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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陳威分別後,馮一帆是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就一路小跑回到了蘇記。
一進門,就看到馮若若一臉不快,小嘴已經撅得老高。奶奶在旁邊說了半天,可是小姑娘始終是不開心,就是坐在門口等著。
看到爸爸進門了,馮若若馬上從椅子上跳下來。
盧翠玲見狀也是一驚:“哎呦,我的小寶貝,小心點,那麼高。”
馮若若大踏步地走到爸爸面前,一臉嚴肅地問:“爸爸,你去哪裡啦?”
馮一帆蹲下來,伸手輕輕拉住女兒的小手:“爸爸就出去一會,去買了個東西,這不是馬上就回來了嗎?”
馮若若一臉不相信地說:“爸爸你騙人,你買東西去了,那你買的東西呢?”
女兒的一句話把馮一帆還真是給問住了,他只能說:“這不是沒買到嗎?然後爸爸接到了若若的電話,就趕緊一路跑回來啦。”
馮若若依舊是撅著小嘴,不開心地說:“爸爸,你出去買東西,可以帶著若若一起去呀,你不帶若若自己去,你是不是不對?”
馮一帆趕緊安撫女兒:“對對對,若若說得對,爸爸是應該帶著若若一起去的,下次爸爸一定帶著若若一起去,好不好?”
爸爸這麼一說,終於讓小姑娘小嘴不再撅著了,臉上也有了笑。
“爸爸,你以後去哪裡,都要帶上若若一起呀,若若不要再和爸爸分開的,還有你也要把媽媽帶上,這樣我們一家人才齊全。”
馮一帆輕輕把女兒拉進懷裡,認真地說:“好,爸爸答應若若。”
盧翠玲突然酸溜溜說:“唉,就想著跟爸爸媽媽一起,就不想著帶上姥爺還有爺爺奶奶了。”
馮若若聽到奶奶這樣說,馬上轉過身來看向奶奶,小臉上已經滿是笑容:“那也讓爸爸帶上奶奶、姥爺還有爺爺呀。”
盧翠玲學小孫女剛才的樣子,也是撅起嘴說:“才不要,都沒有第一時間帶上我們,我說了才要帶上,奶奶不去了。”
馮若若看到奶奶是在學自己,小姑娘立刻從爸爸懷裡出去,直接撲向了奶奶。
“要奶奶一起去嘛,奶奶跟我們一起去嘛,去嘛,去嘛。”
被小孫女給纏著不停的鬧騰,讓盧翠玲也是很快就招架不住,伸手點點小孫女的鼻子說:“好,奶奶一起去,你這個小鬧人精哦。”
接下來的時間,馮一帆和妻子一起打掃了前邊的餐館,把餐館的兩扇門給關上。
之後進入後廚,趙大霞已經把所有碗盤洗完了,並且還把水房打掃了一番,至於廚房也被林瑞峰打掃乾淨。
馮一帆把錢給了趙大霞:“大姐,謝謝您了,今天讓您挺忙的。”
趙大霞點頭說:“今天確實很忙,沒想到這明明不是週末,也有這麼多人的。”
馮一帆也是笑著回應:“我也沒有想到,今天不是週末也會有這麼多人。”
趙大霞把錢裝好,收拾了一下東西說:“那老闆,俺就回去啦,明天早上俺可能要晚一點來。”
馮一帆點頭:“嗯,晚點來沒關係的,早上我們也不做生意,那些雜活我一個人也足夠了,您其實中午過來就好。”
趙大霞接著說:“也不是這麼說嘛,既然拿了你們的錢,還是要準時過來幹活嘛。”
之後,趙大霞又跟蘇記其他人告別,然後從後面的巷子裡離去。
一家人一起在後巷子裡,目送趙大霞遠去。
蘇若曦對婆婆說:“媽,您這個趙大姐找的還真是很合適。”
盧翠玲笑著說:“當然,若若奶奶我看人還是很準的,這個趙大霞看著就是那種實誠人,所以找她過來肯定沒錯。”
盧翠玲接著又說:“我覺得啊,你們如果可以,就乾脆把她給留下來,繼續幹好了。”
馮一帆也贊同:“嗯,可以,不過要等老街改建方案確定後,再決定之後我們蘇記要如何去經營下去,也不好讓人家陪著我們一起幹耗著。”
馮若若抬起小腦袋說:“爸爸,你要把大嬸嬸留下來呀,大嬸嬸跟我們都很好的。”
馮一帆微笑默默女兒小臉:“好,爸爸一定努力,把趙大嬸給留下。”
接著林瑞峰也從後巷子回家去,然後馮一帆一家還給他送到家門口,跟林家的老兩口打了聲招呼。
之後一家人回家,把後門也給鎖上,檢查完後廚的一切,關上後廚燈就一起上樓去。
馮若若小朋友跟奶奶和媽媽去洗澡,馮一帆則是去岳父的房間裡,給岳父進行一番洗漱,順便和岳父聊一聊陳威來找他的一些話。
蘇錦榮聽完了女婿的敘述,仔細地想了想說:“陳威說的那道菜,叫‘煨假元宵’。”
馮一帆好奇問:“煨假元宵?是把別的菜做成元宵樣子?”
蘇錦榮點頭:“對,那道菜實際上是用蘿蔔所做,關鍵點不只是調味,以及用來煨做成假元宵湯頭,還有一個關鍵點是,那道菜所用的蘿蔔。”
馮一帆聽了更加好奇:“蘿蔔?是用了什麼蘿蔔?”
蘇錦榮平靜地說:“那道菜所用的蘿蔔必須要是板橋蘿蔔。”
馮一帆馬上想到了,板橋蘿蔔是那種紅皮內白大蘿蔔,而且蘿蔔特有的那股味道很淡,就如同白蘿蔔一樣味清,又容易吸收其他菜的味道。
尤其是與一些肉類搭配起來,倒是非常的合適。
馮一帆接著又問:“那當年,爺爺是怎麼做這道菜的呢?”
蘇錦榮搖頭:“我也並不知道,你們爺爺在姑姑分家了之後,就沒有再做過那道菜了。”
聽到岳父這樣說,馮一帆有些無奈:“這麼說起來,還真的是沒有辦法,解決姑姑的這個心結了嗎?”
蘇錦榮嘆了口氣說:“她的心結,或許並不在那麼一道菜上,我想,如果真的要解開她的心結,恐怕需要她上樓來,讓她看一看那本菜譜。”
岳父的這話讓馮一帆頓時一驚:“爸,這個合適嗎?”
蘇錦榮反倒是說:“菜譜如今屬於你,就要看你是不是願意給她看。”
見岳父把這個問題推給了自己,馮一帆先是一愣,緊接著問:“爸,您真的願意原諒姑姑了嗎?”
蘇錦榮沉默了一陣,最終還是嘆息一聲:“她畢竟是若曦的姑姑,是我的妹妹。”
聽到了這話,馮一帆明白了岳父的心思,果然還是願意原諒自己的妹妹。
其實認真想想,還是能夠理解岳父,兄妹手足的感情還是有的。尤其是老兄妹倆當初在父親很忙碌的時候,經常都是相依為命,那份感情確實還是很深刻。
馮一帆想到這裡說:“爸,如果您願意原諒姑姑,那麼我自然願意給她看菜譜。”
蘇錦榮接著又說:“首先,你要把陳威贏了,其次你要還原出那道‘煨假元宵’,最後再給她看一看菜譜,或許能解開她的心結。”
聽完岳父這三步,馮一帆也是終於明白。
終究是岳父親妹妹,岳父還是對她非常瞭解。
贏陳威,是首要條件,是證明馮一帆有資格繼承老匾,有資格成為蘇記掌勺人。
做出那道“煨假元宵”,是為了喚起蘇瀾馨對曾經家的一點念想。畢竟那道菜,是曾經她生日時,父親一定會做的菜。
至於最後給她看菜譜,才是真正讓她解開心結關鍵,讓她明白蘇記真正傳承的是什麼?
和岳父聊完,馮一帆認真說:“爸,您放心,我會研究那道菜,儘量去還原。”
蘇錦榮看著女婿說:“謝謝你了,真的是辛苦你了。”
這兩句話,包含的寓意有所不同。
岳父的“謝謝”其實是感謝馮一帆,對他這樣一位兄長對妹妹縱容的理解。
而“辛苦”的寓意,算是對馮一帆這段時間的一份感謝,感謝他獨自將蘇記重新給支撐起來。
馮一帆微笑回應岳父:“爸,您不用客氣,沒有您,沒有蘇記,也就沒有今天的我,所以這一切本就是我應該做的,您早點休息,晚安。”
蘇錦榮點點頭,便在床上躺好。
馮一帆轉身走到門邊,將房間裡的燈關上,輕輕帶上房門離去。
離開岳父房間,回到了和妻子的房間。今夜馮若若被奶奶帶著去睡了,所以房間只屬於小兩口。
馮一帆洗了澡,摸上床去輕輕摟住妻子。
蘇若曦慢慢清醒過來,縮排丈夫的懷中,迷迷糊糊問:“晚上姑父找你出去,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
馮一帆輕聲又跟妻子複述了一遍。
蘇若曦聽了過後,接著問:“那爸的意思呢?”
馮一帆輕聲回答:“爸希望,可以解開姑姑的心結。”
蘇若曦此時已經沒有了睏意,在丈夫的懷裡伸手輕輕在丈夫胸膛上畫圈,很明顯她的心裡對原諒姑姑的事情還是有芥蒂。
馮一帆明白妻子的心思,輕聲說:“如果你不想原諒,那我們以後可以少跟他們接觸。”
蘇若曦在丈夫懷中沉默了一陣才回應:“我確實無法原諒她,我是看著爸倒下,看著爸被送進醫院去搶救的。
哪怕當時她幫了很多忙,並且還請來了專家會診,甚至連爸住院全部的花銷都是她出的。
但是在我心裡,她仍舊是罪魁禍首,我真的沒有辦法原諒她的所作所為。”
馮一帆聽到妻子的話,妻子說到後面的時候,聲音裡已經有一些哭腔。
聽到這樣的聲音,馮一帆是能夠想象到,妻子面對那些事情時,那種恐懼和無助,哪怕是現在回想起來,妻子身體都在微微抖動。
用力擁住妻子,馮一帆說:“對不起,如果我早點回來,就不會發生了。”
蘇瀾馨也抱住丈夫說:“不,你早點回來,有些事情可能也會發生,而你回來的已經很及時,至少沒有讓事情繼續惡化下去。”
聽到妻子的這些話,馮一帆心頭的愧疚更重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一次他已經抓住機會,他一定會好好抓住一切,保護好一切。
“我會保護好你,保護好若若,照顧好爸的。”
蘇若曦沉默了一陣,和丈夫這樣相互擁抱,感受著彼此給對方的那份安寧,這一刻彷彿時間都停滯了,只剩下夫妻倆相擁在一起。
抱了一陣,蘇若曦才說:“以後,我們還是少跟他們接觸,我們經營好我們的小餐館就好。”
馮一帆立刻答應:“好,我答應你,我們就經營好我們的小餐館。”
蘇若曦又繼續說:“你和爸想要恢復老輩的菜譜,我不攔著你們,但我希望菜譜恢復了,我們也不要去擴大經營,我們還是守在蘇記。”
馮一帆笑著說:“當然,蘇記是我們的根基,我們自然是不會離開蘇記。”
蘇若曦點頭:“嗯,我們不需要揚名立萬,我們就在家庭式的小餐館裡,經營我們的小生意。”
馮一帆親吻了妻子額頭一下:“我們真的是心有靈犀,我也是這麼想的,以後我們把蘇記做成那種精緻小私廚,讓食客預訂了才能來,我們也可以有更多閒暇時光。”
蘇若曦突然說:“那樣的話,蘇記會不會小了點?我們是不是應該找一處僻靜小園子?然後在那樣的地方,經營我們的家庭私廚?”
馮一帆聽了笑著問:“那我們不如跟爸媽回鄉下,一邊可以種菜,一邊可以做菜,多好?”
蘇若曦聞言想了想說:“這個點子好呢,我們可以搞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小莊園嘛,我們就在那裡種菜、養雞鴨鵝和豬牛羊,然後去做美味佳餚。”
馮一帆微笑說:“很棒啊,那將是屬於我們的田園牧歌生活。”
但是蘇若曦想了想又說:“嗯,那樣也不好,那樣我們要離開蘇記了,要離開這條老街,我不想離開這裡,我們還是留在這。”
聽到妻子像個小女孩,一會想要田園牧歌,一會又想留在老街的蘇記。
馮一帆則是像寵溺女兒一樣說:“好好,你怎麼說都好,我們開兩個店,每年半年在老街,半年去鄉下,這樣不就好了?”
蘇若曦聽到這,頓時非常滿意:“這樣好,這樣好,我們一邊田園牧歌,一邊大隱於市。”
馮一帆擁著妻子,在妻子的耳畔說:“我會永遠陪伴在你和若若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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