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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帝國數千年後,曾經有一個國號為‘明的大一統王朝,曾發出‘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的豪言。

殊不知,在數千年前的大漢帝國,已經有以為名為劉彥的真龍天子,真真切切地親自守了一回國門。

後人遵循劉彥之意,駱弘一與他的這一戰,並未記載在著謝允續修的《漢史》之中。出於對帝王的敬重,龔壯編纂的《大漢風雲譜》也遵從了劉彥的意思,對此戰隻字未提。

謝允的《漢史》和龔壯的《大漢風雲譜》,均屬於千古奇書,兩本書都沒有提到這件事,這件事情的可信度在幾十年後逐漸下滑。

不過,歷史從不會被人忘記,曾有幸見過此戰的人在口口相傳之中紛紛讚歎:王者氣,龍形劍,摧枯拉朽,獨立九州橫八荒。

這場驚天之戰,最後,也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傳說!

......

北冥之海是人類所能探尋到的世界極北之地,那裡的氣息混混沌沌,萬物不存、寸草不生,是天下公認的禁地。

至於北冥之海的北面是否還有陸地,從來沒有人思考過,也從來沒有人到達過,不知是為知,所以,北冥之海,便成為了天下人預設的極北之地了。

大秦帝國北臨北冥之海,北方自然沒有絲毫威脅,所以他們在北方從不設防,但話說回來,毗鄰北冥之海生活,秦人的生活之艱辛,可想而知;秦人對漢人的憎恨,可想而知。

書歸正傳。

駱弘一孤身在北冥之海修煉近三載,他的劍意不再如三年前那般鋒銳無匹,反而飽含孤憤和死寂,猶如千年前投江時的屈原。

隨著那條巨大金龍逐漸向他逼近,地上諸臣子只聽‘刷的一聲翠響,駱弘一拔劍在手,定光劍一出,帶動他的衣袍巨顫,動心起念之間,一道白光驟然閃現,一條純白大鯤強行扯開駱弘一身後的空間,居高臨下,嘴角流著唾液,張著血盆大口,向正在猛撲而上的金龍撲去。

山水之間,皆有諸多靈秀之氣的薈聚之物,北冥之海雖是一潭死水,有心人卻也能從中悟道,這條寂寞無聲的大白鯤,恰是駱弘一在北冥之海領悟的一招‘大鵬翔南天,白鯤翱北冥,那氣勢,足可令蒼海倒流。

金龍問劍,流鯤下山,金龍與白鯤交接,金光與白光交錯,一股強橫氣浪在相交之處向外猛烈地擴散,直蔓延到長安東西南北十二門才肯罷休。

金龍之下,白光透入;白鯤之後,金光射出。

無與倫比的威壓令眾生拜服,曛現日冕,整個長安城百萬顆人頭,在這一刻,一齊伏首閉眼,戰慄地不敢直視龍威。

劇烈的龍嘯鯤哼之中,氣浪一浪低過一浪,最後終於停止。

天覆晴,人開眼,駱弘一人似神仙,腳踏白雲北去,地上徒留一灘血跡,他,受傷了!

天子劉彥持劍傲立於殿前,目送駱弘一飄然遠去,巍然不動。

御術境界的神人對戰真龍天子,棋逢對手,一劍定勝負,最後,平局!

靜如山嶽,動如江河,劉彥,真天子也!

光祿勳殷羨首先回過味兒來,他情難自控,倒頭便拜,激昂至極,大呼道,「陛下萬年!萬年!萬萬年!」

隨後,諸公諸卿、十二衛郎將、少卿、長史、司直、丞,紛紛拜倒,當值的衛兵、殿外的路人、集市的百姓、城牆上的甲士,亦紛紛叩首。

‘萬年之聲,山呼海嘯。

被苻毅壓制多年的劉彥,北望北去的雲彩,心中亦有揚眉吐氣之感。

今夜,朕當浮一大白啊!

.

.....

就在眾臣工紛紛道賀的間隙,劉彥平靜地持劍轉身,獨自回到殿中。

他的腳步虛浮而沉重,每踏一步,其身上凝聚的心念便散去幾分,實體的心念四處飛蕩,最後悠悠盪盪回到應有之人體內。

劉彥全程隻字未說,他回到龍椅之上,才聲音微弱地說了一句,「朕累了,諸位愛卿,都退下吧!」

已經升遷為中常侍的小赭紅還是如往常一般機靈,他見劉彥臉色不對,趕忙碎步找到當值的小侍中,一陣耳語,小侍中小步快走到殿前,尖聲喊道,「今無行事,退朝!」

眾臣自以為劉彥大戰之後勞累過甚,遂行禮退去。

此時,獨坐殿內的劉彥可不好受。

身外之物本就隨緣而得,得到了不該得到的,自然要承受不該承受的。

就在朝臣們帶著各自心念逐漸退出未央宮前殿後,劉彥輕聲細語地呼喚了一聲‘老師,還未等呂錚回頭,劉彥‘哇地一口鮮血吐出,軟弱無力地癱趴在龍案之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重新隱在暗處的李長虹再次現身,急忙跪伏在劉彥身邊,急迫輕喚‘陛下。

身著儒衫的呂錚回首站定,見劉彥前襟盡是血跡,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抱怨道,「你這孩子,也太胡鬧了!」

似乎胡鬧二字評語出口後,丞相呂錚猶不解氣,再加上一句,「頑劣不堪!」

不過,這都是因愛而生‘恨的嘮叨罷了。

生死攸關之際,老呂錚也忘了俗世禮儀,他趕忙跑到劉彥身前,按其心脈,為其輸送心念。

呂錚年輕時學霸道縱橫之術,中年篤信儒學,老年反而參起了道門,所以,他的心念和氣機,猶如潺潺流水,潤物無聲。

生機勃勃的心念之中,多含仁慈溫柔之意,讓劉彥登時心中感到一陣溫暖,呼吸漸漸不再急促。

遲了幾步離去的大將軍陶侃、宗正常鍾嶸、少府趙於淵三人,也趕忙湊上前來,天動境界的陶侃剛要搭手施救,卻被呂錚單手止住,「陛下正值虛弱,生死一線牽,大將軍心念真氣過於霸道,殿下恐難以承受!」

陶侃無奈,只得收手,同沒有境界的常鍾嶸焦急等待。

倒是致物境界的少府趙於淵搭了把手,協助呂錚,勉強穩住了劉彥的氣機,逐漸順暢了劉彥的呼吸。

「他孃的,房蓋兒都給老子掀了!」

幾人在龍椅側面為劉彥療傷之際,文通館館主劉老頭兒一身灰塵地走了進來,他大咧咧地喊著,「我勒個娘咧!大秦今年的禮,送的可是夠大的哈!這股子劍意堪稱當世無雙啊!也不知道咱們陛下派了哪位老祖宗出戰,居然使出如此精純的真龍之力,我怎麼不知道未央宮中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啊!哎哎哎?老呂錚,你們幾個娃娃,圍在那裡幹嘛呢?」

待劉老頭兒晃晃悠悠地走近,頗有一種‘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之感。

可當他見到劉彥慘白如雪的臉,老頭子終於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兒,面色也逐漸凝重起來,埋怨了一聲‘衝動,立刻對呂錚嚴肅說道,「呂相、趙卿,陛下乃文人初境,貿然承受不能承受之重,身體已經超負荷運轉,你等為陛下輸送氣機,只能延續生命,無法扭轉乾坤,照此下去,恐會步那夏晴的後塵,一個不好還會折損壽命。」

老呂錚愛徒心切,死死等著劉老頭兒,「別在這兒放沒味兒的屁,老劉頭,你快說改怎麼辦?」

劉老頭兒也不與呂錚鬥嘴,嚴肅地道,「我由三數到一,你等速速退回心念,餘下交給老夫即可,事權從急,切莫

耽擱。」

呂錚和趙於淵沒有絲毫遲疑,立即點頭,算是應和。

劉老頭兒面無表情,右手單指輕啟,一股濃郁的天地靈氣迅速匯聚指尖,「前三山,後三山,通了三山是神仙。三、二、一,走!」

呂錚和趙於淵同時收力,劉老頭兒單指在半空中留下殘影,迅速按在劉彥夾脊之上。

霎那間,殿內青玄之氣繚繞不息。

劉老頭兒活了數百歲、讀了數萬本書,他的心念融匯道教的玄奇、佛門的善柔、儒家的仁義、縱橫的霸道、農家的古樸、法家的剛烈、名家的圓滑等等,可謂相容幷蓄,包羅千萬。

他這一指心念注入劉彥體內,如天降霖雨,劉彥竟舒服地不自覺舒服地哼出聲來。

呂錚也算經歷過江湖浮沉,深知療傷最忌外人打擾,於是趕忙低聲喚道,「李長虹,速去與墨德擘聯絡,立刻派兵控住前殿各處入口,禁止任何人入內!」

「諾!」李長虹立即領命而去。

剛剛劉老頭口中的墨德擘,也是個風雲人物。

墨德擘來自嗔州墨家,乃墨氏一族二公子,其人寡言謹慎、思慮周全、雷厲風行,在由墨、青、柯、貢四家組成的嗔州一黨中,墨德擘是劉彥中意的、為數不多的四族後生,當年前往曲州傳詔冊封劉懿為五郡平田令,便是由墨德擘前往。後來,陸凌被打入‘冷宮,墨德擘從曲州回來後,便被劉彥從中散大夫擢升為羽林中郎將,總領宮中六千羽林郎,是劉彥的心腹。

呂錚見羽林郎已經重重將前殿包圍,長水衛也已經加倍佈置在暗處,這才放心地重新觀察起此中局勢。

只見劉老頭兒如老僧入定,閉眼不言也不語,只顧將心念化為氣機,一個勁兒地往劉彥體內不斷運送,劉彥的表情最開始還是愜意恬淡,可隨著心念的不斷灌輸,劉彥表情逐漸猙獰起來。

常鍾嶸關心則亂,就要上前追問,卻被呂錚一把攔下,他低沉說道,「劉老爺子融匯百家之學,乃天下少數集百家之大成者,其言其行自有道理,切莫多加干擾。」

哪知,此話剛剛說完,常鍾嶸倒是沒了反應,門外又喧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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