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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盛夏時節晝長夜短,東方已隱約可見魚肚白,再加上晨風涼爽,吹的人好生愜意。
少年卻一點不愜意,只是心中暗怪這座下馬兒不比懷炭雪龍駒那般迅捷,韁繩一抖一抖啪啪作響,心疼的後面老殷頭兒一直皺眉,可說又說不得,只能腹誹。
“這一去七百餘里,盡是些戈壁灘,路上皆是沙礫,中途需換兩次馬,就算是不休息也得明日過午才能到得,公子如此著急又能如何。”綴在少年身後的老殷頭兒開口道。
少年只是催馬,不想也不會去搭話。
眼下已沙海邊緣戈壁灘,馬兒跑起來自是要比在大漠裡痛快許多,只是沙礫也要比大漠裡的大些鋒利些,馬兒跑沒幾步就是一個趔趄,也是把四人顛的不輕快。
又是疾馳個把時辰,已然瞧見日頭於東方露了大半張臉,少年似是想起什麼,一扯韁繩停下,喝了口水潤潤乾澀喉嚨,扭頭看向身後一老一小一壯年,道:“你們回樓蘭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可別。”阿大拒絕的也是痛快,“太守說了,哪怕是我們死了都不能讓你受點傷,我們這要是回去,這輩子怕是脫不了守捉郎的賤籍。”
話雖說的自私,可卻是事實。
少年瞧見伍六七已是癱坐在馬背上,雖說心中也是急切,可感覺沒必要讓他們跟著自己這般顛簸,想想老殷頭兒剛才的話,道:“先休息休息。”
老殷頭兒扒開葫蘆倒了口酒,又抬起水囊灌了一口,這種喝法也是讓人稱奇。他也是活了五六十年的人精,觀人猜心,不知是勸慰抑或是開解,道:“咱們不分晝夜的跑,那夥馬賊肯定沒這麼著急,兩廂一抵消,說不定能同時到。”
少年又不說話,坐在馬背上望著東邊一點一點擠出地平線的日頭,像個大盤子,紅彤彤,映的周圍雲霞更是好看。
老殷頭兒還是顧忌的跑到下風口裹了一菸袋鍋子,這次倒是吸得慢,很享受的眯著眼吐出一口濃濃白煙,也像少年那樣望著朝陽,“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吶。”
小守捉郎伍六七也安靜坐在老殷頭兒身旁,此時一臉懵懂看向老頭兒,顯然是不懂這句話。
“這都是老祖宗幾千年的閱歷經驗總結出來的諺語,早晨有彩霞,今天估計會有雨,晚上出彩霞,明天一定是個大晴天。”老殷頭兒耐心解釋。
說起來老殷頭兒算是守捉營裡唯一一個把伍六七從小看到大的,從伍六七還在襁褓裡頭,到眼下十來歲,這孩子怎麼學的走路,說的第一個字,老殷頭兒可都在跟前。老殷頭兒無兒無女,說是把伍六七當做自己孫子也一點不為過。
伍六七仍舊茫然,不知道老殷頭兒這時候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天氣不好,那夥馬賊走不快。”
老殷頭兒的話引得少年側目。
“扎會兒馬步。”老殷頭兒拿著菸袋鍋子敲敲伍六七腦袋,也不怕滾燙的菸葉窩會燙到這個“子承父業”的小守捉郎。
小守捉郎伍六七聽話的起身,原地紮起馬步。
“閉眼。”老殷頭兒又是一菸袋鍋子敲在小孩眉心處。
“抬頭、挺胸、收腹,腰要直、腿要弓、膝要平。”老殷頭兒說一句便敲一處,又一連敲了六下。
少年反倒是來了興趣,觀瞧著這一老一小。
話總是很多的阿大開口道:“這是營裡最常見的訓練法子,我們平時都這麼練,不知道老殷頭兒哪來的這麼多要求。”
少年也是半瓶子醋,讓他去解釋老殷頭兒這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手法他也解釋不通,只能顧左右而言他的說道:“扎馬步是基礎,底子練好了以後自然事半功倍。”
少年倒是看得明白,也只是覺得老殷頭兒對這孩子的馬步要求的仔細,至於其他也是無甚想法。阿大是屬於橫練功夫,練的都是筋骨,再者說他如此年紀想走內家路子也是晚了,平日裡只是刻苦訓練這一身外家皮囊,壓根沒有接觸過內家門道,自然不知道眼前這老的教小的教得是他不懂的呼吸吐納。
得有個半刻鐘左右的功夫,老殷頭兒又舉著菸袋鍋子敲著伍六七,嘴裡仍舊是念叨:“先起腰、再攤膝、後收腿,吸腹、含胸、呼氣。”
少年也不曉得為何聽到老殷頭兒這句話反而不自覺的想起了他上一句話,從小到大若是按平均時間去算的話自己這馬步怕是每天都要扎個把時辰,莫說教自己的武師,就算是自家那嚴厲的老爺子也沒這般教導過。
這兩句話少年隱約覺得有聯絡,並不只是字面上的聯絡,內裡玄機可是奧妙的很。
少年悟不透,索性不去想,打馬向南。
戈壁灘上四馬疾馳,揚起一陣塵土,遠方日頭業已露了整張臉,飄在地平線上約有巴掌寬的距離,彩霞仍舊遊蕩在四周,通紅。
“起風了。”阿大沒來由的說了一句。
老殷頭兒早早就說過今日有雨,雨前有風自然不為過,只是這風忒大了些。
阿大說話時還是勁風,僅僅是這前行時恰恰能感覺到一些受阻,再行不過幾個呼吸,一陣邪風吹起,飛沙走石落土飛巖,原本通亮的天剎那就昏昏沉沉。
邪風來的快去的也快,漫天烏雲自東而來遮天蔽日席捲整個戈壁灘,大有一路西去包羅沙海之勢。
“龍捲!”
少年只顧仰頭瞧著這滾滾烏雲西行的浩蕩陣勢,阿大又一聲急呼把他嚇了一跳,循聲向東觀望,那隱約只剩殷紅的地平線上憑空出現一條風柱,搖搖晃晃接天連地,攪亂厚厚黑雲,生生撕出一道口子,把朝陽那彤彤火光放了出來。
風柱忽南忽北忽左忽右,卻一直沒改變由東向西的大方向,來勢極快,盞茶光景便能感覺到有沙石打在臉上的微痛感。
“娘哎,老殷頭兒你這嘴開光開過了吧?”阿大狠命的抖著韁繩,眼下這種情況仍有心去開玩笑。
龍捲風柱來勢洶洶,眨眼就又近了幾里,老殷頭兒一手拉拽著伍六七的馬,頂著狂風大吼道:“找山坡背,先躲躲。”
伍六七畢竟瘦小,抱著馬頸似乎都有吹跑的危險,少年探手將他拽到自己馬上,努力眯著眼尋找能藏身的地方。
還是阿大眼尖,手指西北方向大聲喊著“那邊”,當先奔了過去。
風勢越來越強,幾乎眨眼的功夫就覺得渾身被碎石沙礫打的生疼,眼也快要睜不開,只能憑感覺跟在阿大後面疾馳過去。
西北方向有個山丘,雖然不高可眼下這情況也顧不上許多,四人翻過山丘便又瞧見下面一塊斜斜巨石恰好隔開了偌大的空間,看來這山丘也是經年累月下沙礫的積少成多造就的。不及細想,四人四馬下得山丘,矮身鑽進那巨石下的空洞裡。
眼瞅著那龍捲風柱由細變粗是離得越來越近,目測怕是三人都合抱不過,所到之處也是一片狼藉。這洞空間有限又十分低矮,馬兒高大自然鑽不進去,老殷頭兒又解下頭上髮帶,一一穿過馬兒韁繩,挨個打上幾個死結,那龍捲風柱已然到了。
直到近前才能感受這天地之威,已不單單是飛沙走石打在身上的疼痛,風力極強的拉扯似乎要把人活活撕裂,風速的強勁也在跟人爭搶著這空間內的空氣,那風聲可要比憑空炸雷還要恐怖,無休止的轟擊著耳蝸。
到底也是一個鍋裡吃飯的,老殷頭兒護著伍六七,阿大又攬著老殷頭兒,一個個面朝裡背朝外趴著頭。少年有樣學樣,貼著阿大也是同樣姿勢。
四人到底是有個遮擋,外面馬兒可就慘了,開始不安分的踢踏嘶鳴,一個勁的掙著老殷頭兒和阿大手中的韁繩。
畢竟還是馬兒勁大,又是在這對於馬兒而言危及生命的關頭,那力道怎能是人力所及?聽聲音那龍捲風柱應該是已經脫離四人中心,被綁在一起的馬兒嘶鳴中齊齊後撤便掙開了老殷頭兒和阿大的拉扯。
說時遲那時快,正偷眼觀瞧這風柱情況的少年探手抓住韁繩,只是腳下不穩被馬兒一拽便撲倒在地,阿大眼疾手快,剛丟了韁繩還未收回去的手就一把攥住少年臂膊,咬牙回拉。
老殷頭兒也伸手去夠,奈何風力過強他又瘦小,試了幾次都是徒勞,大聲喊道:“把馬放了!”
少年不說話,他不是不想說話,那龍捲就在左邊一丈距離,那聲威氣勢,莫說是說話,這眼下喘勻呼吸都難。少年也想鬆手,怎奈剛才那下意識的動作再加上一眨眼的混亂,韁繩和他胳膊纏在了一起,想鬆手已是不可能。
少年腰眼用力,雙腳蹬地,原本匍匐的身子慢慢開始直立,再向著那洞裡慢慢傾斜。這動作說得簡單,可實際上卻是在與這龍捲搏力,而且還要拽著四匹馬,用身體去抗衡這天地之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龍捲似是成心作對,去時速度要比剛才來時慢了許多,那四匹馬已有兩匹捲進了風柱漩渦中,驚嚇之餘氣力更大,將少年本有些傾斜的身子又拽了一個趔趄。
少年心中苦笑,暗道這萬里路走得太不容易,好歹是欠了莊苑。又是一想這生死關頭還能分心去考慮那個愛嘰嘰喳喳的樓蘭姑娘,不知道是可氣還是可笑。
再加上飛沙走石胡亂拍在臉上引起的下意識肌肉扭曲,少年此刻的表情倒真是難以言表。
老殷頭兒在洞裡眯著眼睛,表情凝重,懷裡伍六七嚇得只是哆嗦,旁邊阿大腳下也已硬生生的蹬出了指深土坑,這戈壁灘的地面可堅硬的很,如此情形可見這守捉郎也開始用上了搏命的氣力。
老殷頭兒盤腿而坐,雙目緊閉,一手護住伍六七,另一手按在阿大肩頭。這強勁龍捲下他也明白,憑他本事直接去救人有些難,不如穩住阿大,只能寄希望於少年打小練就的身子骨能熬過這一陣。
阿大隻顧使勁拉拽著少年,對於體內突然出現的暖流並無察覺,只當是自己用力後的燥熱。
反而咬牙堅持到表情幾近扭曲的少年明顯感覺到右手裡那股拉拽著自己的力道穩當了許多,只是這龍捲太大,他想睜眼瞧瞧也是枉然。
“他強任他強,我聽雷聲喚天陽!”
“他硬任他硬,我攬霹靂釣龍蟒!”
一句一頓,兩句兩頓,如此呼呼作響的風中,如春雷響徹少年耳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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