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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佳人愛才子,更何況是陸凌這種出身豪閥、面冠如玉、才高八斗的美男子,在他所過之處,所有的妙齡女子,都不自覺羞紅了臉
卻說陸凌對這一幕卻淡然視之,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他奉現帝劉彥詔命,歷時近四個月,跑遍了虹渠途徑的六郡十九縣。隨後,翻過凌源山脈,來到此行的最後一地,彰武郡彰武縣。
在這裡,有兩件事兒,他要辦,有兩個人,他要找。
五百輕騎穿過主街後,直奔郡守府,樊聽南率文武官吏恭候府前,列隊郡兵個個挺直了腰板兒,展示著彰武郡兵整齊軍容。
待得陸凌一騎行至郡守府正門,身後胡騎校尉大喊一聲‘止’,頓時,人無聲、馬不喘,五百騎仿若一人,令行禁止,霎時停住,寂靜非常,胡騎騎卒身上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頓時將久未經戰場歷練的彰武郡兵,穩穩地壓了下去。
陸凌急忙下馬,碎步上前,拱手執禮,恭敬地道,“樊郡守,小子陸凌有理了!”
“陸中郎,久仰久仰!”
樊聽南迴禮後,手虛扶,陸凌才緩緩立身。
初次見面,兩人禮數週全,誰也沒有越界。
“早聽聞樊大人謀事不謀人,信法不信權。以德修身,以法立威,以情服眾,使民德歸厚、風調雨順,實為我等後輩效仿之楷模。”陸氏三板斧中的第一斧‘初見互吹捧’,被陸凌使喚的爐火純青。
這種阿諛奉承的話,換了誰,都愛聽。
比起恭維,樊聽南也不佔下風,他立刻奉承回道,“哈哈哈,陸中郎說笑啦!寒李‘少有奇才,文章冠世’這等評語,可不是誰都配得上的。樊某守好這一畝三分地已是十分吃力,陸中郎將來可是要替陛下守江山的能吏。與陸中郎相比,樊某豈不是駑馬比騏驥、寒鴉配鸞鳳,自討無趣嗎?哈哈哈。”
兩人虛虛實實,在相互吹捧中,並肩走入郡守府正堂,朝氣蓬勃的陸凌身後跟著胡騎校尉與胡騎侍中各一人,底蘊十足的樊聽南身後緊隨記事掾史、奏事掾史、少府史三名郡府秩俸八百石以上官員。
幾人分級列座,幾句寒暄,盞茶入喉,樊聽南便步入正題,溫聲道,“陸中郎,密信我已收到,天子有令,臣自當全力照做。只是,本官有一事不明,雖與我等無關,但不知陸中郎願不願意為我等答疑解惑啊!”
樊聽南深諳官場之道,接待上級委派執行專項任務的官員,言語從來都是柔中帶剛,對待陸凌這位御前寵臣,也是不卑不亢。
相比於樊聽南,陸凌的態度倒是真誠了許多,他抿茶一口,大氣地道,“樊郡守謙虛了!有何困惑,不妨說來,小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哈,那小官便斗膽啦!陸中郎,按照常理,每年八月,太常寺遣掌故、員吏,於九州遴選姿色端麗、符合法相的良家女子,由州牧統一載回後宮,以察聖顏。自我孝仁帝劉禪至今,皆是如此,未有越禮,為何此次如此之特殊呢?”
樊聽南的疑問符合禮法,卻又飽含深意,其實,他想問的,並不是選人之事,而是所選之人。
陸凌生於宦海浮沉之家,自小在父輩身邊耳濡目染,在現帝劉彥身邊聽事也已歷練六年有餘,對官場捭闔這些門門道道清楚得很,加之他天資聰慧,樊聽南的弦外之音,他早聽得清清楚楚。
在思考對答之際,陸凌習慣性的用手輕輕敲了幾下茶杯,謀臣姿態盡顯。
一番思慮過罷,陸凌朗笑道,“哈哈哈,樊郡守多慮了不是?國事當然要以法而定,然選女之事,實乃陛下家事,陛下早就聽說彰武公孫有長女,蕙心蘭質、成熟穩重,玉軟花柔、明眸善睞,陛下對其愛慕已久。多年前出了那樣一檔子事兒,陛下膝下至今僅有劉淮一子,實在是盼望儘早享受兒女成群的天倫之樂。何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這件事不依禮法,終歸是情有可原的!”
陸凌打了個哈哈,先將事情推脫到家事與情事上,隨後反將了樊聽南一軍,“哈哈!樊大人,若您有召之即來的心儀女子,想必也不願靜待秋菊冬來謝吧?”
對於陸凌所說的‘那樣一檔子事兒’,兩人心知肚明,當年世族以清君側為名,率軍禍亂京畿,硬生生逼得二皇子和其生母張蝶舞飲恨自盡,從那以後,天子劉彥在傳宗接代一事上或許魔怔了一般,雖育有幾女,但再沒有生育兒子,這讓皇太后郭珂十分苦惱,到處為劉彥物色姿容上佳的女子,充入後宮,可天子劉彥卻十個窩生不出一顆蛋,就是沒有迴響。
當真愁煞人也!
書歸正傳,樊聽南一非外戚、二非皇族,況且八月選秀僅是宗室約定俗成的規矩,古往今來,過於干涉皇帝家事的外臣,幾乎全是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況且密信中召公孫玲入宮為少使一事,從禮法來看,其實並未出格。
陸凌一番話,頃刻間便堵住了這位樊大郡守的嘴。
“哎呦,這可真是慚愧慚愧,居然忘記了‘食色性也’一詞,這官兒當的,糊塗,糊塗!”
聽到陸凌扣了一個大帽子,樊聽南便也不再糾結此事,隨後開始轉移話題,上前拍著陸凌的手臂,笑道,“薄州苦冷,比不得柳州百景俱在、牧州草原遼闊、儀州山水上佳,但薄州百姓淳樸忠厚、老實巴腳,莫管你去哪家做客,這肉可都是按鍋按盔上的,這酒啊,可都是按碗按盆喝的,陸中郎好不容易來我北方一趟,便多住些時日,樊某定要帶陸中郎好好看看彰武百姓飯桌上的‘淳樸民風’啊!”
樊聽南不聲不響地將有些沉重的話題,一筆帶過。
而這話說完,屋內一眾人哈哈大笑,隨著陸凌一同前來的胡騎校尉,更是顯得有些興奮,東出長安至今,一路顛簸,滴酒未沾,兄弟們嘴都淡快出鳥了,聽得此話,心花怒放。
陸凌早知前日彰武大瘟一事,此刻卻避而不談,恭維笑道,“哈哈哈!所有人都對吃飯二字引以為常,可吃飯事關人心向背、國家興衰,百姓吃的好了,自然是大好特好,看來在樊郡守的治理下,彰武百姓的胃可是有了口福嘍!”
樊聽南趕忙擺手,謙虛道,“哪有哪有,北疆苦寒,比不得京畿山珍海味,但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別有一番風味,這幾日,本官定帶陸中郎好好體驗體驗。”
陸凌起身拱了個手,抬頭向樊聽南嘿嘿一笑,“樊郡守,要不?咱們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如何?一來晚輩也是饞得很,想立刻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二來陛下密信速戰速決,晚輩想今日逗留一夜,翌日正午既走。您看,如何?”
“好!今日有酒今夜醉,陸中郎忠勤漢室、忠心陛下,實乃江山之幸、陛下之幸啊!還請陸中郎與兩位大人前往偏廳,稍事歇息,卯時郡守府宴廳,聽南攜屬官賢達,恭候各位大駕!
”樊聽南做人,忠厚而不迂腐、敬人而不謙卑,見到陸凌婉拒了自己逗留幾日的情誼,也不再挽回,客套了一番,便差人安排幾人休息。
幾人走後,樊聽南站在正堂階上,遠眺郡府門口,人群熙熙攘攘,不斷吆吆喝喝,不言不語,不動聲色!
記事掾史綦越作為樊聽南的左膀右臂和心腹愛將,在陸凌等一干‘外人’走後,開啟了話匣子,“大人,屬下愚鈍,陛下此舉究竟是何用意啊?”
奏事掾史季秋與少府史李懷文也圍了上來,三雙眼睛齊齊看向樊聽南。
樊聽南也打了個哈哈,笑道“哈哈哈!古往今來,豪傑千萬,獨愛鬼谷,青溪無垢。”
幾人面面相覷,不懂樊聽南語種之意。
樊聽南緩緩解釋道,“諸位莫要多心,這是陛下的權衡之術。於私來說,近年來我樊家逐漸做大,已經成為彰武第一望族,這麼大一根魚刺,紮在東北第一要地,任誰都不會放心。於公來講,此次大瘟雖損失慘重,但亦使樊某聲望大漲,朝廷不可不察。”
記事掾史綦立刻接話道,“所以,陛下想透過這種方法,增強公孫家族的名望,藉以平衡彰武郡的局面?”
其餘幾人,頓有恍然大悟之感。
樊聽南低頭輕聲道,“十幾年前京畿之亂後,陛下已有打壓世族豪閥之心,近年來,更有打壓世族豪閥之舉。所以,藉此提點樊某莫忘君君臣臣,一點也不奇怪。哈哈,這樣也好,我也放心,陛下也安心。諸位聽樊某一言,陛下雖喜權謀,然亦是明主聖君,不然也不會僅做如此舉動,諸位只管坦蕩做事、秉公做事,莫要動那些自立山頭的心思,自然會有一片大好前程啊!”
說完,樊聽南哈哈一笑,走入側室,開始埋頭處理公務,三人亦是各自散去,開始案牘勞形。
房上的雪漸漸化去,滴滴答答!
樹上的枝發出新芽,欣欣向榮!
往事總有一天會變成往事,未來總有一天也會變成過往,只有綠水青山,永恆於天地,不絕於宇。
......
彰武郡守府宴廳作為郡守府的門面,牆塗白、柱塗朱,地面土被朱紫。地龍覆於土下,火盆置於四角,紅毯由入門直鋪主位。左右牆壁各畫‘蘇武牧羊圖’與‘衛青略地圖’,壁側鑲九枝連盞燈四座。紅毯左右各設席十餘,几上置白玉犀樽、青玉盤、紫竹筷,幾下以羊毛相鋪,簡潔而不失華貴,是整個破舊的郡守府唯一拿得出手的地方!
今日晚宴,樊聽南邀請的皆是彰武頭臉人物,陸凌與樊聽南自不必說,胡騎校尉、胡騎侍中、記事掾史、奏事掾史、少府史、門下議曹及兩名郡衛長列席晚宴,公孫喬木攜其長孫公孫跋、東方春生爺孫、墨家鉅子寒李、死士辰應邀而來,在陸凌的建議下,曾任太常寺太常丞的夏晴與劉權生之子劉懿亦在列席名單,此外,還有彰武富戶三人,鄉野名士一人。數來數去,居然有二十二人之多。
為了顧忌形象,這頓晚宴的準備與樊聽南所說的大碗酒、大盔肉出入極大。為了照顧到所有人的味口,所選菜類以南北均宜為主、所選肉類以豬肉雞肉為主、所選酒類以清酒黃酒為主,可謂用心縝密。
《禮記》有言:凡進食之禮,左殽右胾,食居人之左,羹居人之右。膾炙處外,醯醬處內,蔥渫處末,酒漿處右。以脯修置者,左朐右末。
大概意思為:凡是陳設便餐,帶骨的菜餚放在左邊,用刀切的不帶骨的肉放在右邊。乾菜餚靠著人的左手方,羹湯放在靠右手方。燒烤什麼的放遠些,醋和醬類放在近處。蒸蔥等伴料放在旁邊,酒和羹湯放在同一方向。
晚宴前,未等人至,酒肉便已按制準備妥當,樊聽南獨自一人恭立於門口,將所有人一一請入宴廳,在東方春生與公孫喬木到來時,更是執晚輩禮攙扶入內,甚是體貼。
卯時一到,禮官填酒開宴。
樊聽南為陸凌一一介紹今夜所邀之人,陸凌一一回禮,在介紹到跪坐末端的小劉懿時,陸凌眼中忽然精光一閃,又迅速消逝不見。
他從這名少年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質。
這種氣質,叫君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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