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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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

一道銀白電光自昏暗的虹火峰峰主修行洞府中亮起，照耀場中，將眾多事物都顯現而出。

修行洞府中，到處都是破碎的藥末或者是碎石等。

這些在外界足以引得眾多修行者瘋狂的龐大修行資源，就這樣被洪源飛快消耗完畢。

嗡嗡——

洪源緩緩站起身來，輕輕握拳，一道道夢幻般的白色波紋自他五指中傳遞，使得空間裂出黑縫。

“我的夢道道痕，已經抵達了三萬之數了。”

“不過距離最低要求的三十萬道痕，還差很遠……”

“只是，這些幻道資源都被我消耗完畢，還得再搜尋一遍才是。”

洪源撥出一口冷氣，眼眸壓低，萬千思緒流光自他眼眸中閃過。

提取夢道道痕所需要的幻道資源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過這也正常，當初的妖身還是汲取了四大天景樓妖境的底蘊，乃至於是三件珍貴聖器，甚至是藉助了寒九溟夢境的幫助，方才突破至三十萬食道道痕。

假如不是抵達至如此恐怖的程度，妖身也不可能說是輕鬆越階殺敵，毫無波動的碾壓死雲巖武聖。

要知道雲巖武聖可是土道流派的七階武聖，防禦能力足以在五大學宮聞名的天驕！

可是當日，面對洪源這三十多萬食道道痕的卷席，雲巖武聖依舊毫無波瀾地被洪源一拳打死，震驚了一眾人的眼球。

而與食道相比，夢道更是當今時代的潮流。

夢道道痕的厲害程度絕對不會輸給食道道痕多少，哪怕洪源本體是天外之魔，也不可能說能夠穩穩的淬鍊出三十萬夢道道痕。

這是一場艱難的拉扯戰！

“要是能夠以武者之身，就能將夢道造詣提升至無上大宗師境界該有多好，唉~”

洪源忽而輕嘆一氣。

其實不是他非得要成就夢道聖者，而是隻有成為了夢道聖者，他才能夠繼續將自己的夢道造詣推向至無上大宗師造詣。

假如他還是武者之身，他的夢道造詣根本就不可能抵達無上大宗師之境，甚至大宗師之境都很艱難。

因為武者之身，根本承受不住太多道痕的堆積！

流派抵達無上大宗師之境，那可是隱約有著一道之主的稱呼，是世間的唯一，是成帝的必要條件！

一個小小的武者之身，又怎麼能夠承受得住這等位格呢？

“收集資源，最主要的是開源與節流，待我思量一番。”

洪源閉合眼眸，腦瓜子飛快運轉。

智道神通——七星連珠！

他悍然催發了智道神通。

下一刻，修行洞府忽而變得昏暗，好似漆黑夜空。

一顆又一顆璀璨星星的虛影在上空倒映，它們相互連串，形成一片星域，不單單只是原來的北斗七星。

星光普照在洪源的身軀上，將他的一身黑色道袍都輝映富含道韻。

一種澹然從容，有條不紊的氣質從他身上流轉而出，讓人望之安心。

“一是開源，需要去賺取仙元石。妖身那邊行動即可，因為我還有寒九溟的寶庫沒有開啟，比如九尾鱷龍贈送的神源髓。”

“二是節流，力道化身與劍道化身也都需要額外佈置幻道資源點。”

“……”

一個又一個閃爍著智慧光芒的念頭在洪源腦海中跳出，形成思路。

半晌後。

洪源捲起道袍，緩緩走向前方梧桐樹下的道墊中，盤膝而坐，轉而去研究夢道神通。

藉助幻道的流派，他對於夢道的修行也有了一定的思路。

比如，他可以創造一個虛擬的夢中世界，好似冥想戰。作用是：“記錄對手的能力，然後模擬與其對抗的場景。”

這個神通的缺陷，就是無法保證對手展現出來的手段就是他所有的手段。

但洪源並不需要與其他人對抗，他只需要確保本體單憑夢道造詣就可擊潰同境界的力道化身即可。

又比如，他可以創造夢境投影，製造出好似力道“獸力虛影流”的效果。

甚至還可以透過夢境連結，無視距離，穿梭夢境，做到宇道“空間穿梭”的效果。

這一切的一切，都得需要他洪源來開發。

這些奇思妙想可行還是不可行，洪源也不清楚。但他明白，他是長生武道的修者，有的是時間糾錯。

時間，是他最好的朋友！

……

力道福地。

一處禾苗漸起，草長鶯飛的肥沃黑土田地。

“變化道神通——燭龍變！”

洪源寬大的道袍袖子下，一頭閉目的龍相飄出。

這頭龍相對著土地睜眼閉眼，閉眼睜眼，反覆來回眨開和閉合眼眸。

在它這般的舉動下，這處田地的時間開始了加速。

禾苗飛快成長，催熟。

宗師境界，觸類旁通，能以主修流派模擬其它流派威能。

大宗師境界，對道痕本身有深刻理解，可以隨意拆卸使用殺招，可以直接利用自然界的道痕。

是故，力道和變化道均是大宗師境界造詣的洪源，以變化道手段施展出宙道威能，雖然很是恐怖，但也在常理之外。

“最好的也只是四階的幻花稻嗎？也就比劍道福地那邊好一點而已啊~”

洪源彎腰拔起一株幻花稻，認真觀測，不一會兒便發出嘆息聲。

他不僅在劍道的天河福地那裡有栽培幻道資源，就連力道福地也有所栽培。

可是最終的結果卻叫他大失所望。

因為幻花稻能夠在妖身的天命妖境之中結出六階的稻米，但在力道福地只能是四階，劍道福地更是隻有三階。

另一方面，這也顯示出了洪源分身、化身的潛力。

妖身最強，無愧於是當代的妖族天命！

力道次之，而劍道最為弱小。

“罷了罷了，道痕互斥難題本就存在。”

“況且，不是劍身太弱，而是力身與妖身都太變態。”

良久後，洪源放棄了在劍道福地與力道福地安插幻道資源點的想法。

其實他的劍身“薄青”馬甲很強悍，哪怕是在人族和妖族之中，也是能夠排得上名號的頂尖天驕。

這一點，單單從修習“水龍吟”神通上就可以看出來。

因為洪源都已經入門且能夠施展一二了，而和他一同獲得獎賞的，如蝶劍武聖等人卻還是不得入門。

只是——

洪源力身乃是繼承了天角蟻一族的資產、得到了太陰聖尊寒九溟的“獸力虛影流”，更是自個對“人力鈞力流”都有所重大心得。

洪源妖身那就更加離譜，不僅是當代的妖族天命，還擁有三十多萬食道道痕，神通“萬寂領域”更是熔鍊了天力、寒九溟、他自己的道與法。

並且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收割天命妖境中的韭菜，不斷變強。

與這兩者相比，劍身的成就與底蘊，顯然有些低下了。

“回來吧。”

洪源揮動道袍衣袖。

閉眸龍相當即騰空於天，自土地上幽幽飄浮，朝著洪源的衣袖下捲入。

……

……

蔚藍天穹，碧波大海。

數位人族大聖奉命，潛伏至無盡海域深處。

準備在妖族的天驕論道會舉辦的過程中截殺妖身洪源。

此時。

妖族的天驕論道會早已在龍神聖地上落幕，已經準備在萬妖聖地中開啟。

天驕論道會乃是妖族年輕一輩的英傑聚集的地方，只有無上天驕的這類存在才可參與，名額珍貴，機緣稀罕。

正是抓住這樣的心理判斷，至聖帝子才會派遣人族大聖們潛伏，打算在洪源從龍神聖地奔赴萬妖聖地時截殺於他。

只是——

“玄籙道兄，我們都在這裡等了快三年了，那玄光橋不會不參加天驕論道會吧？”青燈善佛手捏佛珠，遲疑道。

之前在零枯海域苦苦等待數年時間的經歷，青燈善佛可沒有忘記。

每每當他們以為玄光橋就要出現時，結果玄光橋就好像被上天卷顧了一般，繼續拖延著時間不出現。

最後玄光橋出現時更是從妖者之身變為妖聖之軀，震驚了一大片人。

要不是這樣，雲巖武聖也不會就這麼簡單死去。

“這，我也不好說啊，畢竟是妖族天命。再等等吧，還有一月時間妖族的天驕論道會就要開啟，一切都會揭曉。”

玄籙天師砸了砸嘴，沒敢給出個定義。

天命這等存在太妖孽了。

誰能夠說能夠百分百獵殺呢？不給他們充當成長的資糧就很不錯了。

“唉，感覺我們這趟又是白來了。大師，倒是幸苦你了。”

中土學宮的星火祭酒嘆息道，一臉鬱悶。

這次行動，不僅是至聖帝子全程跟蹤，謀亮大聖出謀劃策，就連樂土聖佛的帝器，也被他們花費了大代價喚醒，只為一舉鎮殺“玄光橋”！

可如今，怕是天不順人願了。

“不出意外的話，玄光橋不會走出龍神聖地的。要知道玄光橋可是太陰真龍道統的繼承者，當年的太陰真龍是怎麼成長起來的，我想大家都清楚。”

青燈善佛忍不住點出來棘手之處。

眾大聖聞言，紛紛沉默。

是啊，太陰真龍當年沒聚成大勢之前，一直蟄伏不發，潛龍在淵。

可是等他聚成大勢，直接一日之內衝破九天古路，一舉衝入黑天蒼穹，成就另類成道之境。

最後更是雄踞黑天蒼穹，逼得人族付出莫大代價才艱難地送弒魂魔帝入終極之地——白天。

可是哪怕入了白天之地，弒魂魔帝也是沒有成就完整的天心印記，未能徹底擊殺太陰真龍……

想起了太陰真龍與弒魂魔帝的對抗史，場中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低落了起來，很是壓抑。

“哇哈哈——”

中土學宮的星火祭酒忽然大笑了起來，一下子衝散了沉悶氣氛。

待到眾人的目光向他看齊後，他才緩緩說出因由。

“以史為鑑，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鑑，可以知興衰！”

“凡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往最好的方向努力。這種情形，至聖帝子早就想到了。”

“大家，可不要忘記至聖帝子是龍陽大帝的嫡長子啊，他可是傳承了龍陽大帝的意志與精神的！”

眾人聽到龍陽大帝名號後，紛紛為之一震，振奮了起來，低落氣氛一掃而空。

龍陽大帝乃是人族第一帝，是他逆轉了天地潮流，一舉奠定了人族為天地主角族群的大勢。

他不一定是歷代人族大帝中最強的，但一定是最能代表人道精神，給予人族無限希望的大帝！

而中土學宮祭酒也確實沒有欺騙這些大聖。

那就是東至聖，真的做好了眾多準備。

……

南疆神洲的道封山，神秘大帝夢境的存在處。

眾位武聖紛紛抬頭，望著那位身材修長，面容稜角分明，五官英俊，眉宇間流露出一股剛毅之氣，眼睛深邃、銳利，看起來有一股不易被人輕視的氣勢的男人——

東至聖！

“大人，還是讓我去…”

“無須多言。為有革命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就讓我東至聖，來為大夢帝尊的誕生拉開序幕吧。”

帝子東至聖揮手隔絕了謀亮大聖的勸導。

他腳步一點，旋即奮不顧身的衝入神秘大帝夢境，只為獲取到直抵聖階的夢道修習之法。

望著東至聖離去的身影，謀亮大聖無言以對。

經過這些天的探究，他們也都發現，在夢境中身死，會折損魂魄本源。

越是修為高深的聖者，那折損的就越嚴重。

換而言之，闖蕩神秘大帝夢境，會折損壽元，嚴重的還會當場身死！

夢境是虛幻，可它，也可以是真實，足以殺人…

……

一個月後。

蟄伏在無盡海域之中的青燈善佛等人無奈離去。

而他們心心念唸的“玄光橋”，則是成功於龍神聖地的藏書閣中尋覓到了一處太陰聖尊的寶藏。

洪源身形一動，遁入神秘空間。

而在暗中，太陰虛鏡器靈、通天塔器靈和九尾鱷龍望著消散的空間，他們的臉上紛紛露出笑容。

“事情終於走上正軌了，爹爹應當能回憶起我們吧？”相貌形如寒葵的通天塔器靈脆聲道。

“可是到那時，爹爹會認為自己是‘寒九溟’，還是‘玄光橋’呢？”相貌形如昆蓉的太陰虛鏡器靈反問回去。

最後，兩位器靈紛紛看向九尾鱷龍，想要它給出一個答桉。

九尾鱷龍眼眸幽深：“是‘寒九溟’還是‘玄光橋’，這重要嗎？我們陪同他走下去就可以了。”

兩位器靈聞言，沉默良久。

相似的花與踏破歲月長河歸來，這一直都是個萬古難題，足足可以與“道痕互斥”相提並論。

宿命，又豈能是那麼容易打破的？

另一邊。

洪源步入神秘空間，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絢麗的飛池。

那是在一座巨山之巔上，那兒流光溢彩，煙霞四溢，非常的夢幻，水澤如玉一樣，仙氣洶湧下來，山體都被淹沒了。

洪源本想飛行而上，卻是感受到一股神秘力量在阻攔他，讓他只能徒步上山，一步一步向上攀登。

這條山路很是崎區，並且足足有著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由星光凝聚而成的臺階。

“這是，試煉嗎？”

洪源眉頭微蹙，赤紅蛟眸閃過深沉幽芒。

半晌後，他抬起腳步，就要對著第一個星光臺階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