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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遐邇算是明白了張三封的意思。相比於弟弟跟自己講的石敢當所謂的
“送一份大機緣”那般投誠,反倒是眼下這個武當道士說的委婉,更讓人接受一些。
又聽張三封繼續道:“其實關於這句讖語,歷代掌門人都不曾太過注意。如我們這般遵循本心順其自然,不可能被外物干擾。壞就壞在韓有魚那不成器的外門小子惹了你,讓張九鼎那老傢伙把五百年前的屎橛子又拾起來聞聞。也不知是機緣巧合還是陰差陽錯,到了眼下,還真就比較貼合這讖語。”停在一處廂房門口,張三封又開始伸手入懷搓著身上老泥,
“張虛佗那老傢伙,還真看見了後來五百年。他孃的,我連五天後的事都算不準,這老傢伙還真挺有個錘子的本事。”言談無忌的張三封倒是頗得大和尚的胃口,一直跟聽天書一般雲裡霧裡什麼也搞不清的兩個大和尚也就能聽懂這個,咧嘴附和。
“什麼本事?”
“錘子本事。”一問一答,自得其樂。好似這才想起後面還跟著兩個大和尚,張三封阻住張九厄就要開門的動作,
“兩位小師傅在外面等一等?”兩個和尚這次竟然出奇的配合,甚至話都不願意多說,如同兩個門神在門口一站,這般反應讓夜三更著實有些納悶。
示意張九厄開門,張三封做了更進一步的解釋,
“帶你們去看我道教蓮池。”在夜家姐弟錯愕中,張九厄開啟那把機巧的銅鎖,推開那扇與鎖子極其不搭的單薄木門,但見兩個大和尚毫無徵兆的,見縫插針一般矮身向裡跑。
這才對嘛,安安靜靜的聽話根本就不是這兩個大和尚的風格。夜三更如是想。
只是令夜三更絕對接受不了的,便是眨眼的下一刻,兩個大和尚突兀的止住身形,不見張三封有個動作,一左一右兩手便覆在和尚肩頭,任由大和尚如何掙脫,絲毫不動。
不僅僅是覆在他倆肩頭的手,連他們的腳,好似也連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如生根。緊接著便是如雨後春筍破土而出帶起來的鬆動,張三封胳膊一收,兩個踏入金剛境可做到不動如山的大和尚預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被拉拽回來。
去勢尤甚,竟直直翻過廊道靠欄跌倒外面,摔了個嘴啃泥。
“小和尚,出家人說到做到,不打誑語。”張三封笑眯眯道。兩個大和尚哪吃過這種虧,即便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這兩個虎人也是袖子一擼便要上前。
在這兩個本該修菩提清淨心的大和尚處事法則裡,打過得打,打不過也得打,氣勢一定要足,逃這個字是萬萬不能有的。
是以一水氣道:“剛才是我分神不注意,咱們再試試,這次你要是能搬得動我,我跪下給你磕頭。”這邊夜遐邇正欲開口阻攔,張三封已然揮手,僅僅就是袍袖一揮間,氣流翻滾,連同站在中間的夜三更夜遐邇,以及相隔丈遠的一山一水,都清晰感覺到此間氣息翻滾。
揮手間風雲變幻,不外乎是。
“道濟聖師也是得了正果的大人物,進幾十年不顯山不露水的參悟四大皆空,七情六慾盡皆了卻,你倆怎就如此沒個耐心,嗔念太過重了些。”懾於這一手玄妙本領,即便如一山一水這兩個做事從來不考慮後果的莽撞人也有些心有餘悸,這輕易便帶動天地之力的修為,不恰是仙人手段麼?
人間仙人與天上仙人,雖說在他們這些求證大道欲證長生的人眼裡或許是天差地別,可是那一身超脫認知駕馭天地威力的本事,又與世人眼中所謂的神仙手段又有何差別?
揮手灰飛煙滅又不是不可能,能駭住人,管他是天上還是人間?一山一水不免有些退縮,想到自家師父當年也是相隔甚遠便能揮手讓自己兩個翻好幾個跟頭,這和修為差距無甚關係,就是出於本能的發怵。
畢竟也是從小沒少捱打,已然深入骨髓,記憶深刻。
“有本事咱倆對拳。”一山很沒骨氣的叫囂,只是始終不曾靠近一步,
“誰先喊疼誰是孫子。”張三封哈哈大笑,
“你兩個瓜娃子,真是討人喜。”怕這兩個不安分的和尚繼續胡鬧,夜遐邇適時開口道:“行了,少出洋相,先在這裡等著。”一物降一物,在家怕甲子,出來怕遐邇,反正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和尚算是被夜家這兩女拿捏的服帖。
兩個大和尚打蛇隨棍上,任誰都能瞧出來氣勢上已然畏縮,卻仍是嘴硬。
一山撇嘴道:“夜遐邇我給你個面子,不跟他一般見識。”一水附和,
“就是,省得到時候說我們佛門以多欺少。”張三封又伸手入懷,好似這個行事作風與道門清淨完全相悖、總是邋里邋遢不修邊幅的道士總是在高興的時候做出這麼個讓讓人很是不喜的動作。
他也不生氣,仍舊對這兩個顯然是在他面前才有些外強中乾的大和尚表現出一份喜歡,
“等解決完此間事情,我得下山一趟,跟道濟聖師打個商量,讓你倆棄佛入道,和張雲集去做師兄弟。”一水不屑,
“看我師父打的你滿地找牙。”又惹來張三封一陣爽朗大笑。夜三更對這兩個和尚算是徹底服了氣,恨不得拱拱火,讓這個修為深不可測的袒胸道士打死得了。
顯然想法也是不切實際,雖說一直對這對師兄弟不管不顧,可夜三更知曉,聖人寺裡兩男一女仨徒弟,那可是那自嘲老不死的和尚最不能碰的軟肋。
他打得他也罵得,別人,別說門,窗戶都沒有。夜三更一聲嘆氣,頗為無奈。
“煩不煩!”夜遐邇語氣不耐,對這兩個大和尚一點客氣都未。兩個大和尚縮了縮脖,大氣不敢喘,臨走時還給張三封遞了個挑釁的眼神,又引來這道士哈哈大笑。
對於一家曾師叔祖與他人打嘴仗,張九厄怕是要比夜三更都無奈,已然悄悄走進廂房,對於外面發生充耳不聞。
可憐這個老道,被自家這個比自己小了不止一旬的長輩一而再再而三的毀壞道心,可不敢怒不敢言,只得有苦自己吃。
進了那間與眾多廂房一樣毫不起眼的屋舍,張九厄謹慎的關上房門,一陣步罡踏斗連踩數個暗合卦象的隱晦方位,緊接機簧轉動機括隆隆,顯然是每天都要清理的乾淨地面上向下張開兩扇石門,隨之便是一條不見底的甬道。
這次裡仍是張九厄先行進入,舉著火摺子,點燃牆上內嵌的燈油。隨著火線迅速蔓延進去,盡頭轉瞬大亮,照的入口也是熒熒昏黃,張九厄讓開身子,恭敬站於一側。
夜遐邇側耳傾聽那地下密室由甬道里傳出的細微風聲,即便是目不能視,也在此時裡能猜出個大概。
張三封卻是在不該客氣的時候很客氣道:“請。”夜三更不免皺眉。倒是夜遐邇不知是不是眼不見為淨是以不足為怪,抬手示意夜三更扶自己過去。
“這是地道啊,密室。”夜三更小聲提醒。夜遐邇索性一把扯住自己弟弟的胳膊,
“能吃人?”張三封不禁輕笑,道:“女施主處之泰然安之若素,是有大本事的人,夜施主就有些小家子氣。”夜三更現在頂煩這個袒胸道士,如同幾個時辰前石敢當無時無刻不在刻意的拍自己馬屁一樣,眼下這個比一水更像高粱稈子的道士,更是不遺餘力的誇讚夜遐邇,討好之意很是明目張膽。
可是總把自己拿來作比較,夜三更極其不爽。
“你如果再說我弟一句壞話,我立馬就走。”夜遐邇終於露出了些怒意,
“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是護還是覆,有話說話,別陰陽怪氣。”張三封表現出了極好的脾氣,不過好似也是他觸碰到了對方的底線,這個道士仍舊笑容滿面,抬手連拍自己嘴巴,道:“我就這麼張破嘴,沒個把門的,女施主莫怪莫怪。”惹得張九厄頗感丟人。
夜遐邇對自家人的袒護可是有目共睹,張九厄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這位曾師叔祖為何非要去挑戰對方的脾氣。
要知道,平日裡的接觸,這個說話做事舉止毫不著調的武當輩分第一人,對待外人可是連話都不見的有多少。
難不成也是像剛剛那樣,曾師叔祖是在考較這眼盲女子的心性?張九厄一時間犯了迷糊。
夜三更攙著姐姐當先進了甬道,不同於山外那種素油燃燒時有黑煙有刺鼻氣味,特製的松脂做成的燈油散發出淡淡的清香,讓人聞之沒來由的一陣靜心。
甬道兩側牆壁上,首先入目的是手書《道德經》五千言,字型各異大小有之,有娟秀小楷有飄逸狂草,也有一些個意想不到的錯別字,更有一筆一劃如初上蒙學的孩童書寫一般歪七扭八。
顯然不是一人所書。一篇連一篇,在這寓意頗深的九十九級象徵九九歸一的臺階兩側,足足有七八篇之多。
瞧見夜三更一路觀瞧,張三封介紹道:“這是我派歷代掌門人書寫,識字的就多寫幾句,不識字的就寫上幾個。”夜三更忽然想起同此處一樣,自家那座避世宗門裡的刀壁上,但凡有刀出世,便由鑄刀者於上頭使刀刻字一枚,寓意開封且開鋒。
密密麻麻不計其數,與此處這千人書不遑多讓。夜三更瞧得有些痴愣,心念輾轉,似有氣機流轉,盈盈間使甬道內多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意。
張三封不禁皺眉,與趕上來的張九厄對視一眼。山外純粹武人,竟然能與道門產生一絲聯絡,夜三更閉目感受,隨之鬆手,體內這段時間升至九轉境便從未充盈過的氣勁在呼吸間似乎活躍起來,那日夜裡可真是一氣縱橫經絡九萬里,一刀可破九重天。
他在想,那一刻的霸氣衝雲天。眨眼間通體舒暢,三千六百個毛孔似是跟隨呼吸一張一闔般喘息,自氣海生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轉瞬遊走周身,通體舒暢。
有如星星之火,燎原之勢。方寸之地,便如隻手翻覆,察秋毫之末。天地於此間並生,萬物於此時唯一。
好一個九轉,天地間九轉歸元,明察秋毫。呼吸是自然,呵氣得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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