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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懿是一個生於市井、長於鬧市的普通孩子,從小到大,他與居住在城北的貧苦孩子們同吃同樂,一同成長,他從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過人之處,如果定要找一處不同,那便是他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孃親。
今天是公元340年,漢歷九月初三。
辰時一刻,劉懿拎著花籃和黃紙,獨自一人來到了城西亂葬崗。
從六歲起,劉懿的父親便叫他每年今日,來城西五里的亂葬崗燒紙,劉懿沒有追問原因,父親叫他來,他便來了!
小黃髫劉懿尋到那棵久違了一年的老槐樹,槐樹下,有一座無名墓碑。
......
每每坐在這座無名墓碑前,劉懿總會思慮萬千,瞧著這座墓碑,劉懿不受控制地自言自語起來。
爹說:墓碑下面躺著給了我生命的女人,我猜,那應該是孃親!
爹說:墓碑下面躺著的是曾經天下第七美人,我猜,娘應該是天仙!
爹說說:墓碑下面躺著的人曾經一諾千金,我猜,當年嫁給爹,是娘吃了虧,畢竟孃親一諾就值千金,而我家現在,卻也只能勉強算得上小康。
爹始終都沒有和我說這下面埋的到底是不是孃親,我猜,這就是孃親!
至於為什麼墓碑無名、墳墓無主,我猜,應該是爹喝多了酒,忘記了孃親的名字吧!
.......
劉懿坐在無字墓碑旁,思緒一時有些雜亂。
被劉懿親暱稱呼為‘夏老大’的夏晴,平時每月只給劉懿二十銖工錢,但每年九月,他都會多給劉懿一些。
劉懿也不亂花,在四十銖錢裡,他把二十銖給了他爹,剩下的錢,他便去集市買了三塊五色點心、一對棗糕、五個梨子,用作祭奠母親所用,今年在夏晴的關照下,他還帶了夏老大給的半壇黃酒、半隻燒雞。
對於平常人家,二十銖錢只夠五天溫飽,劉懿也不明白除了喝酒便是讀書教書的爹有什麼神通,總能讓日子過的還算可以!
他時常都在想:難道這一切有娘冥冥之中相助?哈哈。
......
今日無風,秋陽還算意暖,天空無雲,秋氣不算深濃。
劉懿恭敬燒了三炷香,叩了三個頭,燒了三刻紙,算是為他的孃親送完了‘錢糧’。
靠在無名碑旁,劉懿自感微涼,他裹了裹衣衫,想陪孃親再多待一會兒,在無心之間,遂又開始自言自語。
“孃親,我和爹過得還算滋潤,雖不說大魚大肉,一年四季菜裡卻總少不了葷腥。夏老大和爹是故交好友,平日裡對兒子素來照顧,望北樓裡的剩菜剩酒,他總會變著法給我帶回一些,讓爹經常能夠大快朵頤一番。”
“爹愛喝些小酒,但遠算不上夏老大口中所說的酒鬼,隨著這幾年日子過的有了一丁點起色,爹還會用兜裡的結餘去輕音閣瀟灑一番,聽說爹大醉後總要吟詩作賦,頗有些狂士作風呢。”
“這些年,爹平添了些許白髮,眼角多了些許皺紋,不過卻多了一絲老成韻味,看著很是沉穩瀟灑,街坊四鄰見爹多年未娶,又是個謙謙君子,紛紛登門為父親說親,可父親總是一笑置之。”
劉懿拍了拍地上的枯草,嘿嘿一笑,“娘啊,爹常說:暮雪朝霜,毋改英雄意氣!每每看著爹酒意朦朧,在子歸學堂披髮疾書,我總覺得特別瀟灑。想必,爹年輕時,必是個風流才子!”
這樣才配得上孃親你啊。
孃親,爹很少管教我,但每次被打手板都是因為讀書。除了在夏老大那裡幫忙,懿兒每天要讀兩個半時辰的書,才可以同李二牛他們出去玩。
今年讀了《論語》《獨斷》《文始真經》《商君書》《三略》《鬼谷子》《晏子春秋》七書,背書很苦,爹也從不叫我死記硬背,讀懂其中大意和大義即可,但這也是很難的。
孃親,每月總有那麼幾天,爹是夜不歸宿的,兒猜,應該是爹也想孃親您了吧!
劉懿低沉片刻,有些悔意:在孃親面前,不該提這麼多悲傷的事情呀!
於是,劉懿清了清嗓子,對無名墓碑展顏一笑,自顧自說道,“孃親孃親!記得八個月前,爹頂著鵝毛大雪回來,給我帶了一匹棕色小馬駒兒,小馬駒兒甚是可愛,我對它愛不釋手,聽說百年前通玄羽化的呂布,坐騎名曰赤兔,嘿,於是你兒子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賽赤兔。”
“爹說要教我騎馬,賽赤兔回家的第四日,我便騎著它走街串巷,這可把李二牛羨慕壞了!但最近,我總感覺賽赤兔那傢伙跑得越來越慢,爹說是我把它喂的太肥!哈哈!”
“孃親,街坊鄰里都叫爹劉老三,他們都說爹是華興郡第一大世族劉家的三公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真的,這世上哪有如此落魄的世族公子,要是假的,街坊鄰里怎麼能眾口一言呢?”
“還有還有,你知道嗎孃親?昨天東方爺爺說劉家老三曾是曲州三傑之首,爹如果真是劉家三公子,那爹當年也是個風雲人物啊!這樣算的話,和孃親您的天下第七還是很般配的哦!”
劉懿靠在墓碑旁,痴痴傻笑,雖獨自置身於亂葬崗,卻毫不害怕!
城西犬吠喚夢醒,再無孃親附耳言。
空留大雁無拘管,北去南來自在飛。
沒孃的孩子心裡有多苦,只有逝去的流年和沒孃的孩子才知道。
......
一陣犬吠,將半夢半醒的劉懿喚回了人間!
短暫的溫情被驟然打破,劉懿有些哭笑不得,心中也有些惱怒:幾條不知趣的野狗,擾我清夢、亂我思緒,是可忍孰不可忍!
氣上心頭,劉懿順手摺了身邊一棵老槐樹的枯枝,怒氣衝衝地向吠聲處尋去。
劉懿橫穿大路,走進一片雪松林,但聞松葉沙沙、吠聲漸近,風中夾雜著哭聲、喊聲、罵聲和撕打聲,這令劉懿心中生出一絲不妙的預感。
愈近,劉懿開始低頭匍匐,躲在一棵離吠聲極近的大雪松後,他目瞪口呆,看到了駭人聽聞的一幕!
只見那東方羽姑娘雙腳離地,腳腕、腰、肩被三根粗繩牢牢捆在一棵雪松上,虎頭鞋早已不知蹤影,一雙鳳眼正帶淚花,一張櫻唇正破口大罵。
在她旁邊,四個僕從打扮的精壯漢子,正四面圍堵東方春生,精壯漢子們用手中鋤頭把兒向東方春生身上死命招呼,東方春生一邊躲閃,一邊以身為軸掄動著手中花鼓,耍起一通王八拳,場面一時僵持不下!
劉懿環顧場中,只見二十步外站定兩人。
一人朱錦黑冠、方臉尖鼻、絡腮黑麵、常人身高、精瘦身材,手牽惡犬四條,饒有興致的看著場中‘鬧劇’。
一人寬衫闊背、髻系灰布、虎腰熊臂,正嘴叼枯草、雙手插腰,老僧入定般閉目養神,對場中情景,毫不關心的樣子。
見此,劉懿心中微怒,暗想:不管東方爺孫與你等有何糾葛,如此欺老凌弱,終不是君子所為。
路見不平,所以拔劍,劉懿決定再看看情況,如果這幾個傢伙有殺人之心,他便要出手相救!
半刻鐘後,朱錦黑冠的中年人觀‘劇’之心大減,便心存戲弄,只見他拖拽著四隻口水直流的惡犬,向東方羽緩步走去,一邊走一遍獰笑著說道,“東方姑娘莫急,原想先亂棍打死這東方老兒,再用你的處子肉,餵飽我這餓了一天的神犬,既然東方姑娘如此聒噪,我劉布今日便做順水人情,送你們爺孫一同上路。到了下面,你們爺孫可莫怪我啊,誰讓你們口無遮攔,在望北樓說了那不該說的言語、拿了那不該拿的東西。你們該死!實在該死!”
“我呸,水淺王八多,沒想到小小華興郡竟還有你這種恬不知恥的老鱉。劉老狗,你最好今天就殺了我,不然有朝一日姑奶奶學了大神通,定把你們連人帶狗,全都點了天燈!”
東方羽聲音嘶啞,小臉憋漲的通紅,奮力嘶嚎大喊,在四條惡犬面前,她的眼中開始流露出一絲的恐懼。
劉佈置若罔聞,用餘光偷瞄東方春生,東方春生見孫女有難,果然中計,老爺子歪頭向劉布罵道,“劉布,你這無知豎子,毒流寶地,安敢濫用私刑!”
劉懿心中怦然一動,隨後恍然大悟。
劉布!眼前朱錦黑冠的中年男人是凌源劉氏的大管家,劉布!
那麼,今日東方爺孫被圍毆的原因,便可想而知啦。
幾日前東方春生在望北樓酒後失言,給凌源劉家以惡評,今日,這劉布定是是奉命圍堵東方爺孫找場子的啦。
劉懿偷偷瞄向劉布,此時的劉布,臉上露出無比得意的笑容,抻著脖子喊了一聲,“老王八蛋中計了吧!”
劉懿心中驟驚:不好,東方爺爺中了聲東擊西之計了。
東方春生說話分神之際,惡僕們手中的鋤頭把兒立刻抓住空檔,一下便掃中了東方爺爺的腰間,東方春生應聲倒地,四名惡僕乘勢追擊,東方爺爺鼓破鞋丟,僅剩抬臂招架之力。
劉懿攥緊拳頭,心中燃起怒意,義憤填膺。
東方爺孫二人,只因酒樓提了一嘴凌源劉氏,便要被暗中殺害,這是什麼道理?天下間,哪有這般道理!
劉家可惡,爺孫可悲,世道可憎,豈有此理!
面對萬分危急的情勢,劉懿這弱不禁風的少年郎,決定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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