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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散了,到底也沒說什麼有意義的事情,其實這個早朝就是為了迎接小李子歸來的,幹完這事,自然就要散場。
但是,現在跟著漂亮宮女往李淵書房走的蕭寒卻滿腹心事,就連看美女的心思都沒有,心裡直在想李淵為什麼要單獨把他留下來。
孤零零的出了大殿,陰冷的北風立刻呼嘯而來,颳得蕭寒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只記得穿過了一個巨大的花園,就來到了兩儀殿。
花園裡有什麼蕭寒完全記不得了,只記得有一個金色稻草圍成的大圓屋子,裡面有不知名動物的吼聲。
皇宮深處,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檢查甚為嚴密,中途還有人過來搜身,幾乎是一寸一寸的摸,蕭寒活了大半輩子,第一筆被人猥褻了!還是不男不女的第三類人,這心情可想而知。
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差點一腳把這太監蹬出去!兩個年輕貌美的宮女將蕭寒送到兩儀殿門口,便施然離去,只留蕭寒一人站在門口。
“皇帝老兒這是要幹嘛?”蕭寒直到現在也沒點頭緒,只得緊了緊衣領,推門而入。
兩儀殿比大興殿小很多,只是裡面的陳設更加複雜,各種書架屏風陳列其中,讓初來乍到的蕭寒有種置身迷宮一般的感覺。
“皇上,臣,蕭寒覲見。”不敢亂走,怕弄壞東西被皇帝直接把爪子剁了,蕭寒只好站在門口扯著嗓子叫了一聲。
“過來。”一聲普普通通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是!”又大聲回覆一句,蕭寒這才關上身後的門,輕手輕腳的朝房內走去。
越過一副江山錦繡屏風,蕭寒便看到了坐在矮塌上的李淵。
此時,李淵褪去龍袍,只著一身玄色長袍,半白的長髮紮在腦後,正聚精會神的在一張奏摺上批改。
蕭寒在李淵前面不足十步處站定,謹慎的看著這位大唐的締造者。這可能是蕭寒第一次認真打量他的皇帝陛下。
或許是因為祖上就很有勢力,娶得都是美女,優良的基因結合下,讓李淵一家子都很。哪怕現在已經年逾五十,李淵卻依然俊郎無比,手上的毛筆在紙上沙沙的劃過,專注的樣子讓蕭寒都不忍去打擾。
一個人寫,一個人等,偌大的屋子內安靜的讓蕭寒越發心虛,想叫一下李淵,又不大敢,只好站在那裡一個勁的搓手玩。
終於,李淵批閱完了這本奏章,抬手把筆擱置在筆架上,伸了一個懶腰,看著蕭寒一笑,指了指側面的一張矮凳:“蕭寒來了,坐吧!”
“嘿嘿,皇上面前,哪有微臣的座位……”蕭寒趕緊恭維的笑著,他又不傻,誰敢和皇帝平起平坐?
李淵彷彿看穿蕭寒心思一般,突然大笑兩聲,指著蕭寒說道:“滑頭,哈哈哈………”
“嘿嘿……”蕭寒跟著陪著笑,心裡的擔心也消了一些,看起來李淵不是找他算賬的,否則那裡能跟他嘻嘻哈哈的?
“哪好,站著就站著吧!”李淵笑罷,一雙眼睛望著蕭寒,道:“知道我找你來,所為何事?”
“微臣不敢妄猜陛下聖意。”蕭寒低頭,老老實實的回答。
蕭寒很清楚,在皇帝這種奇怪的動物面前,最忌諱自作聰明,因為自作聰明的往往都會死的很慘,比如說是聰明人楊修,死的老慘了……
李淵若無其事的笑道:“哈哈,不用拘束,今天找你來,並沒有什麼大事,你就當隨便聊聊天。”
“哦,好!”蕭寒趕緊答應,不過心裡卻 已經罵開了!什麼叫隨便聊聊天,不知道伴君如伴虎?自己又不是和珅,跟皇帝聊哪門子天?萬一說錯話了,你丫的要砍死我咋麼辦?
李淵不知蕭寒所想,可能是對蕭寒的從善如流很滿意,從矮塌上站起身來,揹負雙手走到蕭寒身邊,突然問道:“蕭寒,近日你和一些人有些衝突?”
蕭寒心隨著李淵的腳步就有一些忐忑,此時一聽,更是咯噔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中轉瞬間有了無數個念頭,可是沒有一個念頭能對的上此時此景。
見蕭寒語塞,李淵也不見怪,伸手拍了拍蕭寒的肩膀,緩聲道:“你也不用多想,這些不過是一些小事罷了!少年戒之以色,中年戒之以鬥,老年戒之以得,你今年不過十六吧。”
“回皇上,過了年十六。”蕭寒小心的回答。
“十六歲……”李淵抬頭望著屋頂,似乎想起自己當年,也是十六,也是意氣風發!雀屏中選,迎娶竇氏,在那時間,似乎沒有什麼能難得住自己!
可轉眼間,三十年過去了,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自己似乎兌現了最初的夢想:為您披上世上最華貴的衣衫!可是,竇氏,您現在又在哪裡?
蕭寒的注意力都在李淵身上,沒有穿龍袍的李淵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鄰家大叔一般,普通的讓人不敢相信這就是大唐的皇帝,天底下最有權威的幾個人之一,更別說他此時一臉的落寞,皇帝也會落寞麼?天下不都為他予取予求麼?
良久,李淵回過神來,苦笑了一聲,他現在經常想起竇皇后,而一旦想起,就會沉入深思,待從深思裡出來,周圍的一切又都索然無味。
“罷了,蕭寒,你且回去吧,過兩天,世民會有一些器械讓你製作,為防萬一,今日你回去的時候,有一隊千牛衛會隨你一起回去,幫你看護作坊。”
“啊???”蕭寒猛的聽李淵這麼一說,一顆心就像是被丟進了冰塊一般,渾身冰涼!
千牛衛?天子禁軍!每一個人都是皇帝的親兵!去為他護衛?這是要做什麼?
他升起第一個念頭就是李淵要控制他剛剛起步的冶煉工廠。
叫花子總擔心手裡的半塊餅,富戶總擔心埋在豬圈裡的銅錢,雖然兩者的價值不同,但是心情卻是一樣!
蕭寒不是乞丐,也不是簡單的富戶,來這裡這麼久了,蕭寒最看重的東西莫過於這個他一手組建起來的工廠!
它實在是太重要了,幾乎承載了蕭寒未來的希望,雖然現在能看出他重要性的寥寥無幾,但是對於蕭寒來說,這絕對是一個誰都不能染指的禁地!
蕭寒不敢對李淵說不,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拒絕了皇權,幾乎就是毀滅的開始,蕭寒很清楚,他從一開始為李世民供應裝備的時候就想把它和李世民綁在一起,畢竟一個人,是不會輕易毀掉能給他很多幫助的東西,可惜,蕭寒忘了,現在的天下,是李淵的天下!
蕭寒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幻不已,雙手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這是真的怕了!怕自己要親手毀掉這一切!
李淵這時正往座位上走,沒看到蕭寒掙扎的樣子,在座位上安然坐下,又拾起一本奏章,一邊低頭翻看一邊道:“蕭寒,你現在還年輕,朕也很喜歡你這小子,別為這些瑣事磨損了你的通靈之氣,所以朕把這一隊千牛衛指派給你,平日裡在外面巡邏,有了他們,想來那些宵小之輩就會對你那裡徹底死心!”
“謝,謝陛下!”蕭寒臉刷的一下紅了,虧自己連最壞的想法都準備了,誰知人家卻是單純的為自己著想,一時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負罪感充斥全身,幸虧無人得知,要不他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嗯,好了,你且退下吧!”李淵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便又埋頭與奏章之內。
莫名其妙的被留下,又莫名其妙的獲得了一隊保鏢,直到出了宮門,蕭寒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掐了自己一把,生疼,趕緊吹吹!
望著皇宮門前空曠一片,蕭寒鬱悶的差點想仰天長嘯:“最近這都叫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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