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廁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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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所有同學趕忙有序到操場集合，請所有同學趕忙有序到操場集合......”

廣播聲音持續了許久。

警報聲就如以往消防演練那樣，響徹了這座學校。

林小小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再從宿舍的床鋪上下來，在生活老師的指導下，她與其它同學有序的從寢室去往操場。

沒有脫衣服睡覺終究是好的。

至少林小小免去了再次穿好衣服的苦惱。

而有部分同學，則是以為發生地震或者火災什麼的，慌慌忙忙穿著睡衣就跑了出來......

操場上。

密密麻麻的黑點開始增多。

各個班的班主任陰沉著個臉，表情看上去十分凝重。

林小小不明所以，在指導下迅速來到平日裡升國旗的位置站好。

學校鐘樓的燈很難開一次。

除了校園十佳歌手之類的節目以外，林小小几乎不見這玩意兒開啟......

而今天，巨大探照燈在鐘樓頂層抬起，碩大的白色光柱打在操場上，原本漆黑的夜晚，此時雖沒有如白晝那般誇張，但也足以看得很清楚。

黑壓壓的人群裡。

林小小似乎感覺到有什麼人正在看自己，她轉過頭去，又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

江良由於身高問題，站在了最後一排。

在林小小轉頭後，她有看到對方臉色仍然嚴肅，就好像那些站在前面的班主任一樣......

“他是知道什麼嗎？”

林小小低頭呢喃道。

【嗯，一定知道，這已經是個很明顯就能看出的事實。】

千野在林小小身體裡默默說道。

現在這大晚上的，把學生們給聚集到操場上來，那指定是發生了什麼才對。

不然千野認為，這些學校領導還不會離譜到這種程度，在大晚上的學生們都進宿舍後，來個消防演練......

人群裡嘰嘰喳喳。

眾多學生臉上都有不耐煩的模樣。

操場集合，不僅打擾了他們的睡眠，還讓部分只穿睡衣的學生凍得瑟瑟發抖。

“報數！”

每個班的班主任都皺著眉，站在前頭喊道。

“一，二......”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

林小小所處的學校班級人數是一樣的。

無論年級，每個班都分有五十個人。

這點千野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做到，能夠控制招生數量到如此完美的程度。

“四十七......”

“只有四十七個人嗎？”

報完數後。

有學生髮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吳迪請假回家，然後失蹤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但即便如此，班級人數應該是四十九而不是四十七。

這少了兩個，是報數報錯？

“重新報一下？”

班長王梓星得到結果後，試探性的問一下。

“不，不是，徐建和衛江沒有回來，我們在寢室裡的時候就沒有見過他們。”

之前去廁所沒有回來兩人的室友在人群中說道。

大家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的確他們二人沒在班級位置上。

“嗯？沒有回來？”

“徐建只是上個廁所，衛江也只是跟了過去而已，不至於被訓話到現在吧？”

“是啊，怎麼會......”

“......”

林小小站在前方，聽到了後面的討論，她也產生幾分疑惑。

衛江和徐建這個時候都還沒有回來，那就不止是一點點古怪了。

視線往班級人裡掃去。

林小小發現兩人的確沒有回來。

“怎麼會啊，教學樓的燈都全部關了，老師也不應該會留他們下來訓話啊？”

老師們的辦公室就在教學樓內。

此時裡面烏漆麻黑，完全不可能會有人在裡面。

更何況老保安鎖教室時候，也會順帶把辦公室給鎖上的，對於想趕緊完成任務，然後回門衛室聊天休息的老保安來說。

無論留下來的老師給出什麼理由，他們通常都是油鹽不進，只有一個很簡單的口令。

回去，現在得關門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這點上，除了校長主任外，沒有人拿老保安有辦法。

夜晚的時間緩緩流動而去，操場上只穿睡衣的學生們扛不住剛入春的夜晚，在點完名後大家都被安排回到寢室。

搞了那麼莫名其妙的一出，大家都有些懷疑這學校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那個叫做衛江的，還有徐建的同學，他們兩大概是出事了。】

千野在林小小耳邊為其解惑。

後者驚訝之餘，身子不經意間頓了一頓。

“出事了？他們出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應該是失蹤......】

【而且沒猜錯的話，晚自習給你們放電影的老師，在電影結束後去找了他們之後也出事了。】

【那個廁所，大概有問題。】

千野指出了自己認為問題存在的地方。

這讓林小小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吳迪的失蹤，那至少是失蹤後林小小才得知到什麼關於鬼怪之類的事情，所以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去消化。

但老師與衛江徐建二人的遭遇。

這麼三個大活人，前幾個小時都還在自己視線中的大活人，就被宣佈很有可能遇到危險，林小小短暫時間內難以回神過來......

“那也就是說，學校讓我們下來報數的原因，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人失蹤？”

緩了片刻。

林小小才將兩件事聯絡起來，略顯艱難的說道......

【大概是這樣。】

千野回答道。

“可江良呢？他在放學時候，給我說最好不要著急睡覺什麼的，是不是他早就知道他們出了事情？”

聯想到之前的事，林小小這般詢問。

【嗯，至少我找不到其它的什麼理由，來去解釋江良說這句話的原因。】

【當然，我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去管他，而是得去看看廁所裡到底存在什麼問題。】

【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今晚會失蹤的人，可能不止他們三個......】

看看，廁所裡面的問題...…

林小小聽到千野的話。

自然明白對方要表達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回憶起當時去往民安路的時候，林小小心裡就下意識的打著退堂鼓，認為這事本就是充滿危險的作死行為。

可千野的最後一句話。

說什麼今晚失蹤的人或許不止他們三個，讓林小小內心產生了動搖心思......

她和千野的性格不同。

在還未走出校園接觸社會的學生們，不管男女心中多少都有相當“救世主”的念頭。

內心專屬的善良，讓林小小難以接受就這麼不管不問看著。

她想了好一會兒，像是做下了什麼最大決定，然後點了點頭。

“所以現在，你是讓我熘出去，然後去到教學樓的廁所裡是嗎？”

【嗯？】

千野沒料到林小小竟然想到這一步。

他原本的確有這個意思，只不過剛才想到以林小小的膽子，大機率會拒絕這種直接接近危險的提議。

光是以傳染病為藉口遮蓋的民安路，林小小都是在千野的威脅下才不得不去。

而這直接是發生問題的地方。

她大概會退縮......

千野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想法在腦袋裡盤旋了半天，也還是沒能夠說出口。

雖然不知道這小胖妹到底是想到了什麼，但千野還是感覺有些欣慰，至少不是個做什麼都笨手笨腳的傢伙了，總算有點膽子。

【對，是這個意思，現在回寢室的人那麼多。】

【在天黑到這種程度的情況下，小心點應該沒人會注意到你......】

“好，我知道了。”

林小小輕聲回應道，準備按千野所說的去做。

實際上。

現在的確是成了一團亂麻。

被叫往操場的所有學生再次回到寢室時候，入眼都是一片黑壓壓的腦袋。

要知道，這不是普通放學的場景。

畢竟每個班下課的時間都不能做到一模一樣，有的老師會有拖課習慣，所以操場上的人遠沒有現在的多。

更別說還是熄燈拉閘之後，整座學校顯得黑漆漆有些難看清的情況了......

林小小成功從人群中混跡出去。

憑藉對學校地理位置的瞭解，她很是意外的順利繞過監管老師視野，返回到已經陷入黑暗的教學樓中。

其餘人都在往寢室中折返。

只有她一人孤零零站在教室走廊裡......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林小小內心自嘲了一下。

完全沒想過自己生活會因此變得天翻地覆的她，簡直難以理解現在的自己，究竟還和以前的自己是否為同一個人。

【沒事，習慣就好。】

千野安慰道。

安靜空曠的轉角處，林小小側頭望了下已經離去一半回到寢室裡的學生，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即邁著步子朝樓上走去。

腳步聲在無人的教學樓裡很是清晰。

沾有水沒有乾透的拖把掛在牆角，甚至能聽到水滴落在地面的輕響......

右手扶著樓梯欄杆，林小小藉助著不算明亮的月色，還有樓道里安全通道標識的綠色熒光往上移動。

每每在經過轉角時候。

她心總會莫名緊張起來，腦子裡想象著恐怖片裡的那些老套情節，生怕這個時候會有某種鬼怪跳出來嚇自己一跳......

還好，整個過程有驚無險。

在林小小行走的途中，千野也沒察覺到什麼不太一樣的地方。

硬要形容，那千野認為這裡和普通夜晚關了燈的教學樓道差不太多，基本就是正常樣子......

興許是經歷過恐怖世界的緣故。

千野的驚嚇值已經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提升到了自己都不清楚的程度。

林小小害怕的那些地方。

他無法腦補出來到底有什麼可害怕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只要被嚇得多了，那就會慢慢失去恐懼這個情緒麼？】

千野如是想到。

很快。

林小小就來到了自己教室的位置。

徐建如果說請假去上廁所，那他只要腦子正常，就不會跑到其它樓道里去，會依照就近原則來到這個廁所。

一想到這黑漆漆的過道里曾出過事，林小小的心就忍不住撲通直跳。

她又再次深呼吸了一下，為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後，才敢邁腳朝廁所的方向去靠近......

伴隨距離越來越近。

處在林小小身體裡的千野也把神經緊繃，時刻注意著身旁很有可能會發生的意外。

他可不想這個小胖妹因為這事而遭到什麼傷害，不然下次再有這種狀況，恐怕就很難叫對方這般做了。

“千野，我有點害怕。”

為了找些安全感。

林小小選擇主動與千野聊天。

【沒什麼怕的，有我在，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會告訴你......】

千野知道林小小的意圖是什麼，他也順應著去安慰對方，好讓後者抖得越來越厲害的雙腿能冷靜些。

“你說，這兒會有鬼怪麼？”

“就是電影裡......披頭散髮滿臉瘡洞，倒掛在天花板上，然後兩隻眼睛直勾勾盯著我那種鬼......”

安慰自己不是這麼安慰的。

千野很清楚這點。

越是強調自己不要去想的事情，在大多數情況下反而會想得更清楚。

他相信林小小在問出這句話之前，心裡應該只有一個模湖的害怕情緒，而在問出後，腦子裡已經有了對自己所害怕東西的淺薄印象......

【不會的，鬼怪不一定都是醜陋，也有那種不嚇人的。】

千野解釋著說道。

希望能以此安撫一下林小小的內心。

明明這麼怕，在剛才提到得上來看看的時候，居然答應得那麼果斷。

千野也不知道這小胖妹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不會的麼？那有沒有長得很好看的鬼怪？”

林小小的聲音還在顫抖，她正努力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現在光是樓梯角放著的垃圾桶，遠遠看去她都感覺那好像是個人在蹲著，很明顯的自己嚇自己。

【有啊。】

千野說著。

他倒是沒有扯謊。

畢竟當時跟著自己的謝艾杉，就長得沒那麼醜，甚至手足間還有一種吸引人的莫名感覺。

病嬌嘛，很難有醜的......

滴答，滴答……

不知道是因為廁所水管漏了還是什麼的緣故。

林小小捕捉了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就這麼一下一下的響起來，有些瘮人，讓她頭皮發麻。

對於鬼怪即將出現的恐怖氛圍鋪墊似乎來了，千野察覺到這點，把全身注意力又勉強提高几分......

開啟手機電筒，林小小艱難嚥了口唾沫朝前面走去，並且不斷的安慰著自己，想讓自己不要害怕。

徐建消失的廁所位置，如今離她已經只有十米左右距離......

正常行走情況下。

這不過幾秒種就能走到的事情。

只是在情緒的干擾下，林小小移動的速度格外緩慢。

她費力挪動步子，一拖一熬下總算是來到了廁所門口，裡面沒有光，伸手不見五指，站在門口還能聞到股難聞的排洩物味道。

不過就當林小小做好心理準備跨進去時候。

樓道中，

忽然出現了呼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