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5 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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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景？”

聽到李世民略有些含糊的說辭，蕭寒原本醉醺醺的腦子瞬間清醒了許多！

關於黃河遇險的事，他其實並沒有向外宣揚！

當然，這不是他不恨那個暗地裡在纖繩上做手腳，險些害他喪命黃河之上的幕後黑手。

而是因為他也不能確定：這件事情，到底是他媽誰做的！

不可否認，在洛陽遇上的李元景有很大的嫌疑！

但是當初這傢伙狼狽而走，然後只用一天時間，就能想出這個法子來弄死自己？

蕭寒表示自己很懷疑這個蠢貨到底有沒有這種心機和手段！

而像這種事情萬一弄錯了，並且宣揚出去，介於李元景獨特的身份，其後果連蕭寒也會無比的頭疼！

所以，在當初靜下心來之後，蕭寒就做了決定：先不聲張，而是暗中再派人調查，查與自己有仇的那些人，都誰有最大的嫌疑！

也正是這一查，才讓他豁然發現：別看自己這些年一直遊離在朝堂之外，看似與世無爭！

但正如那句禪語所說：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林中！

縱使你有一手左右逢源的好本事，但只要身在這個圈子，並且還想做點什麼！總會在有意無意間，與他人落下仇怨！

所以在他列出的嫌疑人名單裡，就出現了老牌的七宗五姓！

還有有朝堂上的大臣官爵！

更有新結仇的山東世家！

與這些人相比，蠢貨一枚的李元景反倒沒那麼大的嫌疑了！

甚至說，如果不是今天在長安的偶遇，並且這個蠢貨自己喊破了嘴，蕭寒都差點他排除在嫌疑人名單之外了。

至於現在，李世民為什麼也會知道這事？蕭寒反而對此根本沒有半分驚訝！

因為，自己的身邊有李世民的耳目！

這一點蕭寒早就知道了。

而且他還知道：不光是自己，幾乎所有大臣的身邊，都有李世民的耳目！

像是這種事，都已經是半公開性質了。

包括蕭寒在內的許多大臣，他們不光知道此事，甚至心裡都清楚：身邊那幾個耳目是誰！

可即使這樣，他們也沒有一個對此有過微詞，更沒有把這幾個耳目排擠在外的。

因為有耳目，並不是皇帝不信任你！反而恰恰相反，這代表著皇帝器重你！

這看起來很矛盾，可事實就是如此！

不信看看歷史，作為一個開國皇帝（李淵抗議，他才是開國皇帝！）

李世民是少數幾個不誅殺功臣的！（別槓，侯君集，張亮他們是活該！）

除了他，能做到這一點的，唯有統一華夏的秦始皇，位面之子劉秀，以及後世杯酒釋兵權的趙匡胤能做到。

而且後面這兩位比起前面兩位，多少還是有些差距。

至於像是劉邦，朱元璋，楊堅等人，在他們手下打工，一個個都死的都老慘了……

有人說：秦始皇，李世民之所以不殺功臣，是因為其獨特的人格魅力，和自身強大無比的自信！

但其實還有一點是更重要的，那就是他們對於手下的掌控！

想當初，侯君集要造反，李世民早早就得知了訊息，並且特意傳他進宮，並前後詢問了他三次：你是不是造反。

可惜走火入魔的侯君集對於這三次機會都沒有抓住，後來直至造反失敗，才痛哭流涕，悔不該當初！

當然，這裡說的並不是侯君集該不該死的問題，而是請大家想一想，如果沒有耳目，李世民怎麼會在沒有任何徵兆的前提下，就知道他要造反？

要知道李世民的肚量一向很大！不會幹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就算當初有人誣陷房玄齡造反，並把誣陷者帶到他面前，他也是一個字都不聽，一句話不問，直接就處斬了誣告者！

在這一瞬間，蕭寒想了很多很多！

但是到了最後，他還是拉住了李世民，搖搖頭道：“還是算了吧，這可能是他一時衝昏了頭腦，再說了，我不也沒事麼？”

“一時衝昏了頭腦？”李世民醉醺醺的目光漸漸陰冷下來，似乎剛剛的酒意已經盡數散去。

“要是一時衝昏了頭腦，他又怎會到今天還不悔悟？剛剛在那麼多人面前，我沒明說，是顧忌家醜不可外揚！可若是此事輕易過去，那才是最大的家醜！”

冷冷的說完這句話，李世民大手一揮，立刻就有人牽馬過來。

蕭寒見狀，還想再勸，可惜他已經翻身上馬，直接從庭院中縱馬奔出。

沒辦法，看著李世民遠去的背影，蕭寒只得趕緊爬上另外一匹馬，在後面緊緊跟上。

——————

此時的長安城中，淨街鼓早就響完。

寬闊的大街上除了幾個武侯還在巡邏，已經看不見任何人影。

“咚咚咚……”

一陣沉重的馬蹄聲從街尾傳來，幾個晃盪的武侯悚然一驚，剛準備拔刀去攔下來人仔細盤問，不想暗處卻突然竄出一人，將手裡的牌子朝他們面前一亮！

“宮裡的人？”

藉著火把明暗不定的光芒，幾個武侯看清楚這方牌子，頓時脖子一縮，彼此對視一眼，然後齊齊的退到了街邊，目送兩騎奔馬自大街馳過。

“慢點！當心！”

緊跟在李世民後面，被冷風吹醒大半的蕭寒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喝多了神志不清，再一頭栽下馬來。

不過，這一點還是他想多了。

作為一個沙場老將！李世民別說喝醉了，就算是睡著了，趴在馬上，也不會墜下馬來。

一路賓士，沒有行人的阻礙，很快李世民和蕭寒兩人就來到了李元景的府門外。

翻身下馬，越過急忙上前行禮的千牛衛校尉，李世民重重的一腳就踢在了王府的大門上。

“轟……”

硃紅色的大門發出一聲顫鳴，就連上面鑲嵌的金色銅釘似乎也在顫抖。

“老六！給我滾出來！”

一聲暴喝，傳遍了整座王府，李世民站在大門前面，猶如一頭髮怒的獅子！

這兩年，他念及兄弟之情，對這些弟弟優待有加，甚至一些風言風語傳到他的耳朵裡，他也只當沒聽到！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如今的李元景，竟然胡作非為到如此地步！

撞擊押運軍糧的糧船隻為擋了他的路！謀害棟樑之臣只為洩憤！

這兩樣事情，哪一件都是殺十遍都不夠的大罪！如果他再不拿出一個態度，就算蕭寒不放在心上，可

那些大臣會怎麼想？那些功臣會怎麼想？天下人，又該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