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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篷船繼續向西行,未到正午,便到了分水嶺。也是到了午飯時間,船家也要按分水嶺良家的規矩停船靠岸。
分水嶺是丹霞江水道正中的一座小島,四面環水,中間高高一座穿雲山,半山腰便是良家山寨。
分水嶺自古便是水賊聚集地,丹霞江有記載的時間便能往前數個百年,比現在大周朝建國都早個數十年。
良家以前並不是分水嶺的當家,現任寨主良下客的爺爺輩,也就是夜三更姐弟倆前頭提到過的良中庭的父親,良上君,當年還只是分水嶺上的巡山小卒。也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福氣,巡邏到後山,失足滾下個土坡,一路往下摔得七葷八素,竟掉進個不知哪年就有的山洞裡。爾後就跟說書人口中的故事主角一樣,撿了本秘籍,拾了把神兵,機緣巧合竟練出了一身真本領。之後在前朝末期那動盪年代,良上君一衝動,幹倒了當時的當家人,自己扯旗當上了山大王。
良上君當上了說一不二的土皇帝以後,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從旁邊幾個城裡招募了一批不得志的窮酸秀才當軍師。還真別說,沒幾年這分水嶺讓他搗鼓的風生水起,竟然在這丹霞江水道水賊流寇中一家獨大,隱隱有了龍頭之勢。
這大江水道上本就賊寇頗多,良上君做大以後變本加厲,使得一些不得不乘船的過往商客苦不堪言。有人告到官府,官府裡當時喊的響,事後真辦的沒幾個,誰讓良上君那每月的孝敬錢多的數不過來呢。一些船家到最後也是沒法子,只能花錢買平安,多交點錢就過去了,畢竟這一家老小好幾張嘴就指望著這條船吃食過活。
就這麼一直持續了數十年傳到良上客這裡,雖說後來良中庭那一輩又做上了不擅長的正當買賣,可良家在丹霞江水域裡也早已是賺了個盆滿缽豐。
對於這些江湖裡的瑣碎事,夜三更向來不甚關心,尤其是這種江湖紛爭,與他沒關係的事,自然也引不起他的注意。
好比昨夜船家提到的大江兩岸門閥聯手製裁分水嶺一般,只知道分水嶺是個水賊寨子,卻還不曉得都已經“改邪歸正”。
夜三更領著姐姐下船上岸吃飯,這分水嶺岸邊儼然如一個集市模樣,酒館客棧商鋪茶攤應有盡有,讓夜三更不得不感嘆良家不愧能一家獨大近百年,光是這發展經營手段也不是山賊流寇能會的。
隨便找了家乾淨的酒館,仍舊是一成不變的四菜一湯,加壺店裡最好的酒。吃的差不多了,夜三更也不著急去結賬,等著姐姐吃完,扭頭看著外面來往行人。
應是巡山小卒,六人一隊,盞茶一趟,惹得坐在酒館門口的店家嘟囔道:“又他孃的吃飽了撐得,一趟一趟驚擾客人。”
夜三更心中一動,搭話道:“怎得,平時不這樣?”
“平時?”店家嗤笑一聲,說道:“平時就見不到他們人,也就每月收租的時候比雞起的都早。”
像是開啟了話匣子,店家拿了盆花生米直接坐到夜三更跟前,說道:“小哥,看你小兩口面善,跟你倆……”
“她是我姐。”夜三更急急打斷道,“老哥你可別亂安名分。”
店家尷尬笑笑,道:“走眼了走眼了,哈哈。我跟你倆說啊,我也是聽說,今天上面山寨裡好像丟了什麼東西,這群巡山卒子才這麼賣力轉悠。要是以前,現在指不定在哪個女人窩裡樂呵呢。”
“東西?”夜三更疑問道,“我聽說山寨裡又不許生人進去,怎得還丟了東西?”
“我也是有一搭沒一搭聽那幾夥巡山的說道,具體是啥咱也不知道啊。”店家往嘴裡扔著花生米,還一個勁的讓著夜三更吃。
“小哥你們姐弟倆這是幹嘛去?”店家又起了個話題。
“去武當山還願。”
夜三更看姐姐吃完,店家似是也沒結賬的打算,絮絮叨叨沒完沒了,非得拉著夜三更再聊一會兒,要不是船家來催,店家恐怕能就著花生米聊到天黑。
這店家也是爽快人,絮叨一陣便把好些年前鳳凰山莊主辛如海聯合幾個大小家族剿滅水賊的事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不外乎就是有一夥水賊觸了辛如海的黴頭,坐地起價買路錢高的離譜,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辛如海接著就約了幾個家族一起動手,算是為自己也為丹霞江水道附近的百姓解決了心腹之患。
店家講的那叫一個痛快,惹得夜遐邇臨出門前打趣店家說以後在店裡擺個說書攤子能多賺些錢。
夜三更領著姐姐在店家頗為客氣的禮讓中將將出門,走在最前面的夜三更便跟一個正欲進店的人撞了個滿懷,也只怪那人跑的急些,一個趔趄差些摔倒,若不是夜三更手疾眼快伸手扶住,怕是這三四個臺階也能把這人摔個七葷八素。
來者讓人擋了去路,正要發火,一看面前竟是熟人,登時一喜,卻又想到什麼,惶惶不安的樣子,從夜三更姐弟倆身側擠進酒館,急急開口道:“別說見過我!”話未說完便在酒館當家的愕然眼神中躲進了櫃檯裡面。
這慌不擇路的不是別人,正是上午夜三更出手搭救差點掉進江中的穿裘女子。這姑娘不知道跟著趙雲出去作甚,早早吃了午飯就被趙雲出派人給送了回來。不曉得她是得罪了分水嶺水寨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上了岸就東躲西藏,卻也被巡邏的山卒發現,這不好巧不巧就發生了剛剛一幕。
對於這個小姑娘的囑咐,夜三更壓根也未放在心上,僅僅一個照面而已,她是何人何種身份又不知曉,自己和姐姐總不會無緣無故的被人詢問。
又看了一眼躲起來的穿裘女子,夜三更領著姐姐出了酒館,恰巧碰到剛剛見過的巡山小卒一路小跑過來,擾的路邊攤販一陣雞飛狗跳,一個個也還串店過鋪的找尋著什麼。夜三更心下恍然,再聯想剛剛酒館店家說的,莫不是這女子偷了良傢什麼東西不成?
領著姐姐躲到一邊,夜三更有些感慨這女子膽大心細,偷了良家東西竟又搭乘著與良家交好的宋家船舫躲出去,實在高明。
巡山小卒並沒有在那家小酒館做出過多嚴密搜查,似是不相信這麼小的酒館裡能有什麼藏身的地方,僅是粗略的看了一圈便又去了下家。
夜三更也不會無端摻和,領著姐姐向停船的地方走去。
卻說穿裘女子在小酒館的櫃檯裡探頭探腦,看得那對巡山小卒走遠了方才出來,對救了她一命的酒館當家的道了聲謝,也不理那店家似是想到什麼似的一副驚訝表情,出了酒館。
在酒館門口左右看看,尋到那個上午救過自己的身影,小跑著追了上去,便跑邊喊道:“等等我,喂,等等我啊夜…”本想著叫叫自己猜測的那人姓名,卻忽又覺不妥,加快步伐攆了上去。
“喂!”穿裘女子頗為自來熟的拍了夜三更一下。
正自扶著姐姐躲閃來往行人的夜三更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扭頭看時見是那穿裘女子。
“怎麼不等等我?”穿裘女子語氣略微有些衝,還帶著一絲責怪。
姐姐不知是誰,牽著夜三更胳膊的手緊了緊。姐弟兩人心意相通,一個動作就能猜到她心中疑問,夜三更道:“是上午搭手相救的小姑娘。”
穿裘女子也聽得真切,嬌嗔道:“什麼叫小姑娘,你年紀很大嗎?”
聽得穿裘女子語帶蠻橫,夜遐邇開口道:“你有事?”
“關你什麼事?”穿裘女子從小嬌蠻慣了,似是極不喜歡別人質問語氣,秀眉微蹙,小臉上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我跟他說話你插什麼嘴?”
夜遐邇倒是被這小姑娘的無理取鬧惹笑,不再理會這穿裘女子,衝夜三更輕聲道:“走吧。”
夜三更點頭應好,領著姐姐轉身要走,穿裘女子卻攔住不讓,“你不許走,你得幫我。”
夜三更愕然,對這言語嗆聲的刁蠻穿裘女子跟自己似乎很熟的樣子顯出一絲無奈,道:“姑娘,咱們好像不熟吧。”
“怎麼不熟了。”穿裘女子對夜三更這句讓她聽起來十分不負責任的話十分惱怒,語帶指責道:“你救過我。”
“僅僅是搭把手而已。”夜三更說的輕鬆,“這麼較真作甚?”
穿裘女子沒了脾氣,蠻橫如她此時也不知該再怎麼找個理由,只得繼續無理取鬧道:“我不管,你救了我一次就得救第二次。”
夜三更啞然失笑,連得口齒伶俐的姐姐也被這小姑娘搞得語塞。
……
……
分水嶺半山腰,良家大宅。
硬生生在山腰上開闢出來的空地足以顯出這個水賊起家名震丹霞江的良家實力,遠遠看去如張開的血盆大口一般硬吞佔地百畝的院落。
大宅門口下山的石階盡頭,一名青衣中年一臉病態,手中錦帕時不時捂在嘴邊咳嗽幾聲。這山風陣陣,吹得青衣中年晃晃悠悠似是要摔倒一般。
院門裡又出來一個風韻美婦,擎著一件厚厚棉布披風蓋在青衣中年身上,責怪道:“怎得又偷跑出來?再擔心椿兒也要注意自己身體,椿兒又不是小孩,還能跑到哪裡去。”
青衣中年又是咳嗽兩聲,緊了緊披風,笑道:“現在不擔心了,你看那是誰。”
順著青衣中年示意的方向,風韻美婦望去,山下小鎮如蟻般人來人往,可畢竟是自己孩子,即便離得再遠也能認出是自家那個頑皮女兒。
“椿兒竟然躲在下面了?害我們這通好找。”風韻美婦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看來也是拿這嬌蠻女兒沒法子,再細看卻又疑問道,“椿兒這是跟誰在爭執麼?”
青衣中年輕笑,“絕對不是。來,隨我下山,去接貴人。”
……
……
夜三更對這蠻橫無理硬拉著自己不鬆手的小姑娘感到頭大,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最關鍵的,跟她講理她還不聽。
“夜三更!你就不能幫幫我!”
穿裘女子氣急之下語出驚人。
正與她推搡的夜三更一怔。
正好笑聽著兩人吵吵鬧鬧的夜遐邇一愣。
她竟然知道他是夜三更?
穿裘女子自知失言,表情尷尬,顧左右而言他,“小忙而已,幫幫唄。”
“你怎知我是誰?”夜三更問道。
穿裘女子支支吾吾說不上話。
夜遐邇輕輕鬆開拉著夜三更胳膊的手,在這分水嶺良家的地盤上,被人認出來的結果怕是姐弟兩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現在唯一的法子,除了讓這個蠻不講理的小姑娘暫時閉嘴也別無他法。
遇到一些不得不做的事,夜遐邇要比夜三更狠心一些。
所以夜遐邇又退了一步,她怕自己會妨礙到弟弟。
夜三更是明白姐姐意思的。
“你怎得認識我?”夜三更劍眉微蹙,又是一次逼問。
穿裘女子哪經歷過如此陣仗,被夜三更強勢氣息一時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心裡多少有些哆嗦,本能的後退一步,道:“認識你也不行?”嘴上雖然依舊強硬,奈何底氣已經弱了三分。
夜三更伸掌如刀,直襲女子後頸。
手上力道拿捏的準,夜三更清楚自己這一掌下去也無甚傷害,只是待得這小姑娘醒來,自己跟姐姐怎麼著也要到了武當。
夜三更動作極快,出手如電,只是動作半途而止,因為有人喊著“手下留情”。
夜三更扭頭瞧向那個一路小跑到近前站住身子便用手中錦帕捂住嘴一陣劇烈咳嗽的青衣中年人。
“爹。”穿裘女子驚慌失措,趕忙上前輕拍青衣中年後背,那個跟著過來的風韻美婦亦是搭手順氣。
青衣中年騰出另一隻手連連擺動示意自己沒事,只是一個勁咳著也說不出話。看的夜三更都以為這人要背過氣去,卻是聽得夜遐邇雙眉蹙起,又拉住弟弟胳膊,輕聲道:“這人肺癆厲害,時日不多。”
夜遐邇聲音不大,卻也能傳到青衣中年耳中,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咳聲又大了幾分,恰恰蓋過夜遐邇說話聲。
“老病根,三公子見諒。”
終是止住咳嗽的青衣中年開口第一句話同那個叫他爹的女子一樣驚人。
“在下分水嶺良家良下賓,恭請夜三公子上山一敘。”
夜三更皺眉,不著痕跡的斜斜一動將將護住姐姐。
“沒記錯的話,該是江湖人稱分水不分客與賓的分水嶺副寨主吧。”
又是一陣咳嗽,自稱良下賓的青衣中年擺手,愧然道:“不敢當不敢當,正是在下。”
氣海翻騰,勁風驟起,夜三更目光一緊,直刺一臉溫和笑意的青衣中年。
良下賓感受著咄咄視線,仍是止不住的咳嗽,掩不住的溫良笑意,只等得心平氣和好受了一些,順帶著收了笑意,又是抱拳,語氣恭敬。
“良下賓,恭請三公子舍下一敘。”
只因怕唐突貴人,病態臉頰因強壓喉中癢意憋的通紅,仍是未咳一聲。
“恭請三公子屈尊。”
年已不惑,彎腰躬身。
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腰間可要比得膝下重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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