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古魔傳承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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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龍海，散修，周風……

‘煉氣二層的小散修，真是少見。

顧青目光微動。

他讓寡言少年周風離去之後，便是取出醉雲軒三位掌櫃之一，鄭浩然，遞給他的陣法令牌，催運體內的血色靈力，在其上流轉幾圈。

這陣法令牌也算是件下品法器。

顧青將之祭煉一番，在其上留下神識烙印之後，立時便對籠罩前方洞府的千堆雪子陣，有了一定的感應，他注入陣法令牌些許靈力，隨即心念一動，就見陣法令牌之上，飆射出一道白色的靈光。

唰！

嗡！

白色的靈光落在前方灰濛濛陣法光幕之上，那扭曲、沉重的陣法光幕，便傳出嗡鳴，旋即整座灰濛濛的陣法光幕，都化作了瑩白之色。

‘能自動識別我的靈力屬性，而後產生變化？顧青頗感驚奇，他上前幾步，探手觸在瑩白色的陣法光幕之上，卻是隻感應到細微的阻力，他的小臂便已沒入此陣法光幕。

顧青後退半步。

他靈力凝成大手，抓起右側的山林之中，一塊三五千斤的磨盤巨石，猛地朝著前方的陣法光幕砸去，只聞嘭的一聲，那磨盤巨石便在陣法光幕之上粉碎，而瑩白之色的陣法光幕卻是半點兒反應也無，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顧青若有所思的看著此一幕。

他摸了摸下巴，收起陣法令牌。

他幾步邁出，跨過磨盤大小的巨石，化作的石粉堆，徑直穿過厚重、扭曲的陣法光幕，來到他租住了五年的洞府千丈方圓之中，他已是安耐不住心境的翻湧，長長的出了口氣。

‘讓我看看，引發石碑空間化作的漆黑球體，產生顫動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顧青心念一動。

他的腳下一踏，已是自石碑空間取出那柄上品法器飛劍，隨即御劍而起，神識自眉心處散開，毫無顧忌的籠罩周遭八百餘丈之空間，細緻掃過靈田之中的每一顆土粒，以及靈田地頭的那眼井泉之井水中，每一隻噁心的紅色蠕蟲。

在此座洞府的千丈方圓範圍內，顧青打著旋飛了有十幾圈，可依舊未有收穫。

他在洞府半開的黑色石門前，按落遁光，將飛劍收入石碑空間內，眉頭緊鎖。

‘能感受到石碑空間化作的漆黑球體，依舊在震顫，似在渴望著什麼東西，我也能感應到它渴望的東西，就在但此座洞府的千丈範圍內，可為何找不到？顧青邁步走入半開的黑色石門，在洞府內部轉悠幾圈，來到靜室之中。

此座靜室之中靈霧飄散，靈氣濃度遠高於修建二階靈脈之上的洞府，但不可長久的吐納靈氣，不然靜室之中很快便會靈氣耗盡。

畢竟不是修建在靈脈之上的洞府，此處靜室之中的靈氣消耗之後，無法直接從靈脈進行補充，只能等著千星雲幻陣緩緩聚靈。

顧青轟隆關閉靜室的石門，甩出蒲團，盤坐其上，在靜謐的黑暗之中，散出自己的神識，以靜室為中心，一直蔓延出八百餘丈。

足足八百一十七丈方圓，一纖一毫，都逃不過顧青神識的探查，他瞧見那靈田地頭的井泉旁，深埋地下的蟲蛹，瞧見靈田之中，一棵棵變異雜草的根系在緩慢的吸收水分與靈氣，瞧見落滿那座小型獸苑的灰塵，與混雜在泥土之中，已乾硬的些許妖獸糞便，和飄散在四周的靈氣之細微光點。

許久過去。

「沒有！」

顧青收回神識。

他焦躁的吐出兩字。

這一瞬。

顧青心中按

耐至今的燥意，如蓬勃的火山爆發，似是有什麼東西，在他的體內蔓延。

他的眼中，有血色的光華閃過。

凜冽的殺意自他心中洶湧，絲絲黑氣自他的身軀之上冒出，隱隱在他背後化作沒有五官的黑色人影，他周身的金色骨骼，齊齊發出帶著怒意的低吼，他眼中的血色越發濃郁。

嘭……嘭……

他聽到自身磅礴的心跳，眉心處似是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出，傳來陣陣火熱之感。

顧青的身軀膨脹，他的頭頂，很快已是接觸到靜室頂端的石壁，黑色的法袍被生生撐大，他的神情越發的嗜血，彷彿要化身擇人而噬的兇獸，但他的心底，卻陷入詭異平靜。

顧青如同一個看客般，似是跳出了自己的身軀，靜靜的懸在自己身軀的頭頂三尺之上，俯瞰著他如同要變異成兇獸的龐大身軀，以及……身軀背後的沒有五官黑色人影！

‘這是個什麼東西？像是從魔靈澗出來的時候，瞧見的那傢伙，醜陋，強大，不可以常理度之，我是受到了什麼汙染，還是說得到了古魔傳承，便會伴生著這種東西？

‘若真是如此，這東西伴生著古魔之力，當初從魔靈澗之中出來的時候，我所見的那傢伙，那人形黑影，它的來歷，便不難推斷了……

顧青靜觀己身的異變。

他對於自己的古怪狀態，不甚瞭解。

顧青覺得，他的此番變化，應當和他的雪之神意有關，因為此時他能夠感受到，自身的雪之神意，在以一個極為緩慢的速度壯大。

此壯大的速度，自然是沒法和先前他乘著龍脊蒼鷹，在龍澤湖上方的雲天之間，趕路的過程中，進入到那種福靈心至的奇異狀態之時，那般的快速，但也確確實實是在壯大。

‘觀眾生，觀天地，觀自己，這便是雪之神意的修煉方式麼？或許，所有層次較高的力量，都自觀之一字而來。顧青有所明悟。

他眼見自身膨脹的身軀，快要將靜室的頂端石壁頂破，心念一動，已是悄然催動雪之神意，強行將背後冒出的黑氣，盡數凍結。

咔嚓！

那沒有五官的黑色人影，似是發出一聲尖銳的嚎叫，隨即便凝滯在了半空之中。

顧青的雪之神意飛速消耗，他很快便已感到些許疲憊，但此時他身軀的變化，卻是讓他忽略掉了這些些許的疲憊，只見他的身軀，在背後沒有五官的黑色人影凍結之後，已是不在膨脹，神情也平靜下來，眼底的血色飛快黯淡下去。

顧青體會著疲憊的加劇。

很快他的雪之神意，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再也無法凍結那沒有五官的黑色人影。

那沒有五官的黑色人影，掙脫了凍結之後，逃也似的，循著他的身軀背後，冒出的一絲絲黑氣，飛快的鑽回了他的身軀，他發覺到此，心中一動，下一瞬卻也自這種奇異的狀態脫離，不在於頂上三尺的地方，俯瞰自己的身軀。

顧青的身形飛速縮小。

他恍惚間，回過神來，抬頭看了眼靜室頂端的石壁，此座靜室的頂端石壁，被他剛才膨脹的身軀，頂出了一個陷進去半尺的坑。

「心境產生劇烈波動，會引爆古魔傳承之中攜帶的隱患，日後，我不可不防。」

顧青雙目微闔，口中自語。

平靜下來之後，他悄然有了猜測：

‘我已找遍此座洞府的千丈方圓之中，每一個角落，日後也會持續尋找，但希望不大，當前此種情況，恐怕引動石碑空間化作的漆黑球體，產生震顫的源頭，被什麼東西遮掩了，能夠避開我的神識以及目光，乃至於沒有被此處洞府的歷任租戶發現

，這個遮掩引發石碑空間化作之漆黑球體，震顫的源頭之物，恐怕不是醉雲軒佈置的千星幻雲陣本身，就是籠罩、擴張枯寂島的小須彌陣。

‘按照周風所言，此座三品的小須彌陣，將這座本來五十里方圓的枯寂島，擴張成了五百里方圓，如此思來，那件引發石碑空間化作的漆黑球體，產生震顫之物，很可能被蓋在了小須彌陣之下！

這個猜測，讓顧青的嘴角有些抽搐。

若真是如此，他恐怕得有掀翻這座三品小須彌陣的力量，才能去找到那樣東西！

顧青苦笑一聲，他看向自己的丹田氣海位置，似是看透了血肉，目光落在石碑空間化作的漆黑球體之上，搖頭嘆道：「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弄不到那引發你震顫的東西了。」

石碑空間化作的漆黑球體，依舊不斷的震顫，顧青感應到此，他的心中微松。

若是石碑空間化作的漆黑球體，聽到他說的話，就停止震顫，那就說明石碑空間本身，是有自主意識的，那是他不願看到之事。

顧青沉吟片刻。

他取出陣法令牌，催運血色的靈力注入其中，腦海之中，立時便模糊浮現出了此座洞府的千丈方圓，他察覺到自己只要心念一動，即可讓千堆雪子陣在某處裂開門戶，亦或是讓整座千堆雪都關閉。

‘有此陣法令牌，我對於此座千堆雪子陣的掌控，確是相當的完備，旁人慾要窺視此陣法內我的我，已沒有可能，在此陣的籠罩之下，進入石碑空間，已沒必要佈置流光陣。

顧青心念一動，放下陣法令牌。

他取出懷裡的暗紅之色劍鞘，和那金色的獸皮，將此二者與陣法令牌，一併置於黑暗的靜室之中。

隨即。

顧青心念一動，進入石碑空間。

石碑空間內。

顧青盤坐在漆黑的石碑前，他看著前方的靈池，目光追著靈池之中，如同游魚的五柄靈器劍胚，瞧看了一會兒，他便伸手一抓，將一柄火色的靈器劍胚抓在手中，接觸到此劍胚的皮肉，立時傳來一陣炙烤痛楚，他卻是恍無所覺。

「靈性恢復的好快！」

顧青神識掃看此柄劍胚，頗為欣喜。

他抓在手中的火色劍胚，似是活物般掙扎了幾下，卻是無果，很快其上散去了火色光華，化作平平無奇的短匕模樣，他隨手一拋。

撲通！

此短匕模樣的劍胚，被丟回靈池之中，又飛快化作火色的劍胚，肆意的遊戈起來。

顧青見此一幕，又分別將靈池之中，沐浴著靈液遊戈的其餘四柄靈器劍胚撈出，各自檢視了一番，發覺五柄靈器劍胚靈性皆是恢復的速度極快，尤其是水屬的那柄靈器劍胚，恢復靈性的速度竟是在火屬的那柄靈器劍胚兩倍以上！

木屬的那柄靈器劍胚，恢復靈性的速度也頗快，僅次於水屬的靈器劍胚，遠高於火屬的靈器劍胚。

顧青虛眯雙目，略作思量，低聲自語道：「按照這個恢復速度，再有五六年的時間，五柄靈器劍胚的靈性，應當能夠盡數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