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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女眼前一片模糊,灰濛濛的沒有一絲的光亮。
暗色越發的深濃起來。
它知道,縱然再不甘,縱然再怨恨,它,撐不住了。
事實就是如此的絕望。
無論它如何的哀求、咒罵都無法改變分毫。
不過是延遲“死刑”的時間罷了。
下一道雷劈下來的時候,就是它灰飛煙滅之時。
它全身冰冷,渾身僵硬的等待著自己既定的命運。
……
可是,梅女沒有等來雷電。
天空中密佈的烏雲漸漸消散而去,本來只是熹微的光束,後來大片大片的天光露了出來。
晦暗壓抑的天空再次恢復了其碧空萬里的清朗面貌。
有陽光傾灑下來,帶來微醺的溫度。
一切都美好的讓幾乎只剩一口氣的梅女熱淚盈眶。
它挺過來了!
它竟然真的挺過來了!
......
但是,也許是緊繃的情緒一下子放鬆了,濃濃的倦怠洶湧而來。梅女下一秒就陷入了昏迷中。
……
直到身體被踩斷的痛意喚醒了一直昏睡的梅女。
它忍不住尖叫出來。
......
然後,它遇見了蕭驍。
......
陌生的環境讓它惶惑。
它記得自己在雷劫結束後就暈了過去。
但是它是有醒來過的。
……
那時是因為身下的顛簸感讓它恢復了些知覺。
恍惚間,它感覺到有人在搬動它四分五裂的軀幹。
它能聽到人類的聲音,即使朦朦朧朧的聽不太真切具體的內容,但是其中透出的遺憾與惋惜卻濃烈的讓它瞬間就領悟了。
只是,為什麼呢?
他們在遺憾什麼?
又在惋惜什麼?
……
哦,它想起了。
它被搬到了車上。
它認識車的,有一段時間它也曾憧憬的想要在化形後也做一次車子看看。
沒想到,第一次的坐車體驗卻是在那樣的情況下。
……
一路顛簸。
後來一陣大風席捲而來,它被吹到了空中。
耗盡的妖力、四分五裂的身軀,它的一點靈性只能蜷縮在一根枝椏中。
無力的隨風飄蕩,顛倒暈眩中,它徹底陷入黑暗。
……
蕭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原來梅女是因為這樣才出現在了燕大的附近。
他起身,耙了耙有些凌亂的額髮,剛才的……是梅女的記憶嗎?
他是第一次以做夢的形式知道了妖怪的過去。
很……新奇的體驗。
……
而且,他第一次親身面對了雷劫。
所謂天威浩蕩不外如是。
無論是人還是妖,在天地之威面前,都是如此的渺小。
蕭驍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螻蟻的感覺。
……
“啡啡~”
腓腓有些疑惑的蹭了蹭蕭驍,不解他的出神。
饕餮直接一個輕躍跳到了蕭驍的頭上,一個爪子按了下去。
它其實是想狠狠拍下去的,不過之前的慘痛教訓浮現腦海,某隻妖怪又慫了。
……
“沒事,我只是在發呆而已。”
“早上好,腓腓。”
蕭驍偏首,嘴角微勾,輕聲說到。
“啡啡~”
腓腓眯起大大的眼睛,銀藍色的瞳色隱約可見,流光一閃即逝,卻無損其的美麗。
“小饕餮,早上好。”
蕭驍微微彎起眉眼,雙眼直視前方。
“嗷唔~”
饕餮懶懶的應了一聲。
……
蕭驍爬下床鋪,拿起書桌上的梅樹枝看了看。
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不過,光是本來截成兩半的樹枝又接在一起了就夠讓人驚駭的了。
蕭驍拉開抽屜,把梅樹枝放了進去。
想著找機會去買個長方形的匣子之類的物什來裝梅樹枝。
只是一時之策而已。
梅樹枝最終當然是要回歸大地的。
那樣的話,梅女也會恢復的快一點。
……
只是,這麼稀少的梅女,蕭驍動了想把它拐回家去的心思。
恰好,他家院子裡有一株白梅。
對於梅女而言,會是很好的棲息之所。
……
“咦,你們誰在廁所裡噴香水了嗎?”
諸葛雲探出腦袋,疑惑的問道。
“我沒有。”
“我也沒有。”
張博、趙律正紛紛搖頭。
看到諸葛雲看過來的視線,蕭驍也搖了搖頭。
不過,香氣的話……
……
“怎麼了,二哥?”
趙律正有些奇怪諸葛雲的問題,“廁所裡很香?”
“是啊。”
諸葛雲做了一個誇張的吸氣表情,一臉的迷醉,“裡面有一股特別好聞的問道。”
張博:……
蕭驍:……
趙律正:……
幾人默了一會後,張博有些嘴角抽搐的開口,“老二啊,你不覺得有點噁心嗎?”
廁所再香,那也是廁所啊。
……
諸葛雲翻了一個白眼,“你們來聞聞就知道我的感受了。”
張博、趙律正、蕭驍面面相覷了一會,張博率先先廁所走去。
趙律正、蕭驍跟在他的後面。
……
“臥槽,真的很香啊。”
張博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跟一般的廁所清新劑味道很不一樣。”趙律正不由得深深嗅了嗅,“這……好像是梅花的香味?!”
“嗯,梅花的香味。”
蕭驍沒有走進廁所,裡面已經有三個大男生了,本就狹小的廁所更顯擁擠不堪。
他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而且,就算在門外,他也清楚的嗅到了廁所裡若隱若現的馥郁花香。
果真是梅女身上的香氣味道。
大概梅女自己都不知道,它還留下了這麼一份意外的“禮物”。
……
“老實交代,廁所裡的想起誰留下的?”
諸葛雲的眼睛掃過張博幾人,目光灼灼,一副審判犯人的囂張樣。
蕭驍跟張博、趙律正幾人互相看了看,隨即有志一同的搖了搖頭。
……
“我們也沒有人有梅花香味的東西啊。”
張博奇怪的嘟囔道。
“但是,廁所變香總比變臭好吧。”
蕭驍有些好笑,隨即岔開話題,“我們再不抓緊一點時間,早飯大概就要拿去教室吃了。”
“嗷~”
寢室裡頓時一片兵荒馬亂,幾分鐘後。
他們就走在了前往學校食堂的“康莊大道”上。
……
今天的天氣很好。
萬里無雲,碧空如洗。
微暖的陽光傾灑下來,為世界都蒙上了一層淺淡的金紗。
……
比起冬天的冷色調,陽春三月,人們總是能在不經意間就發現鮮妍的色彩。
瞬間就點亮了每一雙欣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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