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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三匹快馬入長安。
第一匹快馬所報之事為:五原呂氏與雲中閆氏武鬥激烈,兩大家族召集共計六千青壯,強據兩縣,私開兵庫,大打出手,雲中武備將軍率一萬兵馬前往勸和,竟被兩家人馬合力衝散,狼狽不堪!牧州牧八百里急報傳至長安,請求對策。
第二匹快馬所報之事為:勒翎段氏一族惱羞成怒,在族長段銳金的帶領下,一夜之間屠盡夫人本家王氏滿門男丁,後舉族千餘人南下柳州,準備找陸凌的本家陸氏一族討要‘說法’,段銳金兼領臨淄郡郡守,無人敢動,臨淄武備將軍柳俊寧緊急支援,但臨淄武備軍所部行軍緩慢,不到四十里路,竟然走了七日未到,幾名正直官員在百般無奈之下,只得急報傳長安,請求陛下聖裁。
第三匹快馬所報之事為:先登尉遲氏與先登縣四小世族爭的你來我往,今日你免了我一個村長,翌日我撤了你一個百夫長,互有勝負。但就在十日之前,先登縣縣長斷了先登武備軍的糧草輜重,正值春季,亦無屯田餘糧,匹夫一怒,先登武備將軍尉遲松居然就地圍起了先登縣,圍而不打,這一匹快馬還是由那掌一尉兵馬的小世族趁機傳出,聽快馬傳信,尉遲松攻城在即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訊息一到,朝野譁然,一些本就與世族們千絲萬縷的官吏抓住契機,紛紛匿名上書,或讓天子讓利、或讓天子讓權、或殺了我陸凌已平‘民怨’,總而言之,他們一個個皆想著讓步求全!
哼!子非子,臣非臣,僅憑百乘千騎,便想掀起浮沉?
難道他們以為陛下直屬的天子十二內衛,是吃素的麼?
面對洶洶民情,陛下並未立即回應,而是立即召集五公十二卿中的三公十卿前往未央宮議事。
聽聞此事後,我站在羽林中郎府門前,嘴角微微上揚,心中略喜。
記得宮中老人兒曾說過,陛下初繼位之時,五公十二卿皆不奉王令,或陽奉陰違,或獨斷專權,一轉眼,陛下已經喚得動三公十卿為其效命了,我們這位陛下,真的不簡單啊!
散朝後,我沒有收到任何處罰文書和降罪懿旨,反而接到一道莫名其妙的旨意,前往宗正府文成館頂樓,取七號十九倉秘簡交予陛下。
我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可此事本就應為內衛職責所做,我僅僅思索片刻,便立即領命前往!
宗正府作為當朝十二卿之一的宗正所在府邸,位於皇宮外圍東南側,宗正府主管皇室宗族事務,皇帝、諸侯王、外戚男女的姻親嫡庶等關係都由宗正記錄。神武帝在世,於宗正府設文通、文成、武通、武備四大館,收藏天下奇書密要,若有緣人能在樓中參悟數載,必定受益匪淺。
現任宗正府文成館館主沈瓊,乃陛下的二師傅。
沈瓊深得道家天罡三十六法中呼風喚雨之精髓,先帝曾評其‘曾嘗天下西風雨,可教西風早晚回’,是實打實的風水大師、堪輿高手,長生境界。至於為何陛下最親密的人卻在這文成館守了這麼多年,便不是我該問的了!
陛下並沒有賜予我詔書或是通關手令,僅派內侍傳訊,對此,我也深信不疑,立即點起一什人馬,便直奔文成館而去。
一路暢通無阻,入得宗正府,護門郡兵、暗處高手、往來員吏,我均未見到,連入館的例行登基都免了去,我心裡犯了嘀咕:難道陛下想在此將我秘密處決?罷了罷了,多思無益,來了便來了,死便死啦!
共計九層的文成館寂靜無聲,除館主沈瓊及陛下,八層和九層無陛下手令,不可前往。而我,此刻正站在九層高閣,遠眺窗外。
窗外,一片萬里無雲,風景正當時。
兒時讀書總喜歡‘民可近,不可下’一句,總覺得做人要身正,為官要清正,長大後卻喜上了孫仲謀那一套官場權衡、玩弄人心之術,實在有違初衷。
高位之上,萬物如螻蟻,爬得越高,想得越多、做的越少,權衡利弊的多,踐諾本心的少,也逐漸忘記了百姓可‘星火成炬、匯涓成海’的道理。
再回首,我心神恍惚,似有感悟:難道,我此行背離了陛下的初衷不成?
收心回神,我尋到七號櫃子,找到十九倉,開啟卷宗一看,說的是多年以前,大秦一位江湖御術境武夫練就了縮骨折疊的奇妙身法後,將自己藏於酒罈之中刺殺先帝一事。
陛下要看這樁陳年舊事幹嘛?難道,有人想故技重施?
正欲轉身離去之際,不經意的一瞥,我呆立原地,置放在十九倉上的十八號倉門,赫然標記著‘劉權生天妖秘案’五字,觸目驚心。
我好奇心作祟,確定四下無人後,還是違規開啟了那個小小的倉門兒!
看過之後,我渾身大汗,衣背盡溼!
“看完了?”
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我身後陡然傳來,我轉身回首,定睛一看,講話者儒衫寬袍、面黃膚幹、半鬢白頭,身後一男子灰衫、灰篷、灰袍,摘下篷帽後,赫然是當朝陛下無疑。
我急忙單膝下跪,驚悚的說不出話來,能放在這個屋子裡的,都是驚天動地的秘密,而今陛下心中最大的秘密被我知曉,看來,我這輩子,到這兒了!
站在陛下身前的老者微微閃身,斜視窗外,靜默不語。
陛下慢慢悠悠地從我手中接過卷宗,重新放回了十八號倉中後,將我扶起,上上下下、反反覆覆打量了我一番,輕輕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年輕人犯錯,是常事兒!但不要誤入歧途,這些年,孤讀你文章,常有霸道之術和平衡之法,若用它周旋列國,則頗為可取,若用它治國理政、整肅朝堂,卻亦不可取。”
說到這裡,陛下濃眉挑起,凝視著我,“你以為,什麼是權謀?是權衡利弊?是玩弄人心?是陰詭之術?不,都不是,孤以為,權謀是辯而能訥、博而能潛、明而能暗,是謂損亦不窮也。”
我汗顏低頭,無語凝噎。
“故用國者,義立而王,信立而霸,權謀立而亡。倘若天下之官都想著玩弄權術,豈不是誤了天下性命?當年孤之所以選了這下下策,便是因為世族好除、民心難得啊!民為天,社稷次之,君為輕的道理,孤希望你要明白。”
我心中一頓,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不明白!
陛下從懷中取出一兜沙果,遞給了我幾個,笑道,“這卷宗,你看了便看了,但這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凡閱此卷宗者,需守閣十載,你可願意?”
事已至此,我還能說什麼,呢?
我微微抬頭,從陛下眼中,我看到了一絲無奈!
我頓時茅塞頓開,眼眶紅潤,用力點了點頭,泣不成聲,“謹遵陛下之令。”
誘我來此,誘我探秘,雖然是陛下有意勸導,但更多的是想讓我留在這文成館裡,畢竟,這段日子,外面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
長安文成磨傲骨,百年世事入東扉!
這一住啊!
便是人間十五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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