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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盡散,緊接著大雨如注澆下,將剛剛被龍捲風柱攪得一片狼藉的天地徹底洗刷。
少年於空中落下,安然無恙。那邊阿大喜上眉梢,一巴掌拍在老殷頭兒肩膀上,叫道:“果然沒事兒!”忽又想起老殷頭兒剛剛那丟擲石子的手法,趕忙縮回了手,悻悻然的靠旁邊挪了挪。
少年不顧大雨傾盆澆灌身上,抹了把臉上雨水,將頭髮隨意挽了個髮髻於後腦,前後左右的觀望,以圖找到那個風暴中給自己傳話的人。只是偌大戈壁灘上除了自己和那高低起伏的沙丘岩石,還有剛剛跑出去又折回的馬,哪還有別人。
阿大在巨石下大聲呼喊“這邊這邊”,顯然並不知道少年尋找的真實意圖。
看著少年往回走,老殷頭兒開口道:“少說話。”
見識過老殷頭兒飛石絕技的阿大趕忙點頭,對他這種只知道《兵營健體拳》和《角力十八記》的守捉郎來說,老殷頭兒已然成為了他眼裡無所不能的武林高手,摘葉傷人都在須臾之間,自己還有大好時光怎麼可能不長眼的招惹他?當下點頭,信誓旦旦道:“我可什麼都沒看到。”
雨越下越大,像是拉開了簾布橫亙天地間,少年鑽進矮小石洞,抹去臉上雨水,開口就問道:“剛才有沒有看到這附近還有別人?”
問完就有些後悔,畢竟剛剛如此風暴,丈餘距離便不能視物,這三人一直在洞裡又怎會注意外面有沒有人?
阿大接話道:“就那風,能有什麼人?”
少年瞧瞧這三人,心中念頭忽起便又迅速打消,這一個十一二歲的幼稚孩童,一個就會咧嘴露著一口黑牙的老頭兒,一個一身蠻力只會些橫練功夫的軍營子弟,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傳說中的絕頂高人。
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只是少年仍舊心存疑慮的想著這個在他看來算是奇遇的機緣。
“你們都沒事吧?”
“好的很。”阿大一拍胸脯,“只要你沒事我們都沒事。”
阿大的話惹來老殷頭兒一聲咳嗽。
只當是老殷頭兒在緩解這尷尬氣氛,少年倒是實誠,道:“等回去我自會跟太守說明情況,給你減些刑期。”
這次阿大真尷尬了,索性閉嘴不再說話。老殷頭兒嘿嘿笑道:“阿大不是這意思,公子別多想。”
少年心有旁騖自然不會多想,又道:“趁著下雨,再趕回路?”語氣帶著商量的意思,倒是無一開始頤指氣使的口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其餘三人也無其他意見。老殷頭兒一聲響亮口哨,馬兒便踢踏著行至洞口,低著腦袋往裡拱。
四人於馬背褡褳裡取出斗笠,冒雨繼續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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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話,晝夜兼程的換了兩回馬,四人於第二日申時到達目的地,若羌屯兵城。
若羌多山,境內有阿爾金山,將其一分為二,山北多城鎮,山南多部落。再往南有千里巍峨崑崙,不光是將這若羌,更是將這西域與那神秘的藏式佛教大國西蕃相隔。若羌不同於樓蘭,屬九州藩國,國內自治,只是每年上貢些犛牛羚羊,抑或是黑鶴雪雞這類稀奇玩意兒,受九州保護,但不接受九州直接管轄。
屯兵城,便是若羌轄下相較於都城典合城的第二大城。當年九州一統大江南北,那被後人戲稱為“戰爭狂人”的開國皇帝天問帝便是馬不停蹄的征戰西域,攻下樓蘭便安營紮寨做臨時指揮營,爾後一南一北兵分兩路。北路大軍所遇抵擋最為兇悍,反而南路大軍順風順水,所向披靡不日即還,天問帝為遷就北路大軍,便下令南路大軍駐紮若羌,而這屯兵城因此得名。
老殷頭兒在屯兵城主道上咧著嘴誇誇其談,聊著當年天問帝征戰西域時的光輝戰績,是如何所到之處盡皆臣服,又是如何運籌帷幄決勝千里。馬上的老殷頭兒唾沫星子四濺,說的是天花爛墜,到激動處那張乾巴巴的老臉也是漲的通紅,要不是少年聽阿大說過這老頭兒愛吹牛皮的毛病,還真就以為他當年參與過那場被後人稱作“雷霆之役”的大戰。
少年權當做打發時間的笑話,要是沒有老殷頭兒山南海北的瞎白活、沒有阿大那毫不掩飾的奉承巴結,這幾百里路過來,怕是無趣的很。
小守捉郎伍六七可是滿臉崇拜,在老殷頭兒唾沫星子的澆灌下跟著那些故事情節時而緊張時而高興,配合的很。
阿大也是興趣缺缺,有一搭沒一搭的接上幾句,在少年看來似乎很不正常。阿大這人是心裡有什麼便說什麼有什麼就做什麼的爽利性子,就像是對少年,阿大雖說不了解其具體身份,可也從太守那言談舉止裡多多少少得能猜出個大概地位,因此這一路就是捧著少年,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只要少年一個眼神他就立馬執行。他自己也說,就是想把少年伺候好了回去太守一高興就給自己減刑。不管是功利心重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阿大有什麼事絕不會藏著掖著。只是他本就對老殷頭兒這吹牛皮的本事看不上眼,少年不敢說看人多準,但這一兩日裡憑他對阿大的瞭解,這個守捉郎早就應該和老殷頭兒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一番,眼下如此安靜讓少年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其中道道。
那邊老殷頭兒還在不厭其煩的就著酒給自己唯一的聽眾聊著這屯兵城曾有的輝煌,這邊阿大與少年並排騎乘,開口道:“公子,咱要不要在這裡休息休息,養足了精神再說?”
“遲則生變。”少年沉吟道,“都已經過去兩三天了,誰知道這群馬賊會不會傷害莊苑。”
“要不要跟這裡的守軍知會一聲?”阿大有建議道。
少年思前想後,搖頭道:“算了,畢竟是下屬藩國,這是我個人私事,如果真要是動了手,對王朝影響不好。”
阿大後知後覺懵懵懂懂的點點頭,雖說是搞不太明白這其中道理,但也能明白這事屬於小事,不能上升到國家這個層面。
身後老殷頭兒催馬上前,道:“下屬藩國雖是自治,可總不能這點小忙都不幫吧。”
少年從小生長的環境,讓他及早便涉及到這種外交層面的事,內裡原因自然不能與外人道。
王朝當年在同意西域這幾個藩國自立的時候就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如若調動軍隊需上報朝廷,三百人以上需用藩國太子做人質。自己只是來救人,有必要勞師動眾到這種程度?
再者說,少年也還有另一層顧慮,不過是不想讓自己家裡只道罷了。
種種如是原因,少年不會也不想去一五一十的跟他們講明白,很多事不到萬不得已,設必要弄得人盡皆知。
老殷頭兒見少年也不說話,又道:“要不讓小伍回樓蘭找些人手?咱也不知道這夥馬賊情況,憑咱們幾個可別人沒救出來,再把自己搭進去。”
少年知曉老殷頭兒這其實是擔心伍六七的安危,畢竟接下來什麼情況誰也說不準,讓這麼個小孩跟在身邊的確有些兇險。
少年仍然有自己的考慮,道:“不用,這一來一回又要一個日夜,太耽誤時間。到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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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初,四人找到那座打聽來的廢棄守捉營,將馬隱匿妥當,四人上山。
廢棄守捉營在阿爾金山脈一座山峰半山腰,周圍盡是些矮小松柏,老殷頭兒說這阿爾金在若羌語言裡就是柏木的意思。這周遭山脈在少年看來倒是古怪,山下青草茵茵,山腰樹林茂密,山頂白雪皚皚,真是山下炎熱山上冷,爬個山能凍個半死。
守捉營外圍巨石壘砌,內裡石屋大多塌敗,依稀還留有當年軍隊士卒訓練用的木方滾石。老殷頭兒說這應該是當年若羌自立以前王朝軍隊駐紮留下的大營,後來若羌自立,王朝將軍隊撤回,這營地自然就廢棄了,只是沒想到會成了馬賊的根據地。
三人躲在守捉營不遠處,只是瞧見那守捉營門口站著三名看守,穿的破破爛爛,補丁摞補丁的一身襤褸,阿大又是嘟囔道:“整日裡強取豪奪,穿的可真寒磣人。”
一旁老殷頭兒又開始賣弄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馬賊最有錢的還真不是大本營裡的,最有錢的就是那些在外面真刀真槍幹仗的。他們搶來的那些金銀財寶,自己先昧下兩成,剩下的才上交。說不定老大一高興,再賞他們點,一來二去的他們就落了個大頭。他們老大再昧下點,再上交,如此一來到了上面人手裡,十兩銀子也就落下了五兩。這五兩裡還要保證他們這些光說話不幹事的人衣食住行,你以為到最後能剩了多少?就這麼說吧,這群馬賊的老大,就是那個劍南隴右包括咱們西域都挺出名的那個馬賊首領鍾逵,說不定都沒前日裡咱們碰上的那幾個馬賊有錢。混到這個高度,誰還在乎錢多錢少,在乎的是個名聲。”最後一句老殷頭兒說的耐人尋味。
阿大這次不光沒有出言打趣老殷頭兒,還頗有認同的點著頭,很是贊同老殷頭兒這番言論。
少年也是覺得老頭兒說的很有道理,畢竟也是活了五六十年的人精,反正趟過的河肯定要比自己走過的路要多。
對於這種閱歷經驗方面的事,少年肯定是能聽進去的。
老殷頭兒又拿出菸袋鍋子,只是沒點著,捏了點菸葉放在嘴裡咀嚼,又一口酒衝下,咂巴著嘴,神神叨叨地說道:“這都是經驗,你們還年輕,都學著點。”
惹來阿大暗中一個白眼。
日頭偏西,少年推算一下時間,這西域不比中原,時間要往後順延個把時辰,眼前日頭偏西,在中原算來天應該都黑了。
“阿大,你繞到後面去,看看是否能摸看清這裡面情況,不管查清與否戌初必須回來。殷三爺,你同伍六七在這裡等著,我去周圍看看。”少年安排妥當,轉身低腰走了,走沒幾步又扭頭道:“凡事注意,我把你們帶出來就得把你們帶回去。”
“哎。”少年又走沒幾步,老殷頭兒出聲叫住他,道:“天象不比通明,借氣要集氣。”
少年愣神。
“這我可是聽營裡施將軍說的,他可是練過武的人。”老殷頭兒老神在在,又眼神不無驕傲的看向阿大和伍六七,語氣裡帶著得意,“這就是為人處事,施將軍怎麼不跟你們講?還不是因為我會做人,施將軍拿我當自己人。你們都還年輕,這叫左右逢源,懂不?都學著點,不吃虧。”
阿大已然頗感無奈,理也未理扭頭就走。
少年也是轉身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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