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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梔的酒量一直不怎麼好,所以即便在應酬時,也是能少喝就少喝,但哪怕喝得少,還是容易醉。
此時,他就感覺意識很沉,說話也有些口齒不清。
“沒眼緣。”
“哎喲,我的哥啊,那你倒是說說,什麼樣的人能讓你產生眼緣,高的還是矮的?胖的還是瘦的?性感的還是可愛的?”盛駿叫苦不迭。
沈梔閉眼想了一會兒。
他想到昨晚那場相親,對方是他姨媽的同學的女兒,剛從國外回來,還沒開始工作,後頭應該會到自家公司上班,長相和他姨媽說的一樣,是個標準的美女。
對方各方面的條件都很好,性格也好,談吐也好,可一頓飯下來,總感覺缺了什麼。
沈梔覺得自己像在上班,不管是和對方吃飯也好,還是在辦公室裡處理公務也罷,他的心情始終是一條直線,沒有一點波動。
最後是女方先結束了飯局。
不過女方沒急著走,她單手撐著下巴,仔細打量沈梔一番。
“我能問個冒昧的問題嗎?”女方說。
“你問。”沈梔回。
“你真的喜歡女人嗎?”女方問完,見沈梔臉上有著明顯的錯愕,又解釋道,“我沒有惡意,我有個男性朋友就不喜歡女人,他喜歡男人,我和他相處下來,能感受到和其他男人相處的不一樣。”
沈梔慢慢收起錯愕的表情:“然後呢?”
“然後我在你身上有了同樣的感覺。”女方直勾勾地盯著沈梔,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一點破綻,“我感覺你也喜歡男人。”
沈梔沉默片刻,開口:“那你感覺錯了,我不喜歡男人。”
女方笑:“但也不喜歡女人?”
沈梔沒有說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女人,他從小到大確實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哪個女人,盛駿經歷了八百遍的青春躁動和初心萌動在他這裡連個影都沒有。
“我聽說你已經相過很多次親了,看上你的人不少,但你的眼光很高。”女方說,“其實我覺得你可以換個思路,見幾個男人,說不定能遇到你喜歡的人。”
她沒在調侃沈梔,說得真心實意。
女方走後,沈梔獨自坐在餐廳裡,安靜地喝完了一杯紅酒,司機還在車裡等著,但他沒有上車,而是沿著馬路往前走。
然後他遇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一看就是喝多了酒,醉醺醺地靠在路邊的電線杆上,扭著腦袋,目不轉睛地瞧著他,模樣看著有些傻氣。
想起女方的話,沈梔停下腳步,在酒意的催動中,他鬼使神差地對那個人勾了勾手指頭。
那個人左右看看,抬手指向自己。
“我?”
那個人用口型說。
沈梔既沒點頭也沒搖頭,更沒說話,只是沒表情地看著那個人。
不多時,那個人跌跌撞撞地朝他走了過來。
昨晚的事不願再回憶,沈梔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選擇相親,明明前面那麼多年都獨自過來了。
哦……
他想起來了。
是今年夏天過完三十二歲生日後,他一個人坐在家裡客廳的沙發上,房子是獨棟別墅,大到有些空曠的地步,裡面只有他一個人,連自言自語都聽不到回聲。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感覺有些冷,孤獨和落寞等情緒瞬間上湧,淹沒了他。
他回頭發現自己除了金錢、地位和名聲外,似乎什麼都沒有了,沒有父母、沒有朋友、也沒有妻子和孩子。
是那個時候,他聽進去了盛駿的話,產生了結婚的念頭,想有一個家庭。
只是太難了。
要在短時間內接納一個陌生人擠入自己的生活,讓他很難適應,身心都在排斥。
“哥?”
盛駿的聲音扯回沈梔的思緒。
沈梔艱難地從床上坐起,按著太陽穴,等意識變清明瞭些,才說:“你幫我個忙,跟姨媽說一聲,暫時不要給我介紹人了。”
“啊?”盛駿一愣,有些驚喜,“哥,你又覺得昨天那個可以了?”
沈梔沒多解釋,只道:“我暫時不想相親了。”
盛駿沉默數秒,突然爆發,鬼哭狼嚎起來:“不要啊,哥,你之前不是還在積極相親嗎?你之前不是還想結婚嗎?怎麼好端端的說這些喪氣話了?我都做好你年底就要領證結婚的準備了!”
“不是,我……”
“哥,你救救我吧,就當是為了我,我真的不想再聽我媽唸經了啊,我都快被她煩死了!”
“我……”
“哥,你告訴我喜歡哪種型別的,我再幫你找找,千萬不要放棄啊!”
“……”
沈梔忍無可忍,掛了電話。
耳根子終於清淨了。
後面盛駿又打了幾個電話來,都被沈梔掛了,盛駿這才學乖,發了幾條委屈的微信訊息來。
沈梔沒管訊息,給馬助理打去電話。
“醫院找好了嗎?”
馬助理是總經辦裡入職時間最短且資歷最淺的一個,今天的開業活動沒輪上他,這會兒剛洗了澡準備睡覺,接到沈梔的電話,他整個人都精神了。
“已經預約上了,是一傢俬立醫院,隨時都可以去。”
“地址發我。”沈梔言簡意賅。
“好的,沈總,我發您微信上。”馬助理忙問,“需要我和您一起嗎?”
“不用,我自己去。”
掛了電話,沈梔連司機都沒喊,直接打車去了馬助理預約的醫院。
路上,他覆盤了這幾個月的事,發現自己真是瘋了才會聽盛駿的話,跑去相一次又一次的親,昨晚更是瘋得徹底,腦子都被漿糊堵完了,才會做出那件荒唐事來。
沈梔仰頭靠在座椅上,抬手搭上額頭。
他十分後悔。
但事都發生了……
算了。
只要沒病就行,他也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
何似在家躺了兩天,躺到週日傍晚,不得不爬起來收拾家裡。
他不是一個多麼勤快的人,平時上班早出晚歸,回來連飯都不想做,吃完外賣只想上床睡大覺,要是每週不找個固定時間收拾家裡,保證不出半個月就成狗窩了。
過了十月,天逐漸黑得早。
何似隨便套了一件衛衣和一條牛仔褲,提著垃圾袋準備出門買菜。
總點外賣也不行,就算點便宜的,一頓只要十幾二十塊錢,一旦積少成多了,他的實習工資也不夠用。
有空的話還是得自己下廚。
出去就撞見對門的老婆子也提著垃圾袋出來,何似打了招呼,聽對方說要下樓扔垃圾,便把垃圾袋接了過來。
老婆子腿腳不便,上下樓的確是一件麻煩事,她沒推辭,說道:“你家裡就你一個人,吃飯怪冷清的,有空多來我家,家裡就我和你爺兩個人,你來了也是添副碗筷而已。”
何似用一隻手提著兩袋垃圾,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好的好的,我有空一定來。”
老婆子瞪他:“你每次都這麼說,每次都不來。”
何似也不反駁,只是笑。
“對了。”老婆子話鋒一轉,“上次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我那個遠房侄女……”
何似拎起垃圾袋就跑:“向婆婆,我還要出去買菜,先走了啊!”
話音未落,人已經在樓道里跑得沒影了。
老婆子無奈搖頭:“這孩子……”
這會兒正是人多的時候,一路出去碰到許多鄰居,何似挨著打了招呼,來到北大門外的小菜市場,逛到一半,手機鈴聲驀地響起。
何似把挑好的萵筍放進塑膠袋裡,隨便往褲子上擦了擦手上沾著的水。
摸出手機一看。
又是趙嬌打來的電話。
那天晚上除了班長他們打了電話,趙嬌也打了電話,一打就是四五通。
當時何似估計在酒店裡忙著活塞運動,沒工夫接,當然,他有工夫也不想接。
此時更不會接。
何似抓著塑膠袋丟到老闆的秤上,正要再撿幾個西紅柿,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這次是班長打來的。
何似圓滑慣了,一般不會把事做得太絕,就像他到現在也沒把趙嬌的聯絡方式全部拉黑一樣,哪怕知道班長動機不純,他猶豫片刻,還是接了。
“班長?”
然而對面安靜如雞。
何似頓感不妙,拿開手機確認了下備註,剛把手機貼回耳畔,對面傳來一道細如蚊吶的女聲:“何似……”
何似一愣,隨即擰起眉頭,撿西紅柿的動作也停下了。
他跟木樁子似的杵在原地,表情沒變,但周身氣壓明顯低了下去,把攤子裡面的老闆都嚇到了,趕緊扯了一個塑膠袋,開啟了遞給他。
何似反應過來,低聲說了句謝謝,把西紅柿放進塑膠袋裡。
這時,手機那頭響起班長小心翼翼的說話聲:“何似,在外面呢?”
“在買菜。”
“哦哦,沒忙正事就好。”
那頭應該開著擴音,趙嬌沒有說話,只有班長東拉西扯,然後硬著頭皮進入正題。
“我今天又來看趙嬌了,她剛生完,家人都不在這邊,沒人照顧,只能我們這些老同學多來瞧瞧。”
何似嗯了一聲,把裝著西紅柿的塑膠袋遞給老闆稱重。
“不過今天就我一個人來,其他人都忙,林朝東本來要來,結果半路上又有事走了……”
在何似的沉默中,班長扯不下去了。
最後,還是趙嬌開口。
“何似,你最近很忙嗎?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都不接,我以為你會來看看我和孩子。”
何似一言不發地用手機掃碼付款,連肉都懶得買了,提著幾袋菜大步走出菜市場,等周圍路人變少,他停下腳步。
“我看?我憑什麼看?我是孩子的爸嗎?”想到那邊只有班長和趙嬌兩個人,何似說話沒再客氣,“趙嬌,你真忘記也好,假忘記也罷,我最後一次提醒你,那天晚上我幫你趕跑了那些人,你和他們沒有發生任何事,和我也不可能發生任何事,我不知道你的孩子是從哪兒來的,但不是我的,和我沒有關係,我也沒有義務去看他,因為你剛生了孩子,所以你潑我身上的髒水,我暫時收著,這筆賬以後再算。”
趙嬌沒有出聲。
不多時,她低低啜泣起來:“我解釋過了,但沒人聽……”
班長也是頭一次聽何似說這麼重的話:“何似……”
“班長。”何似打斷他,“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和孩子做親子鑑定。”
班長一噎,連忙勸道:“我肯定是相信你的,哎呀,哪兒有這麼嚴重?再說孩子才幾天大,都沒我手臂長,做什麼親子鑑定……”
“那就別在中間攪混水。”何似皺著眉頭,鄭重其事地說,“我討厭小孩,也不想給誰當爸。”
說完,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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