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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

佩蘭氣喘吁吁坐在墳墓一旁,身上的睡裙已經沾染了許多泥土,她吃驚望著墳墓中的場景,像是看見了什麼奇異事情一樣。

千野把從佩蘭家裡找出的鐵鍬扔在旁邊。

左手託著下巴露出沉思表情......

布朗的墳墓裡。

如今已經被千野和不知道怎樣將自己說服的佩蘭給拋開了。

裡面沒有棺材存在。

泥土翻開後,能看見的只有一具女性屍體安靜的躺在裡面......

屍體沒有腐爛,反而很是完整。

就像是前幾個小時剛埋進去的一樣......

在挖開墳墓以後,千野有去檢查過女人的身體。

確定這是個死人無誤。

結合起這棟別墅只有佩蘭一人在家,下意識間都會去聯想這個女人會是佩蘭前幾個小時埋進去的。

“沒理由,如果是佩蘭乾的好事,那這墳墓應該會有翻新的痕跡,不至於在剛才沒有發現。”

謝艾衫已經幫千野確定。

燒紙的女人就是目前躺在泥土堆裡那位。

一個死人在幾個小時前跑去亞丁酒館燒掉紙張,然後又慌忙跑回來將自己埋進墳墓,並且墳墓沒有絲毫動過的痕跡。

這怎麼聽就怎麼詭異......

“為什麼,我父親的墳墓裡,會是一個...女人?”

佩蘭關注的點明顯和千野的不一樣。

她並不知道其中的詭異之處。

只是在好奇為什麼會有一個陌生女人在父親的墳墓中...…

“大概是因為你父親想要逃避什麼,給自己造了一個假死的身份。”

一想到布朗的扮演者是樸雲錦。

千野現在就很想找到他。

雖然不明白沒有進過恐怖世界,身份僅僅只是路人甲的樸雲錦為什麼會分到這種重量角色。

不過還好的是這種角色的扮演者,是自己的好友。

如果遇見的話,那想要知道什麼資訊就會容易許多......

千野邁著步子在墳墓周圍觀察。

看著墳墓裡那個模樣美麗,身材妖嬈的女人,他總感覺好像有些什麼不太對。

蠟燭已經轉移到了他的手上。

他蹲下身子將火光往前遞些靠近對方,藉助著不太明朗的視野,想要把女人的面容長相給記下來......

“不對勁。”佩蘭輕呼一句。

“什麼懟不進?”千野聽到身後佩蘭的聲音,不禁轉回頭去。

而就在這一刻。

原本應該封閉的密室裡,忽然就吹來一陣冷風,好巧不巧把千野手中的蠟燭吹滅。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哪兒來的風?”

還未等千野站起身來檢查。

他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一隻無比冰冷的手掌給抓住。

刺痛襲來。

就像是有什麼針紮在自己的面板上......

他下意識想要將手抽回。

可那隻手臂的力道卻比千野想象中的要大得許多,即便用上了全部力氣,對方仍舊是紋絲不動。

“完蛋!”

意外出現的瞬間,千野便趕緊聯絡附在自己身上的謝艾衫。

在失去詛咒源的他。

已經沒有辦法對鬼怪造成任何影響,只能將希望寄託於謝艾衫的身上。

好在謝艾衫十分給力。

只感受到室內的溫度突然間又降到更低,那隻手總算是收了回去。

“啊!”

就在千野才把手抽回來的時候,另一旁的佩蘭又驚呼一句。

這突然間的。

千野沒有被給嚇到,反而是被佩蘭給嚇到了。

“怎麼了?”

“有,剛才有手抓我的腳!”

“現在呢?”

“它鬆開了......”

想也不用想。

估計在剛才蠟燭火焰熄滅的時候,千野和佩蘭都受到了襲擊。

只不過因為謝艾衫幫忙的緣故,所以倒是有驚無險,無意間也算是幫了佩蘭一把。

“既然縮回去那就別再一驚一乍的了......你有帶火柴嗎?”千野語氣澹然說道,好似沒有半分為鬼怪出現而感到害怕的情緒。

“有,有帶。”

在黑暗中摸索著接過佩蘭遞來的火柴。

隨著“察”的一聲,這間密室裡又恢復瞭如之前一樣的光亮。

千野低頭。

發現自己剛才被抓的那條手臂,目前已經出現了兩條血痕,難怪說在那隻手縮回去以後,還感覺到手臂有些痛。

原來在那瞬間就在手臂上給留了傷......

他側過腦袋去,看見佩蘭的情況和自己一樣。

被抓的大腿處也留下兩道血痕。

“指甲倒是挺鋒利......”

明白此地不宜多待。

千野撇了一眼泥土裡埋著的屍體,將其面容最後極一遍,就拿著蠟燭轉身準備離開。

“你去哪兒?”佩蘭爬起身問道。

“回家,不然在這兒和你睡嗎?”

千野腳步沒有絲毫停留,直接從來時的路折返回去。

佩蘭回看這陰森恐怖的密室,回想起之前一幕,也跟在千野後方一起離開......

...

“好了,佩蘭小姐,很感謝你今天的招待,很期待我們下次再見。”

千野走到門口,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紳士禮。

“你到底是什麼人?”

佩蘭扶著門框,驚魂未定望著在整理自己帽子的千野。

那隻抓住她腳的手莫名突然撤回去。

讓她不得不對今晚這個不速之客產生好奇。

佩蘭的潛意識裡告訴她。

或許那隻手縮回去的原因,就跟面前這個奇怪男人有關係......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伯納德警官,當然如果你喜歡,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伯納德。”

“你那是騙我的!”

“哎呀,名字嘛,有個稱呼就行了,伯納德這個名字還是我花了兩秒鐘想出來的。”

千野打著哈哈,同時伸了個懶腰,就轉身朝著道路的黑暗裡走去。

街邊昏黃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拍在地上......

隨著越走越遠。

影子也就拉得越來越長......

直至在佩蘭的視野裡面消失不見。

“這個騙子!”

佩蘭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

大晚上的,莫名來了一個奇怪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又讓自己刨父親的祖墳,最後還直接體驗了驚魂一幕。

“父親的墳墓裡,為什麼是個女人......”

佩蘭百思不得其解。

她雖然只得到了自己扮演的這個角色部分記憶片段。

但那些片段也都告知著自己,當時布朗的死的確存在,且埋入墳墓時她就站在一旁。

明明自己一直在家,工作是寫作也不需要長時間出門。

可裡面的人怎麼就換掉了?

佩蘭看了一眼這安靜無比的家。

剛才那一下已經讓她知道這裡並不安全。

要說讓她繼續一個人待在家裡,那是不可能的,她膽子還沒有大到這種地步。

以最快的時間換上一身衣裳。

並且把需要換洗的衣物裝放在行李箱中,佩蘭便匆匆離開這棟別墅。

即便現在天色已晚。

夜路有些陰森淒涼的感覺,但總好比待在已經知道有鬼怪存在的家中......

等到佩蘭離去後。

這棟原本已經陷入黑暗的別墅內。

燈光又忽然亮了起來。

沒有半個人的屋子,此時卻如同在開著什麼聚會,熱鬧非凡。

時不時還有人的笑聲從裡面傳出......

只不過已經離去的千野和佩蘭,都沒有發現這一幕......

...

亞丁酒館好像出什麼事了。

千野回來的時候。

酒館門前正聚集著一大堆人。

按道理來講現在酒館關門打洋已久,客人們早就回家去了才對。

但現在卻是各個面色蒼白,神色不一的站在一起討論什麼......

千野走到不遠處。

一個將貝蕾帽壓得很深的男人從他身旁擦肩而過。

嗯,是的。

沒有任何修飾形容。

就是直接性的擦肩而過......

那人好像很忙著離開,用力將千野的肩膀撞得生疼。

“有點問題。”

“謝艾衫,幫我記住他的味道。”

“好,好的......”

千野沒有像大多數影視劇和故事裡的那些角色一樣,面對這種看模樣就奇怪的傢伙將其忽略。

在酒館像是發生什麼事的時候。

這種急匆匆離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幹壞事的......

男人走得很快。

只是轉了個路口就消失不見。

當然在謝艾衫記住味道的前提下,千野倒不用擔心之後會找不到他。

腳步速度提了幾分......

千野鑽入人群來到酒館面前。

部分喝了酒而又被他擠了兩下的人很不愉快,在千野身體掠過的同時,他們嘴裡也在都嚷罵著什麼。

很是記仇的千野同樣讓謝艾衫記住罵他這些人的味道。

在酒館前站定。

他終於是明白了為什麼會有人聚在這裡......

大門前。

一位穿著睡衣的男人躺在地板上,旁邊則是有一個女人正在掩面哭泣。

男人的胸口被掏了一個大洞,裡面的五臟六腑呈碎渣狀散落在地上,血液浸紅了地面,像是一朵盛開的玫瑰。

這對男女千野認識。

正是當時與他一同進入破損酒館的李金維和馮麗......

明明幾個小時前李金維還和他打過招呼,如今卻是身體迅速發散溫度的躺在這裡。

馮麗哭得很慘。

事情的發生應該有了些時候......

千野能夠明顯看見馮麗臉上掛滿淚痕,也能清晰聽見對方已經哭到沙啞的聲音。

“誒,他是怎麼死的?”

千野轉頭向最靠近自己的一位大叔問去。

大叔臉色很糟糕。

看上去彷佛是被嚇得不行......

“之前酒館不是要打洋了嗎,我們這群老傢伙準備來喝點聊聊天,因為和老闆認識,就要這小夥子幫忙加個班,讓他再把門給開啟。”

“原本我們喝得興起,可外面突然來了個小孩,吵著他失戀了,想要喝酒。”

“這酒館不是不允許接待小孩嗎,所以小夥子就很好心的讓小孩回家。”

“哪兒知道那小孩好像腦子不太正常,在知道買不成酒後就直接跑進來到處砸酒瓶,砸完以後還在地上打滾......”

“小夥子無奈,只得先把小孩控制住,不讓他繼續損壞店裡的東西。”

大叔說到這裡。

似乎最恐怖的回憶來了。

他哆嗦著嘴唇,向千野告知道。

“然後那小孩的母親就來了,她精神一看就知道有問題,頭髮亂糟糟的,瞪著一對眼睛......就像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一樣。”

“小孩的母親手裡拿著電鑽,要求酒館一定要給她孩子賣酒,小夥子禮貌拒絕了。”

“接下來那孩子的母親就用電鑽直接從小夥子胸口鑽去!”

“當時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夥子已經死了......”

“大家都被嚇到,酒館只有這個姑娘衝上去,想要制止孩子的母親。”

大叔指了指正在一旁掩面哭泣的馮麗。

示意他口中說的就是姑娘就是對方。

當然千野也能大致猜到。

畢竟在那種血腥殺人事件下,能夠有勇氣衝上去的,也就只有和李金維關係不一般的人......

他倒是有些佩服馮麗了。

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這兩口子現在都還沒結婚,只是談戀愛的狀態,在李金維遇到危險的時候馮麗就敢衝上去。

屬實是挺厲害......

“然後呢?”

千野繼續問道。

他有些奇怪,既然小孩的母親精神狀況不好,且又進入了殺戮,那衝上去的馮麗怎麼會沒事?

“然後......”

大叔害怕得連童孔都在顫抖。

顯然是之前經歷的一幕,已經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裡。

雖然只是這個世界的角色扮演者。

可到底都是具有真情實感的人。

恐懼,是理所應當正常人所具備的情緒......

“然後那小孩的母親一把將這小姑娘推開,就用電鑽朝她孩子的胸口鑽去!”

“把自己小孩殺了之後,她直接開啟電鑽用力塞進自己嘴裡......腦袋...腦袋就像是炸開了一樣!”

“她們母子倆的屍體就在酒館裡面......”

大叔的情緒很不穩定。

千野要得到的資訊也已經差不多了......

聽完整個故事敘述。

千野能想象到當時的場景有多麼驚悚。

不過。

這個瘋女人和他記憶裡的一段故事,有著很奇妙的相似......

千野記得一開始佩蘭家裡的那具“商店老闆”屍體,就是表白不成,接著就以一種能極大給對方造成心理陰影的方式自殺。

雖然佩蘭那事沒有其它受害者。

但自殺的效果卻是意外相似......

“已經死去的女人,跑到廁所裡面燒紙。”

“因為表白不成,然後用鋸子割自己的喉嚨......”

“買不成酒,就直接把自己小孩殺了,接著又自殺。”

三起事件表面看上去沒什麼關聯。

但千野總隱隱覺得,它們之間彷佛存在什麼聯絡。

“勇敢者的遊戲,是已經開始了嗎......淘汰類的機制,到底是指什麼?”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找剛才那個,與他“擦肩而過”,用力將貝蕾帽朝下壓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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