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8張 看不見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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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磯，海邊一棟外表普通的三層“木屋”。

嗯，外面看是木屋，木板中卻鑲嵌足以防禦核爆的外星科技金屬板。

這是綠燈俠凱爾·雷納的家。

二樓靠窗的臥室，天藍色的床榻上，躺著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婦人，雙目緊閉，呼吸微弱，盯著胸口都難以察覺起伏。

“你怎麼會想到找我來給你母親看病？我是醫生沒錯，但專業不對口呀，我是精神科的。”哈莉奇怪道。

凱爾滿臉愁苦地往床上看了一眼，“我聽說你用‘死亡療法’治癒盧瑟的事了，很......精彩。”

他本想說“很瘋狂”。

頓了頓，他又道：“我已經邀請全球最頂尖的極為專家檢查過，他們連症狀都摸不清楚。

你雖然只是心理醫生，但你懂魔法。

科學解決不了的問題，也只能依靠魔法來創造奇蹟了。”

“你母親身體和靈魂上，都沒半點魔法氣息。如果她有病，必然與魔法無關......”哈莉再次仔細感知了一會兒，遲疑道：“我個人感覺，她是時候到了。”

“可我母親才54歲！”凱爾激動道。

“唔，這麼看來，確實不太正常......”哈莉乾脆當著他的面，召喚了三個聖療術，分別落在雷納老太的額頭、心口與小腹。

肉體多了一絲活力，但活力在快速流逝。

她的身體器官乃至細胞，都沒發生太大的變化。

“我建議你用更先進的科技手段檢查一遍，你母親很可能真的生病了。但我和你打包票，她的症狀與魔法沒任何關係。

魔法治病表面上見效快，可副作用極大。

反正你是燈俠，能輕輕鬆鬆送老太太去任何一個高等文明看病。

比如蘭恩。

雖然在北極星系那一仗輸得有點慘，他們的醫療水平依舊是當今銀河系第一名。”

凱爾遲疑道：“你不知道嗎？蘭恩人這會兒正在和馬塔蘭打仗，綠燈軍團接到通知——遵守承諾，不再插手北斗星系的文明衝突。

現在我若去蘭恩，必然被當成最不受歡迎的人。”

“算了，我找軍團隊友幫忙吧。”

說著他抬起右手，用綠燈戒指傳送了一條資訊。

“我沒看來蘭恩和塔馬蘭衝突的新聞呀，誰打誰？”哈莉驚奇道。

“有新聞，我記得露易絲還做過專題......唔，那時你去創世星做教頭去了。”

凱爾苦笑道：“我也不確定誰挑起的戰爭，誰為正義，誰為不義。或者說，創世之手的出現，只是暫停了蘭恩-塞納岡之戰。

等多元宇宙完成重啟，他們回家修整沒兩天，就又打了起來。

先是塞納岡與蘭恩——並非兩個文明，而是兩大文明團體，等塞納岡出現人口危機，總人口降到戰爭前的二十分之一，塔馬蘭取而代之，成為聯盟之首。

所以，現在又變成蘭恩-塔馬蘭戰爭。

塞納岡沒退出戰爭，只是失去盟主的地位。”

“太狠了，損失了95%的人口，塞納岡才堅持不住。”哈莉感慨道。

她之前只知道塞納岡損失慘重，但95%太誇張了。

塞納岡人也是人，有老弱婦孺，95%幾乎把成年人都打光了？

“也不全是死於戰爭。在開戰前，塞納岡母星爆掉了一塊大陸，整顆星球像被咬掉一口的蘋果。只那一下，就傷亡過億。

由於能夠無限轉世，也由於n金屬總量有限（塞納岡人均n金屬翅膀，依靠n金屬復活），他們的總人口始終限定在較低的範圍，好像還不足5億。

不過，塞納岡人確實作戰勇猛，他們都不怕死。”

“嗖——”

兩人正說著話，窗外忽有綠色“流星”劃過，落在門外，化作一個短髮紅皮女人。

“哈莉，我為你介紹，這是1417扇區的綠燈俠，索拉妮克·納圖醫生，納圖醫生，這是哈莉。”

紅皮女人看哈莉一眼，又轉向凱爾道：“我認識她的時間，比你認識我都更早。”

哈莉也笑著點頭道：“納圖醫生算地球人的老朋友了，我即便不認識別人，肯定知道她。”

索拉妮克是科魯加人，賽尼斯托燈戒的繼承者。

在哈爾“背刺”賽尼斯托，幫助科魯加人推翻他的殘暴統治後，索拉妮克便被選為新燈俠，取代賽尼斯托駐防1417扇區。

那都是無限地球危機前的老故事了。

從無限地球危機到今天，期間發生了不少事，她和這位紅皮燈俠有過多次交集。

比如，哈爾屠戮歐阿，她和正義聯盟在外太空救了一批失去燈戒的燈俠，其中就有紅皮女醫生。

不過哈莉記得科魯加的科技水平並不比地球高太多。

而這位索拉妮克醫生......在科魯加倒是挺有名，以反抗“暴君賽尼斯托”的鬥士聞名於世，醫術不能說不好，但與“神醫”有很大差距。

凱爾老母的情況，非神醫不可醫治。

畢竟“神醫哈莉”剛檢查過，什麼都沒檢查出來。

“唔，大概是自然的器官衰竭，壽命將盡，凱爾，你看開點。”索拉妮克不出所料地說道。

“你都沒拿出什麼高科技醫療裝置，要不，你再認真看看。用綠燈能量具現宇宙最先進的儀器，給老夫人做個全身檢查。“哈莉提議道。

“你覺得哪裡不對？”

哈莉也說不上來原因，她先前還覺得老太命數已盡。

經過凱爾提醒老太的年紀，她才跟著產生懷疑。

“凱爾，你媽媽最近身體狀況如何？”

“應該還好吧。”凱爾語氣中透著明顯的遲疑與不確定。

“好還是不好，有沒有生病，你不知道，可以檢視醫保記錄。”哈莉道。

“沒生病，但最近經歷很糟，她鬱鬱寡歡，精神頭很差。”凱爾道。

“方便說嗎？”

凱爾嘆道：“沒什麼不方便的，新聞都報道了。”

接著他把神力少校數次追殺他媽媽的事說了一遍。

“第一次，他將塑膠模特的腦袋放烤箱裡烤；第二次，把隔壁老奶奶切成幾片堆在廚房裡，還給我留下字條‘鮮肉已送達’......”

凱爾表情扭曲，聲音中難掩憤怒，“我媽媽雖沒受到直接傷害，但一次又一次的驚嚇，讓她覺都睡不好，常常夢中驚醒，大喊大叫。

朵尼太太的死，更讓她萬分愧疚，難以釋懷。”

“唔，這就對了，她身體沒大病，但精神衰竭，影響了壽命。”紅皮女醫生恍然道。

“你是怎麼想的？”哈莉眼神奇怪地看著凱爾問。

“什麼怎麼想？”

“神力少校先切你女友，又一次次要切你母親，是什麼心態讓你一直忍耐到現在？”

神力少校固然變態，但多次被殺女友、被追殺老媽卻能忍著不殺變態兇手的綠燈俠，似乎更加變態。

“我沒忍。”凱爾激動道：“哪怕他把假的塑膠模特腦袋放在烤箱，我也以牙還牙，把他腦袋切了下來，扔到外太空。

可沒用。

他和原子隊長一樣，都是量子之軀，身體為能量態，不死不滅。”

“若把他丟進黑洞裡，或者恆星上，你看他還能不能復活......算了，他現在在哪？”

“司拉布島監獄。你要做什麼？法-院已經給出審判。”凱爾皺眉道。

“他有心理疾病，我去幫他看看。”

從把凱爾女友切了塞進廚房冰箱到現在，神力少校似乎有晉升“廚具之神”的趨勢，哈莉這會兒很想親自和他切磋一番“廚藝”、比一比刀工。

“我母親......難道只能等死？”

凱爾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床榻上的老婦人，表情悲傷地說。

“凱爾，對不起。”紅皮燈俠神色不忍，但還是實話實說道：“她身體並無疾病，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你看開點，死亡並非終點。”

她轉頭看了哈莉一眼，意有所指地說：“尤其是對你們地球人而言。”

凱爾聽懂了，也看向哈莉，眼中帶著希冀與忐忑，“我母親能上天堂嗎？”

哈莉斟酌著語氣說道：“能不能上天堂，不是我決定的。我頂多幫你母親檢視一下她的功德與罪孽。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組資料。

哥譚最近十多年，有資格上天堂的連四十人都沒超過。”

凱爾聞言一呆，哥譚可是米國最大的城市，每年正常死亡人口至少兩三萬吧？這比率......哈莉在暗示，他媽媽要下地獄？

“要不要看？”哈莉問道。

凱爾掙扎片刻，咬牙道：“幫我看看。”

老媽都要死了，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早晚都會知道的，早知道，早準備。

“嗡~~”凱爾和納圖只覺室內猛地一亮，一束金光從哈莉眉心射出。

金光中顯出一隻金色眼睛。

充滿神聖威嚴的氣息，宛若神靈的注視。

那金眼在室內掃了一圈，凱爾和納圖都感覺眉心一熱，心裡產生一種被窺視的強烈不適。

接著金光一收，神靈之眼消失。

“這是什麼？”紅皮綠燈警惕道。

“檢查罪孽的手段。”

“我看到你眉心裂開一隻眼睛，它似乎在觀察我的靈魂。”

哈莉笑道：“那是戰神權柄與天堂神術融合後，模擬出來的眼睛。

天眼一開，金光照射，罪孽盡顯。是不是特別威風，特別有氣勢？”

“難道你模擬天眼就是為了抖威風？”紅皮綠燈呆呆道。

“千萬別覺得威嚴的氣勢不重要。”哈莉嚴肅道：“你作為一名醫生，肯定有過確實體驗。

是笑嘻嘻和病人說話時，他會更願意相信你，還是嚴肅有威儀更令人信服？

病人越信服你，你的治療工作開展得越順利，對不對？

我若是毫無威嚴與神秘，隨便看一眼，就和對方說，你罪孽太重，今後要注意修身養性，救贖自己。

對方肯定覺得我在開玩笑。

可我神情嚴肅，做足儀式和威嚴，睜開傳說中的第三隻眼，普通人見了立即撲在地上高呼‘哈莉路亞，救贖，懺悔’。”

紅皮女為她的“坦率直白”目瞪口呆，可稍微一想，似乎又很有道理。

凱爾·雷納表情有些扭曲，“哈莉，至少現在，你不用假裝威嚴。趕快告訴我，我母親能去天堂嗎？”

哈莉嚴肅道：“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想聽哪個？”

“結果不只一個嗎，怎麼還有好訊息，壞訊息？”凱爾皺眉道。

“壞訊息是，你媽媽得下地獄。”

凱爾面色煞白。

“好訊息是，你媽媽罪孽非常輕，大概一萬出頭的天堂功勳就能完成救贖。”

凱爾先咧嘴，長舒一口氣，接著又遲疑道：“價值一萬功勳的罪孽，難道不算多嗎？”

“多與少都是相對的，與普羅大眾相比，大概只能算中等。

嗯，你媽媽就是個普通米國老太。

但若與露易絲的數十萬罪孽比，你母親又算出類拔萃了。”哈莉道。

想到母親之罪只有露易絲的幾十分之一，凱爾面色果然好看了許多。

“哈莉，你幫我看看，我的天堂山理財賬戶上有多少餘額？”

“你自己用手機查。”

凱爾連忙對綠燈戒指傳遞查詢指令。

一個大大的零蛋，投影在半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凱爾激動叫道：“我經常從外星球帶回外星惡魔賣錢，卻幾乎沒有花銷，怎麼可能存款為零？”

“你再查一下賬單。”哈莉提醒道。

凱爾依言而行，“唰”的一下，跳出來幾百條資訊。

多數都是某年某月某日幾點幾分，向奎茵莊園提交惡魔若干，收穫功勳若干。

到兩個月前為止，凱爾還是個隱形富豪，擁有高達12萬的天堂功勳。

這數字真不少了。

扣除天堂叛亂那次哈莉胡亂發給大家的福利，能在短短几年內，憑驅魔獲得10萬+功勳的，不超過五個。

“唔，你看這兒。”哈莉指著一串連在一起的消費資訊，“最近兩個月，你慷慨大方地為65名戰死英雄提供了鉅額的功勳捐款，存款都捐完了。”

從秘密會社崛起到現在，戰死的超級英雄早已突破百人。

哈莉承諾過，調音叉之戰中犧牲的英雄她來負責，可多數英雄都是死在調音叉之戰前。

“這......”凱爾傻眼了，“現在怎麼辦？要不，哈莉，你先借點給我？”

“你媽媽還沒死，慢慢籌錢吧，等最後確實不夠了，我再幫你墊付。”

凱爾點點頭，“也行，不過我媽媽不是英雄，死後能去天堂山嗎？”

“你媽媽不是英雄，不能成為草頭神，可天堂山有個凡人修建的‘天堂山小鎮’，連盧瑟媽媽都能在那兒有一席之地。”

凱爾心中一動，“我能不能現在就把我媽媽送到天堂山小鎮去？

天堂山環境好，人也善良，不用再為神力少校、身份危機之類的事憂懼，說不得我媽媽能透過療養恢復健康。”

“唔，可以試試。”哈莉輕輕點頭。

她連盧瑟、馬幫主等人的家眷都沒拒絕，當然也不會拒絕超級英雄的父母去天堂山養老。

若凱爾媽媽早點去天堂山，也不會遇到“廚具狂人”神力少校，不會被嚇得晚上做噩夢。

“現在就去，還是等你做好安排？”

“沒什麼好安排的，現在就走吧。”凱爾振奮道。

紅皮綠燈神色遲疑，不知道要不要現在就告辭離開，“我還能幫什麼忙嗎？”

哈莉給艾薇發了個簡訊，“一起去看看吧，你是醫生，去看看哪種環境更適合療養，以及今後怎麼照料昏迷狀態的老人。”

“我打算親自照顧她，直到我媽媽康復，或者......徹底解脫。”凱爾嘆息道。

“嗡嗡~~”屋外傳來一陣空間波動，銀光閃閃的阿基米德飛艇，從陰影界跳了出來。

凱爾還準備收拾幾件衣物，卻被哈莉阻止。

“四維物質界的東西，無法進入五維靈薄獄，而且天堂山上壓根不缺物資，你去了就明白了。”

凱爾用綠燈能量做個擔架，抬著母親飛向窗外。

“咦，等一等！”就在幾人都進入飛艇，艾薇預備起飛時，哈莉面色微變，眼神凌厲地轉向雷納夫人，“誰，是誰躲在那？”

“什麼？”凱爾幾人茫然。

“想跑？做夢。”哈莉冷笑一聲，身子“嗖”的一下拉出一串殘影，穿過駕駛座前臺玻璃窗，飛上天空。

她像是在追蹤什麼東西，一會兒往左邊飛，一會兒往右邊飛，還時不時來回折返，但他們什麼都沒看到，她的前方只有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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