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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就是特派員端午!”
端午站在高處,用他最高亢的聲音,向在場所有的人表明自己的身份。
“特派員,這個人抓走了我的丈夫!”
“特派員,我的兒子被他們抓走了,你得給我做主啊?”
“特派員,我的弟弟,被他們抓去了,......”
··················
老百姓盡數上前請願,倘若不是衛兵擋著,恐怕他們會里外三層將端午給圍起來。
端午面對人潮澎湃的百姓,面不改色,依舊用洪亮的聲音道:“大家不要著急,也不要激動,讓我瞭解一下情況,再為大家做主好嗎?”
“好,我們相信特派員!”
“對,特派員你是一個好官!”
百姓們紛紛擁護,稍微往後退了退。
然而此時,程萬里則向端午來報告道:“端午兄弟,......”
“咳!”
端午重重咳嗽了一聲,程萬里立時明白了,連忙大聲的改口道:“報告特派員,我奉命徵兵,但是這些百姓卻不配合,我只能抓人了。”
端午大聲的質問:“那你知道錯了嗎?”
程萬里大聲的回答:“報告特派員,我知道錯了。”
而此時,端午卻再度吼道:“倘若你八十七師的軍官犯錯,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請你大聲的告訴我?”
程萬里此時,彷彿明白了什麼。端午這小子是想要借自己的人頭一用。
當然了,意思是這個意思,但人頭未必會借。更何況也不至於,只是徵兵不利,引起了百姓不忿罷了。
於是程萬里,大聲的回答道:“軍官犯錯,罪加一等。打四十軍鞭。”
“念你之後還要帶兵打仗,去領二十軍鞭!”
端午命令。此時,八十七師士兵盡數愕然。因為這次徵兵不利,也不應全怪罪營座。
端午的命令是快速徵兵,在一小時徵兵百人。這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雖然他們抬著大洋來了,每個人給到兩塊大洋,都沒有人願意入伍。
因為老百姓被鬼子嚇怕了,而且有傳言說,鬼子專殺拿槍的。所以沒有人願意為兩塊大洋,去豁出自己的性命來。
更何況,他們此時,有吃有喝,還有住的地方,就不願意再走了。
所以安逸,有的時候也會害死人。哪怕是短暫的和平,他們也在努力的享受著。
只是他們殊不知,危險正在一步一步的逼近,第44師的軍火庫被炸。鬼子隨時有可能衝過來。
所以端午的徵兵與城中百姓的撤離必須要加快速度。
而這也是為什麼端午要唱這一出苦肉計的原因。
平息眾怒,讓百姓們瞭解到什麼是軍人,讓他們知道,軍人不都是孬種、怕死鬼,而還有如同程萬里,八十七師獨立營這般鐵打的硬漢。
在程萬里的怒吼聲中,士兵已經開始了鞭刑。
程萬里的手下,未必會聽端午的,但一定會聽程萬里的。程萬里讓他們打,他們雖然感覺到不公,但還是要打。
程萬里赤膊上身,第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腥紅的血稜子。
“使點勁,你難道沒吃飯嗎?”
程萬里再度怒吼,八十七師計程車兵含淚一鞭子打了下去。這一鞭子,血肉一下子便滄腫了起來,血液瞬間便滲透了出來,令人看後觸目驚心。
老百姓見了,直捂眼睛。雖然那鞭子沒有打在他們的身上,但他們卻彷彿感同身受。
那種切膚之痛,令人不寒而慄。
當程萬里被打了五鞭子後,有些老百姓已經看不下去了,大聲的喊道:“別打了,畢竟他還要守常熟!”
負責行刑計程車兵停下,看向端午,因為任誰都知道,這二十鞭子過後,這一個人會被打成什麼樣子。
但端午無動於衷。程萬里則再度怒吼道:“繼續打,看什麼看?軍人博得同情,那就是恥辱。倘若我程萬里連二十軍鞭都抗不住的話,還算什麼軍人?”
“是!”
啪!啪!啪!......
一連串的鞭抽,打的程萬里血肉模糊。程萬里咬緊牙關忍耐,硬是不發出一聲。
百姓們在這一刻,再也看不下去了,有的人在哭訴,而有的人則在跪地懇求。
人心都是肉長的,雖然程萬里的確用了不當的方法徵兵,但是他們也是為了這個國家,為了保護他們。
而他們之所以抗拒,只是因為他們不想死。
但是他們同樣知道,倘若沒有人站出來,去擋住那些鬼子,那麼這個國家誰來守護?而他們又能逃向哪裡?
端午在這個時候一擺手,負責行刑計程車兵立刻住手。
而兩名士兵從吊著的橫木上將程萬里解下來的時候,因為疼痛,程萬里差點沒有站穩,單膝跪在地上。
但是程萬里卻努力站了起來道:“謝謝特派員手下留情,謝謝鄉親們為我求情。我程萬里錯了,我就是一個粗人,請大家,不要跟我計較。”
程萬里此時向在場所有的百姓敬禮,百姓們此時別說是憤怒了,而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他們後悔剛剛為什麼那麼咄咄逼人,冤屈了一位這麼好的軍官。
而此時,端午則高聲道:“鄉親們,被抓的人,會全部釋放。但是我想說:這一次徵兵不是讓你們去前線打仗,而是讓你們拿起槍來,保護你們的家人,保護一路上給你們的糧食吃的孔大善人。
正所謂,人心都是肉長的,吃了人家的飯,護送人家到後方去,這沒有什麼不合理的。雖然人家是有錢人,但是憑什麼要拿出糧食救濟你們所有的人?
換做你們,你們會這麼做嗎?拿出全部的糧食,去救濟數千難民?
我想沒有什麼人會去這麼做。
所以,你們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條,留在常熟與我們軍人共存亡。
城在,我們大家一起活,城破!我們大家一起死。
要麼就是第二條,臨時組建一支百人的護送小隊,拿著你們的軍餉,帶上你們的槍,隨同孔家一家直奔南京,躲避這一場戰亂。
你們要知道,從這裡走到南京需要多久的路程。你們需要多少糧食?
而且你們會是一支隊伍,而不再是單打獨鬥。你們會更加安全,哪怕是山裡的土匪見到你們,也會繞道走。
現在,我的話說完了!請大家告訴我,你們要怎麼做?是留下來等死。還是與孔家一同前往南京,躲避這場戰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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