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4章 再遇阿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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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莉主動提起魔法藥劑，也只是警告科魯領袖，讓他不要想著去研究異類的殘骸。

見他只是不動聲色地旁聽，彷彿這只是山姆萊恩的私事兒，完全與他、與科魯文明無關，哈莉也懶得再勸。

反正她提醒過他們，算是回報了他們以最高禮儀接待她的面子情分。

他們自己不聽勸，未來若出了什麼意外也與她無關。

一眾人又談論了一會兒“凡人該如何完全避開魔力債務危機”的話題，便走出充當臨時停屍間的國會大廈地下室。

按照科魯人的計劃，接下來要帶這幫地球佬去“科魯國賓館”參加專門為哈莉準備的國宴。

如果可能的話，科魯領袖會盡量挽留哈莉在新科魯星住下來，帶領他們繼續先前被“異類”打斷的“宇宙文明代表大會”。

可剛走出國會大廈大門，都沒來得及見到“貴賓飛車”，他們便被一大群人攔住了。

不是普通科魯公民。

那些和布萊尼亞克同款藍面板、頭上有同款黃色腦機接頭的科魯人很守規矩，很有秩序，不會衝擊科魯機器衛兵的警衛線。

擠過來的都是聞訊而至的高等文明領袖，科魯警衛隊勸不住，又不敢暴力阻攔。

“銀河上將，你終於來啦，你來了，我們也有主心骨了！”前任大統領澤塔斯的兒媳婦，也就是長得像西瓜條人的菲尼特女王，第一激動叫喊起來。

小澤塔斯依舊在天啟星上苦熬，她也沒公開和小澤塔斯離婚，理論上依舊算地球媳婦，和地球人的關係比較親近。

當初歐米伽巨神危機剛結束，她便第一時間來到地球，一直待到科魯人召開“宇宙文明代表大會”。

“奎茵小姐，請問國會大廈內的畸變是怎麼回事？我們被神秘勢力襲擊了嗎？”

“銀河上將，你竟然親自來到科魯星，國會大廈的變故難道比宇宙恐布襲擊更可怕，難道是歐米伽巨神之後的另一場宇宙級危機？”

“嗨，哈莉，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塔馬蘭文明的女王.正義聯盟也來人了，我妹妹星火來了沒？大家都是老朋友，不如來塔馬蘭大使館坐坐，我的廚師已經整治好一桌地球菜。”

塔馬蘭女王黑火也來了，還表現得十分熱情。

“銀河上將，您既然來了，請一定要在新科魯星多停留幾天。您可以和地球代表一起搬到‘多米尼星空大酒店’，我們已經為您準備了最豪華的‘帝王套房’，區區銀河魔力球大酒店可配不上您的身份。”

有的外星領袖關注科魯國會大廈的變故，也有外星領袖沒在變故中遭遇什麼損失，便將更多目光放在哈莉本人身上

其實也有死傷慘重的文明代表只顧著和哈莉套近乎。

他們不是不關心國會大廈的異變，只是他們想得更多——若魔女哈莉來自己家做客，還有什麼問題沒機會詢問？

比如塔馬蘭女王黑火，她也參加了宇宙文明代表大會，只是沒資格進入“宇宙108巨頭”，對代表大會就不怎麼上心，就沒帶魔法顧問參加大會。

可塔馬蘭大使館在科魯國會大廈100公里內，使館內有畸變發生。

她便想把哈莉邀請到自家大使館，不僅詳細打探畸變之事，還要聽哈莉親口講述歐米伽巨神的相關秘辛。

“各位，科魯已經為遠道而來的奎茵小姐與正聯英雄準備了宴席，我們馬上就要去空中島國賓館。

如果你們也有興趣，可以一起過來。但請你們不要圍著我們，阻攔我們的去路，此地臨街，並非談話之地。”

不等哈莉回應圍攏過來的文明領袖們，科魯代理首席科學家率先大聲喊道。

他還使用了精神力量，讓有些狂熱的眾人冷靜下來。

嗯，科魯基因科技極為發達，不少科魯人都和布萊尼亞克一樣，擁有強大的心靈感應能力，尤其是科魯科學院的科學家，幾乎個個都是心靈異能者。

“哈莉，哈莉混蛋，你們不要攔我，我是米國前任大統領，是哈莉的朋友！你們敢當著銀河上將的面欺辱我，是不將銀河上將放在眼裡嗎？”

眾文明領袖倒是安靜下來，他們身後卻忽然傳來鬼哭狼嚎的叫喊。

山姆萊恩比科魯領袖更先變了臉色.科魯領袖城府很深，對自己身體和情緒的控制能力很強，雖有表情變化卻不明顯。

“哈莉，是阿寶，果然是禍害遺千年，他並沒有被‘異類’吃掉。”萊恩低聲說道，語氣中有淡淡的遺憾和濃濃的厭惡，“我們不要搭理他，他找你八成沒有好事。”

他女婿眼底紅光一閃，已經開啟超級視力，說道：“阿寶不是一個人，他邊上還有多斯議長前任議長，更遠的地方還有成千上萬地球人正匯聚過來。

似乎都是遊行者，隊伍雖然在狂奔卻整齊有序，還有人舉著‘山姆萊恩下臺，重新進行2024大選’的橫幅。”

山姆萊恩湊到哈莉耳邊，聲音放得更低，恨聲道：“阿寶、多斯那群失敗的潤人一直都是這樣，每次我來國會大廈，或者代表地球出席公開活動，他們都會在我必經之路上舉牌子、喊口號。

我們不用理睬他們，我們習慣了，他們自己也習慣了。

就連科魯星上的外星代表和科魯民眾，同樣習慣了。

所以，讓阿寶去鬧，沒必要理睬他，即便他們再次叫罵，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哈莉瞥了眼邊上的科魯領袖，他和其他替地球佬害臊的外星領袖不同，臉上沒有半點尷尬，大概真的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了

不過哈莉可以從他心底感受到幾分煩躁與不安。

阿寶的意外出現，或許與他有關？

“哈莉，是我啊，哈莉，我是阿寶，你能聽到嗎？哈莉~~~~”

阿寶還在掙扎叫喚。

一般人不會直接喊哈莉名字，背後叫她“魔女哈莉”或“哈莉奎茵”，當面多用敬稱。

阿寶算不上哈莉朋友，但在擔任米國大統領的四年裡，他經歷過很多次地球危機、宇宙危機。危機期間都會與哈莉打交道，那時與哈莉碰面，他便成功套到近乎，對哈莉直呼其名。

與他類似情況的還有前任大統領澤塔斯與馬幫主，以及一眾頂級權貴.澤塔斯早在馬幫主時期便與哈莉相識，兩人可以勉強算作舊相識，其餘人就純屬套近乎。

“讓他過來吧，能在遠離太陽系的科魯星上遇到個熟人也不容易，更何況還是熟人。”哈莉道。

不管阿寶打算說什麼、做什麼，不喊她名字時，她可以假裝沒聽到、沒看到，可既然他喊了，她也聽到了，便不好完全無視他。

當年他當大統領時，哈莉沒無視他；如今他競選失敗，倉皇出逃，慘遭不幸，全家喪命，她便不再搭理他，豈不是說，她與人交往時非常在乎區區“米國大統領”這樣的身份？

其實在哈莉心裡，當大統領時的阿寶和此時的素人阿寶也沒什麼區別。

當年他做大統領時，她搭理他，也只是為了工作需求。

有哈莉發話，無論是守在山姆萊恩周圍、聽從露西·萊恩指揮的地球人保鏢，還是外圍維持秩序的科魯警衛與警衛機器人，都不再阻攔阿寶。

就連附近的文明代表也讓開一條道路，目光奇異地注視著阿寶昂首挺胸地走向哈莉。

阿寶還不是一個人過來的，他身後一左一右分別是前任代理議長多斯、前任代理商務部長海明威。

無論多斯還是海明威，之前都是山姆萊恩的人，甚至是他的政治盟友與多年老夥伴，這會兒卻似乎變成了阿寶的“金剛護法”。

“哈莉，你終於來啦！”阿寶很激動。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等會兒再聊。”哈莉不想在科魯國會大廈大門口和阿寶扯淡。

他們幾人也沒廢話，直接跟著哈莉、萊恩等人一起進入科魯領袖安排的專車，一艘兩輛巴士並列那麼大的行星級飛行器。

除了阿寶，另外與地球關係較近的高等文明代表，也有幸與哈莉同一輛車。

其餘文明代表倒是沒有散去。

他們乘坐自己的飛行器，跟在科魯飛船後邊。

科魯國宴他們沒興趣，國宴上與哈莉攀談的機會卻十分珍貴。

很多人從歐米伽巨神危機結束，就去地球尋找與哈莉碰頭的機會，一直等到現在，從地球等到了科魯星，比如西瓜條人女帝。

“哈莉，你怎麼來科魯了？科魯國會大廈的變故能吸引到你，一定很不簡單吧？”阿寶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拘謹，很自然地用大屁股將山姆萊恩擠走，自己坐到哈莉正對面，表情自然地問道。

與他的自然坦蕩相比，他的兩位同伴便拘謹了許多，甚至扭捏著不敢坐“正席”，只面帶尷尬微笑縮在阿寶後面的普通座椅上，不敢與目光銳利的萊恩父女對視.是二女兒露西，而非露易絲，露易絲對他們的態度還算溫和有禮。

“國會大廈裡的法師遇到了魔力債務危機，我過來探查魔力債主的意志是否離開。”哈莉簡單地說。

“原來是魔力債務危機”阿寶有些驚訝，心裡也有很多疑問。

但他知道和哈莉交談的機會很難得，詳細追問危機的事兒，哈莉必然不耐煩，他也沒什麼好處。

“現在科魯星爆發魔力債務危機，宇宙代表大會還能繼續召開嗎？”他嘴上在問哈莉，眼睛也同時瞥向四方桌另一邊的科魯領袖。

“魔力債務危機與凡人關係不大，但是否召開大會，還得看主辦方與各位文明代表自己的想法。”

科魯領袖立即道：“奎茵女士，不瞞您說，從一開始，我們便萬分期待萊恩總統能說服您蒞臨會場。

您比任何人都最瞭解歐米伽巨神與魔力債務危機兩大議題。

尤其是巨神，它們關係到大全能宇宙，關係到物質宇宙文明的超脫之路，我們很想了解它們的詳細資訊。”

哈莉朝萊恩和大超抬了抬下巴，“你們想問的問題，他們大概都找我打聽過，現在去詢問他們，與我當面說沒什麼區別。”

科魯領袖也看了眼萊恩與大超，坦言道：“我不確定正義聯盟能否解答我們心中的疑惑，但我可以肯定，萊恩總統知道的並不比我們多多少。”

西瓜條人女帝說得更不客氣，“從歐米伽巨神危機結束當天算起，萊恩總統一直在參加各種慶祝宴會。

有與外星朋友的宴會，也有面對地球內外媒體記者的見面會。

直到接受科魯邀請，來新科魯星參加‘科魯災難紀念活動’，萊恩總統幾乎每天都從早忙到晚，從未有空閒時間去莉山拜訪您，自然也沒機會詢問歐米伽巨神危機的細節問題。

在之前的代表大會上，他說了很多，但都只是眾人皆知的邊角料，不入核心。”

別說萊恩本人了，連他的宇宙名記女兒與超人女婿，都有些替他尷尬。

尤其是超人，他十分確定菲尼特女帝說的是實情。

巨神被摧毀後，自家岳父壓根沒去過莉山，沒見過哈莉。

天天宴會，沒時間、大概也沒念想，去尋哈莉打探歐米伽巨神的後續。

哪怕正聯去找過哈莉，他也沒召見正聯英雄細細盤問，只是在收到訊息後，打電話到正義大廳，要了一份報告.報告是大超自己寫的，考慮到報告可能被其他人見到，內容上很省略、很敷衍。

“嘿嘿，我果然沒說錯，山姆萊恩翫忽職守，只想著在媒體前、在宴會上得意顯擺，不曾踏踏實實履行‘民眾公僕’的義務。”阿寶不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快意嘲諷道。

萊恩怒瞪他一眼，沒說話，就又轉向幾位外星領袖，沉聲道：“來科魯星參加悼念活動的可不止我一個。

如果我不能回答你們的問題，代表我的幕僚團確實不知道相關問題的答案。

而我的幕僚團中就有正義聯盟的英雄，正聯知道的事鋼骨與動物俠都知道。”

說完他覺得還不夠，又補充了一句，“我是米國大統領，責任重大、日理萬機，有些重複性的工作不需要我親自去做。”

“我明白，我也相信總統閣下的認真與坦誠。”科魯領袖點了點頭，又將目光轉向哈莉，道：“但的確有很多問題都找不到確切答案，所以我們需要奎茵女士。”

露易絲輕聲建議道：“哈莉，不如你多留半天，和大家開個閉門會議，人數不用太多，不會太麻煩。”

哈莉環顧周圍一圈，道：“我們不用吃飯了，有什麼問題現在就可以問。”

她過來的只是投影，可以吃東西但沒必要。

科魯領袖欣喜道：“如果您不餓，我們也可以在國賓館會客廳裡聊，那裡環境好，很舒適，夠寬敞。

我現在可以聯絡那些文明國的代表，也給他們一個與您見面機會。”

“也行。”哈莉將視線轉移到對面的阿寶身上，“你急著叫喚我，只是詢問國會大廈變故的事？”

阿寶脫口而出，“當然不是，我還要向你舉報——”

話說了一半突然卡在喉嚨裡，他眼睛瞪得老大，先去看科魯領袖，猶豫片刻又轉向山姆萊恩，表情更加猶豫和糾結。

“你想舉報我？”

山姆萊恩本就憋了一肚子邪火，之前還想著不在外星佬面前讓地球文明沒臉，能強忍著不搭理他。

這會兒被阿寶點名，他再忍也是無用，想要將怒火發洩出來。

“阿寶，趁著今天哈莉和正聯英雄都在這兒，咱們把話說清楚。

科魯災難發生時，我是不是從未想過救援你們？我可曾設定障礙阻攔地球英雄去科魯星？

我還有什麼失職之處，你直接說，一條條說，我們請哈莉做法官，我若有罪，讓她審判我。”

“我不是舉報你.現在先不舉報你。”阿寶擺擺手，看向科魯領袖的目光變得堅定，“哈莉，我不是要舉報誰，我只是想讓你為我主持公道。

科魯人明明說好了，我將在‘文明之熵’相關議題上代替山姆萊恩，在宇宙代表大會上發言。

相當於我成了代理巨頭。

結果我今天一場發言都沒完成，他們就沒由來地剝奪了我的資格。

之前我還疑惑不解，不明白他們前後態度咋變化這麼大。

今天的變故後，我都不確定宇宙代表大會還要不要繼續搞下去，他們沒必要立即找到我，對我說‘youarefired’。”

“很莫名其妙。”阿寶先一臉懵逼地做了個攤手的動作，接著又變得憤怒激動，“很快我收到訊息，原來是你來了。

科魯人覺得你是山姆萊恩喊來的，所以山姆萊恩對他們的作用遠比我大，立即將我拋棄，轉而開始討好、安撫山姆萊恩。

哼，之前利用我打擊山姆萊恩，現在發現山姆萊恩更有用、更有權勢.區區米國大統領的身份，肯定不會被科魯人看在眼裡，萊恩的權勢來自和你的關係！

對這群外星佬來說，你本身就是宇宙最高權力的象徵，與你稍微沾點關係就算大人物。

等確認萊恩更有‘權勢’，科魯人立馬把我當垃圾扔掉。

他們不僅剝奪我‘代理宇宙108巨頭’的身份，還要斬斷對我的經濟援助。

很明顯，科魯人想讓我們滾回地球。

可我不是用完就扔掉的馬桶，我也絕不願意做馬桶！”

即便哈莉能感應到一個人內心的情感，能靈覺一動，知道他的過去與未來可能的行為，這會兒依舊有點被阿寶震撼到：如此令人尷尬難堪的話，他怎麼能毫無障礙地公開說出來？

如果阿寶悄悄地、單獨地找到她，一臉扭捏地說出以上抱怨，哈莉會十分坦然，還隱約有點小小的得意，畢竟阿寶話中有明顯恭維她的意思。

可現在.現場除了阿寶自己，就沒人不尷尬的，區別只是尷尬程度，以及除了尷尬之外是否還有其它情緒。

比如山姆萊恩。

聽到阿寶已被科魯人厭棄，還要被趕回地球，他十分開心，臉上還能保持肅穆表情，眼底卻有隱藏不住的笑意。

又比如科魯領袖。

他這會兒不僅尷尬，還很惱怒，“特斯拉先生，你和萊恩總統的恩怨糾葛，我們科魯文明只關注絕不干涉，而且，關於你被解僱.”

他頓了頓，嚴肅糾正道：“我想，你不僅誤會了我們關於結束‘文明之熵話題探討’的通知，還嚴重誤解你與科魯政府的關係。

我們從未僱傭過你，自然也不存在解僱之說。

我想說的是，在發生科魯國會大廈事故後，再舉行全體文明代表參與的公開會議，已經不合時宜。

即便奎茵女士願意留下主持會議，也將是另一種模式的會議。

先前的會議中，大家沒有主心骨，自然各抒己見，現在有奎茵女士在場，自然是她在臺上講，我們所有人僅僅在臺下當觀眾，聆聽她的真知灼見、真理之言。

所以，我們取消你‘地球文明之熵發言人’的身份。

又因為我們不確定‘魔力主宰’是否繼續關注新科魯星。

為了各位文明代表的安全，國會大廈至少會封閉到魔力債務危機結束，無關人員也要儘量送離新科魯星。”

“耶魯尼議長，你們科魯人的進化程度的確更高，人也更聰明，但不代表我就是個可以被你們輕易糊弄的蠢貨。

是的，你們沒有在明面上僱傭我，可我們每週都能收到35萬蘭恩幣的活動經費。

說是某個宇宙人犬組織在支援我們，其實懂的人都懂，那啥‘跨星際泛人類權益保護組織’就是你們科魯人搞出來的。”

見到科魯領袖表情嚴肅、張口欲辯，阿寶擺擺手，“不用解釋，我相信你的解釋必定十分合理，現實中也能找到無數證據證明科魯政府與‘泛人類權益保護組織’沒任何關係。

但我不信，哈莉、超人、山姆萊恩、名記露易絲，都不會相信。

因為類似的招數，我們米國人早用爛了。

連地球普通民眾都騙不了，還想騙我們這群米國精英？”

山姆萊恩喝道：“阿寶，你不要胡說八道，米國政府不會做你說的齷齪事兒，我堅信‘宇宙文明之燈塔’的科魯文明更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接著他站起身，滿臉羞愧地向科魯領袖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四科魯領袖連忙站起身，將他扶住了。

“對不起，耶魯尼議長，讓您看到敝國政治鬥爭之醜態，已經讓我羞愧難當，現在貴國更是被無端誤解，我真是——”

科魯領袖連忙道：“不，萊恩總統，我明白這件事與你、與地球文明、與米國政府都沒任何關係。純粹是我們科魯政府工作人員的失誤，讓特斯拉先生對我們產生巨大的誤會。”

“耶魯尼議長.”萊恩眼眶都紅了。

科魯領袖輕輕拍他的手，一臉的寬容與和藹。

阿寶只看著他們冷笑連連，並沒出言譏諷。

等科魯領袖與萊恩有點尷尬地鬆開手，各自退回自己的座位，他才搶在眾人前面，說道：“哈莉，我和你說這些，不是想讓你幫我奪回‘宇宙代表大會發言人’的資格，也不是讓我為我主持公道。”

“你個接受宇宙不明勢力捐款、故意抹黑自己祖國的美奸，還有屁的公道？”萊恩譏諷道。

“現在我不想和你撕逼扯淡。”阿寶看也不看萊恩，繼續對哈莉道：“我只是心裡有太多委屈與痛苦，想要借你的勢，把心裡話公開說出來。

說出來後哪怕我的處境沒任何改變，至少我心裡痛快點。

當然，我找你不全是為了自己心裡痛快。

我是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求你幫忙。”

他左右看了看，說道：“飛船停了，我們已經來到空中島科魯國賓館了吧？

其他人能先下去嗎，讓我和哈莉單獨說兩句話。”

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哈莉，你放心，耽誤不了多久。”

哈莉向神色猶豫的幾人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準備會議室，半小時內我必然過去。”

這會兒她本體依舊在哥譚莉山，來到科魯星的只是投影，不怕浪費時間。

等他們都離開，阿寶環顧周圍一圈，嘆道：“我知道飛船上肯定有監控器，但無所謂了，我避開他們只是話題比較私密，並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你肯定已經知道，科魯星災難中，我家人都遭遇不幸.”

他說著說著眼眶裡便匯聚了一坨淚水，淚水還未落下，又被他立即擦去。

“唉，我趕到科魯星時，星球已經爆炸。”哈莉嘆道。

“我知道，我沒怪你，你畢竟要守護地球文明。”

——可你為何不早點來科魯？

阿寶心裡還是有怨氣的，但他也明白，自己公開埋怨山姆萊恩，還可能收到外星神秘組織的贊助費。

若公開職責銀河上將要為科魯星千萬慘死潤人負責，或許很多人、神、惡魔，都會在心裡為他點贊，可哪怕是為他點讚的人，也不會介意弄死他，討銀河上將歡心。

他雖沒說，哈莉卻能感應到他內心的怨恨。

她心裡有些不太爽。

她給他面子情，他還怨恨她.哈莉看著他，暗中掐指一算，決定給他個報應：告訴他兩個實話。

“唉，你當時怎麼想的，明明大選在即，勝利在望，為什麼突然像是中了詛咒，放棄絕對的競選優勢，拋棄一切離開地球？如果你不去科魯，一切不幸都不會發生。”哈莉嘆息道。

“勝利在望，絕對優勢？”阿寶怔了怔，顫聲道：“你是說我很有希望擊敗山姆萊恩？”

哈莉心裡暗笑，表情奇怪道：“你難道從來不看民調？都快到選舉日了，你的支援率依舊遠超山姆萊恩。

他當時都急上了火，還專門找到我，讓我勸說天使扎烏列不要再在社交媒體上讚賞你的競選綱領。

我當然不會同意，為了安撫他，我才答應公開支援了他一次，效果不錯，卻依舊難改大局。”

阿寶表情數變，聲音沙啞道：“難道你不會力保他當選，不會在選舉日為他公開拉票？”

“我若要力保他，早就使勁了，何必等到選舉日發力？”哈莉搖頭道。

阿寶艱難地問道：“哈莉，你和上都夫人一樣精通占卜對吧？如果我沒離開地球，有幾成把握當選？”

哈莉實誠地說：“你贏定了。幾乎每條你不曾離開地球的時間線上，你都擊敗了山姆萊恩，所以我曾安慰他，他還年輕，可以等下一任。”

阿寶身子搖搖晃晃，眼前天旋地轉，胸口悶得發脹，想要仰天長嘯，順便噴出一口老血。

哈莉讓他緩和了三分鐘，才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阿寶恍恍惚惚抬起頭，好一會兒才喃喃道：“我想向你打聽我家人的身後事，他們人雖死，靈魂卻去了天堂，是吧？”

哈莉掏出手機檢視一番後，說出第二個實話，道：“歐米伽巨神其實可以榨乾靈魂之力，徹底湮滅靈魂，不過那是在多元宇宙徹底崩潰之時。

至少科魯星崩毀時，地球人的靈魂都倖存下來，都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

但你家人並沒去天堂，你女兒和妻子去了地獄，你兒子也因為年少夭折.唉，看開點，墮入地獄並非徹底的結束，地獄只是另一個救贖場。”

阿寶終於從先前極端低落、極端懊悔的情緒中掙脫，激動喊道：“我女兒那麼可愛、那麼純潔、那麼虔誠，上帝應該愛她勝過最純潔的天使，怎麼能讓她下地獄？

而且，我明明為他們走後門，將他們都列入‘愛國者名單’，死後至少可以去英雄島，進入輪迴門。”

哈莉又在手機螢幕上摁了幾下，問道：“你怎麼走後門的？他們並不在愛國者名單中喔，他們曾短暫進入愛國者名單，但後來被前任大統領澤塔斯給刪除了。”

“what？澤塔斯他憑什麼？”阿寶又驚又怒，還十分懷疑。

哈莉直接將手機遞給他看，“從修改日期看，大概在你喊出‘讓米國再次信仰虔誠’的競選口號後。

你若還有懷疑，可以回地球查詢‘愛國者檔案’。

現在‘英雄島’系統顯示的資料，全部轉錄自愛國者文件。”

“澤~塔~斯~~”阿寶怒目切齒。

哈莉安慰他道：“看開點，每個人都憑選擇走在自己的人生路上，旁人幫不上忙，也沒必要幫忙，”

阿寶垂著腦袋，使勁揪自己頭髮。

半響，他聲音沙啞道：“如果未來遇到足以重啟世界的危機，我還有希望再見到他們嗎？”

“你知道山姆萊恩的妻子不？原本她在露易絲讀大學時便去世了，後來世界重啟，她又莫名其妙回來了，萊恩一家高興了好久呢。”

阿寶眼睛發亮，“這次魔力債務危機足以重啟世界吧？”

“我不確定，不過即便世界重啟，你家人歸來，也不代表地獄裡慘嚎的靈魂會回到人間。”哈莉道。

阿寶眼中的小火苗瞬間掐滅，表情掙扎且扭曲。

“唉，你需要一個人安靜待一會兒，我和耶魯尼說一聲，讓他單獨為你準備一間休息室。”哈莉眼神憐憫，心裡不說多快活，至少念頭通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