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雲卿氣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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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唐已經習慣在重大決策上,下意識去聽江言鹿的建議和號召了。
他對江言鹿有著絕對的信任。
“我相信你的選擇。”
他們哪一次不是在險象迭生中收穫滿滿。
江言鹿欲言又止。
她不相信。
雖然面前僅有三條路。
但江言鹿深知自己這個萬年老非酋,在這種機率性的問題上,幾乎佔不到便宜。
把關鍵的選擇權交給她,無異於告訴在場所有人——
你們馬上就要面對最艱難的一條路了,各位,做好把腦袋栓到褲腰帶上的準備吧!
江言鹿這話一說出來。
印徵長老突然回想起自己當初帶著江言鹿在崑崙宮報名參加修真界大比時的那一幕。
印徵長老:“……”
江言鹿哪哪都好,就是這方面確實要比他們差了那麼一些。
他們說話之際,旁邊那位坐在地上,閉著眼睛唸唸有詞占卜了好一會兒功夫的世家組老,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自己卜出來的結果,抬手指向最左邊的那條岔路口。
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這條。”
於是又一大群修士,在幾個修仙世家的帶領下,呼啦啦湧入了左邊的那條岔路口。
轉眼間,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眾人面前。
岔路口前的修士們,瞬間又少了大半。
寂月劍宗的長老看著身邊一批又一批的修士進入到不同的岔路口。
不免有些著急。
他們寂月劍宗在找尋秘寶的道路上,向來都是趕早不趕晚。
現在眼睜睜看著三個岔路口擺在面前,卻跟在太玄劍宗的屁股後面遲遲沒進去。
實在是心癢。
他又打算抬手,想要帶領宗門的人跟隨崑崙宮的步伐,進入到中間的岔路口。
前面的玄鳳鬼絲讓寂月劍宗的這位長老認清了現實。
這裡太過危險。
若是單憑藉他們宗門一方的勢力,勢必不能全須全尾走出去。
崑崙宮的整體實力強盛。
他們現在追上去,應該也能來得及。
然而——
寂月劍宗這位長老的手才剛抬起一半,就又被沈藍誠眼疾手快按了下去。
寂月劍宗長老:“……”
這小子一直在盯著他吧?
就等著這一下吧?
是吧!
寂月劍宗長老被這一按,氣得吹鬍子瞪眼。
他雖然已經有了一些自知之明。
但他的自知之明還只停留在表層面上,沒有上升到沈藍誠的高度。
通俗一點,他還沒有找到抱大腿的正確方式以及該抱哪個大腿才是最優選擇。
沈藍誠猜到了宗門長老的意思,傳音道:
“施長老,再等等。”
“太玄劍宗、無相宗和金鼎宗這三大宗門都還沒有行動,我們也不必著急。”
寂月劍宗長老怎麼能不急:
“你沒聽到江言鹿說的話嗎?她那話中的意思,不就是自己對這三條路的選擇,沒有把握嗎?”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跟著崑崙宮的人前去?”
“崑崙宮的尋寶盤在修真界小有名氣,尋寶盤既然指了中間那條路,那就代表走中間那條路,一定能碰到秘寶,甚至是神域鳳凰一族傳承下來的機緣。”
“就算絕大部分會被崑崙宮拿到手,我們只佔一小部分,那也比干等在這裡強。”
沈藍誠不急不徐:“江言鹿沒有把握,不代表祈樾沒有把握啊。”
寂月劍宗長老一愣:“什麼意思?”
沈藍誠抬眸示意他看向江言鹿的方向。
-
江言鹿的視線落在最東邊岔路口上。
崑崙宮用尋寶盤來選路。
世家族老用占卜選路。
二者的方式,或多或少都帶著一點點運氣成分在裡面。
既然如此,她不如讓他們這群人當中,最歐的一個人,盲選一條路。
江言鹿直接扭頭去問祈樾:“你覺得我們走哪條路最安全?”
祈樾想也沒想,隨手一指,指向最右邊的岔路口方向,開口道:“這邊。”
眾人都心悸玄鳳鬼絲。
想法同寂月劍宗的施長老不謀而合。
他們只敢走崑崙宮和世家選擇過的岔路口。
最右邊那條路至今無人問津,看上去倒是有些冷清。
江言鹿點頭,看向柯唐:“那就這邊。”
總歸是要選一條路出來的。
在這方面,還是信祈樾靠譜一點。
柯唐對祈樾的信任程度絲毫不弱於江言鹿,見江言鹿也沒有異議,當即應下。
旋即轉過頭,指著最右邊的岔路口,同無相宗的一眾人道:“我們也走這條路。”
另一邊,溫時遠和幾位略微熟悉江言鹿和祈樾的金鼎宗長老也跟著拍板。
有幾個對二人不熟的長老,低聲問道:“靠譜嗎?”
崑崙宮和世家族老好歹是憑藉一些能夠令人信服的外物才選出來一條路。
祈樾就隨手一指,看上去實在有些敷衍。
溫時遠溫聲開口:“先前跟他們一起下秘境的時候,他們總能找到正確的路。”
長老:“那便跟他們走吧。”
橫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
印徵長老和玄清真君幾位老牌化神在前面打頭陣。
江言鹿和祈樾緊隨其後。
一群人魚貫而入。
他們先前在選分岔路口浪費了一些時間,進到岔路口後,速度加快了不少。
大約走了一刻鐘,眾人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玄清真君心生好奇,傳音問祈樾:“你怎麼知道這條路就是最安全的?”
祈樾懶懶道:“這條路看著順眼。”
玄清真君:“……”
正走著,系統冰冷的機械女音,突然冷不丁在江言鹿識海中響起。
【宿主。】
江言鹿隱隱能從系統的聲音中,聽出一些細微的顫抖來。
但系統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
江言鹿一時無法分辨這顫抖是因為激動、震驚還是憤怒,亦或者是其他的情緒引起的。
【雲卿的女主光環,消失了。】
江言鹿一驚:“什麼?”
【她的女主氣運,徹底沒有了。】
這訊息,比雲卿殺了玄溟真君還要令人震驚。
江言鹿大腦飛速運轉。
“她此刻不是同蕭珏在一起嗎?怎麼會……”
不知想到什麼,江言鹿眼皮突然一抬:“她對蕭珏動手了?!”
系統肯定作答:【沒錯。】
祈樾一直分出一部分精力,放在江言鹿身上,時刻關注著她。
是以她情緒突然有所起幅的時候,他瞬間有所覺察:“怎麼了?”
祈樾這一路都沒有出聲。
猛地一開口,嚇了所有人一跳。
這裡安全到不可思議。
但越是如此,他們越不敢掉以輕心,對每一點細微的突發動靜都異常敏銳。
眾人紛紛停下腳步,看向江言鹿和祈樾。
“怎麼了?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嗎?”
江言鹿收回神思,抬眸看向祈樾,先回了他:“我沒事。”
而後又回了其他人:“目前沒有發現危險,繼續往前走。”
隊伍持續前行。
江言鹿這才繼續在識海中詢問系統雲卿氣運消失的事。
系統直接將他們見面之後,在山洞外面發生的事情,全部調了出來,放給江言鹿看。
山洞外。
蕭珏問完雲卿為何在這裡之後,雲卿臉上的笑容弧度更大了。
蕭珏看在眼裡,更覺詭異。
她是如何,能笑得出來的?
雲卿收了蕭珏的芥子袋,聲音溫柔似水,抬手撫上他的臉:“大師兄,我出現在這裡,自然是為了救你啊。”
蕭珏厭惡地往旁邊偏了偏頭,躲開了雲卿的觸碰。
他聲音冷漠:
“我不需要你救。”
“你先是被宗門除名,又叛出修真界,而後對師父痛下殺手。”
這筆賬,他還沒跟雲卿清算呢!
“你早就已經不是太玄劍宗的弟子,更不是師父的徒弟,我不是你大師兄。”
雲卿手上動作一僵,柔和的眼眸瞬間發狠:“你不是我的大師兄,你是誰的大師兄?江言鹿的?”
蕭珏從雲卿口中聽到“江言鹿”三個字的時候,眼底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
雲卿一直緊緊盯著蕭珏的眼睛,自然沒有錯過這一幕。
她深覺刺眼,本就不穩定的情緒更加混亂。
雲卿大聲吼道:“江言鹿哪裡比我好?她哪裡比我好!為什麼你們一個一個都偏心於她!為什麼你也為了她疏遠我?!”
她聲音很大,幾乎貼在蕭珏的臉上喊出來這幾句話。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發洩她心中的憋憤和不滿,才能讓蕭珏注意到她。
在識海里那隻影魔的過多幹預之下,雲卿的神智已然沒有最初那般清醒。
她前腳剛朝著蕭珏撕心裂肺的吼完,下一瞬又卑微的祈求蕭珏的愛。
“你告訴我,你心悅的人不是她,你從來就沒有愛慕過她,你心悅的人一直都是我,對不對?對不對!”
蕭珏不為所動。
似乎當初因為雲卿墜入百魔窟,在裂谷外不吃不喝守了近一個月,最終被玄溟真君強行帶回的人不是他。
似乎當年同雲卿花前月下,冷臉呵斥江言鹿痴心妄想,揚言自己今生只中意雲卿一人的人也不是他。
蕭珏眼前劃過江言鹿的臉,冷情又決然道:“我心悅之人,不是你。”
不是雲卿。
是江言鹿。
蕭珏最初也沒有料到,跟江言鹿相處的那三年,早就已經悄無聲息的印刻在自己的心裡。
他以為自己只是把江言鹿當作雲卿的替身,他對江言鹿的好,完全基於對方的相貌同雲卿有幾分相似。
他沒有對她動過一分情。
但是當他看到江言鹿和祈樾越走越近的時候,他的心神便不由自主的被牽走。
他第一次有了慌張感。
他會心悶,會煩躁,會不斷去回憶他和江言鹿的過往,會下意識對比。
這些情緒,是他在雲卿身上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
他從來沒把簡玉泉放在眼裡過。
但祈樾,從他們第一次在清露苑裡打交道的時候,他就有了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或許許久之前,他對雲卿的確有不一樣的旖旎之心。
但這份心意,早就在時光的洪流中,在簡玉泉三番四次的騷擾下,在雲卿一次次做下錯事後,在他要給雲卿善後時,消磨殆盡。
他現在只覺得雲卿是累贅。
是他不想見到之人。
蕭珏的話,猶如一把鋒利的剪刀,將雲卿繃緊如一根弦的情緒,咔嚓一剪刀剪斷。
她原本半蹲在蕭珏身前,身形微晃,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彷彿整個世界轟然倒塌。
整個人陷入一種極端的崩潰狀態。
雙眼無神,嘴裡不斷嘟囔著:
“不可能……不可能……”
“你怎麼會不喜歡我?不會的,你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我。”
“對,你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我。”
“蕭珏,”雲卿突然般抬起眼眸,看向蕭珏,眼睛裡彷彿又有了光,她的聲音也越來越肯定,“你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我。”
“他們將你拋棄在這裡,是我救了你,你應該喜歡我,你只能喜歡我。”
對上雲卿的眼眸,蕭珏突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費勁力氣,一把甩開雲卿放在他胳膊上的手,眼神裡充滿厭惡和反感。
然而他被祈樾打成重傷,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醒來,也全靠雲卿的靈丹妙藥。
醒來已是不易,身上怎麼可能還有更多的力氣?
他的反抗非但沒有任何作用,還更加刺激到了雲卿。
雲卿眼底閃爍著瘋狂:
“蕭珏,你還要同我結為道侶呢,你被江言鹿迷了心智沒關係,只要我們每日都在一起,你就會忘了她。”
“你還不知道吧,我是神域鳳凰一族的後裔,待我這次尋到鳳凰傳承,說不準就能覺醒鳳凰真身和血脈。”
“等到我們二人結為了道侶,你便也是神域之人。”
“什麼修真界,什麼魔域,皆會被我們踩在腳下。”
“蕭珏,江言鹿給不了你的這些,我都能給你。”
“所以,你就安心待在我身邊,一生一世只愛慕我一個人,好嗎?”
回答雲卿的,是蕭珏痛苦的低喊聲。
雲卿語氣柔和,嘴裡暢想著二人美好的未來。
手下卻乾脆利落地挑斷了蕭珏的手筋和腳筋,震碎了他的筋脈。
蕭珏臉色慘白,冷汗簌簌往下流,片刻溼透了衣裳。
雲卿恍若看不見蕭珏的痛。
她鎮定自若拿出自己前不久剛尋到的保命丹藥,放入他的口中,保著他的命。
她不能沒有蕭珏。
不如就藉此機會,把蕭珏變成一個不能離開她的廢人。
這樣,他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雲卿帶著已成廢人,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蕭珏進了山洞,唇角洋溢著病態的笑容:
“蕭珏,我要讓你親眼看到,江言鹿是如何死在我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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