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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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伊瞪大了眼睛看向躺在地上虛弱不已的中年男子，怎麼也不敢相信惡龍竟是人類變化而來。

亞德里恩緊緊抓住繩索的手一鬆從天而降。

他顧不得疼痛的屁股墩，而是一瘸一拐地來到了近旁，迫不及待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斬殺的到底是惡龍還是人類？人類怎麼會變成惡龍？！”

他雙手抱著腦袋，頭上的血管一跳一跳的，顯示著他此時起伏不定的情緒。

程牧和周棠也來到了跟前，還是周棠開口輕聲問道，“哥哥！你認得他！”她用得是肯定句。

不同於亞德里恩的純粹震驚，傑伊的眼裡還流露出不可置信…

傑伊嘴唇微抿，想要平復內心的波瀾，可是無論如何他都做不到鎮靜，他聲音顫抖道，“我認得！他是石頭小鎮上的人…那時候你還沒有出生，我還只有…”

他的眼神略微迷茫，腦海裡回憶起曾經，那是上一次祭祀儀式後的第一日，他的父母帶著他來到了石頭小鎮，卻在進入小鎮時，在小鎮外他目睹了一場爭吵。

爭吵的過程中還伴隨著血腥暴力，他還記得母親那雙柔軟的手捂住他的雙眼，和一個男人歇斯底里地訴說遭遇的不平事。

如同他和莉莎，又如同曾經千千萬萬個被拆分的父母女兒、兄妹姐弟、戀人…他們不甘被當成祭品，只得尋求最後的希望，那便是勇敢地做那屠龍者…

誰知現實卻和大家開了一個大玩笑，屠龍成功反而變成被人痛恨的惡龍！

傑伊有些恍然，“原來他沒死啊！只是變成了惡龍？！”他的腦子明顯宕機了，思緒混亂…

中年男子口唇指端發鉗，眼睛被刺穿，背心處不斷有血冒出，只是不知為何他還沒有徹底斷氣。

他用盡全力將那顆由他全身血液聚整合的紅寶石推向…傑伊。

寶石並不多耀眼，光芒內斂，卻有蠱惑人之效…

傑伊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心領神會，他好似著魔一般伸出手探向滾落在地上的血紅寶石。

周棠看到中年男子這舉動，眼睛一下子瞪大，脫口而出阻攔，“哥哥！不要碰它！”

傑伊手一頓，抬起頭來望向少女。

亞德里恩卻是驚恐地發現傑伊的雙眼變成了全黑色…墨汁要從他的眼裡溢位來。

程牧眉頭微皺，用眼神示意周棠，傑伊現在的狀態明顯不對，是否因為內心深處生出了貪婪之心，而受到了惡龍的詛咒，將要變成惡龍。

若是傑伊變成惡龍，他們可沒有時間再一次佈局，抗衡、斬殺傑伊。

傑伊突然咧嘴一笑，雙眼漆黑一團，聲音冰冷，“我知道你不是她！告訴我，是不是你們殺了莉莎？”

前半句話還讓亞德里恩滿頭霧水，後半句話一出他驚訝萬分，什麼時候npc還能分辨出玩家和副本里的npc？

要知道《遠古藍星》系統會對玩家的言語進行粉飾，讓其合理化…

聽著這句似而相識的話，周棠深深地嘆了口氣，深知此時再也無力更改。

“動手吧！”下一瞬，她把莉莎對傑伊的感情抽出，冷漠道。

同時她還動作飛快地將血紅色寶石踹開。

程牧抽出華麗新衣底下腰間的利器，快速刺向傑伊。

傑伊瘋狂地撲向血紅寶石，這時候他的腦子無比清醒，膽小的莉莎絕對做不出和克萊爾互換的舉動，莉莎也沒有這般強大的武力…

既然中年男子能夠變成惡龍，那麼莉莎被惡魔附身也是可能的。

中年男子向他傳達了一切，得到那顆血紅寶石就能變強變壯大！也能殺死害死莉莎的兇手。

他選擇撲向血紅色寶石，也是清楚的認知到他一人不是兩個被惡魔附身的少女的對手。

只是血紅寶石被周棠那一腳踹得很遠，差一寸就要摔落懸崖峭壁之下，落入海中，再也找不回了。

傑伊把屬於自己生的希望放在了亞德里恩身上，亞德里恩先前幫了他良多…

“亞德里恩！快去撿那紅色寶石！”傑伊語帶蠱惑之意，“只要拿到了紅色寶石就能變成最兇猛的龍！擁有無數的財寶！在天地間任意飛翔。”

亞德里恩一愣，有些不明白傑伊的意思，但是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玩家就該和玩家一派，況且他是來副本完成任務的，任務是斬殺惡龍。

至於他現在還沒能完成任務，被傳送出去，因由就在傑伊身上，傑伊差一步就該化龍了。

想清楚明白這一點，亞德里恩甚至連看都沒看紅寶石一眼，反而堅定地走向周棠的陣營。

傑伊似又想明白了什麼，他很是悲憤，覺得自己的人生被他人操控…“是你！？你也是？”

他握住長劍刺向…程牧。

程牧利落躲過傑伊一劍，長腿側踢狠狠地踢在了傑伊握劍的手上。

長劍差一點從傑伊的手上滑落。

而此時的周棠一拳破風而來，直砸傑伊的面門。

傑伊躲閃不及，只得側臉接下了這一拳，臉部的疼痛侵襲而來，他咬牙忍住。

可是程牧下一個動作直接欺身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往側旁扭轉，長劍掉落在地。

接下來只剩下傑伊負隅頑抗，最後的最後他如同已然沒有氣息的中年男子一般癱在了地上。

“為什麼？”

“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不是我？”

周棠默不吭聲地撿起了地上的長劍，朝著傑伊走去，“傑伊，你該知道惡龍之於石頭小鎮是什麼樣的存在！是千百年以來的毒瘤！讓小鎮少女惶惶終日不可安眠的怪物！”

傑伊卻是虛弱地嗤笑出聲，嘴裡輕嗤，“惡魔！惡魔！”

“我會給你一個痛快，完結這一切！”周棠手持長劍刺向傑伊的心臟…

直到這一刻危險的烏雲終於遠離他們的頭頂。

只周棠還有一句話不得不問，“亞德里恩，你怎麼會選擇傑伊？”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亞德里恩懵逼在原地，他的眼珠子左右一瞟，惡龍都被大好人斬殺了，為什麼他還沒有被傳送出去？！

周棠冷聲道，“回答我的問題，你我就能離開這個副本了。”

亞德里恩只得回答道，“我一個玩家，怎麼找得到惡龍的老巢？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找一個當地的npc作為嚮導帶路，是個好辦法。”

“至於為什麼是傑伊，我觀察過許多人，也選取了好幾個目標，而這時洛倫索求上門來，我也是順勢而為！”

“傑伊的身手矯健，又有強烈的決心，是個好人選。我只是推了他一把。”

周棠也不得不感嘆，時也命也，沒想到她也是其中的一環，間接地害了傑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