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大官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卷 塞北平田出新貴 276章 猶存一念,三界空虛(自傳)五,一劍吞鴻,曹家大官人,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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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只是個還未領悟大乘佛法的小緇流,關於三教間的恩怨糾葛,我多多少少還是瞭解一些的。
所謂江湖廟堂,三教為長。
在陰陽家所謂的大九洲內,不管是中洲的大漢、南面的驃越、北面的大秦、西面的西域南北道,又或是東面尚未完全開化的倭國,都對三教崇敬有加。
原因無他,只因儒教、佛教、道教三教的教義、理念、門徒數量和社會影響力,對於執政君王鞏固皇權,助益極大,皇權藉助三教鞏固基石,三教倚仗皇權持續壯大,這讓三教在幾百年來,就如同三個從山巔滾落的雪球,越滾越大。
三教鼎盛如此,天下各處便出現了一個十分奇特的現象,道門聖人、佛教大師、儒家魁首,在各地備受尊崇,聲望絕倫,諸如一顯的師傅一禪大師、儒家大擎蘇御等人,在江湖上甚至達到了一呼百應的威望。
遙記十年前,中原地區恰逢大旱,百姓無糧可收,一禪大師在白馬寺聽聞訊息,毅然下山北上,硬是說服了大秦的強勢君王苻毅,從秦國牽回了五千只羊,短暫化解了危機。
就連苻毅這樣殺伐果斷、冷血無情的君王,都不管輕易觸犯三教逆鱗,三教的威懾力,可見一斑。
對外,三教絕世無雙,對內,三教之間,也是齷齪重重。
佛教自西域傳來,在那裡根深蒂固;大漢自武帝以來,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儒家在中洲可謂如魚得水,相比儒家和佛教,本土出身的道門,以方便秉持道法自然不願入仕,一方面出於無枝可依的客觀原因,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則如無根的浮萍,四處飄零。
直到神武帝時期,道門在寇謙的帶領下,一部落腳大秦,創立靜月天宮,併為大秦改變風土氣象,被大秦頭狼苻毅拜為國教,道門在萬千世界中,才算有了政治同盟和堅強依靠。
一山不容二虎,何況是三教這三頭猛虎。
道門在大秦‘一道成快’,儒家和佛門在大秦的日子,可就不那麼好過了。
儒家素來鄙夷大秦為蠻夷之邦,所以並沒有在秦國花上多少心思經營,與之相反的是,素來講求‘天下一家’的佛門,他們在各國都頗有根基,‘各國’中,自然包括了秦國。
統率大秦道門的寇謙,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在大秦朝堂站穩根基後,立即著手排斥佛門事宜,透過說服君王、煽動百姓、把控輿論、製造事端,佛門子弟在秦人眼中,很快變成了一群坐吃山空的國家蛀蟲。
大秦君民憤恨,在幾年前,頭狼苻毅下達了一道決定佛徒生死的命令,滅佛令。
這也就有了方才我在枝離村所見一幕。
......
此刻,我一個佛門中人,被百餘秦軍層層圍住,以我對秦人的瞭解,這片小樹林,應該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
明知必死之局,我的心中陡然生出決然之情。
聽到那持錘校尉問話,我臉若會紅,雙目圓瞪,厲聲反駁,“哼,既然你說我是南渡和尚,有何證據啊?”
“證據?本校尉就給你個證據。”
持錘大鱉用巨錘點了點我的腦袋,悠然道,“我眼中的和尚,終日躲於寶塔寺廟之中,細皮嫩肉,享人間供奉,哪裡會出來雲遊世間疾苦?所以,你是苦行僧恰巧來此這個藉口,根本不成立。其次,你看看你這行頭,與河裡喂王八的那群光頭不差分毫,說你不是他們一夥的,鬼都不信。”
我正要開口辯駁,旁邊士兵一個飛腳便頂到了我的腹上,疼得我說不出話,只能死死瞪著領頭的持錘大鱉,表達憤怒。
秦人生於苦寒之地,加上寇謙的煽動,在他們的印象裡,佛門中人個個都是懶惰成性、混吃等死的傢伙,天下間沒有感同身受,在貧苦中煎熬的他們,只要一看到不勞而獲的和尚,便會無端生出恨意。
這股恨意,越來越濃,愈演愈烈,最後變成了無情殺戮。
我生的細皮嫩肉,所以,在秦軍眼中,我也是這樣的和尚吧!
持錘大鱉見狀,先是哈哈大笑,隨後怒聲說道,“佛講渡人,可竟一語不能踐,最後給了我大秦百姓好日子的,還是那些豁出性命的道士。陛下給那些道人榮華富貴,俺們沒意見,你們這群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雜碎,卻又憑啥享受人間煙火?就應該把你們全部扔到河裡,餵魚。”
“哈哈哈!天變不足畏,人變可畏,以一二人之好惡,斷一道之好惡,一葉障目耳。”
我氣急大笑,反正也要前往西天極樂,索性放縱一回,開口辯駁道,“道不可坐論,德不能空談,你大秦多造殺戮,步步屍山血海,死了幾萬幾百萬人都沒能讓你等悔改麼?多行不義必自斃,等著死吧!終有一天,你們會,滅!種!亡!族!”
持錘大鱉懶得與我打嘴仗,直接罵了一句,“放你姥姥個屁!”
我仍覺不過癮,旋即又說,“還有!你方才所言有誤,喂到河裡的,不一定是魚,也可能是鱉。”
持錘大鱉問我,“嗯?此話有何深意?”
我橫眉冷對,冷嘲熱諷,“你看看你,難道不像一隻活鱉麼?”
“小禿驢找死!”
持錘大鱉大怒,雙臂舞動,手中大錘終於凌空砸下。
此刻的我,竟覺得靈臺清明,雙手合十,緩緩閉眼:若於一劫中,常懷不善心,作色而罵佛,獲無量重罪,阿彌,陀佛,小僧去西方極樂也,你等在人間受苦受難吧!
也許天不亡我,大錘揮下剎那,四面八方傳來了深沉而又和善的聲音,“嘿嘿!一個小緇流,還未受戒加冠,哪裡來這麼高深的感慨?”
我緩緩睜眼,那大錘離我三寸之地驟然停止不動,周圍士兵神情驚詫,不知所措。
我興奮地睜大眼睛,朗聲大笑,“哈哈哈!有人來救本佛爺啦!”
看!我就說吧,佛爺我冥冥之中自有福報!
說話間,一個垂眉略矮、粗布僧袍的大和尚,如一片樹葉般靈動飄來,穿過秦軍陣營,站在了我的面前。
劫後餘生,我說話有些打結,“你,你你你,不,大師,您是來救小僧的?還是小僧已死,特來超度小僧的?”
那和尚晃悠悠地走到我的跟前,揉了揉我的光頭,笑眯眯地說,“都對,都對!”
我努了努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咋不早點來啊!嚇死佛爺了。”
“哈哈!小小年紀,還敢自稱佛爺?”
大和尚不輕不重地踢了我屁股蛋子一腳,道,“卒然問焉而觀其知、急與之期而觀其信,小緇流可明白?若你只是一個空殼和尚、行屍走肉,自然不值得本僧出手相助。可從方才看來,你一心向道、心思純正,我佛家啊,缺的就是你這種心無旁騖的小緇流。”
我看了看原地不動的持錘大鱉和周圍不敢動手的軍士,猶猶豫豫,最後還是怯懦地說,“大師,帶小僧走吧!待學成了本事,再回來超度眾生。”
“怎麼?方才可是有人說要渡了這幫越境軍士的,現在沒有膽量了?”大和尚眼睛眯成了縫,問我,“說話不算數的小緇流,我寂榮可不喜歡。”
“哪,哪有!”我對大和尚嘿嘿一笑,看著他若大旱之望雲霓,眼波流動,道,“只是還有朋友處於危難之中,還要請寂榮大師前往施救一番。”
“唉我說你這小緇流,真把我當成劫富濟貧的大俠了不成?”
大和尚拽著我,就這麼大大方方地離開了大秦軍隊,“那一老一小,自有高人相助,用不著本僧出手。”
我心中大定,對著寂榮大師雙手合十,謙卑至極,“多謝大師相救,小僧為大師誦經祈福,祝大師早日功成圓滿。”
“誦經這事兒,本僧自己就能幹!”寂榮大師邊走邊說,“倒是我這寒楓寺年久失修,需要翻新,不如,你來幫幫忙?”
還未等我回答,身後一聲爆喝,“都他孃的給老子站住!”
我與寂榮大師回頭,持錘大鱉已經整合隊伍,指揮之下,近二百騎整理列隊,向我二人齊齊殺來。
一股不可形容的殺氣,瞬間瀰漫全場。
我嚥了咽口水,拽起寂榮大師的袖子,“寂榮大師,我們快逃吧!”
“逃?方才死的近千號子人,白死了?”
寂榮大師頓時面露殺氣,“佛門中人講求修心,本想就此罷了,誰知卻不依不饒,難道,他們沒見過佛門的怒目金剛不成?”
我心生膽怯,使勁兒拽了拽寂榮的衣袖,“佛門子弟,殺氣不該這麼重的!”
寂榮大師篤定了心思,斬釘截鐵,“佛祖見到屍山血海,也會發怒的!”
我還要勸誡,可寂榮大師甩開了我,脫下僧袍,坦臂裸肩,肌肉膨脹,擺好架勢後,身體大弓,左腳前出、右腳猛蹬,噌地向騎軍竄了過去。
一人對二百,單憑這份豪氣,佛爺我心裡佩服。
兩‘軍’交接,寂榮大師左手拿雲捉月,右手‘肋下插刀’,率先衝來的左騎兵被拽下馬來自生自滅,右騎馬腹大開腸肚一地。又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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