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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臨玉海域散修聯盟所在的島嶼,青樞島修真坊市的繁華程度,實為顧青生平僅見。

這不僅僅是在於青樞島修真坊市之中,築基,乃至更高境界的修士隨處可見,更在於這坊市中幾乎是賣什麼的都有。

諸如靈符、丹藥、傀儡、陣盤、法器與靈器、法袍、妖獸,乃至是俊美而身形挺拔的男性半妖,和同樣外形出彩的女性半妖,以及眾多平日難得一見的物什,都能在此地見到。

出售的煉屍、修煉功法、各類術法,也層出不窮。

甚至是神通、道術……

如此種種,看的顧青是眼花繚亂。

於是顧青出了萬鍛谷之後,便在附近的一處攤位,買了一本《瀚海修真界三百載風物》,和一本《乾坤正道之修真界萬法歸宗》。

而後他便在正對著萬鍛谷出口的一座酒樓,選了三樓靠窗的位置坐定,點了桌靈膳,翻看起了這兩本藍皮冊子。

這兩本分別名為《瀚海修真界五百載風物》,和《乾坤正道之修真界萬法歸宗》的冊子並不貴,顧青給了那攤主一塊中品靈石,那攤主差點兒沒能湊夠找給他的九十八塊下品靈石。

是的,這樣的小冊子,一本只需一塊下品靈石,顧青以往卻是並未買來研讀過,主要是大陸上這類東西並不常見,而上次他路經瀚海也是被魔門修士追殺,哪裡有心思去看此類東西?

‘神通,道術……

顧青回憶著先前在那店鋪,瞧見的售價以極品靈石算的一道殘缺神通,以及一門售價以靈髓算的一門道術,手不由得有些發抖。

先前他在長明島銀月坊市之時,對於極品靈石之上的流通貨幣,便隱約有了猜測,而今在這青樞島修真方式逛遊了一圈,已是極為確定,修真界中極品靈石之上的流通貨幣,便是靈髓!

顧青猜測,靈髓此物,也應分為下品、中品、上品以及極品,這一點,在那售價為十二枚下品靈髓的道術處,已是得到驗證。

‘靈髓也應當能拿來修煉,只是不知,一枚下品靈髓,相當於多少塊極品靈石。

顧青如是想著,便是翻開了手中小冊子,正是那本《乾坤正道之修真界萬法歸宗》。

接近一個時辰過後。

顧青的目光從藍皮小冊子最後一頁,那密密麻麻的字海之中移開,他有些疲憊的狠狠眨了眨眼,而後看著萬鍛谷的方位,思索起來。

‘按照這《乾坤正道之修真界萬法歸宗》中的說法,這世間所有可供修士修煉的功法,皆是從最基本的吐納之法中發展出來,而能夠直通大道的功法,才可以妙法二字著稱!

‘如此看來,大五行凝真妙法,其神妙之處,如今我還遠遠未曾發掘出來……

‘另外,按照在靈舟之上,先前那位於凌空道友所言,這臨玉海域的修士,儘可歸於瓊靈納氣妙法一脈!瓊靈納氣妙法……

‘還有便是,煉體功法確是不同於尋常的功法,真正意義上的體修,並非是修煉丹田氣海,而是以身為道基,進而化圓滿無漏之身丹,煉就元神合真之體,成就萬古不滅之真我。

‘進而打破虛空,橫渡輪回苦海,而得長生。

‘這些上古的煉體功法,如今已近乎失傳,偶有遺留,也是殘缺的很,以各種秘法的形式存在,是以,如今所謂的體修,只是一些修煉了煉氣功法,卻偏向煉體的普通修士罷了。

‘真正的體修修煉之法,倒是與古魔修煉之法,有些相似……顧青的眉頭微

皺。

他懷疑,那陰煞玄功,便是什麼體修功法的殘留,且這個懷疑一經出現,便相當篤定。

‘所謂術法,便為各類法訣、劍訣、秘法等等的合稱,而神通二字,乃是凌駕於術法之上的存在,通常而言,唯有修士碎道基而凝金丹之後,才能感悟天地大道,進而領悟神通。

‘故而,每一道神通,都是極為珍貴。

神通,竟如此珍貴!

顧青想起了那李恆陽。

怪不得這老賊覺察到他施展神通,會產生那般的震動,作為假丹境界的修士,幾乎失態。

他當時施展的神通,對於困頓結丹境界之前多年的李恆陽而言,無疑是可望不可即——似能瞧見希望,卻又霧裡看花,終不可得。

‘修士碎道基,凝金丹之時,才能領悟神通,條件如此苛刻,於是神通彌足珍貴,自然是正常之事。

‘道術,則是至少修為至少達到結丹境的修士,悟大道法則所創出的術,故而可稱道術,其威能莫測。

‘普遍認為道術可與神通相比擬,但又有極細微的不同之處,神通重在神之一字,道術則重在術之一字,前者不可以尋常方法修煉,如欲修成,往往需天時地利人和齊聚方可。

‘便是如此,契機也是稍縱即逝。

‘而後者,則是可透過苦修來領悟。

顧青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麼看來。

那陰冥大手印,他要修成只怕難矣!

他能修成歸墟一指,已算是萬幸了……

‘《乾坤正道之修真界萬法歸宗》當中,除了對於功法、術法、神通、道術的贅述,便是對於妖獸,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種族,所擁有的天賦之解讀,基本都是作者的揣測。

顧青將這藍皮小冊子收起。

他剛要開啟那本《瀚海修真界三百載風物》,神情便是微動,他掃了眼走上樓的長髮披肩、有些慵懶之中年男子,又用眼角餘光,鎖定了窗外剛剛自萬鍛谷走出的三道人影。

「顧兄!看來你我當真是有緣。」

這走上樓的長髮披肩,帶著些許慵懶意味之中年男子,一眼便瞧見了顧青,神情帶著些許驚喜。

此人快步來到顧青對面,而後落座,瞧那張長髮稍稍遮掩的面龐,赫然是曾與顧青同乘靈舟、贈給過顧青療傷之靈酒的於凌空!

顧青的目光微閃,笑道:「於兄!多日不見,可還安好?先前於兄託在下侍女所轉交之傳訊符,顧某可是日夜觀瞻,唯恐漏了於兄之訊息!未曾想會在這青樞島,目睹於兄風采!」

顧青自於凌空到來之後,便嗅到了很輕的血氣,這血氣帶著清香,若不注意還真容易忽略掉。

‘這位於道友,似有傷勢在身!觀其靈力虛浮,氣息紊亂,面色雖紅潤,但卻似服下了什麼療傷丹藥所致,看來,是剛經歷過一場惡戰……顧青如是判斷,順帶給於凌空倒了杯酒。

方才顧青在看那本《乾坤正道之修真界萬法歸宗》之時,一桌靈膳便已盡數送了上來,只是他還沒動筷子,情況就變得複雜起來。

給於凌空倒酒的時候,顧青側目。

他看向樓梯口的位置。

三道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似帶著濃厚的威脅意味,幾道的強橫氣息自下方傳來,遙遙鎖定了於凌空。

很快便有三道人影自樓梯口而出,此三人的神情俱是冰冷無比,一個個目露殺機,毫不掩飾

的盯向於凌空。

許是察覺到了顧青的注視,意識到坐在於凌空對面的修士,是於凌空的幫手,這三人之中,有兩人將帶著威脅意味的目光,看向顧青。

「這位道友,莫要多管閒事。」

「道友莫要自誤!我等乃是丘家之人,這姓於的,害死我家小姐,今日,我等必將之鎮殺在此!擋路者死!」

兩道傳音,幾乎同時響徹顧青耳畔。

顧青眨了眨眼。

他抬眼看向對面的於凌空,不解的問道:「於道友,不知這丘家是哪裡的修士大族?與於道友有何過節?方才聽這幾位道友傳音,似乎是說,於道友害死了這丘家的小姐?」

於凌空的神情,隨著這三人的到來,變得也有些許陰沉,他已被這丘家的幾人追殺月餘,可謂是損失慘重。

若非他還算有些手段,且有那樣東西在,即便是受了傷,也能在很短時間內復原,恐怕早就被這三人擒殺了!

聞聽顧青發問之後,於凌空在戒備著那緩緩逼近的三人,突然發難的同時,語氣平靜的對顧青回應道:「丘家算是什麼修士大族?就是有大貓小貓兩三隻的築基之修罷了……至於他們丘家的那位小姐,相約於某探索秘境,卻陰謀算計於某,死了也不過是咎由自取。」

「住口!」

「賊子!面對我等三人,安敢饒舌?我家小姐乃天縱之姿,為人溫婉大方,善名遠播,豈會算計於你?」

那正逼近的三人,聞言兩人開口怒罵。

「於凌空道友,你們長明島於家與我丘家向來交好,此次道友若束手就擒,我丘家自會對道友從輕發落,絕不會惡了與你長明島於家的關係,若道友決議頑抗到底,不止會身死魂消,還會令家族蒙羞!道友是個明白人,應當知道怎麼選!」

三人之中餘下那人,則是出言曉以利害。

酒樓三樓,已陷入了詭異的平靜之中。

原本這酒樓三樓的客人,便不怎麼多,且修為基本都在煉氣期,經此一事,已是跑了個精光,就連酒樓的幾位侍者也是退了出去。

就好似,故意將三樓騰了出來一般!

已變得空蕩的酒樓中。

追著於凌空來此的三人,腳步越發的趨同。

直到來到距離於凌空三丈左右的位置,這三人的身影同時化作幻影,唰的一下呈品字形,將於凌空圍在當中!

此三人,皆是築基三重之修。

以靈力波動論,應當以顧青左手側之修,修為最為深厚,已隱隱達到了築基三重的圓滿境地,距離築基中期,也不過是一步之遙。

呈品字形將於凌空圍在當中過後,此三人也是心下稍松,這於凌空逃命的本事,確是不錯,可也就到此為止了。

此三人中修為最為深厚之人,發須花白一片,眯眼看向顧青:「這姓於的冥頑不化,我等今日必將其鎮殺在此!這位道友還是速速退去吧,良言已盡,還是那句話,望道友莫要自誤!」

餘下的兩人並未再出言,只是鎖定著於凌空。

於凌空的面上,顯露幾分苦笑。

他的靈力尚餘三成,但心力交瘁,神魂力量近乎枯竭,全憑一股意志支撐,才不至於昏迷,縱遁法再妙,也逃不動了。

於是,他將身前顧青倒的那杯酒拿起,一飲而盡,目光平靜下來,對顧青道:「今日能重逢道友,飲此杯酒,人生幸事!於某僥倖得成築基,此生也算不虧!道友這便離去吧。」

看著於凌空飲盡杯酒、話音落下,追殺他至此的丘家三人,心中俱是有些少許放鬆。

在丘家三人看來,於凌空都已發話,其對面的黑袍青年模樣之修,又何必

再插手此事?

酒水砸落杯壁的聲音,於此時響起。

此酒樓三樓的另外四人,目光皆是有些變化。

顧青身前的酒壺浮空自動,帶著些許靈氣的酒水被倒出,落在那玉石雕琢而成的酒杯中。

「今日幾位道友壞某大事,不知打算如何賠償?」顧青收起桌上的那本《瀚海修真界三百載風物》,端起酒杯,神情平靜的發問。

顧青此言一出,丘家三人俱是神情變化。

三人未發一言,同時將目光轉向顧青,三股頗為龐大的靈壓,立時將顧青籠罩,那種清晰的被鎖定之感,出現在了顧青的心底。

「賠償?這位道友莫不是吃多了酒,在此胡言亂語?若道友當真不清醒,我等便將道友打醒好了!」

三人中修為最高的那人,沉聲開口,他眼中光華隱沒,已是透過靈眼秘術,洞察到這黑袍青年模樣修士之修為,只不過是築基二重!

「不必多言,今日事與這位道友無關……」於凌空眉頭緊鎖,他不知顧青為何如此表現,他與這顧青的交情,遠不足以交付生死!

可不待於凌空說完。

丘家三人,就已同時朝著顧青出手!

三人之中,顧青右側那人取出兩張靈符,朝著顧青的方位猛地一拍,便有鎖鏈拖動的聲音似憑空響起,緊接著人頭粗細的巨大黑色鎖鏈,便是如游龍般朝著顧青與於凌空鎖來!

同時顧青後方那人,則是手中出現一座陣盤,璀璨的輝光自這陣盤之上落下,每一絲、每一縷都極端沉重。

幾乎是剎那之間,顧青與於凌空周身就被陣法的輝光籠罩,酒樓三層的桌椅、地板被碾碎成了齏粉,龐大的壓力立時便落在顧青與於凌空兩人身上,於凌空的臉色陡然漲紅。

‘竟準備瞭如此手段!

於凌空只覺體內的靈力運轉變得滯澀百倍,往常隨手便可催發的術法,此時發動起來艱難無比,勉強祭出的金色圓盤狀靈器,在這陣法輝光的橫壓下,也是飛速的黯淡下去!

而此時,兩道人頭粗細的黑色鎖鏈,悍然落在那金色圓盤狀靈器之上,直接將這靈器打得哀鳴倒飛。

而後,鎖鏈便是朝著於凌空狠狠鎖來!

眼見這兩道人頭粗細的黑色鎖鏈,即將加之己身,於凌空的目光一沉,並指為劍,朝著前方狠狠劃出。

一道凝實的白氣自於凌空指端而出,抽空了於凌空當前所有的靈力,令於凌空那剛剛爆發開來的築基三重之靈力波動,徹底萎靡下去。

咔嚓!

凝聚了於凌空三成靈力的一擊,當場將將兩道黑色的鎖鏈斬斷,將籠罩四面八方的陣法輝光,撕開了一小塊!

「顧道友,速走!實在對不住,今日之事,是於老哥牽連你了!」於凌空用盡最後一絲神魂力量,傳音顧青。

那凝實的白氣似一柄劍,又似一道看不清面目的人影,帶著極鋒利的氣息,落在那剛拍出兩道靈符的丘家修士身前,那丘家修士沉凝的神情,產生些微變化,就欲閃身避開。

取出陣盤的那修士,早已將陣盤安置在側,取出了一柄散發著靈器波動的九尺長刀,朝著顧青與於凌空的方位,一板一眼的斬落,霎時間如有千百道烏黑的刀光,一併斬下!

丘家三人中那修為最高的鬚髮花白之修,則是揹負雙手,閒庭信步般圍著於凌空與顧青轉圈,其周身不斷散出線條狀的青色氣息。

萬千樹木的虛影,隨著這線條狀的青色氣息裹挾而來,在於凌空身上浮現,一時間,如同在於凌空身上汲取了養分般,令於凌空的皮肉變得褶皺,面色變得灰敗,與此同時,那萬千樹木的虛影,卻是越發凝實,

且竟似是與於凌空長在了一起!

於凌空的神情變得極為驚恐。

有大量的翠綠枝條虛影,在他的七竅之中浮現,很快就破土而出,他能感覺到己身正在快速的腐朽,化作養料,就連丹田氣海的道基,都以極快的速度,逐漸暗淡下來!

這時,那千百道烏黑的刀光,落下。

光線似都已被這千百道烏黑的刀光分離!

每一道刀光都足以劈山裂石,千百道刀光如同一道長河般,摧枯拉朽撕碎了陣法的輝光,截斷了於凌空身上的,正在凝實的萬千樹木。

而後,悍然落在於凌空……與顧青的身上!

卻在這時。

金色的光華陡然綻開,四周的一切都似變得模糊起來,不論是於凌空所催發的凝實白氣,還是躲避這道白氣的丘家修士,亦或者即將落下的千百道烏黑刀光,同時變得扭曲!

噗……!

躲避於凌空催發之白氣的丘家修士,沉凝的神情大變,他本來躲避此道於凌空用盡餘力催發的攻伐手段,那知曉被突兀散開的金色光華吸住,竟是當頭撞向了那道凝實的白氣!

生死只在瞬息之間。

往往來不及有太多的思索、權衡。

這丘家修士在發現己身之靈力,在金光的照耀下,竟是如被鎮壓一般,運轉變得滯澀無比之後,便是一聲不吭被那道凝實的白氣,從頭顱到腰胯處,極為乾脆的分成了兩截。

傷口無有絲毫鮮血流出,而是焦黑蜷曲。

此人的兩截屍體還在半空中,瞪大的雙目便陷入凝滯,生機徹底斷絕,其道基隨即氣化,一身修為復返天地。

同在這時。

鐺!鐺!

大量的刀光崩滅之聲,響起。

千百道烏黑的刀光,連帶著被於凌空所催發之白氣,斬斷的兩條人頭粗細之黑色鎖鏈,殘留的部分,同時被驟然出現的金光所籠罩、扭曲!

與於凌空一樣。

顧青同樣被丘家三人之中,修為最高的那人,所彈出的青色線條,在周身幻化出萬千樹木虛影所籠罩,且他周身這自七竅長出的萬千樹木的虛影,凝實的速度,遠超於凌空那邊!

‘木行術法……似能擷取生機。

顧青心中念頭轉動。

他周身金色的光華越發熾烈,逐漸化作了一輪金色大日,身形緩慢膨脹,瘋狂吸附著周遭天地間的一切。

這金色的光芒透過了那萬千樹木虛影,將附近的一切,朝著己身扭曲,他能夠感受到周身,轉化為金色的部分血液,隨著他意念一動,盡數流過脊柱,聚集在了他的雙目之中。

他的雙目當中,一條條金色的血線浮現。

很快,顧青的雙目化作了純金之色,他眼中的世界變得無比之通透,而後他驟然看向丘家三人中,那修為最高的鬚髮花白之修!

周圍被扭曲的刀光,和那殘存的黑色鎖鏈,以及萬千樹木的虛影,扭曲成了黑綠二色的光澤,被顧青吸附在體表,流轉到了他的雙目之上,而後隨著他雙目的金光,噴薄而出!

金色的兩束目光,洞穿了光線,爆射而出!

半空中突兀出現了兩道幽深無比的黑色溝壑,將一切撕碎,瞬息見,貫穿丘家那修為最高的鬚髮花白之修胸膛!

嘭!

這丘家三人之中,修為最高的鬚髮花白之修,本已察覺到了這黑袍青年模樣修士的不同之處,認定此人,絕非尋常築基二重修士。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顧青的反擊如此之快,快到他反應不及,甚至連防禦手段都來不及使出,胸膛就已被洞穿!

兩道

孔洞出現在這鬚髮花白之修的胸膛上,直接將此修的五臟六腑毀去,其道基甚至都被當場碾碎小半兒,餘下的道基也是隨著此修乾脆利落的身死,緩緩氣化,迴歸天地。

顧青一擊之下,丘家三人,已去其二。

剩下的那人是個青年模樣修士,見此一幕,便已明瞭,眼前之人,絕非他能對付,於是乾脆利落的收起長刀靈器,沉默著站在了一旁。

於凌空臉色灰敗,身上的皮肉大半兒生出褶皺,他的神情有些許呆滯,看著對面那周身金光緩緩隱沒的顧青。

終究是修煉到築基三重的修士。

於凌空並未因心中的驚駭而呆滯多久,只是沉默不到半個呼吸,他便抱拳道:「……多謝顧道友解圍,於某在此拜謝了,日後若有……」

「慎言。」顧青擺了擺手,掃了眼半空中搖搖欲墜的於凌空,感應著附近的一道道目光,「此三人膽敢壞某要事,對某出手,某自當還擊,並未為誰出頭,與於道友又有何干?」

此番語氣之冰冷,令於凌空有些發愣。

顧青並未管這許多。

他將身死的丘家二人之屍體,以神識攝至近前,翻手收入儲物袋,而後瞥了眼丘家三人之中,唯一還活著的青年模樣修士:「汝雖對某出手,終究迷途知返,日後好自為之。」

「謝前輩不殺之恩。」這青年模樣的丘家修士,也是個上道的,當即就神情激動,朝著顧青拜了拜幾拜,遠遁而走。

「念你當初贈酒之恩,方才勸離之義,某不殺你……你我交情,到此為止,逃命去吧。」顧青冷聲的對於凌空說道。

而後顧青轉身一躍,便下酒樓。

他感應著留在宣雲子身上的一絲靈力,追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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