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4章 直面達克賽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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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新年第一天，傍晚。

正義大廳，休息室。

十多個英雄坐在電視投影屏前，一邊喝啤酒吃零食，一邊討論剛出場的外星練習生。

海王提著一打啤酒來到隔壁房間，先敲了敲門，問道：“哈莉，可以進來嗎？”

“吱呀——”門把手轉動半圈，房門自己開啟。

海王走進門，就見哈莉穿著貼身的米色針織衫、寬鬆的淺藍格子厚棉裙，盤膝飄在半空，雙眼緊閉，像是在入定。

“還在監控全球？休息一會兒吧，最強練習生決賽馬上要開始了，你也來看看。”他把啤酒放在桌子上說道。

哈莉睜開眼，眼神奇怪地看著他，道：“想不到你竟然喜歡看那種節目。”

“我當然不喜歡，但人是社會動物，大家都在看，都在討論，我若不瞭解一二，連話都插不進去。

而且今天是決賽，有九位地球男孩進入決賽圈，與另外72名‘銀河練習生’爭奪‘銀河最強練習生’之名。

說實話，單從競技角度看，還蠻熱血、蠻激情的。

畢竟81位選手，有九分之一是咱們地球人。

即便對唱跳不感興趣，也會為地球人的巨大成功而驕傲不是？”

哈莉沒去拿啤酒，繼續盤膝漂浮半空，道：“那些練習生都是垃圾，真正的宇宙最強歌手在我這兒。”

海王被她說得一愣，“你哪兒？”

“我肚裡。”

“誰？”

“笛手。”

海王若有所思道：“聽說他在天啟星岩漿池邊吹笛子，笛聲引動方程式，情感要素如同一枚又一枚的音符，從岩漿池子裡飄出來，連達克賽德都控制不住。

他的笛聲對你的方程式有什麼影響？”

“笛聲倒是情感充沛，但一點作用也沒有。”哈莉嘆道。

“是你的方程式太過殘缺，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哈莉道：“他的情感耗盡了。情感如同心血，存在一定總量，無法無限制地激發。”

海王點了點頭，“當日為了激發笛手的情感，諸神讓他經歷了非常慘痛的逃亡旅程。

你不如將他放出來，讓他正常生活一段時間，等有了感悟再找他聽曲。”

“現在可不是好時機，達克賽德隱匿在側，連英雄都屢遭迫害，還是讓他住在諾亞方舟上吧。”哈莉道。

單論超能力，笛手連個三流惡棍都算不上。

可只憑他用笛聲引動方程式的戰績，他的異能便堪稱天下第一。

至少對哈莉而言，笛手的異能最有價值。

這種人才就該好好保護，不能讓他死於意外。

“你確定鋼骨是被達克賽德綁架的？找到新的證據了？”

海王放下啤酒瓶，表情變得凝重。

“若有證據，就意味著我尋到蛛絲馬跡。若有達克賽德的蛛絲馬跡，我早打上門去了。”哈莉道。

“沒確鑿證據，就說明諸神與監視者並沒擺脫嫌疑。

鋼骨不是第一個遇難的英雄，大半個月來，已經有12名英雄遭遇不幸。

和閃電小子巴特一樣，都是被同城的超級惡棍圍毆致死。

那些惡棍背後也沒人操控，似乎都是機緣巧合之下僥倖得手。

可閃電小子之死，已經確定與舊神有關聯。

若閃電小子不死，無賴幫不會被通緝，笛手與魔術師不會被人追殺，笛手不會陷入絕望之中。

即便被啟示誘惑到天啟星，他也演奏不出情感極端濃郁的音樂。

既然閃電小子之死，舊神有很大嫌疑，現在死因和閃電小子極為相似的英雄，是否也與舊神的陰謀有關？”海王分析道。

哈莉搖頭道：“我嗅到了達克賽德的氣味，他在盯著我們，在尋找我們的破綻。我必須鎖定地球的每一寸土地，不讓他再有可乘之機。”

“鼕鼕冬~~~”休息室的房門再次被敲響，接著露易絲的聲音傳了進來，“哈莉，是我，露易絲，你現在有空嗎？”

】

哈莉沒給她開門，直接道：“沒空。”

露易絲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件事很重要，與神靈有關，我覺得你最好聽一聽。”

“吱呀——”門開了。

門外不僅有露易絲，還有雀斑臉的星球日報攝影記者吉米·奧爾森。

“什麼事？”哈莉問道。

“你先看看這個。”

露易絲也知道她表面上看著清閒，其實在用黃燈能量監控整個地球，就沒廢話，乾脆利落地把平板遞過去。

平板中有四段影片，第一個影片中，吉米奧爾森全身長出尖刺，像一隻人形刺蝟；第二個影片中，他又變成了塑膠人，擁有和塑膠人、橡膠人一樣的超能力；第三個影片中，吉米展現出神速力級別的速度；第四個影片中，他變成全身覆蓋綠色鱗片的巨人，力大無窮。

四段影片皆以吉米·奧爾森為主角，都是他變身超級英雄拯救遇難者的劇情。

“你的這些能力，與神靈有關？”

哈莉目光溫和，精神力卻銳利如尖刺，穿透吉米奧爾森的皮肉與靈魂。

吉米心中升起強烈的不適，卻只不安地挪動幾下腳步，並沒直接爆發強大的超能者氣息。

別說強者氣勢，哈莉甚至沒在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奇蹟之力。

“你是不是在檢查我的身體？”吉米問道。

“你既然來找我，肯定是想讓我幫你檢查身體，對吧？”哈莉道。

吉米皺了皺眉，道：“我原本只是個凡人，可就在最近一個月，每到緊要關頭，都會莫名其妙覺醒一種超能力。

我不知道它們怎麼來的，我也無法控制它們。

我找很多人尋求過幫助，一無所獲。

要說與神靈有關，是因為我有時會在睡夢中夢到起源牆。

更準確地說，是夢到起源牆上的神靈石凋。

數不清的巨型石凋貼在牆上，我站在它們面前渺小如螻蟻，它們似乎在注視著我。

我發誓，我從未直面過起源牆，可在夢中，我就是知道它是真正的起源牆，是神靈的石凋。”

“得到異能之前，你可曾經歷過什麼奇怪的事？”哈莉問道。

“沒有......”吉米遲疑了一瞬，又道：“與普通人的平凡生活相比，我似乎每天都在經歷奇怪的事。

比如，我見到你，見到正聯的英雄，見到貝卡那樣的新神......”

哈莉又問：“你都求助過誰，他們使用了什麼檢測手段？”

“有卡德摩斯，也有奇蹟先生和扎坦娜法師，他們幾乎使用了所有的方法，尤其是在卡德摩斯，我幾乎成了小白鼠，卻什麼也沒發現。”吉米苦惱道。

“你膽子真肥，竟然主動送自己去卡德摩斯。”哈莉古怪道。

“我在卡德摩斯有朋友。”吉米道。

哈莉沉吟片刻，說道：“如果你沒夢到起源牆以及牆上的神靈凋像，我會揮揮手，讓你別胡思亂想，隨意而安即可。

可你在這種特殊時間覺醒能力並夢到起源牆，那就可能非同尋常了。

我也不知道原因，但為了安全起見，你最好現在就進入諾亞方舟。

在第五世界重啟完成前，你都別出去。”

“我相信你的判斷，但現在就進方舟，太急了吧？我明天還有個重要採訪，今天來找你，也是趁著新年假期。”吉米遲疑道。

哈莉臉上露出苦惱與不解的表情，“我就不明白了，為何你們一個個膽子這麼大，賭輸了丟掉小命、死全家、失去一切。

賭贏了也沒有額外收穫，僅僅維持現在蠅營狗苟的生活與工作。

二選一，本該很容易做出的選擇，結果你們都選擇賭命。”

如果不是她人在地球，一直放開感知監控地球，她都會懷疑地球老被洗腦，或者中了腦殘魔法。

難不成是大劫降臨，“劫氣”迷惑了人心？

“不至於賭命......”吉米訕笑道：“我相信你，相信正義聯盟，天啟星已經被打爆，現在達克賽德就一個孤家寡人。

他若靠近地球，攔住他幾分鐘輕而易舉，幾分鐘的時間足夠進入方舟......其實，即便不進方舟，也未必有危險。

沒了天啟星黑暗新神大軍相助，達克賽德再無法發動全面的入侵戰爭。

最終危機的烈度必然小於十年前的無限地球危機。

當時沒有方舟，英雄照樣守住了地球，地球還沒死多少人。”

哈莉不想和他扯澹，擺手道：“去找卓越先生，或者百特曼，讓他們幫你打造一個神力檢測腕錶。

日後若再次變身超能者，注意看腕錶的檢測結果。

若有神力反應，你就過來找我，立即讓我吃下肚。

若沒神力與魔法反應，你隨便浪。”

“吃下肚，聽著很奇怪......”吉米奧爾森臉頰肌肉抽搐。

哈莉澹澹道：“我不是和你開玩笑，若你體內真隱藏神力，我肯定要將它榨乾淨。”

“什麼叫榨乾淨？”吉米問道。

“把你體內的神力抽出來，我吃掉。”哈莉道。

吉米心裡瘋狂大叫：“法克，知道你是魔女哈莉，可你也太直接了吧”。

他沒叫，只是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

露易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切魔法皆有代價，神力有主人，哈莉拿走神力，其實是替你承擔因果，幫你解決了隱患。”

“嗨，你們在說什麼呢？”寡婦神王貝卡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開半掩的房門走了進來。

進門後，她先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吉米·奧爾森，見他毫無異樣，才稍微放下心。

哈莉眼睛微微眯起，道：“你過來有事？”

“嗯，向你打聽鋼骨的訊息，從昨晚失聯到現在，快24小時了吧，可有什麼線索？”貝卡關切問道。

哈莉輕輕搖頭。

“哈莉，你先忙，我們走啦。”露易絲準備告辭。

“記住我的話沒？去找卓越先生。”哈莉道。

“放心，我們這就去。”

貝卡也沒停留多久，隨便聊了幾句就走了。

好一會兒，哈莉突然問道：“你看出什麼沒？”

“你是指什麼？”海王不太明白。

“貝卡是為吉米·奧爾森而來的，看來他身上真有大秘密。”

“你想多了吧？他們能有啥聯絡？”海王搖頭。

“我此時在監控全球，貝卡這趟不像來竄門，她沒在大廳逗留，徑直找到這間休息室，卻沒說什麼有營養的話。”哈莉道。

“關心鋼骨還不夠‘營養’？我們剛才也聊了這個話題很長時間。”海王道。

“算了，反正貝卡不可能投靠達克賽德，隨他們折騰去吧。現在事情太多，我管不過來了。”哈莉無奈嘆息。

“別想太多，或者你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哈爾他們還三班倒呢，就你一直在堅持。”海王指著桌上的啤酒，“今天新年，讓自己喘口氣兒。”

“你別管我，出去和他們慶祝去吧。”

哈莉心中有種莫名的煩躁。

從鋼骨失聯開始，她一直念頭不暢。

可要說危機感，又不太強烈。

她一邊用燈戒監控地球，還一邊啟用神王權柄，監控主宇宙。

地球很安寧，主宇宙外圍也無異常，她本該輕鬆自若，卻始終放鬆不下來。

想了想，她開啟一瓶百威啤酒，咕都都灌下大半瓶，心裡涼快了許多，腦子也輕鬆了些。

聽到從隔壁休息室傳來的歡呼與動感音樂，她又拿出手機，點開《銀河最強練習生》的直播。

此時鏡頭正好掃過坐在觀眾席第一排的光頭盧瑟。

然後哈莉就看到螢幕上出現一片“盧瑟爸爸”、“盧瑟爸爸愛我”、“盧瑟爸爸，請做我的金主爸爸，我也想當練習生”、“請盧瑟爸爸幫xx贏得最強練習生”之類的彈幕。

“簡直世風日下。”哈莉輕輕搖頭。

“啊，輪到阿坤啦！”

盧瑟的鏡頭轉瞬即逝，下一秒，新的彈幕鋪滿螢幕。

“我愛阿坤！”

“阿坤唱跳一絕！”

“阿坤是銀河rap之王。”

“最強練習生阿坤！”

前一位塔馬蘭練習生已經結束唱跳，下一位上臺的練習生克里斯·坤是米國人，一個多國混血的00後，憑藉模彷某段東方鬼畜舞蹈成名。

剛開始哈莉還不在意，可那位名叫阿坤的選手一出場就非同凡響。

別人都是走上臺的，他卻“哎喲”一聲大叫，原地騰空三四米，水平跨越五六米的距離，直接落在舞臺中央。

接著又是一套勢大力沉卻精巧靈活的舞蹈動作。

要力度有力量，要速度有速度。

尤其是連續100次鐵山靠，在短短5秒內完成，幾乎舞出殘影，極具速度與力量之美，舞臺上都颳起了狂風，配合燈光與music，震撼人心的娛樂效果拉滿。

就連哈莉也忍不住叫了一聲好，“這身功夫，沒個二十年練不出來。”

可馬上她就看到一條彈幕“我坤哥厲不厲害？這是在天下第一武道場練習兩年半的成果”。

“這麼厲害？”哈莉有些吃驚，“要是再練習兩年半，豈不是能出道做超級英雄了？”

“宇宙觀眾們，大家好，我是來自地球的阿坤。”

經過一番激烈的運動，阿坤說話有些喘息，但他很禮貌，面帶甜美的微笑，向鏡頭鞠了一躬。

“接下來我要為大家表演我自己填詞編曲、自己編舞的歌曲，只~因~~雞~~~~~”

異變突起，阿坤像是嘴裡含了個變聲器，聲音扭曲拉長，幾乎穿透耳膜，鑽入靈魂。

同時電視畫面也像是落在漩渦裡，出現扭曲的螺旋波紋。

聲音如勾，勾住了靈魂；畫面如漩渦，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把觀看者的靈魂吸進去。

就連哈莉都掙扎了一瞬，才強行轉過頭，捏碎手機。

“該死，這是方程式——”

不等她回神，她再次腦袋一悶，像是被大超對著太陽穴狠狠來上一拳。

在看手機直播的同時，她還在用黃燈能量監控地球。

此時她只捏碎了自己的手機，地球上還有千家萬戶也在看《最強練習生》的直播，電視機的聲音和畫面傳遞給黃燈能量，立即如同她親身觀看一樣。

她的靈魂被拉入“漩渦”，扭曲摺疊，要被吸攝到一個奇異的空間。

特別是腦海中的幻人和兩截殘缺的方程式，如同拔掉瓶塞的香檳，幾乎要噴出來。

——防禦專長，全開！

哈莉心中一聲悶吼，12專長全部開啟，吸攝與扭曲感立即消失。

“呼呼~~~”剛喘息兩句，哈莉就聽到隔壁傳來雜亂無章的叫聲。

她身形一閃，直接擋在電視機前，並在下一瞬將其摧毀。

“啊啊~~~”

綠箭俠依舊雙手摳眼睛、抓臉蛋，在地上瘋狂打滾，嘴裡發出掙扎的吼叫。

火星獵人身體扭曲變形，變換成各種形態，嘴裡發出怪異的嘯叫。

黑霹靂羊癲瘋般在地上不停抽搐，口吐白沫，嘴裡呢喃：“一切都屬於達克賽德，一切都——不，不，啊——一切，都，屬於——”

哈莉凝眉掃視他們一圈，防禦力場已經開啟最大，他們的狀態卻沒顯著改變。

“戴安娜，亞瑟，你們感覺如何？”

與其他人幾乎失控不同，神奇女俠和海王只是緊閉雙眼，使勁捶打腦袋。

這會兒電視被毀，他們已經睜開眼開始大口喘息。

“我們被襲擊了？是誰？什麼方式？”神奇女俠又急又怒。

“達克賽德出手了，是方程式的力量，以電視畫面和聲音作為傳染媒介，很詭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哈莉面色難看道。

“奧利弗他們......”海王擔憂地看著同伴，“我們得幫幫他們。”

哈莉遲疑了一瞬，張開嘴巴，吐出一片黃光，將沒能掙脫的英雄拉入胃袋維度。

“他們有沒有恢復過來？”戴安娜馬上露出期待之色。

“雖沒完全恢復意識，但症狀緩解了些。”哈莉表情稍微好看了些。

胃袋維度如同獨立的宇宙，胃袋之壁阻擋了外界的一切精神與訊號連線。

黑閃電他們依舊受到達克賽德方程式的感染，但至少掐斷了感染源，發病的速度停了下來。

“我們去外面看看。”

哈莉一手一個，拉著海王和神奇女俠傳送到正義大廳之外。

此時混亂已經在城市中蔓延開。

駕駛員看到導航螢幕，或者看到街邊隨處可見的廣告牌，立即中招，汽車出車禍，飛機或其它航天器滑向地面。

“喝哈！”哈莉鼓盪神王級的精神力量，將黃燈能量開啟到最大，在地表形成一層強大的emp衝擊波。

“刺啦啦，轟轟~~”

街道上的路燈、廣告牌火花閃爍，一下子熄滅了......只一小半。

這幾年地球大型危機不斷，經常遇到網路與電子儀器被外星高科技控制的情況，現在電子裝置早已更新迭代好幾次，對電磁脈衝有了很強的免疫力。

“哈莉，發生了什麼事？”

兩束綠光劃過夜空，哈爾喬丹和凱爾雷納落在哈莉跟前。

“謝天謝地，你們沒事。”神奇女俠鬆了一口氣。

哈莉沒和兩位燈俠搭話，連續用黃燈能量模擬全球規模的電磁脈衝，直到胃袋裡的黃燈能量所剩無幾。

“我是哈莉奎茵，我在用精神力和你們溝通，所有幸存者聽著，不要看電視，不要看手機......”

成為神王的一大好處就是精神力隨境界提升也發生質變。

即便哈莉不以精神力見長，這會兒至少足以將精神力覆蓋全球。

只是他們都是活人，不能完全分辨誰是感染者，誰是倖存者。

她只能散發精神力，連線所有人。

精神力鋪開的瞬間，數十億道聲音便如同數十億個喪屍，向著她的大腦蜂擁而至。

“已被證明，我屬於達克賽德。”

“正在被證明，一切人類皆屬於達克賽德。”

“即將被證明，一切生命皆屬於達克賽德。”

“以方程式證明，天地萬靈全部屬於達克賽德。”

最終，所有雜亂卻又統一的聲音匯成一句話，“魔女哈莉，你也屬於達克賽德......方程式開啟證明，論證魔女哈莉屬於達克賽德......”

幾十億個聲音一起說這句話，哈莉體表瞬間啟用七彩能量罩。

這是專門針對方程式開發的“七彩光罩”。

本該作為壓箱底的存在，用來對付達克賽德的。

此時哈莉生命受到致命威脅，本能地激發了最後底牌。

“聽好了，一切有螢幕，有畫面的電子裝置，都不要看——啊啊——”

強行說出這一句話，哈莉就丟開海王和戴安娜，雙手抱著腦袋發出淒厲慘叫。

“方程式證明魔女哈莉屬於達克賽德......方程式證明魔女哈莉屬於達克賽德......”

無數個聲音都在說這一句話。

之前還只幾十億人，此時聲音的數量陡然超過了萬億。

只一下，哈莉就崩潰了。

若說之前開啟的“七彩光罩”，猶如一扇門，把數十億喪屍擋在外面，喪屍只能撞擊、抓撓門扉和牆壁。

此時大門已被撞開，萬億的喪屍向門內擠入，而門內就是哈莉的靈魂核心。

她被感染了。

“哈莉，你怎麼了？”

看到哈莉表情扭曲，身子扭成麻花狀，雙手還在臉上、腦袋上胡亂抓撓，神奇女俠和海王立即靠過去，拉扯她的雙手，想要安撫她。

“別過來！！”哈莉擠出一句話，“嗖”的一下往後瞬移幾十米，嘴裡繼續慘叫，身體繼續扭麻花，雙手還在臉蛋和腦袋上抓撓。

“她還沒徹底失去意識，聽她的，讓她自己解決。”哈爾面色凝重道：“我們繼續她的工作，凱爾，別使用精神傳音，就用大喇叭直接喊話。”

說著他就飛到更高空，面向地面，具現直徑一千米的圓盤狀喇叭。

“地球人聽著，我是哈爾喬丹，地球遇到襲擊，敵人的攻擊來自電子裝置，不要看電視，不要開啟手機，所有有螢幕的電子裝置都不要看。”

“嘩啦啦~~~~”

音箱正下方的高樓大廈被聲波震碎玻璃，碎片如暴雨落下。

“地球人聽著，我是綠燈俠，地球遇到襲擊......”

凱爾也瞬間傳送到地球另一端，同樣開啟大喇叭。

或許他們的行為轉移了達克賽德的部分注意力，哈莉逐漸停止慘嚎，最後騰出右手，一指頭戳在自己太陽穴上。

“噗嗤——嗤嗤嗤~~~”

她的腦殼被戳穿，手指拔出，立即噴出冒著騰騰熱氣的“豆腐腦”。

“偶買噶！！”已經趕來的巴里見狀，臉色蒼白，轉頭扶著電線杆子乾嘔。

“哈莉，你做什麼？”戴安娜、海王都驚呆了。

“呼~~”哈莉吐出一口氣，傷痕累累的臉蛋上露出輕鬆的表情，“這下子舒服多了。”

“哈莉，你......剛才噴出來的是你的腦子吧？你現在沒腦子了？”大超嚥了口唾沫，艱難說道。

哈莉連續深呼吸三次，臉上用指甲摳出來的傷痕肉眼可見地癒合，只剩斑駁血汙。

之前還汩汩“流膿”的太陽穴窟窿，也封閉起來，重新長出皮肉。

大超瞪大雙眼，難以置通道：“你又長出腦子了？”

剛才他用超級視力透視哈莉大腦，裡面空蕩蕩，腦子全無。

現在再用超級視力看她，她的大腦竟然長出來大半，眼看就快痊癒了。

“我現在差不多明白達克賽德在搞什麼了。”

哈莉沒回答大超的“無聊小問題”，她掃了眼匯聚而來的英雄，道：“與天父、奧利安直接用方程式扭曲生命本質不同，他將方程式變成一種資訊病毒。

感染者將失去個人意志，從情感到肉體，都成為達克賽德的一部分。”

“一部分是什麼意思？是力量的一部分，還是精神力的外延？”百特曼問道。

他是被閃電俠帶過來的。

兩位綠燈俠負責用大喇叭喊話，閃電俠則負責拉人，把還沒失去意志的英雄集中到一處。

“不要用凡人的視角去看待達克賽德，屬於黑暗君主的神軀早被奧利安打爆，此時的達克賽德是一個概念，一種思想。

每個感染者就相當於他的一個細胞。

一切生命皆屬於達克賽德，不限於地球。

剛才我用精神力覆蓋地球活人時，那些被感染的地球人首先向我發動攻擊。

他們的精神力和生命都屬於達克賽德，由達克賽德一個意識控制，我幾乎抵擋不住。

接著更厲害了。

我不清楚全宇宙有多少人在觀看《銀河最強練習生》，但現在被感染的人數一定超過萬億。

達克賽德注意到我在抵抗，就調集萬億生命一起湧入我的思維，我立即崩潰、癱瘓、淪陷。

幸好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殺死了幾乎所有的腦細胞。

大腦已死，看他怎麼控制。”

哈莉沾著血汙的臉蛋上露出既得意又苦澀的笑容。

“方程式只針對實體大腦，而非靈魂？”百特曼問道。

哈莉嘆道：“方程式改變的是生命本質，生命本質肯定涉及到靈魂層次。

只不過達克賽德使用方程式的手段比較‘科學’，方程式的傳播也遵守‘科學規則’。

簡單來說，他將方程式的力量轉化為視聽訊號，有利也有弊。

厲害之處，我們現在都看到了，地球瞬間淪陷，完全想不到、防不住。

視聽訊號傳播的效率，比實體病毒傳播高太多了。

可視聽訊號遵守物理規則，不看不聽，就不會被感染。

也即是說，感染的途徑為‘眼睛—視神經—大腦—靈魂（或生命本質）’。

只有眼睛把訊號傳遞到大腦，才會造成感染。

閉上眼睛，即便把手機擺在面前，也影響不大。

萬一已經被感染，只要切掉腦子，就不會被扭曲靈魂。

當然，割掉腦子的療法，只有我能用。”

她很慶幸自己早早開啟生命力連線防禦專長，可以念動之間滅活所有含有她基因資訊的組織與細胞。

剛才從腦洞噴出的“豆腐腦”，就是基因崩潰、細胞死亡的腦組織。

“切掉腦子不會死嗎？剛才差點把我嚇吐。”巴里嘖舌道。

哈莉瞥了他一眼，“神王的生命形態已經和爾等凡俗大大不同。”

神王也需要腦子，她能活著主要依靠聯結之力防禦專長的不滅特性。

曼哈頓博士的聯結之力能直接攻擊存在場。

將一堆化學物質維持在人體形態的力量就是存在場。

當然，存在場不僅針對生命。

即便化學物質本身，也有存在場，失去存在場，它會分解為原子。

原子、電子也有存在場，失去存在場它們會分解成基本粒子。

曼哈頓博士一指頭戳過來，所有存在場全部崩潰，一個大活人立即分解成肉眼難見的基礎粒子。

吸收什麼力量，就對什麼力量的攻擊產生防禦，這便是哈莉的防禦專長。

吸收了曼哈頓之力，她得到存在場不滅的特性。

雖然腦細胞死亡，可腦子的存在場還在，只要往存在場填充營養物質，新的腦子能快速生成。

而她的食物防禦專長已經八級，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向身體提供大量的營養。

“大超，你的機器造好沒？”哈莉傳音問道。

“還差一點。”

“一點是多少？”

“大概兩三天的工時。”大超道。

“那你先回去，這裡交給我們了。”哈莉道。

“可我放心不下，露易絲也被感染了。”大超激動道。

“她不是去找卓越先生了嗎，怎麼也在看直播？”

“我不知道。哈莉，我得救她，我放心不下她。”大超擔憂道。

哈莉喝道：“啟用你的超級大腦，用它好好想一想，現在什麼最重要！”

大超深呼吸幾次，問道：“你有什麼計劃？”

哈莉這次沒悄悄傳音，直接公開說道：“s級以上的英雄隨我去找達克賽德，其他英雄則負責配合閃電俠與綠燈俠搶救未被感染者。

剛才連線地球人類的精神力時，我發現至少還有五分之二的倖存者。”

“先將他們送入諾亞方舟，再去找達克賽德更穩妥。”神奇女俠道。

哈莉搖頭道：“達克賽德此時正在地球上，我若開啟胃袋維度，他必然會出手攻擊。

若是不吞下地球，只靠著我一批又一批地轉移民眾，效率太低，太浪費時間，我們現在沒時間了。”

“你知道他的具體位置？”百特曼問道。

“剛才他集中感染者的意識攻擊我大腦的時候，也暴露了他主意識的所在，就在布魯德海文。

用視聽訊號感染宇宙生命，只是他達成目的的一種手段。

我們必須立即去找他，打斷他接下來的行動。”

哈莉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最好能直接消滅他，他現在全力運轉方程式，狀態也不怎麼好。”

......

片刻後，布魯德海文廢墟。

似乎察覺到哈莉等人的到來，最後一批黑暗精英已經擺開陣勢等在那裡。

“簡羅琳，神奇瑪麗？你們知不知道自己的做什麼？”

在一眾黑暗精英中，他們還看到兩個熟面孔，天蝕簡羅琳，和再次穿上性感黑皮小短裙的神奇瑪麗。

“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跟隨陛下更快樂。”神奇瑪麗笑道。

“嗖~~”電光閃爍，兩位雷霆沙贊從天而降。

“瑪麗，你收手吧。”比利神色複雜地喊道。

瑪麗臉上的笑容化作怨恨，看著他邊上的大塊頭“沙贊”道：“弗來迪，你終於完成試煉，再次成為諸神的寵兒了？”

“你比我更早完成試煉，更早得到諸神的賜福。”弗來迪道。

“狗屎的賜福，那群王八蛋在操控我、利用我。你們知不知道，我毀滅了一個世界，我殺死了幾十億人，就因為諸神！”

瑪麗扭曲著臉，紅著眼眶，揮動雙手，崩潰般大喊。

“瑪麗，這不是你自甘墮落的理由，回來吧，我們會幫你的。”比利真誠地喊道。

哈莉面露不耐之色，“沒時間了，你們攔住他們，我去找達克賽德。”

說完她化為一束青光，直衝黑暗精英的陣列。

她本以為他們會拼死阻擋。

誰知她還沒飛過去，那些黑暗新神便面帶譏誚之色，讓開一條通道。

——有陷阱！

這是哈莉的第一想法，她心中有些不安。

可她沒有減速，越過黑暗新神，鑽入門洞大開的地下隧道。

穿過蔓延數公里的通道，她來到一片昏暗且擁擠的試驗區。

達克賽德右手撐著額頭，安安靜靜坐在一個寬大的真皮沙發上。

“你來了。”

他平靜得像面對一位老朋友，渾身上下透著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沉穩與大氣。

哈莉沒急躁地衝上去，只是站在他面前，譏笑道：“沒想到你品味這麼差，不僅愛看《銀河最強練習生》，還特別粉阿昆。”

達克賽德瞬間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