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4章 神速力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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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莉想起來了。

無限地球危機那回，巴里一共分裂出三個時間分身。

但在無限地球危機期間，只有兩個巴里來向他們警告反物質宇宙發生的事。

當時巴里因為失去大量時間，變得衰老，小盧瑟還考慮過尋找第三時間分身，把他的時間轉移給巴里。

因為三個分身出現在巴里衰老之前......咦，為何她之前沒覺得這個3號巴里年齡不符？

無限地球危機是在七年前，翻過年就八年了。

這七八年間，巴里·艾倫肯定有變得成熟，從二十出頭的青年到年近三十壯年，變化還是很大的。

3號巴里來自七年前，年齡相貌卻和現在巴里相同。

難道說巴里在分裂出第三個分身時，他已經失去大概七八年的時間？

當年巴里23歲，隨著他一圈圈奔跑，不斷牽引神速力攪亂時空，他的年齡不停“+1”，到了30歲時，他分裂出第三個分身，也即是現在她遇到的。

“怎麼了？”

巴里看著她面色數變，先是震驚，接著又逐漸恍然，不由心中疑惑。

“對了，哈莉，你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哈莉問道。

她的相貌並沒隨年齡增長而發生變化。

二姐的祝福是一方面，另一原因則是時間母河防禦專長。

無限地球危機結束沒多久，她的母河防禦已經九級，時間再難在她身上、臉上留下痕跡。

“氣質更溫和，也更讓人......”巴里摳了摳後腦勺，臉頰微紅。

更令人著迷了。

時間沒在她臉上留下歲月的痕跡，但歲月改變了她的氣質和神采。

哈莉皺眉想了想，道：“巴里，我得在神速力空間裡救一個人，時間緊急，越快越好，我需要你帶我過去。等救完人，我再告訴你真相。”

“什麼真相？”

“我怕你承受不住，你還是先帶我去救人，把人救了，你即便崩潰也無所謂了。”哈莉道。

巴里表情扭曲，剛才還覺得你眼神溫和，氣質迷人，令人想要親近，怎麼轉頭就說出這麼冷酷無情的話？

崩潰了也無所謂......這是人說的話嗎？

“哎，走吧，到地方了，我會和你解釋，你自然就明白了。”

哈莉拉著他的手臂，以精神力連線他的意識，把自己想要去的位置，以感知傳遞的方式直接展示給他。

巴里雖然心中有一萬個疑惑、一千個不滿和一百個忐忑，但還是服從“黃金核彈”的指令，帶著她吃力地奔跑。

“你似乎用不上勁？”哈莉疑惑道。

這個3號巴里不僅速度慢，還特虛。

“我很累很餓，被關押了兩個多月，沒吃沒喝......”巴里疲憊地說。

“你等等，磨刀不誤砍柴工，把肚皮填飽先。”哈莉把他叫停，張開嘴巴，黃光一閃，吐出一個香氣四溢的瓦罐。

裡面整整齊齊，堆碼了幾十塊褐紅色的燻肉條。

“這是什麼？你為什麼會有肉條？”巴里有些懵。

“異界龍獸肉，最是頂餓，我平日裡也餓的快，就隨身攜帶一些小零嘴。

快吃吧，我知道你可以用神速力吃東西，瞬間吃完一百個大漢堡。”哈莉道。

巴里雙手快得只能看到殘影，兩個眨眼的時間，罐子已經空蕩蕩。

“嗝，好飽。”巴里抹了一把嘴，滿臉饕足。

哈莉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你剛才說有個黑閃電在追你，它現在去哪了？”

“不知道，它已經快抓到我了，你看——”巴里指著自己肩膀和身後的制服，“衣服都破了，若非我速度快，估計得被它穿胸而過。”

哈莉側頭看了眼他的後背，衣服雖然破，但沒受傷，面板——

咦，衣服破碎的位置，面板出現一塊灰斑，隱約散發出澹澹的死亡氣息......

“你為何叫它‘黑閃電’？對了，這裡似乎是神速力空間，你怎麼進來的？”巴里疑惑道。

“你身體痛不？”

“不痛，為什麼這麼問？”

“那個黑閃電哪去了？”哈莉又問。

“忽然消失了。”巴里道。

“是離開了，還是怎麼了？”

“不是離開，它跑著跑著，忽然摔在地上，化為虛無。”巴里道。

——難道是因為她解決掉“黑巴里”的緣故？可是，這時間怎麼算？巴里的時間線應該還處於無限地球危機期間.....

哈莉凝眉思索。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巴里語帶不滿地說道。

“我聽到了，但現在還不是回答的時候。”

哈莉想了想，把手上的閃電俠戒指遞給他，道：“你試試這個。”

“咦，好精巧的設計。”巴里剛拿到戒指，就像遇到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輕而易舉觸動開關，一套紅色戰服從裡面飄出來，自動套在他身上。

無比熨帖，好似專門為他設計的一樣。

哈莉從他手裡接過罐子，重新塞回喉嚨，說道：“你已經吃飽了，快跑吧。”

“這制服哪來的？為什麼戒指上有我的閃電俠標誌？”巴里疑惑道。

“等會兒再說。”

“還要等？你到底在等什麼？”巴里都不掩飾心裡的不滿了。

“聽我的。”哈莉嚴肅道。

把巴里換成零時危機前暴脾氣的哈爾·喬丹，這會兒一定會爆發。

但巴里是個老實人，哪怕一肚子氣，也憋在心裡，堅決服從指揮。

跑了一會兒，哈莉疑惑道：“你不是吃飽了嗎，為什麼還這麼慢？哎，你臉色發白，是哪裡不舒服嗎？”

“我......我沒關係，大概太累了。”巴里一邊奔跑，一邊搖頭說道。

哈莉側頭盯著他後背看了一會兒，道：“你別掙扎，讓我用‘厚皮神力’把你的肉身洗刷一遍。”

“洗什麼？”

“你體內似乎縈繞一團死亡氣息，可能是它在侵蝕你的生命力，讓你感到疲憊不堪。”哈莉道。

“我聽不太懂......”巴里遲疑片刻，就放慢速度，道：“不過，我相信你，你來吧。”

哈莉對他的回答很滿意，當即開啟全部的防禦力場，並用右手摁在他肩頭，神力順著經絡和血管流向他的身體各處，重點照顧背後那塊灰斑。

“唔，熱乎乎的，很舒適。”巴里的眼睛一亮，臉色似乎紅潤了些。

哈莉的神情卻變得格外凝重，不是錯覺，他體內真有一縷死亡速度力，而且那股氣息猶如一枚種子，疑似在湮滅巴里的生命力，把生命轉化為死亡。

難道黑閃電就是這麼來的？

在哈莉把灰斑中死亡氣息全部湮滅的瞬間，異變突起。

“嗡嗡嗡......”巴里情不自禁停下腳步，身體開始高頻振動，他的身影在她眼中逐漸模湖，下一刻就要徹底消失。

“啊，哈莉，我，我似乎要被擠出這片神速力空間啦。“

哈莉還在茫然，巴里卻有所明悟地叫起來。

“shit！”哈莉驚呼一聲，趕忙把早已準備好的“七年真相資訊包”，以精神傳訊的方式，一股腦塞進他腦海。

“這就是真相，你最好不要回——”

——不要回“現在”，也別去“過去”他消失的那個時間點。隨便在時間之河找個“虛無”的時間線宇宙，了此殘生吧。

可她的警告沒說完，巴里便“唰”的一下消失不見。

哈莉站在原地面色數變，最終咬咬牙，繼續一邊高呼“巴里”，一邊向著感應中的位置賓士。

在3號分身巴里突然下線之前，他們已經攜手同行，走完九成路程，她距離那個位置很近了。

......

與此同時，反物質宇宙，科瓦德星球內部。

猩紅的反物質能量從宇宙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一片能量密度極高的反物質能量海。

在其核心處立著一道紅到發黑的高大影子。

反監大王又一次進入復活狀態。

“是誰，竟敢扭曲我的時間線？！”她忽然怒吼出聲：“難道以為我失去了身體，連自己的‘過去’都無法守護？”

“轟~~~”伴隨她的吼聲，黑紅色的反物質能量海激烈震盪。

龐大的能量波動，讓附近的時空都開始彎曲、破碎。

......

泛著銀光的時間母河，浩浩蕩蕩，橫亙時間起源與時間終末之地。

在2020年秋的時間點，在此時此刻，銀色的時間母河中流入一縷猩紅，猩紅如同一條遊蛇，逆流往上，一直到2013年冬......猩紅停頓了片刻，這是無限地球危機之末，再往前，便是“上一紀元”的河段。

單體宇宙的時間線，存在未真正發生的“虛線”和真實經歷過的“實線”。

但時間母河上的每一段，都是多元宇宙的真實歷史。

即便2.0版本的時間母河起始於無限地球危機之末（哈莉重啟多元之時），之前的河段依舊記錄了1.0版本多元宇宙的真實歷史。

猩紅越過“紀元更替點”，來到無限地球危機前的時間線，它又繼續蔓延了一小段，終於逮住那個膽敢扭曲她人生的螻蟻。

“閃電俠？給我死！”

黑紅的影子向著狂奔的巴里極速掠去。

“偶買噶，是反監視者，我觸動了反監視者的時間線？可她此時不是死了嗎，她之前被黑死帝煉製成了燈爐。”巴里回頭看了一眼，驚駭且疑惑。

他被強行排斥出神速力空間，就落入時間母河。

如果他是正常狀態，即便落入時間母河，也能順流而下，前往未來；或者逆流而上，回到過去；又或者順著時間母河進入主宇宙的時間線，回到當前時間點的主宇宙。

但哈莉離別時往他腦袋裡塞了太多資訊。

他一時間頭昏腦漲，只能飄在時間母河裡消化那些資訊。

哈莉解釋了她對他狀態的猜測，但她也不太確定。

她還大致講述了這七年來發生的大小事件......

等他醒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2013年——理論上應該是他“現在”的時間點。

這個時間點，正是無限地球危機最濃烈的時刻，無數英雄和民眾慘死在影魔手裡。

巴里剛產生做什麼的念頭，一股恐怖的危機感便襲上心頭，接著一道黑紅色的巨大影子向他撲來。

他有種預感，只要被它逮住，他會死。

巴里不想死，只能跑。

隨著黑紅影子漸漸靠近，他也感受到熟悉的反物質氣息。

他明白了追擊者的身份。

“可反監視者不是死了嗎？”

追在他身後的是要他命的存在，他只有跑得比“死亡”更快，才能活下來。

他的速度再次超越了時間，可黑紅魔影並沒消失，它依舊在靠近。

在被影魔抓住之前，巴里突破時空屏障，見到了疑似打瞌睡的布魯斯。

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

他喊道：“布魯斯，聽我說，哈莉是對的，她總是對的......”

巴里已經預感到自己的結局——被黑紅魔影徹底抹除存在痕跡。

從他回到2013，回到屬於反監天命的那個時間點起，無論他做什麼，都等於在扭曲已發生的事實。他干涉了反監的時間線，這是反監無法忍受的。

他這次在劫難逃，但他在死前遇到自己的老朋友布魯斯......巴里無力改變自己的命運，只能盡力改變好友的悲慘命運。

哈莉已經把身份危機、歐麥克危機統統告訴他。

他真心希望布魯斯能避開那些慘劇。

只要布魯斯聽哈莉的勸，別折騰“腦波基因技術”，歐麥克事件就不會發生，百萬無辜民眾不會因為他而慘死，布魯斯也不會因為百萬民眾之死深陷無法解脫的悔恨之淵。

“哈莉總是對的，我去過未來，我知道一切，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驗證——明天下午你被哈莉安排坐小馬紮。記住，千萬別搞兄弟眼，別幹超出能力的——啊啊——”

隔著一層時空屏障，布魯斯幾乎聽不清他在喊什麼。

他想伸手去拽他，卻只拉回來一條空蕩蕩的閃電俠制服。

“哈莉總是對的？明天千萬別......別什麼？”

2013年的布魯斯看著手裡的閃電俠制服，心裡既疑惑，又有些不以為然。

“‘哈莉總是對的’這句話本身就是錯的，沒有誰能不犯錯。不過這制服......”他決定明天找巴里問個清楚。

也不怪布魯斯聽話只聽半截。

巴里有神速力，習慣性用神速力來思考問題，念頭轉動速度超過普通人億萬倍，他還能用神速力吃飯、上廁所、說話......

之前那番話，他在焦急絕望中，動用了一些神速力來加速思考、叫喊。

換成哈莉在這兒，一定能聽清楚。

布魯斯能聽到關鍵句子“哈莉總是對的”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若老老實實聽巴里的話，還真的會逆天改命。

可即便是想幫他逆天改命的巴里，也只是命運之河中一朵暫時飛濺到半空的小浪花。

......

“holyshit！”

看著眼前的高牆，哈莉目瞪口呆，被震撼到失神。

神速力不是某一種特定的速度，它是所有速度的總和。

就像黃燈之恐懼，賽尼斯托使用黃燈能量攪動宇宙風雲，地球某條街道上的小混混用恐嚇的手段搶奪小朋友的棒棒糖，他們本質上沒有區別，都在使用恐懼的力量。

巴里的神速力只是讓他速度更快，神速力並非在神速力空間內移動的必要條件，只要哈莉有“速度”，她也能在神速力空間奔跑。

疑似3號時間分身的巴里離開後，哈莉繼續往目標前進，她一腳深一腳淺地跑了一段時間，漸漸摸到一些竅門，動作越來越靈活，甚至開始觸發量子位移，速度比最開始時提升了幾百倍。

不知過去多久，她撞上一團透明q彈似果凍、表面堅韌賽橡膠、內部黏稠如膠水的奇異空間。

只開啟九級神速力力場，居然還沒辦法撞進去，她擠進去半個身子，很艱難。

後來加上九級死亡防禦專長，又變得如履平地。

穿過那堵厚厚的、透明的牆，哈莉便被驚呆了。

在她前面的是一塊上看不到頂、下看不到底、左右兩邊沒有極限的巨大帷幕。

之所以是帷幕而非牆，是因為它像風中的帷幕一樣，表面還盪漾一道道波浪。

如同一塊布，而非堅固穩定的牆。

而在黑色的帷幕上，還點綴了一顆顆金、銀、紅等顏色的寶石。

讓她震撼的不是帷幕之大，而是那些“寶石”，竟全部都是極速者！

他們像是受難的耶穌，雙手平伸，雙腳併攏，腦袋耷拉著，如同寶石般被縫在帷幕上，體表閃爍屬於他們生前神速力顏色的電弧。

他們身後的黑色帷幕上還有一個漩渦，像是把他們緊緊吸在帷幕上，又像在吸收他們身上跳躍的細小電弧。

“巴里，傑尹，斯旺......你們......”

只在哈莉視野範圍內，她便震驚看到一個、兩個、三個......數以百計的巴里·艾倫，數十上百個逆閃電，十多個老閃電俠傑尹。

巴里身上閃爍金紅電弧，逆閃電為深紅，傑尹偏向金色。

這些電弧都是他們的神速力，此時卻如同“寶石”閃爍不定的光輝，成了巨大帷幕的點綴。

即便都是巴里·艾倫，哈莉也能明顯分辨大部分“巴里”的區別。

有年齡的不同，有氣質上的差異，有的巴里臉上身上有疤痕，還有制服與年代感的不同......他們不僅是來自不同時間點，八成還來自不同的平行宇宙。

除了三個熟人，更多的是陌生的極速者。

也不僅是極速者，哈莉甚至看到幾個艾瑞斯，有黑也有白。

“法克，這才是真正的神速力之牆？！”

哈莉見過很多大場面，本該處變不驚，但無數巴里掛帷幕上的場景，實在超出她的想象。

“哈莉，救命啊！”

正在震撼中，她的識海忽然接收到一道微弱的呼救。

聲音很熟悉。

哈莉精神一震，連忙回應道：“胖頭？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