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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長安城守夜的武侯來說,過年的這幾天,可以說是一年中最平淡的幾天!
畢竟,小偷流氓也是人嘛!忙活一年了,怎麼也得歇幾天,也好養足精神,等著來年再戰……
月上柳梢頭,身為大唐武侯的老王卻沒有佳人相約於黃昏之後。
老王是長安城巡夜武侯的一個小頭頭,可能沒有人能想到,像他這樣不起眼的小頭頭,才是長安裡生活最愜意的!
畢竟處在這個位置,上頭的爭鬥波及不到他!而下面的差事,又可以尋覓點好處,也難怪那麼多人打破腦袋都想擠進來!
不過,有道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自從去年老王被調來負責通化坊之後,他這愜意的生活就算是到頭了!
通化坊,直接就坐落在皇城根上!
能在這裡安家的,那都是達官貴人!那奴僕,那守衛!相比於當初西城的混亂,老王自從來到這裡,就再也沒逮著個不開眼的小賊樂呵樂呵了……
“哎,這什麼鬼地方!連個歇息的場都沒有!”例行公事的轉完一圈,讓兄弟們各自散去,老王也撿了個乾淨的階臺,一屁股坐了上去。
想當初,這個時候就該是跟那半掩門的俊俏的小寡婦廝混之時!但是現在,這到處都是豪門大院!
別說廝混了,就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生怕吵了貴人,被人家的奴僕打一頓也算白打……
“哎,也不知那身體豐盈的俏娘們究竟便宜了那個王八蛋!啥時候咱要是能調回去,非得狠狠的……”
裹了裹身上的厚衣服,老王又開始每日的必修課,做黑日夢……
“啪!”
“哎呦……”
“小東……你…”
就在老王流著口水想象那不可說的畫面之時,幾道輕微的聲音從一側的巷弄裡傳了出來。
聲音雖說很是微弱,但在這萬籟俱靜的夜裡,還是清晰的傳到了老王的耳朵裡。
“嗯?什麼動靜?!”
猛然間聽到聲音的老王先是心頭一驚,隨後豁然起身!等分辨清聲音從哪裡發出來之後,立刻抓住了自己的鋼刀,悄聲往巷弄那裡去!
“奶奶的,難不成神仙老爺聽到了俺的祈求了?!”在這一刻,滿臉興奮的老王想的不是危險,而是終於他奶奶的有點事可以做了!
幽深的巷弄裡,小東此時正滿臉痛苦的抱著屁股扭來扭去……
剛剛,他以一個完美的“平沙落雁,屁股著地式”從牆上翻下來。
好玄沒把屁股當場摔成四半!如今面對著蕭寒和愣子“關切”的問候,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彆扭了,快愣子給你看看屁股!噗……”
也不知道那位牛人曾經說過,能讓一個倒黴的人快樂,只需要找到另一個更倒黴的人即可!
比如剛剛還唉聲嘆氣,感嘆世事無常的蕭寒,自從愣子和小東接連倒黴後。
這心情竟是跟六月天吃了一整根冰激凌一般!莫名的清透起來,就連隱隱陣痛的腦袋都舒爽許多。
“不…不用!我沒事!”好不容易捱過最痛的時間,小東費力的朝蕭寒搖搖頭!
拜託,想笑就笑吧!弄得一臉便秘的模樣,害得他的屁股以為找到了同類,這時間更疼了!
“噓,小點聲!你現在…能走不!”努力剋制著心中噴薄而出的笑意,蕭寒面容扭曲的問小東。
“還…成!”哎呀咧嘴的小東試著走了兩步,雖然慢了些,娘了些,但好歹能走。
“停!停!別走了!”
本來已經憋住了,結果小東的貓步一走,蕭寒差點又大笑出聲,嚇得他趕緊深呼吸幾下,把視線移到別處。
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笑死是小事,再被柴紹那孫子抓回去酒戒酒,可算是完犢子了!
蕭寒和愣子怕忍不住笑出聲開,都不敢再看小東!不過他倆卻是不知,在巷子口那裡,此時卻有好幾雙眼睛正緊緊的盯著他們!
原先,盯著他們的只有老王一雙眼睛!結果等他發現蕭寒有三個人之後,怕自己吃虧,又趕緊通知幾個人一起過來!
雖然這樣做,功勞被分薄了一點,但是對於過了不惑之年的老王來說,只要穩妥的抓住這三個小賊,那絕對就夠本了,沒必要去冒那個險!
再者說了,這事要是不成了,幾個兄弟不也得承他一份情?總體來說,這買賣還是賺的!
“王哥,這才三個小賊!咱有五個兄弟,還等什麼?上去幹他孃的啊!”
此刻,在老王身邊一年輕人正焦急看著蕭寒三人,恨不得立刻就衝出去將他們摁在在地,先暴打一頓,再押送衙門換取功勞!
老天,那可是功勞啊!
他們在這鬼地方,已經多久沒見著點什功勞了?天天就靠著那幾個軍餉,混的連口飯都快吃不上了!
“回來!”
就在年輕人激動的渾身哆嗦之時,在他身邊的老王竟然一把死死的摁著他的肩膀,讓他連動都動不了!
摁住了年輕人,老王一雙眼睛緊盯著蕭寒三人,眸子裡似乎都在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他壓低聲音對旁邊的兄弟吩咐道:“謝老三,劉老五!你們兩人趕緊去巷子那頭堵著他們!這次絕對不能讓這幾個小賊跑了!我剛剛看到他們是在駙馬府裡翻出來的,身上鐵定有不少好東西!到時候只要昧下一兩件,那咱們兄弟可就吃穿不愁!”
“喏!”被稱為謝老三和劉老五的兩個人明顯比那小年輕沉穩多了,雖說也是激動異常,但是在聽到頭頭的話之後,立刻就點頭應了下來,隨後身形一閃,便無聲無息的往相鄰的另一條巷子跑去。
一直等看到兩人消失在黑暗裡,老王抓著年輕人的手也逐漸放鬆下來,往前挪了挪身子,一直挪到幾人的最前頭。
老王這才眯著眼睛看向巷子裡開始朝自己這邊走來的蕭寒幾人:“至於我們,一會聽我命令,直接衝出去!刀子都給我往下盤招呼,儘量抓活的!孃的,活人比死人值錢!知道麼!”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媽的!耳朵都聾了?!我問你們……”
很快,老王的怒罵聲便戛然而止。
因為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一柄長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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