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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皺了皺眉,“此話怎講?”
看雲珠慢悠悠的將幾粒銀錁子塞進荷包裡,心裡卻打響了算盤。李奶奶雖是這絳芸軒中半個主子,但她年事已高,平日裡小丫鬟們偶有爭風吃醋,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若說起得罪,無非就是前日因為二爺發火,連累李奶奶也挨頓罵。
“呀,晴雯姐姐可別多想,我就是見你神色不愉,這才胡謅的,李奶奶經年的老人了,豈會看不明白這些小事兒?又怎麼會跟咱們這些丫鬟生氣?”雲珠側身對著晴雯打圓場,藉著裝荷包的動作遮擋,將那銀錁子全數收進了空間。
才進賈府小半年,自己的金庫已有近四兩銀。
按照這裡的物價,一兩銀是八百個銅板,想著在趙家時,七八文錢就能買上一斤米麵,雲珠掰著手指頭,心裡盤算著,不知道贖身需要多少錢。
晴雯未料想到,這個五六歲的毛丫頭能在這個時候告訴她不必擔心李奶奶。想起茜雪走之前古井無波的神色,自己一直以來都太目下無塵,同在一個屋簷下,竟忘記了茜雪就是單大良家的外甥女,又想著自己還同賴大家的為茜雪求情,她就忍不住的摳緊了腳趾頭。
天啊!瞧她都幹了些什麼!
自己那天為豆腐皮包子鬧起來不過是為了和襲人別苗頭,而非是為茜雪出頭,現下塵埃落定了,茜雪也出了絳芸軒,再想起襲人的做派,她心內一團亂麻,事情怎麼發展成這樣了?
一道男聲自門外而入。
“說來說去,都是我不好!是我多喝了幾盞酒水,豬油糊了心做錯了事,才讓姐姐們名花相妒,也讓茜雪姐姐平白受了委屈,只是眼下都過了明路,也挽回不得了。
不過你們且放心,我同老太太說了,茜雪可不是被攆出去的,是老太太賜了嫁妝,過了恩賞才派出去的!”
賈寶玉一邊說著,一邊掀簾進屋,又一面向晴雯不倫不類的作揖,後頭還跟著滿眼無辜的襲人。
他是大家公子,自然懂得禮數,茜雪是老太太分派過來的丫鬟,又比他大上兩歲,因此叫聲姐姐不算突兀,這一舉動,也是在小丫鬟們心中為她正了名。
“若不是晴雯姐姐仗義直言,恐怕我就要做那黑白不分的混帳了!如今茜雪雖出了門子,但沒讓我的昏聵傷著,這都全賴晴雯姐姐!姐姐實在是算得上,這古往今來第一解語花!”
賈寶玉背對襲人,煞有介事的拉著晴雯,嘴裡一軲轆的好聽話變成金光閃閃的大帽子,直愣愣的扣在晴雯頭上。
只是從雲珠的角度看出去,剛好對上襲人錯愕又失望的神色。
唉,雲珠嘆了口氣。
眼見襲人一眸春水含光,便知道兩人已經同賞過巫山雲雨。
賈寶玉現在看起來就是個不懂情愛的公子哥,他只知道喜歡和女孩兒們玩,就陸陸續續的拉拔了二十來個女孩兒進絳芸軒,卻不知道,和他有了露水情緣的花襲人,如何見得他將別的人稱做解語花?
十來歲的孩子,享起左擁右抱的齊人之福也是像模像樣。
“姐姐,喝盞茶水吧。”賈寶玉出門後,晴雯閒來無事,就坐在茶水間打絡子,猛然對上雲珠端過來的一盞香茶,她心中雜亂的思緒才理清楚了。
如今絳芸軒熱鬧極了,有林姑娘帶著八九個下人住在隔壁,是以房舍雖多,下人卻都是三四個人住在一個屋子裡,平日裡沒事的時候大家都不願意回寢室去。
這裡就一個半大的孩子守著,是再清淨不過的地方。
茶水房這麼招人喜歡嗎?
看著在眼前坐了近一個時辰的晴雯,雲珠心中納罕,只好滾了一壺水泡起花茶來,相比隔壁賈母院中五花八門的茶葉,賈寶玉這裡顯得清新很多。
幾餅普洱,一罐楓露茶,並一些零散的花茶,雖然也是一個月換一次,但因為絳芸軒人多,用量也大,鋪張浪費的情形看起來好了不少。
茶水遞到面前,看著雲珠唇紅齒白的模樣,想起自己總是仗著有幾分機靈聰敏,時常心直口快,既不如襲人手段深沉眼光長遠,又不如寶玉身邊幾個小廝能處處跟著他伺候。
直到茜雪被攆,她才知道自己用了太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淺顯手段。若只是憑著好惡行事,是否有一天也會落得和茜雪一個下場?
她和襲人雖都是老太太派過來的,但寶二爺年歲小,當不得什麼主子,晴雯心中清楚自己等人不過是寶玉的玩伴,她始終認為自己的主子是老太君。但眼下看著,襲人卻不這麼想,襲人與王夫人往來日漸頻繁,絳芸軒中的丫鬟小廝大都有暗暗向襲人靠攏的趨勢。
如今,襲人是否私下裡投靠王夫人都說不準了。
心中細細打算下來,身邊竟沒有一個可靠的人,自己在府中單打獨鬥,還有個表哥吳貴三不五時的問她要錢,聽聞前不久進門了個表嫂,自己從未見過那表嫂,可最近幾次吳貴總是嫌錢少的模樣深深刺痛了她的神經。
茶碗溫溫的貼著指尖,晴雯心頭一動,“妹妹今年幾歲了?”
“勞姐姐記掛,我今年五歲了。”看著晴雯安靜從容的樣子,誰又能知道這屋中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兒都是命運的漂萍?
這府中得臉的下人如襲人之流,背後是都是有堅實的家人做後盾,甚至連出門去的茜雪,更是有單大良這樣得臉的管事舅舅。
二人雙手交疊,一時間竟有了些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之感。
看著晴雯眼中積起來的瑩瑩水光,此時門簾浮動,隨著稀碎的腳步聲從廊下進來,晴雯忙不迭的掏出帕子按了按眼睛。
沒等開口,就聽見有人說話:“晴雯可在?”是珍珠的聲音。
看著雲珠也在,珍珠亦是友善的點點頭,按下行禮的雲竹,三人就在房中圍坐下來,“雲珠妹妹年紀雖小,人卻通透,不若一起聽聽我們說話?”
自己年紀最小,等級最末,自然是沒有甩臉的道理,於是從善如流的斟了三杯花茶,隨後在一旁的小几子上坐了下來。
“晴雯,你我相識一場,我也不同你繞彎子。”
“你且放心,李奶奶決計不會再怪罪你了,茜雪一家已經去分說明白,適才茜雪尋到我家,託我將這個轉交給你。”
珍珠手上是一個荷包,裡頭是兩尾金燦燦的小魚,對上晴雯迷茫的眼神,珍珠不由分說將荷包放進她手中,低聲道。
“這是單大良家的來找的我,說若不是你心直口快嚷了出來,茜雪恐怕還得背個惡名出門,如今既風風光光的當大丫鬟放出去了,自然是要謝你的。”
丫鬟們在榮府一應起居,比起外頭那些中等之家也不差什麼的,因著從來沒有為銀錢擔憂過,大家都頗有一股富貴不能淫的風骨,但若要隨便拿出兩塊金子,卻不是容易事。
“這,你是知道我的,原也不是為了她才……”晴雯看了眼,平靜的將那金子推脫回去。
雲珠則不斷震撼,這就是得臉的下人嗎?茜雪背靠單大良,雖然在榮府幾代人深耕,可畢竟是個下人,竟然隨手的謝禮就是這樣財大氣粗!
“晴雯,你也知道,我來頂先頭襲人的缺兒,少不得有你的功勞,這事兒我也去替你打聽過了,你就安心收著。”
“雲珠,老太太既點了你我做個姐妹,我如今便託大了,你肯不肯認我這個姐姐?”珍珠又將那金子塞進晴雯手裡,捏了捏她的手示意自己也有,然後轉身對著雲珠烏溜溜的眼睛鄭重其事的問。
“!!”雲珠震驚,仰頭看著珍珠誠懇堅定的眼神。
珍珠原不叫珍珠,她姓王,是家僕王生的家生子,因著先頭的珍珠,也就是襲人被派到絳芸軒後,她這才被王熙鳳選中,送過去頂‘珍珠’的缺。但因為她父母都是榮府中不起眼的老人,出身上自然差一籌,雖是新晉的一等大丫鬟,可其它幾個並不是特別看重她。
若不是晴雯性子爽利肯跟她玩,又時時帶著她培養,這才能在一等大丫鬟之列站穩腳跟。
到底是府裡經營了多年的老人,雖比不上茜雪家枝繁葉茂,可後頭有家人耕耘,前頭有珍珠出頭,王家竟不聲不響的進入了榮府家僕的中間層,還同單大良家搭上了線。
晴雯的山頭,比她想象的要大,雲珠眨巴著眼睛,一派天真的做了個揖,“先頭是寶二爺讓我高攀了姐姐,我私心裡卻是一直當珍珠姐姐是親姐姐的,如今姐姐肯認下我這不中用的妹子,自是再好不過了!”
下人與下人之間有自己的關係網,如今雲珠一無所長,有大山頭肯讓她乘涼,簡直就是瞌睡來了遞枕頭。
“好妹子,你往後有什麼難處,我和晴雯都尋得。”珍珠從手上退下來一個銅鎏金的絞絲鐲子套在雲珠手上,那鐲子是活口的,只見珍珠左右手一推一捏,那鐲子就嚴絲合縫的套在了她手腕上,根本不給她拒絕的餘地。
這拉人上船的動作真熟練麻利啊,收了禮,大家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
但看珍珠和晴雯坦坦蕩蕩的神情,雲珠也心甘情願的認下這份香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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