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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揚州布莊出來,蕭寒依舊是一臉的憤憤不平!
這個殷燦,剛才擺明就是故意的!
想起他那跟唐僧一模一樣的嘮叨:“你坐啊?我沒不讓你坐,你怎麼不坐?難道我不讓你坐,你就不坐……”
蕭寒當時,就恨不得把手上的柺棍直接捅他屁股上:“你給我住嘴!”
不過,想想這棍子自己現在還要用,以及那已經達成的賭約。
蕭寒決定:還是大度的放他一馬,不跟他一般見識。
這樣做,不是標榜自己有多麼豁達,實在是這年頭,像殷燦這麼有錢的凱子不好找了……真打壞了,下次就用不上了!
蕭寒拄著棍,一瘸一拐的帶著小東和愣子消失在街頭盡處。
後面,出來相送的殷燦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直到很久以後,才突然問道:“小荷,你覺得他說的是真是假?他真的能快速又簡單的印書?”
小荷站在殷燦身後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聞言秀眉微蹙,而後直接答道:“少爺,他會不會印書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他今天來,目的就是為了跟你打賭!既然這樣,那就從側面說明他會印書,也會贏!你的五千貫錢,和那些書,怕是……”
說到這,小荷突然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過,小荷不好意思說了,殷燦卻渾不在意的接了下去:“你想說我的錢和書,怕是都會輸給他吧?!”
“嗯!”看當事人都這麼無所謂,小荷這下也沒有掩飾,索性大方的點頭。
她其實也有些想不通,在蕭寒提出打賭的時候,自己明明已經先一步提醒了少爺,但是少爺為什麼還是一意孤行,非要定下了賭約?他平日裡,也不是那麼容易激動的人啊。
殷燦看著小荷笑了,笑的很是燦爛:“如果,我說我輸不了,你信麼?”
小荷沒回答,不過一雙懷疑的眸子,卻已經給出了答案。
殷燦見狀,也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老頭說的真對!還真是女生外嚮!”
小荷被殷燦笑的臉頰微微泛紅,像是有些不服氣的道:“人家擺明的以有心算無心,你怎麼能不輸?難道你要去搗亂?”
“搗亂?不不不!”殷燦聞言,收起笑容,搖頭道:“我不光不能搗亂,還要儘量幫助他!”
“為什麼?”小荷這下驚訝的問。
殷燦卻是邪魅的一笑:“傻丫頭,我說的輸贏,就不是賭約的輸贏!難道老頭活著的時候,就沒教你把眼光看遠一些?”
“看遠一些?”小荷眉頭緊蹙,不明白殷燦的意思。
殷燦見狀,嘆口氣道:“你啊,真是個傻丫頭!你自己也不想想,為什麼我那麼痛快的答應幫他找匠人?”
“因為,啊,你是想……”小荷恍然大悟,隨即一捂嘴,滿臉震驚的看著殷燦。
殷燦見小荷終於想清楚裡面的門道,呵呵一笑,揹負雙手,大步朝院中走去,背影如同獨孤求敗一般的瀟灑,只餘一席話在小荷腦中迴盪:
“只是一些不太重要的書籍,再加五千貫錢而已,實在是無所謂!他若真有好的印書法子,那這些東西就當買秘方的錢好了!那些匠人都是我們的人,不管他用什麼法子,最後便宜的,都將是我們!而且我也很想知道,真要有一門快捷簡便的印書法門問世,會不會讓天下讀書人紅眼!”
相較於殷燦的灑脫隨性,蕭寒這邊,卻要簡單務實的多。
有些疲憊的回到家中,把柺棍一扔,在地上試著走了幾步,雖然還有些隱隱作痛,但好在已經不妨礙了。
終於可以不拄這根該死的棍子,蕭寒第一反應就是把棍子拿去燒火!他再也不想看到街上眾人那些或譏諷,或同情的目光。
大聲喊來小東,讓他把棍子拿給胖廚子,今晚就用它煮粥喝!蕭寒這才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躺椅上,閉著眼睛開始尋思活字印刷的事情。
活字印刷。
說是技術,其實不如說是技巧更為恰當!甚至說,這門技巧簡單的只要看一遍,傻子都會做!
而至於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還是沒人想到?蕭寒也不清楚。
可能這就是人家所說的窗戶紙。
沒人捅破,別人只能看到紙!等到第一個人捅破,別人才能看到紙後面的世界!
“一個註定保不住的技巧,還能換那麼多東西,這波不虧!不虧!”
想著想著,蕭寒不免就得意的翹起了二郎腿。
他十分清楚:活字印刷不比火器,這本就是一門極簡單的方法,所以壓根不存在保密一說。
但是這個法子,能在殷燦那裡贏五千貫錢,這倒是摟草打兔子的意外之喜!
要知道,他本來只想讓殷燦這隻地頭蛇弄幾個工匠,再弄幾本書。
後來是氣不過他老坑自己站著,才臨時加了五千貫錢。沒想到這凱子答應的也痛快,都不帶講價的!
“也不知自己當初說一萬,他會不會答應……哎,不想了,人嘛,知足常樂!咱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咱老百姓啊……”
得意的躺在椅子上哼起了歌,結果,一首歌剛哼了幾句,外面卻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怎麼了?凱子反悔了?”
蕭寒聽到敲門聲,先是一驚,腦海中第一想法就是殷燦後悔賭約,追上門來了!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因為門房慌張失措的跑了過來。
“侯爺,外面有人來找你,他說他是王爺!讓你速速迎接!”
“啥?讓我迎接?哪個王八……王爺?”
蕭寒一愣,下意識就要罵人,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一臉的狐疑:“他說他是王爺?”
門房額頭上全是汗,聞言小雞吃米一樣點頭:“是,外面有一個說他是王爺!”
“有一個?難道來的還不止一個人?”蕭寒從躺椅上坐起來,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奇怪了。
大唐的王爺有不少,但多是李淵在位時分封的,等李淵下臺,那些人也多跟著下臺,自己跟他們沒有什麼交集,怎麼可能來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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