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大官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471章 滿山秋色,滿心軍機,一劍吞鴻,曹家大官人,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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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得好,吃飽了不想家!
在眾人嘰嘰喳喳中,一大鍋手擀麵見了底兒,所有將領們的肚子吃的鼓大如牛肚,好不熱鬧。
飽餐一頓後,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劉懿愛將們,站在老頭山上,俯瞰凌源城,各自談天說地。
劉懿察言觀色,見張虘獨自一人坐在一旁沉默不語,心中多少明白張虘心事,遂端著碗麵,蹲在張虘身旁,嘿嘿一笑,「張大哥,你看,我這眼睛大肚子小,盛的麵條多了,吃不下了,要不,您代勞一下?」
在漢朝的平民階層,把自己的多餘飯菜勻給他人食用,是出於節儉,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不過,在官僚階級,這種事情卻不常見,只因為這種行為往往會被對方和旁觀者多做揣測,讓有心人以為兩人關係很好,或是兩人存在某種其他聯絡。
所以,為了免去不必要的猜忌,官場之人每每會客宴請,即便盤中食物過剩,寧可扔掉,也不會贈予他人。
劉懿是平民家的孩子,‘讓飯節食這種行為本就刻在骨子裡,這並沒有引起張虘的不悅,不過,劉懿素來節儉,吃多少就拿多少,自他張虘追隨劉懿以來,從未見過他剩下飯菜,今日忽然‘讓飯,倒讓張虘有些不適應了。
莫非將軍此舉背後另有玄機?
張虘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抬手伸碗。
劉懿貼近張虘,將麵條一點兒一點兒倒入張虘碗中,不經意間,低聲說道,「張大哥有心事?」
張虘悶頭‘嗯了一聲,端著飯碗坐在那裡,不言不語。
劉懿一邊快速撥筷,一邊細弱蚊聲地道,「晚輩是否有幸可以傾聽張大哥心愁呢?」
張虘偷瞄劉懿睿智雙眼,苦笑一聲,「將軍聰明絕頂,末將心中所想,將軍一目瞭然,您就不要打趣末將啦!」
劉懿微微一笑,收回碗筷,緊挨著張虘而坐,思潮起伏,平心靜氣地道,「張大哥相信柴大哥會叛逃平田軍麼?」
張虘根本不做思考,立刻答道,「末將與柴嶺相識相交二十載有餘,柴大哥的人品,沒的說,我敢肯定,就算天下人都做了不仁不義之事,柴大哥絕對是最後一個。」
劉懿目光閃動,「幾年前,我還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平田令,柴嶺大哥不以出身論英雄,帶著你等兄弟三人,毅然投靠到我的麾下,伏靈山一戰,柴榮兩位大哥戰死,從那一刻起,你和柴嶺大哥,便是我心中的忠臣義士。」
張虘愕然看著劉懿,「將軍,您?」
劉懿毅然道,「沒錯,我也不相信柴嶺大哥會投敵。」
張虘向劉懿投來感激的目光,可雙瞳又迅速黯淡下來,「柴大哥叛逃平田軍,已成事實,縱然心裡千萬個不信,也沒用啦!」
劉懿輕輕揉了揉額頭,把聲音壓的更低了,「張大哥,許多事情啊,彆著急下定論,眼見不一定為實;一時逆境,別急著找退路,退路不一定是活路。萬一時來運轉、天翻地覆,又或者真相大白、黑白顛倒呢?張大哥一片丹心,不都白白付之東流了?」
張虘呆呆地看著劉懿,劉懿則俏皮地對張虘眨了眨眼。
張虘頓悟,他渾身一震,嘴唇顫動一番,支支吾吾半天,豆大的眼淚立馬淌了下來,難以遏制。.z.
「哭什麼!」劉懿狡黠一笑,「我可什麼都沒說啊!」
張虘感激涕零,「嗯嗯!將軍,您方才除了給末將一碗麵條,什麼都沒有說過。」
劉懿立刻嚴肅道,「此事乃我平田軍絕密,世上除你我之外,絕無第三人知曉,速速擦乾眼淚,莫要讓其他將領發現馬腳,讓柴大哥的心血白費!」
張虘連忙點頭,「明白!」
為了掩人耳目,張虘說完這話,側過臉去,把頭埋在碗裡,咽泣聲和滋溜麵條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劉懿長出一氣,心滿意足地輕輕一笑,心道:今日若不告訴你真相,你張虘豈不是要被憋死?
待張虘情緒稍稍緩解,劉懿用筷子敲了敲碗,「諸位將軍,吃飽幹活了!」
......
小憩片刻,一干文臣武將,在茶足飯飽後,圍坐在沙盤前,準備議事。
聽完死士戌探得的訊息,諸將一個個看向沙盤,低頭凝神不語。
周撫兀自在一旁呲牙咧嘴,「看東征大軍的架勢,帥才如雲,猛將如雨,可這排兵佈陣,怎像悍婦街鬥一般,沒有章法!」
劉懿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最後終於定格在了緊鎖之上,一臉嚴肅地問道,「諸位,對於大都督劉淮伐高句麗一事,有何看法,但說無妨。」.
以貧農出身,後積而進發的雲一率先開口,「將軍,末將以為,東境十五萬兵馬囤積一處傾巢而出,雖然武寧軍羅月營、太白軍白貉營兩支精銳並未隨行,排兵佈陣和行軍路線亦有違兵法常勢,但太子殿下此一行,帳中將星雲集,有李長虹、陳步業以為佩劍,有莫驚春、牟羽、孫芸以為調遣,有桓溫、王彪之以為勾股,有虎威衛以為爪牙,此戰,我大漢想不贏都難啊!」
雲一話音方落,劉興陰立即張口反駁,說道,「此言差矣,這等滅國之戰,居然如此兒戲,真當高句麗國武人乎?近年來,高句麗國王高釗與大秦私下互通有無,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秘密,假若大秦派兵相助,勝負還未可知啊!這一仗照這個沒有條理的打法,還真說不好輸贏呢!」
「打仗不能像做菜,把所有的料都備好了才下廚!」候宇途開口說道,「狹路相逢勇者勝,如果秦賊真的前來馳援,到時候,就看誰的武力更強了!」
李二牛言道,「就算打仗不似做菜,但也不能連菜都不洗就下鍋!如此一來,即使手藝精湛的廚子,也做不出來那個味兒!。」
眾將嘰嘰喳喳,吵成一團,周撫最煩這種聒噪的場面,他遂大喝一聲,道,「天下事自有天下人操心,你們在這裡杞人憂天個啥?東征大軍是勝是敗,與我等有個屁關係?」
「哈哈哈哈!諸位各有各的理,都莫要多說。」
劉懿輕輕搖頭,止住爭吵,笑道,「兩國交戰,乃神仙打架,卻與我等無關,我平田軍的使命乃是平五郡之田,乃至平曲州、平天下之田,如今東境動兵,我等要關注的,是這件事是否會對曲州的局勢,帶來變動!」
博學多聞的常璩眉目一挑,立刻補充道,「將軍是說,江鋒欲趁此亂,讓局勢亂上加亂?趁機謀求曲州,進位曲州王?」
周撫拍案而起,「他敢!老子把他腿給他打斷!」
常璩懶得與周撫放這種沒有味道的屁,他深徹分析道,「我大漢帝國雖然擁兵百萬,但面對千萬裡疆土,這百萬雄兵平日裡四散駐守在天涯海角,防守各處敵人,能拼湊出十五萬大軍東征,已是殊為不易。所以,在大軍東征期間,帝國內部必然空虛,如果江鋒在此時作亂,帝國若不強行徵調民力成軍,恐怕難以為繼!」
劉懿默然點頭,他指著沙盤上的方谷郡,斷言道,「江鋒兵威極盛,趙於海領銜的趙氏一族乃名門望族,且有當年子龍將軍之膽略,但與江家在漁陽、桑乾一線相持已近兩載,早已有累卵之危。上次極樂島一行,謝巍、江頡圍殺我等不成,想必在幻樂府的協助之下,江氏已經與段氏成功結盟。有了段氏一族傾囊相助,江家包圍夾擊趙氏之勢已成,想必東境動兵之日,便是江鋒全力進攻趙氏之時了。」
周撫
有些難以置信,他虎目一瞪,問道,「將軍是說,平田軍與江氏一族決戰的日子,到了?」
劉懿聞言默不作聲,心中盤恆利弊:江氏是世族,趙氏便不是了?自己同趙於海素未謀面,平時僅借書信互通有無,趙氏家風雖然純正,但難保代代孝子賢孫,如果下一代趙家人是歪門邪道,那趙氏一族,又是一個禍國世族。若此刻出兵相助,送下去一個江鋒,再上來一個趙於海,那可如何是好?倒不如兩虎相爭,江、趙兩家鬥個兩敗俱傷,讓平田軍坐收漁翁之利來的舒服啊!
想到這,劉懿不禁狠狠掐了一下大腿:該死,都說君子忠心謀國,我怎麼能有如此卑劣的想法!可是,此時相救,雖然能暫緩趙氏一族的敗局,但真的是戰勝江鋒、贏得勝利的最為恰當的時機麼?
恐怕不是!
劉懿掃視了一圈周圍大多都是停留在中境的文臣武將,再次搖頭輕嘆。
比兵、比將、比人,自己和趙於海領銜的趙氏一族加起來都不如他曲州江氏,時候遠遠未到!
但是,唇亡齒寒,放任趙氏不理,待趙氏一族消亡殆盡,僅靠一個平田軍和華興武備軍與江鋒周旋,無異雞蛋碰石頭,自尋死路。
略作停頓思考後,劉懿緩緩開口,下了決策,「我需一員大將,率本部星夜趕往嘉福山,聽從趙素箋之命,同段梵境共同佈防在嘉福山一線,繼而增強嘉福山一線的防禦,若趙家戰敗,可以保證立即馳援。諸位,誰敢一去?」
諸將還未等表態,山下傳來一陣哭爹喊孃的咆哮之聲。
眾人尋目望去,只見王大力正虎奔上山,他見到劉懿,萬分激動,倒頭就拜,「將軍,末將入了破城境界啦!哈哈哈!」
劉懿和諸人聽完,全部表露出發自內心的欣喜。
這位人到中年仍平平無奇的塞北漢子,終於憑藉自己的努力和選擇,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成為如今平田軍中第一個入了破城境界的武將。
武人入破城境界,才可心生一念,繼而開出萬蓮,到了破城境界,武人才算正式摸到了武道的觸角,所以,一些喜歡咬文嚼字的老學究,總喜歡把破城境界以下的人叫成武夫,破城境界以上的,才叫武人。
每每聽人說到此話,劉懿總要上前嘲諷幾句,順道兒罵上一句‘該死的老迂腐。
今日高興,劉懿索性也就迂腐了一回,上前行禮說道,「恭喜王中郎,一朝入破城,從此登堂入室,福壽綿延,可建功立業也。」
「若無這幾年的洗禮,末將也不會連破兩境。」王大力抬首相顧,義滿情深,「將軍若要選一人帶兵伏靈山協防,末將使命必達。」
就在眾人以為劉懿會點了王大力的將時,劉懿一臉淡然,他轉頭背手,南望凌源城,諸將跟著尋目眺望,只見稻麥、神水兩街黑壓壓的一片,整個凌源城人間煙火氣十足,唯有那一小方自留地,空空如也。
或許,除了功名利祿,眼下的溫馨景象,才是他們最開始來平田軍的目的!
為天下寒士謀個福祉!
為天下百姓謀個安生!
為子子孫孫謀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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