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玻璃瓶中的大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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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髏頭飛船內，蜂巢結構的生物樣本儲存區。

不規整的牆壁上，從天花板到靠近地面的牆角，都長滿了一個個紫紅色的“眼睛”——生物休眠艙的玻璃蓋。

此時，距離地板不足一掌高的玻璃蓋上，浮現一道人影。

人影模糊，像是從鏡面內一步步走出來。

然後他真的一步跨越，像是穿過一層空間門，眨眼間踏上艙室過道。

之後，他迅速轉身，面對玻璃罩，把雙手伸進鏡面內，用力一拉，兩個人被拉了出來。

瘦高個、戴墨鏡的塑膠人，長袍如火焰影子飄動的兜帽哈莉。

“沒想到還真能行，我之前從沒試過。”映象大師看著自己雙手，驚奇不已。

“別胡亂試驗，我是大法師，和阿基米德飛船一樣，具有肉身進出靈薄獄異維度的能力。”

哈莉也掏出護目鏡戴在額上，還用一塊鏡面胸針別在衣領，“快回去。”

“喔。”映象大師看向休眠艙的玻璃蓋，化為白光消失。

哈莉眼睛往上瞟，便見到護目鏡鏡片中，映象大師笑著向自己揮手。

“來，變成一根大木槌。”她對邊上的“假路飛”道。

“變錘子沒殺傷力......”塑膠人很不情願，卻還是“呼呼呼”快速旋轉，一根銀紅相間的長柄大木槌出現在哈莉身邊。

和哈莉差不高，錘柄普通人也能握住，錘頭卻像一根水桶粗的木樁。

哈莉身後浮現一隻黃燈能量具現的手掌，將錘柄握住，袍子翅膀般張開，將錘子籠罩其中。

“嗖——”她化為一道黑煙，快速奔向通道盡頭。

“咔嚓咔嚓......”幾乎哈莉剛離開，一隊武裝機器人就跑過來，在她原來站立的位置四處觀望，電子眼睛紅光閃爍。

“未發現秘密通道。”

“拿下入侵者，檢查他們的記憶。”

......

哈莉如一團黑煙，在黃燈能量的加持下，速度接近音速。

“嗖——嗖——嗖！”

隨著她腳步變幻，會時不時觸發量子位移，在通道內留下一道道慢動作的幻影。

來到通道盡頭，不出意外有一扇鐵門擋住去路。

“嗖——”數十道殘影撞了過去，無聲無息，像幻影落在牆上，又像鐵門是幻影，穿過去時，甚至沒觸發警報。

機器人小隊“咔嚓咔嚓”跑過來，就見到一扇完好無損的鐵門，和空洞洞的走道。

它們停在那，向主腦傳送資訊：“闖入者消失，原因不明。”

“轟——轟隆隆！”

鐵門內部，似乎在發生激烈爆炸？

......

“哇，這是什麼技能，完全無視閘門！”映象大師驚呼。

橡膠錘子表面也浮現一張扭曲的人臉，“既然隊長能隨便穿牆，幹嘛不直接在飛船裡上躥下跳’，把大都會先尋到？”

“這是普通鐵閘門，沒有防禦力場。”

哈莉說了一句，唇齒間噴出五根筷子長的金針。

黃燈能量具現的“金梭”，像小李飛刀丟出去的飛刀，自動拐彎，在半空劃過五道金色弧線，其中一根繞到她身後，插入閘門開關，刺啦啦電弧閃爍。

剩下四根依次釘在實驗臺周圍四個機器人眼窩......

即便她速度極快，出現得也非常突然，機器人依舊反應過來，體表浮現一層透明的力場護盾。

“嗤嗤嗤嗤！”四根金梭在力場護盾表面快速震顫，甚至震盪出一片模糊的金光——絲絲縷縷的金色粉末飛濺開，化為金色光點消失。

“啵啵啵！”接連不斷的量子暴擊觸發，機器人的次級力場如水波盪漾，激烈波動，最終沸騰，發出好似漏氣的“嘶”聲，金光一閃，“刺啦啦！”

電弧閃爍，機器人眼窩已經被洞穿。

眼眶被射爆後，機器人的力場護盾閃爍不定，卻沒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它們搖搖晃晃，或者張開嘴，口吐猩紅能量炮，或者手掌射出金屬鎖鏈，繼續向靠過來的哈莉發動攻擊。

哈莉正準備閃躲，卻不知在一瞬間想到什麼，動作遲滯了一瞬。

“嗡！”碗口粗的能量束臨身，一面幽暗護盾，自她體內生出，迅速向外撐開、擴大。

魔法盾的樣式很奇怪，並非規則的圓盾、方盾或包裹全身的蛋殼形狀。

它像一塊邊緣被時光腐蝕的抹布。

有些殘破，有些髒汙。

灰暗的色彩，中央一個深黑的漩渦，漩渦邊緣道道符文遊走。

哈莉的專屬魔法，荊棘黑渦。

“咔嚓——”魔法盾被能量炮一擊即破，哈莉被擊飛十多米，重重撞在實驗室金屬牆壁上。

“嗖——”被擊飛的瞬間，黑渦再次在她體表浮現，吐出一線細小的猩紅能量束，原路返回，落在機器人還在冒紅光的嘴巴里，“轟！”

腦袋炸得四分五裂。

“咕咚咕咚！”等級經驗罐子裡，冒出一連串巨大的泡泡。

增加了將近千分之一級的經驗！

“嘿嘿嘿，布萊尼亞克......”

哈莉一抹小腹，溼漉漉的一手鮮血，臉上卻笑了起來。

機器人沒情感，自然也沒惡意，沒惡意度就沒經驗。

現在經驗這麼多，只能說明布萊尼亞克在控制它，甚至就是他的一部分意識在機器人體內。

“你受傷了？”塑膠人驚呼。

“小事。”哈莉隨意道。

除了零防禦的睡魔之袍，她沒穿防護服。

不過，她是‘黃燈俠’。

荊棘黑渦削弱後，74點的純肉體防禦，也擋不住宇宙最先進能量武器的正面攻擊。

普通相位槍，她能頂住，傷而不死。

布萊尼亞克幾乎掌握了宇宙最先進的科學技術，能量炮自然也更先進。

肚子皮肉焦糊，卻沒傷到內臟。

因為黃燈能量保護了她的要害。

自身恢復力，加上聖母光環的薄薄一層聖光療法，幾個呼吸間，硬邦邦的四塊腹肌，再次變得光滑白皙。

之後，哈莉又捱了兩炮，被金屬鏈子捅了一下，增長一大截經驗，流了小半碗血，還浪費兩根‘黃金筷子針’，在五秒鐘內，把剩下三個機器人搞定。

“機器人這麼難纏嗎？之前正聯他們似乎很輕鬆，至少沒受傷。”映象大師喃喃道。

“我在測試機器人的招數與攻擊強度，順便節省點能量。”哈莉淡淡解釋道。

“節省能量？”死亡射手這才驚覺，她解決四個機器人，耗費的黃燈能量加起來，甚至不如離子俠解決一個機器人消耗能量的萬分之一......

——難道BOSS和他一樣，也在走‘一顆子彈殺三個人’的極簡主義路線？

他古怪地想。

“撕破曼！”哈莉蹲在實驗臺上，使勁抽超人嘴巴子。

他四肢大字型捆在金屬臺上，額頭被兩根探測鋼針洞穿，嘴裡含著拇指粗的鋼製觸手，昏迷不醒。

“他腦袋被洞穿都沒痛醒，是不是注射了麻醉劑什麼的？”映象大師道。

哈莉把手抵著超人額頭，萬念歸一，精神力包裹黃燈恐懼之力，用當日喚醒起源牆上康斯坦丁的手法，衝入超人識海，驟然爆發。

“啊——唔——”超人肌肉緊繃，身子硬挺，雙眼猛地睜開，裡面盡是茫然和恐懼，他還想叫喊，卻因為嘴裡含著觸手，叫聲含糊。

倒是因為太用力，牙齒把金屬觸手咬破，電弧飛濺。

“醒醒，是我！鬧到最後，還得靠我來救場......”

哈莉退到一邊，免得被激動的超人誤傷。

“哈莉......“大超先掙脫手腕、腳腕和小腹處的金屬箍，才伸手拔插在額頭的兩根探針，痛得他臉頰扭曲，“額啊啊——”

“嗤——”探針比哈莉中指還長，有鉛筆芯那麼粗，拔出來時，還“嗤嗤”兩聲，濺出些紅的、白的。

很滲人。

探針八成在強行讀取他的記憶。

超人嘴裡的觸手也很誇張，半米多長，還有密集尖銳的倒鉤。

“嘔——咳咳！”超人虛弱地軟倒在地，吐出一大碗胃液和鮮血的混合物。

“嘶，好慘！”塑膠人的臉在棒槌表面齜牙咧嘴。

哈莉遲疑片刻，張開嘴巴，噴出一束金黃光芒。

氣息灼熱的淺黃光束落在超人身上，他臉上、頭上、嘴巴里的傷口，立即肉眼可見地癒合，眼睛也越來越明亮，精氣神迅速恢復巔峰。

“哎，你有陽光不早點拿出來。”大超抱怨道。

“這是黃燈能量模擬的陽光，轉化效率低，功率也低。”哈莉肉痛地說。

這一小會兒的高密度陽光照射，至少浪費她半個燈戒的能量，夠她釋放幾十萬根‘黃金飛針’了。

“轟——”

之前被哈莉破壞開關的閘門，在猩紅能量炮的轟擊下破開個窟窿，一群機器人殺氣騰騰衝了進來。

哈莉快步走到超人面前，把自己的護目鏡取下掛在他脖子上，喊道：“我來攔住它們，你去找布萊尼亞克。”

也不等超人回應，她大叫一聲，真·挺身而出——用魔法盾和血肉之軀硬頂機器人的能量武器。

“咕咚咕咚......”經驗罐子瘋狂冒泡。

機器人提供的經驗，全都來自布萊尼亞克。

作為宇宙頭一等的超級罪犯，他的經驗總量之多，讓一眾地球罪犯望塵莫及。

哈莉估計，她今天能升到75級。

“你小心。”

超人見她一邊飆血，一邊莫名其妙散射道道熱核射線，既不驚奇，也沒擔憂——他從不擔心哈莉英勇犧牲。

當即化作一道紅光，從機器人頭頂飛了出去。

他不知道飛船地形，但他有石中劍，能隱約感應到他真心守護人民的大概位置。

越過生物樣本倉，又沖毀十幾道閘門，超人緩緩升入一條豎直的、沒有旋梯的豎井通道。

在上方，他隱約聽到千千萬萬地球人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