻小路紗倉聽了頓時笑出聲來：“說得也是。”

開啟家門，櫻小路紗倉忽然回身看向屋外的少年，他依舊是撐著透明的雨傘，靜靜站立，兩人之間隔著一層雨幕。

如果在這時挽留他，讓他來家裡玩，他會答應麼？

應該是會的。

“怎麼了麼？”神宮寺月輕聲問道。

“唔~唔~~”櫻小路紗倉微微搖頭，旋即展露笑臉：“就在想，你不許去車站閒逛，肆意勾搭女孩子。”

“不會的。”

“最好是，那我進屋了喔，再見。”女孩兒朝他緩緩揮手，像是在揮動即將遠行的翅膀。

“嗯，再見。”

看著櫻小路紗倉走進屋內，神宮寺月這才轉身離開，走進隔壁的神宮寺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