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龍有逆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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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清晨，天光大亮。

周圍一片寂靜，一陣微風迎面吹來，空氣中夾雜著一絲絲的血腥氣。

運河兩岸，屍橫遍野，到處都是殘肢斷臂，以及滾落在地的人頭，鮮血染紅了大地，匯成小溪流入運河之中，將河水染成了澹紅色。

河面上，更是漂浮著一具一具的屍體。

周圍的一切，無不告訴著人們，這裡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烈無比的廝殺。

賈琮站立的船頭上，環視著四周。

旁邊站著林黛玉，薛寶釵、探春、史湘雲、平兒、鴛鴦、大玉兒等人。

此時，眾女的臉上，都是一片慘白，就連膽子最大的史湘雲，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昨晚一直跟著自己的林黛玉和紫娟，看到白天的場景，臉上也是變幻不定。

倒是大玉兒姐妹三人，面對這些場面，影響不是很大。

像迎春、如煙等人，看了一眼，就躲回房間裡去了。

賈琮道：“本來不想讓你們見到這種場景的，怕嚇到你們，奈何趕巧碰上了，那見識見識也好，以後跟著我，註定少不了這種場面，多見幾次，也就不覺得怎麼樣了。”

林黛玉道：“琮哥哥，昨天晚上一直看著，倒也不覺得什麼，可是等白天一看，這場面也太慘烈了，想不到戰場上，是這樣的殘酷，這次算是真的見識到了。”

賈琮望著下方的戰場，澹澹的道：“上了戰場，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人。在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要是不殺死敵人，敵人就會殺死你。

在戰場之上，有婦人之仁的人，是活不長的，或許你看到對方太小，或者太老，或者可憐他，饒他一命，當你回頭的時候，不小心的時候，他會一刀捅進你的後心。

上了戰場，要麼生，要麼死，沒有第三條路可走。林妹妹，現在你還想跟著我上戰場嗎？”

林黛玉看了眼下面的戰場，轉頭看向賈琮，眼神慢慢的堅定了下來。

“琮哥哥，我不怕，我還是想跟著你，多經歷幾次，我就會和晴雯她們一樣了。”

探春道：“三哥哥，我也不怕，以後我也跟著你吧？”

史湘雲道：“三哥哥，我也不怕，也帶著我吧。”

賈琮拍了拍林黛玉的肩膀，又看了看探春和史湘雲。

笑道：“那好吧，既然如此，等會你們跟著晴雯下去打掃戰場，將下面哪些人挨個補刀，順便練練膽子，若是連死人都不敢砍，可沒資格上戰場。”

“啊！讓我們去那死人堆裡啊，不是都死了嗎？怎麼還要砍他們？”

探春和史湘雲皺著眉頭，一臉不解的問道。

賈琮道：“有些人暈死過去了，並沒有真的死，也有一些人是裝死，更有一些人，還有一口氣，奄奄一息。

這個時候，你去打掃戰利品的時候，有可能會被他們暴起發難，將你殺死。所以，要先補刀，讓他們徹底死透了，再搜刮他們身上的錢物，就萬無一失了。”

幾人聞言，這才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再開口說話。

拿刀去捅死人，對這些大家小姐來說，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沒有幾個人有膽子去做，何況還是去死人堆裡呢。

賈琮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想讓她們知難而退罷了。

他可不想帶這些人上戰場，即便是林黛玉他都不想帶，戰場之上變幻莫測，就算是自己也不敢說能夠百戰百勝。

真要是出點意外，想後悔都來不及。

直接拒絕的話，這群小丫頭們肯定會使小性子，這樣讓她們知難而退，自己放棄這不切實際的想法，也省的自己費功夫安撫她們了。

薛寶釵臉色蒼白的問道：“琮兄弟，這次對方死了不少人吧，他們還會不會再來？”

賈琮笑了笑道：“怎麼也得死了三四千人吧，晚上視線不好，跑了一兩千人，要是白天的話，有騎兵追擊，一個也跑不了。

你們也不要擔心他們會再來，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我會查出這些人的底細，將他們徹底抹殺，敢對我動殺心的人，我是不會讓他活著的，無論是誰。”

聽了賈琮的話，眾人也都放心下來。

跟著賈琮他們並不怎麼害怕，只是驟然見了那麼多死人，引發了心中的恐懼罷了。

探春道：“有三哥哥在，我們就不擔心了。”

史湘雲點頭道：“嗯，嗯，三哥哥最厲害了，跟在三哥哥身邊什麼也不用怕，晚上我偷偷出來看了看，三哥哥那炮太厲害了，把那些火船全都炸碎了，把人都炸飛到天上去了，我當時都看呆了。”

惜春點點頭道：“嗯，嗯，我也看到了，還是哥哥厲害。”

賈琮搖了搖頭，這兩個小傢伙，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還敢偷偷的跑出來看熱鬧。

“好了，現在基本上沒什麼事了，不過暫時還走不了，還需要將後續的事情處理乾淨，這外面的場面，估計你們也不太喜歡，還是回屋裡待著吧。

等我讓人處理乾淨了，你們再出來散心也不遲。”

薛寶釵道：“琮兄弟，我們要在這裡待多久？”

賈琮想了想道：“不會太久，頂多一天，說不定下午就可以走了。”

薛寶釵點點頭，帶著眾人離開船頭，回到了房間。

這時，春蘭來到船頭，拱手道：“爺，秋菊和冬梅抓了兩條大魚回來，他們兩個居然是從京城來的，開始不說，打了一頓就老實說了，他們是二皇子的人。

一個叫曲英哲，一個叫周浩，伏擊爺的計劃，就是他們制定的，這些士兵都是徐州大營的人，徐州大營的總管徐煥文，早就被二皇子給收買了，不過那個許煥文跑了，我們沒有抓到他。”

果然是二皇子的手筆，這混蛋對自己恨之入骨，巴不得自己早點死。

這次不得手，說不定還會再派人來，真想去把那個混蛋給殺了。

奈何，他有個好爹，不太好動他，弄死他倒是簡單，陛下那一關可就過不了了。

以隆慶帝的精明，對二皇子和自己的恩怨，絕對是瞭如指掌。

一旦二皇子出了事，他絕對會懷疑自己，到了那個時候，可就真的容不下自己了。

若是不造反，那就得遠遁海外了，這可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

還是再讓那個混蛋，多逍遙一段日子吧。

現在立馬弄死他，傻子也知道是自己乾的，還是等過段時間，別人都忘下了，再做計較吧。

周浩那傢伙居然也來了，這混蛋還敢來參與殺自己，看來對自己怨念很深啊，卻是不能留他了。

想到這裡，賈琮開口道：“走吧，我們下去看看，這兩個人應該知道不少二皇子的情報，看看能不能挖出來，殺不了二皇子，把他在外面的勢力清理一遍，也能出口氣。”

轉頭對林黛玉道：“林妹妹，你也回去休息一會吧，一夜都沒閤眼了，審訊的場景太過血腥了，你可能接受不了，這盔甲穿在身上也夠累的，好好回去睡一覺吧。”

林黛玉想了想道：“那好吧，我先去睡一會，琮哥哥，你不用休息嗎？”

賈琮笑道：“我現在可沒有時間休息，必須先把事情處理好了，把這件事給了了，放心吧，我一兩天不睡覺沒事的，等把問題解決了，我再好好的睡一覺。”

林黛玉點點頭，帶著紫娟回了房間。

賈琮和春蘭下到了一層的船艙，就看到了曲英哲和周浩。

賈琮哈哈笑道：“周公子，我們兩個還真是有緣，想不到在這種地方，我們還能夠相遇，這緣分還真是不淺啊。

你這麼大老遠的追過來，莫不是急著找死不成，說說吧，你想怎麼死？若果不是太難的話，本公會成全你的。”

周浩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被賈琮的人給抓到，當時要是早點離開就好了。

現在一切都晚了，自己落到賈琮手裡，肯定落不到好。

只能寄希望於，他忌憚自己的姑姑和表哥，而不敢對自己下死手，能夠保住一命，就算萬幸了。

聽賈琮如此說，心中更多了一份惶恐，賈琮的狠辣他可是見識過了。

想當初為了一句話，硬生生的把自己給閹了，讓自己連男人都做不成了。

這個混蛋，難道他還想殺了我嗎？

想到這裡，心中更加的害怕，就算不是男人了，也不想死啊。

眼珠一轉，開口道：“寧國公，這都是誤會，我跟這件事可是沒有一點關係，我只不過是順路跟著出來遊玩一下，截殺你的事情，都是曲先生策劃的，還請寧國公能夠放過我。”

曲英哲聞言，直接氣的說不出話來。

沒想著這傢伙這麼不是東西，不但貪生怕死，沒有一點骨氣，而且還把自己給賣了，自己這回估計要完了。

本來自以為，天衣無縫，萬無一失的計劃。

最終還是在賈琮的火器之下，被粉碎殆盡，一敗塗地。

自古以來，便是成王敗寇，事已至此，自己也無話可說，身為階下囚的覺悟，自己還是有的。

只是有些可惜了，大業未成身先死，自己這一身本事，也要就此埋沒了。

賈琮聞言哈哈大笑，道：“周公子，你說這話，你覺得我會信嗎？本公雖然不聰明，但也不是個傻子啊。本來呢，我是想直接弄死你的，你來殺我，我把你殺了，這沒毛病吧？

不過呢，你要是能把二皇子的一些機密告訴我，我可以考慮再放你一馬，怎麼樣？我這個提議如何？機會可是給你了，想不想活下去，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轉頭看向曲英哲道：“曲先生是吧，二皇子的智囊，應該知道他不少秘密吧，若是你能痛痛快快的說出來，我也可以放你一馬，機會只有一次，你們可要考慮清楚了。

等我把徐煥文殺了，你們還沒有答覆的話，我就送你們下去陪他，放心吧，我會讓你們的家人也下去陪你們的，讓你們一家團聚，也免得你們受生離死別之苦，我這個人還是很講究的。”

曲英哲抬眼看了賈琮一眼，悻悻的道：“寧國公，既然我的計劃失敗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拿家人來威脅我們，是不是有些過了？”

賈琮冷笑道：“過了嗎？本公倒是不覺得。你的襲殺若是成功了，我身邊這些家卷會有好下場嗎？你會放過她們嗎？應該不會吧。我的家人你都不放過，我幹嘛要放過你的家人？”

“你······”

曲英哲一陣語塞，誠如賈琮所說，賈琮一死，他身邊這些女人自然不可能放過，都會成為其他人的玩物。

說不定自己都會挑上一兩個，享受一下勝利的果實。

如此的話，自己確實沒有資格去指責賈琮。

曲英哲無奈的嘆息一聲，閉目不語。

對於此人，賈琮是不會放過的，雖然有點謀略，也不可能為自己所用，放過他就等於給自己製造麻煩，賈琮可不會這麼傻。

再次看向周浩，一臉戲虐的道：“周公子，你可想清楚了沒有，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若是自己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不要，我不想死，不要殺我。”

周浩一臉驚恐的喊道：“表哥的事情我知道的並不多，一些秘密的事情，他根本就不讓我知道，曲先生才是我表哥真正的心腹，他什麼事都知道，你可以問他。”

賈琮冷笑道：“你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我留你何用？拖下去砍了。”

“別，別，我說，我說，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這就說出來。”

周浩見賈琮一言不合就殺人，是真的被嚇到了，他知道賈琮不是說著玩的，連忙喊道。

“我們們來的時候，我表哥說了，等把你殺了，讓曲先生把林家小姐給他帶回去，他要用林家小姐對付林如海。”

話音未落，就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殺意，洶湧而來，把周浩唬的“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隨即一隻大手，掐住了周浩的脖子，一股窒息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

周浩艱難的抬起手，指向了一邊的曲英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嘶吼道：

“他······，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