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抓小妮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五十六章 再說阿芙蓉,負刀江湖行,老王抓小妮,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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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七年之久,已然七年,至少要比遊歷三年——或者說是出走三年——時間更久,重新聽到這三個字,不比剛剛察覺到自己點滴氣息皆無來的震撼。

這邊又讓夜三更思緒紛紛,轉回到七年以前。因得母親被與夜家敵對的江南白家殺害,心中自是難受的夜三更在家人勸說下開始第一次遊歷天下,也才十六七的少年,偶遇樓蘭少女,陰差陽錯的從橫行西域的馬幫手中救下莊苑,那個自己頗有好感以至於都要下聘婚書的樓蘭少女。

只是因緣際會下與馬幫發生衝突,曾在若羌屯兵城中守捉營屠戮幾十名馬匪,後又因為莊苑在京城中再度受到馬幫羞辱,一怒之下奔殺千里直襲馬幫一處據點。

想到當初年少輕狂,此時的夜三更也是有些汗顏,不過相對於

“阿芙蓉”三個字,顯然那些個年輕氣盛做出來的事還不值得一提。那可是記載裡害人性命毀人家戶的慢性毒藥啊。

自然也聽弟弟提起過那些陳年舊事,夜遐邇對於夜三更與莊苑這些兒女情長之中發生的一些個小插曲也是瞭解,所思所想並不是自己以前看過的那些稗記雜史,倒也是關於那群自稱馬幫的馬匪曾運送阿芙蓉進京一事。

那一年被夜三更歪打正著的破壞了那處馬幫運輸阿芙蓉的中轉站,也導致極西之地的阿芙蓉不得進入中原。

對於這個長相極是鮮豔、味道極是好聞的玩意兒,成品卻是能讓人成癮,食之日久便枯瘦如柴,大周王朝自然是深惡痛絕,對於夜三更間接的功勞當時還背地裡給了不少獎賞。

憶及往事,自然也是知曉這東西的危害,夜遐邇無神的雙眼裡也透出些許驚愕。

自然不知曉關於當年被朝廷明令禁止不得提及的往事,畢竟在西域那般敏感之地,王朝異姓王爺家的少爺屠殺四五十人,這種事自是朝廷最忌諱的事,即便對方是出於灰色地帶、是非黑白難以明確劃分的馬幫,也不是私能下里如此解決的。

是以將軍令對於面前這對姐弟所流露的表情極為迷惑,按他理解,這個被自家師父研製出來的玩意兒,可不是大週一朝有人能懂的。

最起碼在扶瀛廣泛種植,仍舊不是下等人所能接觸到的。熟悉大周文化傳承歷史積澱的將軍令,可不以為這麼神秘的東西會被他人認識。

因得驚詫致使本就虛弱的身子有些打晃,夜三更扶著牢門轉身,嚥下幾口氣方才平緩心中憤憤,問一句,

“阿芙蓉?”不疑有他的將軍令仍想要拿捏一下,道:“具體事宜,怎麼解毒,等你們放我出城我就告訴你。”想來也是氣憤到抓著牢門的手指已然發白,夜三更語氣也是顫抖,

“你知道這東西的危害?”彼時莊苑也曾被馬匪強迫吸入過阿芙蓉,但絕不是眼下將軍令所謂的南柯子,也是那更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僅僅就是那麼一兩次,那個樓蘭少女真是如蟲蟻噬骨,單單由西域返京這一路,毒發起來連夜三更都制不住她。

更是用了兩三個月,京城中有名有姓的郎中找了個遍才算是徹底痊癒,爾後還有小半年的光景,莊苑都是無精打采,弱不禁風到站都站不穩。

自是深有了解的夜三更怎能不對這種東西感到害怕?將軍令仍舊不曾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口風極緊道:“送我出城,我什麼都告訴你們。”夜三更不怒反笑,帶動起身上傷勢讓其大口喘了幾下,扶住夜遐邇才好險沒有坐倒,他呵呵兩聲,

“你身上還有沒有這東西?”顯然將軍令並不想回答。

“一哥。”夜三更喚道,

“搜他身。”一包幾成粉末的油紙包由姜一交到夜三更手中時,熟悉的異香撲鼻而來,這還不是那年在若羌屯兵城廢棄守捉營裡見到的那種,可想起姐姐以及王江與亓莫言所說藍荔包括婁圭和顏衠的模樣,恐怕這個叫做南柯子的東西可要比阿芙蓉的毒性厲害何止百倍。

念頭一動,夜三更忽然想起那日在城門口見到藍荔時曾聞到她馬車中一股清香,時隔多年當時不曾料到,現在細想,那分明就是阿芙蓉的香味。

“你給藍夫人用過幾次?”自然對於夜三更的問話仍舊不加理睬,將軍令此時是如何都不再開口,顯然是也猜到了什麼。

感覺到弟弟手臂上傳來的顫慄,夜遐邇自是明白這東西又觸及了自家弟弟最不願提及的當初,開口道:“先回去,這事有點超出預料。”再度喘出幾口粗氣,心中憤憤不曾消去,夜三更攥緊那包被叫做南柯子的粉末,扭身離開。

將軍令瞧著那三人背影,仍是不明白自己哪句話說錯,看這樣子,他們難道就不怕被牽扯進來了?

……這一個月來發生的種種,除去歷下城裡遇上韓有魚的巧合,從偶然無意間上到分水嶺開始,要麼是分水嶺上來自扶瀛的九宮燕謀劃那座鉗制這大江這條水上要衝的關卡,要麼便是武當山上牽扯上的扶瀛新教,眼下又有十好幾年不曾出現過的將軍令拿著許久不曾聽聞的阿芙蓉這種慢性毒藥出現在鳳凰城,一樁樁一件件,更是讓夜三更有種被人從背後推著走的感覺。

前些日子遇到宋梨,這個自己小時候便相熟的捉刀人,帶來京中的訊息,是有除了當今聖人與自家那位做戲做足的老頭子第三方以外不明身份的神秘人也在找尋自己,這便讓夜三更有了掉進圈套的感覺,以至於都在玩笑的懷疑韓有魚的出現都是有人的刻意為之。

要不然自己怎會去到武當,遇上那麼些的事。夜三更偷眼瞧了瞧自家這個攙著自己其實也是靠著自己才能行動的姐姐,甚至是開始懷疑從年後開始的一切會不會是這個眼盲的女人一手策劃。

畢竟最初離開豫州歷下城後,還是夜遐邇提出的去往武當。只是念頭一閃而逝,但不說如此佈局之龐大隱晦,其中很多突發事情也是教人始料不及,夜三更可不相信,即便是心思玲瓏的姐姐,也不可能會預料到分水嶺上九宮燕,以及扶瀛新教進入大周的各種謀劃,包括鳳凰城中種種莫測,何況當時來到鳳凰城都是兩個大和尚未與兩人言明私自下的決定,自家這個穎悟絕倫的二姐再是聰慧又怎麼可能提前預知一切,甚至於還讓自己身陷囹圄?

只是又想到夜遐邇初到鳳凰城時的表現,對於多次明言自己這輩子最煩的兩人所在的鳳凰城,夜遐邇竟都未有一絲不耐,便又讓夜三更靜不下心來。

心思輾轉間,如此繁雜而又瑣碎的因果在腦袋裡好似爆炸一樣,夜三更有些頭痛欲裂,果然動腦筋根本就不是自己擅長。

抬手輕敲額頭,夜三更索性也不回臥房,便在院子裡休息。幾日裡陰雨連綿,今日才豔陽高照,空氣裡夾雜的溼潤氣息的確讓人心曠神怡,曾有前朝詩人雨後路過鳳凰山,寫下

“鳳凰山下雨初晴,水風清,晚霞明”的詩句,雖說現下還不到晚霞出來的時候,但是清風徐徐也是舒坦。

只是一切塵埃落定後的鳳凰城,再度出現的變故,是如何也讓人舒服不起來。

因得去往牢裡而錯過午飯時間,姜一又到伙房裡找來幾碟清淡鹹菜,給夜三更單獨熬製的豆糊還有一些,盡數端到院子裡,兄妹姐弟也是幾日來頭一次這麼坐在一塊。

卻著實算不得安心用餐。瞧著面前各有心事的姐弟兩個,姜一實在不明白為何去了一趟牢裡就成了這個樣子,若不是就收在外頭對於內裡談話盡數聽去,姜一都要懷疑是被牢裡那位扶瀛人又拿出了什麼把柄。

其實還真就有個姜一都不甚清楚的把柄,是以他問道:“南柯子、曼陀羅、阿芙蓉是什麼東西,頭一次聽說,就是那一小包?”顯然避世百餘年的殮刀墳,始終是傳承先輩遺澤,鑄刀立世,對於這些本就不常見的東西更是從未耳聞。

夜三更將收在懷中的油紙包裹掏出扔到石桌上,一旁僅是吃了幾口小菜便放下筷子的夜遐邇顯然也是心事重重,她考慮的自是沒有弟弟這般複雜,當然,若是被她知曉自家弟弟會這麼想自己,怕是又氣又好笑。

自然也是將這個月裡所見所聞所有發生從頭到尾的串聯在一起,心思機巧的夜遐邇也能猜到,不管是新教還是這種被叫做南柯子的東西,已然不是單純的針對道教或是說三家之中的任意一家,也不可能是針對自己一家。

將軍令對於藍荔出手,不管是有心安排的後手還是無心之舉的利用,都已經說明事情不是針對自己一家子那麼簡單。

夜遐邇可不相信單憑將軍令凝脂玉將軍正這一家三口真就膽大到密謀針對夜家這個在王朝之中舉重若輕的存在。

如若將新教一事與南柯子大膽串聯在一起——畢竟南柯子作用在藍荔婁圭顏衠身上的效果,也正和武當山中張九平、石敢當兩位道長被控制心神後對夜三更出手一般——這怎能不教人往一處尋思?

聽見舅家表哥問話,夜遐邇收斂心思,不再去想這些著實也讓她有些費心的事,開口說道:“南柯子我是第一次聽說,但根據剛剛將軍令所言,是由曼陀羅和阿芙蓉嫁接而成倒也不難理解,肯定是一種更厲害的致幻藥草。曼陀羅在大周不常見,我也是在一本《本草圖翼》的海外秘典上瞧見過一次,這種藥草在本土不太常見,《山海經》海外卷曾言,崑崙西南三千里,有國曰犍陀羅,其人黑,有怪力,群居於山,曰藍毗尼,山中有獸,日啖大石無數,曰加庫瑪,顎頂天地,其涎落而生草曰滿拿羅,可麻痺加庫瑪。前朝曾有醫術大師講過,滿拿羅便是曼陀羅,雖不曾傳於中土,但也是藥師夢寐以求的鎮靜藥石。阿芙蓉的名字或許不太常見,不過前朝有記載稱其‘癮至,其人涕淚交橫,手足委頓不能舉,即白刃加於前,豹虎逼於後,亦唯俯首受死,不能稍為運動也。故久食鴉片者,肩聳項縮,顏色枯羸奄奄若病夫初起。’是以歷朝歷代都明令禁止,大周雖不常見,但也有一個耳熟能詳的名字,便是由阿芙蓉提煉出來的,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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