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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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天，也是他們死亡的日子。

亦是……鬼鴞飽餐一頓的日子。

……

蕭驍長久的注視終於引起了鬼鴞的注意，它的頭有幾分僵硬的轉了過來，幽幽的鬼火虛無而陰鷙。

蕭驍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雙由灰霧與鬼火組成的眼睛。

陰險，狡詐，奸猾，甚至還有幾分癲狂與歇斯底里，總之一切負面的情緒都能在這雙妖怪的眼睛中發現。

讓人渾身不舒服。

鬼鴞盯著蕭驍，眼裡漸漸有一抹笑意徐徐滲出，卻帶著顯而易見的惡意。

它根本不屑隱藏。

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盯著蕭驍，帶著惡劣的趣味。

粘稠冰涼的目光猶如下水溝的髒水，散發著讓人作嘔的氣味。

被鬼鴞注視的蕭驍，只覺得眼前一片晦澀不明的暗灰色鋪天蓋地的肆虐開來，沒有光明，也沒有黑暗，只有無盡的空寂與虛無。

……

“啡啡~”

腓腓脖子上類似馬鬃的鬃毛都炸了開來，背部弓起，銀藍色的眼眸顏色越發的清淺了起來，冰冷無情，透著再清晰不過的厭惡。

身上本就熠熠生輝的妖紋紅的流光溢彩，好似活物一般。

襯著雪白瑩潤的毛髮，透出了非此間生物的空靈感。

它不喜歡那隻灰不溜秋又難看的要死的妖怪。

而且，對方的眼神也讓腓腓恨不得一爪子撓過去。

......

腓腓四肢上的爪子不知何時已經伸了出來，寒光凜凜。堅硬如鐵。

一看就能判斷出其殺傷性的巨大。

腓腓小心的讓爪子不碰到蕭驍的肩膀。

……

饕餮腋下的雙繆閃過一抹森寒的殺機。

不過一隻臭蟲樣的妖怪，竟敢用那種眼神看它。

嘲笑？輕嗤？不屑？鄙視？

好，很好。

這隻該死的妖怪，它要把它打的稀巴爛。

饕餮曲起的四肢慢慢伸直，小小的身子卻散發出了霸道兇殘的氣息。

……

察覺到兩隻妖怪不愉的心情，蕭驍不得不感慨這隻鬼鴞的不受歡迎。

腓腓與饕餮難得一致討厭同一個物件。

就在蕭驍觀察鬼鴞這段時間裡，陳醫師初步檢查了一番小胖墩的情況，沒有說什麼，只是讓護士把小胖墩推去拍片。

附近辦公室裡的專家與醫師都趕了過來，恰好看見被推出來的小胖墩。

一大堆人跟著向放射科趕去。

“咕嚕嚕~”

輪子滾動在地上的聲音清晰可辨，漸漸遠去。

蕭驍轉身望向離去的眾人，卻沒有動作。

……

遲父下意識就要跟上去，右腳都邁出去了，卻突然注意到一邊的蕭驍紋絲不動的身影，左腳就邁不出去了。

他雖然疑惑卻還是收回了邁出去的右腳。

已經有那麼多的專家醫師跟過去，其實他去不去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況且他也不是主攻兒科的。

……

蕭師傅是他請來的，萬沒有他顧自離開、留下蕭師傅一人的道理。

而且，遲父轉頭看向蕭師傅，他相信蕭師傅留下自有留下來的道理。

“蕭師傅，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遲父有些遲疑的猜測著，面上卻透出了些隱隱的激動與不可置信。

他是相信蕭師傅，覺得若真的是非科學的原因導致孩子們日漸虛弱，那麼只要蕭師傅到了這裡就一定會有所發現。

但是，他本以為沒有這麼快的。

怎麼也要把整塊兒科病房所在的區域走一遍才是。

本來因為剛才的突發狀況而心情沉重的遲父，心跳漸漸的快了起來。

……

蕭驍沒動，遲家兄妹自然是緊跟蕭師傅的步伐的，也在原地沒動。

聽到遲父的疑惑，遲家兄妹不由得目光閃閃的望著蕭驍。

比起遲父，遲家兄妹更是無條件的相信著蕭師傅的能耐。

他們相信蕭師傅的每一個舉動都不是無意義的。

既然蕭師傅沒有離開這間病房，那麼肯定是在這間病房發現了什麼。

至於是什麼，遲家兄妹灼灼的目光透著強烈的求知慾，帶有幾分“狠狠”的意味釘在蕭驍的臉上，不放過蕭驍的任何一個表情變化。

……

“嗯。”

蕭驍對於能回答的問題一向很乾脆，從不顧左言他、拖拖拉拉。

“真的？”

遲秀珂脫口而出，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而笑，兩個小小的梨渦乍現，“我知道是真的，我……”

話沒說完，卻被難得顯露出焦急之色的遲父打斷了，“蕭師傅，你找到讓孩子們的身子出現狀況的原因了？”

話語急切，臉上顯露出巨大的驚喜，卻又隱隱透著幾分不敢相信的懷疑。

“嗯。”

蕭驍長身而立，沒有看遲父與遲家兄妹，又轉首看向了鬼鴞。

……

似乎明白了蕭驍能看到它，鬼鴞卻沒有一點的驚慌，甚至連驚奇都是一瞬而已。

幽幽的鬼火卻透出了複雜而鮮明的含義，有戲謔，有陰翳，有漫不經心，卻沒有害怕。

甚至，蕭驍有些驚奇與好笑的看出了對方眼裡的貪婪。

對他的……貪婪。

這是……看上他的靈魂了？

……

“啡啡~”

腓腓也看出了那份貪婪，不由得怒從心起，眼裡的色澤淺淡的幾乎虛無，似乎瞳孔的深處有火焰在燃燒，卻沒有一絲的溫度，反倒有著凍結一切的寒意。

“吼~”

饕餮的喉嚨裡滾出了沉悶的低吼，猶如來自遠古的聲音，浸染著厚重古來的氣息。

蕭驍是它的獵物，他可以受傷，卻絕不能喪命。

因為他的那條命，早就被饕餮擅自當作自己的囊中物了。

所以，對於蕭驍，饕餮會幸災樂禍，會落井下石，會暗中詛咒，卻絕不會見死不救。

……

蕭驍眼角微彎，眸底卻是一片冰涼。

“遲叔叔，能麻煩清場嗎？”

蕭驍偏首，輕聲對遲父詢問。

就算一般人看不到要妖怪，也接觸不到妖怪。

妖怪就像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但是，兩者間的屏障卻是能被妖怪打破的。

妖怪與人類之間的關係，妖怪才是主動的那一方。

蕭驍可不覺得這隻鬼鴞有什麼不傷及普通人的崇高節操。

連孩子都下得去手的傢伙，還是不要對它抱有太大期望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