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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芒斟北斗,辰星卷颯沓。
秋霜迎玉鍔,嘯氣動江河。
眾人只見長劍在天際留下一道湛藍,凌空插入碧水池邊的殘肢斷臂間,劍柄上,松脂凝成的‘辰’字,藍光大盛,熠熠生輝。
以辰劍為心的藍波,攔半腰而起,傾瀉波盪而出。
立於三丈之內的三名劉家甲士,碧水甲瞬間被蕩離甲冑,在半空中碎成了水珠,水珠由綠變藍再變白,淅瀝落地,半指深的血槽橫布在三名甲士腰間,三人齊齊低頭看了一眼,滿眼不可思議,而後無聲倒地,口鼻竄血,死絕了。
距離辰劍三丈以外、六丈以裡的七名甲士,受餘波衝體,身上水甲盡失,稍靠內側的一名甲士,正倒地哀嚎求救,腸子肚子流了一地,還不如死了痛快,這幾名受到波及卻沒有死亡的劉家甲士,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青禾居正門,一名灰巾裹面、短服勁裝、手缺一指的中年人,目不斜視,慢步走來,諸官、諸民、諸兵紛紛相讓,斥虎十二刺客之一死士辰,來了!
高手出手,非同尋常,死士辰一劍帶來的威力,便讓二十名劉氏家兵中的一半喪失了喪失了戰力,入了境的高手,可見一斑!
死士辰行至陣前,以他為心,一股濃烈殺氣迅速四散開來,彷彿血海觀潮般攝人心魄,令人窒息。
正欲上前詢問來人是誰的王大力,被這令人窒息的氣勢所震懾,如病貓一般倒拎著開山斧站在一旁,側足而立,扭扭捏捏,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王大力自認,自己雖為卸甲境,但在並非全盛、年老氣衰且力有不逮的致物境劉興手下,還能勉強混個苟且,若想逃走,也不是沒有機會。眼前這人雖然境界不及劉興,但若想殺自己,恐怕也只是兩招之內的事兒,甚至,兩招都用不上。
轉念一想,反正從這人的弦外之音可以聽出,此人是友非敵。
王大力的心,也隨之安靜下來。
有高手相助,看來勝券在握了。
消失了已經有段日子的夏晴,也在此刻出現,他的身材顯得更加清瘦,正頂著個大腦袋,左搖右晃地跑到應知身側,附耳射聲,告之死士辰的身份,一番嘀咕,心中七上八下的應知終是安定了下來,急忙命人傳令王大力,告知情況。
場中,死士辰心念微動,辰劍瀟灑應念回手,而後,死士辰抬頭與劉興對視,準備出手。
劉興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開口問道,“一年前趁夜刺殺老夫之人,是你?”
死士辰舞了個劍花,冷聲道,“正是。”
劉興縱聲大笑,冷笑道,“一年前的手下敗將,一年後還敢來自取其辱?”
死士辰亦大笑回應,“老不死的東西,你以為一年前的你我,還是一年後的你我嘛?一年前我輕敵失策,而你佔據地利。而現在,哼哼,攻守易形了吧?老兒,莫要多說,納命來!”
說罷,死士辰便要動手,卻被劉興立刻攔住,疾聲喝道,“慢著!壯士,咱們聊聊?”
兩人勝負便決劉氏生死,劉興剛才先是調動氣機糾纏孔武和王大力,又呼叫氣機化成了二十具碧水甲,經過兩通騰挪,消耗了不少心念,急需喘口氣兒歇歇腳,所以,他便耍起了拖刀計。
“與你這個禍亂百姓的巨患,有啥可聊的?”死士辰將辰劍隨意一扔,那柄劍如活了一般,繞著死士辰轉啊轉,瀟灑至極,他冷笑道,“劉興,你想休息便休息,不必惺惺作態,正巧我也有事兒要辦!”
劉興冷笑一聲,真的就地閉目養神起來。
死士辰等了一眼劉興,也不趁人病要人命,他環顧場中一圈,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四個月來,我遊歷一地,經得兩事。遊歷的地方,在薄州赤松郡扶余城寒楓寺,寒楓寺乃天下四大古剎之一,傳聞,凡來此寺修行出世者,皆嘲世人之狹目,皆願飲酣酒以品神卷,實為美哉妙哉之人!”
這是,王大力輕聲提醒道,“大俠,劉興是致物境文人,等他恢復心念,填滿氣海,大俠若是想勝他,恐怕要費些功夫啦。”
面對王大力的善意提醒,死士辰側臉對王大力微微點頭,隨後繼續兀自說道,“而這所遇兩事,一則為寒楓寺主持有意考驗於我,遂告之以危而觀吾節、醉之以酒而觀吾則、雜之以處而觀吾色,獲得主持首肯之後,授了我半本《石鯨劍》,我得以去殘撇缺,習得石鯨劍法全冊,腦中開悟,將入致物境界!”
“哎呦呵!”“不得了啊!”
死士辰此番話了,聽者皆嘆,破城境的武人實在是稀罕物件兒,致物境界的武夫,更是鳳毛麟角,此時,一名即將進入致物境界的武夫,真真兒的站在面前,真實而又縹緲,嫉妒而又羨慕。
劉家甲士和黑衣人聽完這話,可卻是有些五味陳雜了。一境之差,相去甚遠,數境之差,便是天上地下了,劉家甲士和黑衣人在死士辰面前,就是巨鯨和蝦米的感覺。
死士辰深陷在自己的回憶裡,不為外物所動,繼續道,“這第二件事兒,我應恩人之託,在寒楓寺尋得一人,三番懇求,其應允幫我恩人了卻一樁心事,我也算報答了當日恩人的救命恩情。”
死士辰口中的‘恩人’,顧名思義,自然是劉權生啦。
言罷,死士辰突然身形一轉,面向劉家甲士和混雜其中的黑衣人,僅剩的十幾名甲士和六名黑衣人眉頭深皺、冷汗立流,菊花也跟著緊了一緊。
死士辰只要出手,這些甲士和黑衣人絕無生還之機。
“有件陳年往事,頗為曲折,我想說與諸位聽!”死士辰邁著碎步,慢慢悠悠地走向劉家一眾,也不管人家愛不愛聽,一股腦的說了起來。
“提起江南蝶蛹,世人恐怕無人不知,這蝶蛹分為內門及客卿院,內門皆為女流之輩,客卿院則多為重金收買的江湖俠客。”
死士辰牟定一人,定睛說道,“蝶蛹幫內門有規,入蝶蛹內門者,二十年不得嫁、不可退,違者死!”
被死士辰定睛看著的黑衣人,眼神出現一些奇妙的變化。
死士辰言語中忽然多了些溫柔,“十三年前,有一名長相可圈可點的妙齡女子,出於好奇,便背離家人,私自入了蝶蛹幫,學得了一身武藝。十二年前,一名家境殷實、聰明機警的書生出門遊歷,行至鄱陽湖畔時,與妙齡女子巧遇,兩人乾柴烈火,暗生情愫,遂私定終生。當晚,這一男一女便換了一張人肉麵皮兒,乘夜悄然逃走,兩人逃跑的過程我不再贅述,只道是兩人最後溜到了咱們凌源地界!”
官員和百姓開始顯露不耐之色,誰有時間聽你在這說什麼狗屁愛情故事,你倒是趕緊殺人啊。他們一個個心裡雖如此想,可應知未動,加之武功不濟,卻也不敢發作。
最後圍了上來的百姓們,倒是很樂意聽這些挖門倒洞的秘事,他們或坐在牆頭,或站在屋頂,一個個嘰嘰喳喳,俯首帖耳,好不熱鬧。
死士辰微微嘆了口氣,道,“蝶蛹勢力雖多分佈在江南,多年來卻也仍未放棄對這二人的打探,藏身的頭幾年,這對兒夫婦的日子,想必定是過得十分苦楚,青柳在窗不敢看、思念親眷不敢哭、無名無分不敢言,人生悲苦之事,不過如此吧!”
一名黑衣人開始身體亂顫,情緒激動。
死士辰輕輕道,“可是,天下從沒有不透風的牆,縱是兩人百般隱瞞,幾年前,這個秘密還是被劉德生無意間發現,隨後,劉德生便對二人威逼利誘,要求兩人效忠輔佐,不然就將此事公佈於眾。”
“無恥!”“早看他不是個東西!”一些看戲人開始破口大罵。
死士辰繼續說道,“如果蝶蛹幫知道了兩人的位置,兩人只有死路一條,萬般無奈,兩人只得屈從。而後,不到三個月,輕音閣便破土完工,那書生做了輕音閣掌櫃,那女子隱於其後,暗中護衛劉興和劉德生父子,兩人總算安了個家,而在地頭蛇凌源劉家的庇護下,這對夫婦安生的生活了許多年。”
說到這兒,死士辰故意提了提聲音,“許堅,關於你和那彩蝶之事,我說的,可對否?”
在場眾人譁然,之前眾人只以為許堅是為了利益才效忠劉家,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一段悲苦隱情。
突然,閣樓猛地開啟,許堅頂著大肚腩跑了出來,見他站在黑衣人之間,直勾勾地盯著死士辰,不言不語。
“哈哈!這隻小彩蝶不錯,居然調教出五名倒馬境界的女流,也算一號人物啊!”
此刻的死士辰,已經距離許堅不到五步,許堅仍一動不動,大有視死如歸之感。
死士辰見狀,透出一種欽佩之感,道,“我那位恩人說,許敬乾此人,心腸不壞,堅忍不拔,除了為劉德生經營輕音閣,沒做過啥壞事兒!在劉家覆滅的過程中,我們應當救一救!”
言畢,死士辰從懷中取出一物,乃一薄如蟬翼的玉質蝴蝶,蝶翼紋理清晰,晶瑩透亮。此為蝶蛹蝴蝶令,見之如幫主親臨。
死士辰將手一攤開,許堅不認得此物,可站在許堅身邊的黑衣人頓時泣不成聲。
死士辰將那隻玉蝶輕輕拋到了許堅手中,後退了幾步,笑道,“哭啥子?這是好事兒啊,我在寒楓寺尋得那名與蝶蛹幫有很深關係的故人,求了又求,拜了又拜,最後還打了一架,那人才肯將此物予我,以為救人之用。”
許堅看了看身邊淚流滿面的黑衣人,又看了看死士辰,長出一氣,伸手接過那枚蝶蛹蝴蝶令,向死士辰深深作揖。
死士辰向許堅拱了拱手,笑道,“那人讓我捎句話給你二人。凡屬過往,皆為序章,往後當妥帖生活,只要你們夫婦此生不過長江,他定保你二人長命百歲!”
聰慧的許堅心領神會,一時間神情激動,涕淚交織,當即下跪,感激道,“大俠之恩,永世難忘,我願伏法受過,從此造福凌源百姓,有違此誓,天誅地滅,永世不得輪迴。”
隨後,算上那名涕淚俱下的黑衣彩蝶,一共六名黑衣人也一同跪下,死士辰輕輕擺了擺手,七人起身便走向郡兵一方,他們交出兵器,正要隨郡兵回府候審之際,應知朗聲大喊道,“許敬乾,今日過後,輕音閣將成無主之地。本郡守若查證你等無罪,本郡守有意將輕音閣委託與你經營,上繳五年所得,五年後,若盈利頗豐,輕音閣便送你,如何?”
還沒等許堅回話,這周圍的百姓響起陣陣喝彩與掌聲,應知一臉欣慰。
有情人終成眷屬,苦命人黃天不負。
......
死士辰短、明、快地了結此事後,便悠閒的行走在對峙雙方之間,而後站在原地,心念一動,氣機大起,辰劍瞬間豎立於身前,如一名昂首挺胸的勁卒,只見辰劍柄下尖上,隨著死士辰的一呼一吸間藍光浮動,又仿若迎接檢閱計程車兵。
劉權生當日焚樓救命之恩得報,死士辰心中一陣舒爽,一口濁氣吞吐而出!
這位北疆聞名的刺客,右手前伸,食指彎扣,嘿嘿一笑,對著那劍身輕輕一敲,辰劍一聲嗡鳴,藍光大盛,氣可排鬥牛。
江湖恩,江湖報,江湖仇,江湖了!
今日,我死士辰有一劍在手,便如萬種消魂,可斜掛天外樹、坐看江湖群小!
這致物境,我死士辰,入了!
磅礴的氣機,席捲了整個青禾居,王大力和孔武見狀,忍不住驚呼,“大俠如致物境界啦!”
實力永遠是永遠是行走人間的硬通貨,場中所有人都被鋪天蓋地的氣機所懾,雙腿發軟,顫慄不止,聽到孔武和王大力的驚呼後,有些膽小之人,直接歸伏在地,如朝拜神仙一般對死士辰磕頭不止。
而作為場中的焦點死士辰,對外物不理不睬,他短暫陷入了天人合一的奇妙境界,兀自感受了良久,方才從這種玄妙中走了出來。
‘嗡’的一聲,辰劍隨著死士辰的召喚,繚繞在青禾居半空,死士辰陡然睜眼,看向劉興,“劉老兒,我這一劍,取你狗頭,夠否?”
那僅剩的十幾名劉家甲士,望風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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