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罪大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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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小滿牽著老爹的大手走在前邊,烏漆麻黑的老爺子眼神有點不太給力。
“爹……為什麼就扇了幾個耳光呢,不給他來個什麼‘墩襠砍脖’或者‘過肩摔’啥的招數,讓那王八蛋美美的喝一壺,吃不了兜著走呢?”
古小滿跟老爹練過拳腳功夫,那時候飯店後廚沒事了,老爹就會手把手教他,說這玩意是中國的國粹,需要傳承下去呢,但是他一個戳鍋底的廚子,武術倒底是沒啥用武之地。
“得饒人處且饒人嗎,他打了你兩個耳光,老爹還給他四個,好歹教訓一下,咱爺倆就是擺明一下態度,我們不是任人欺負的主就行了。”
“哦……”
古小滿嘀咕一聲,把手伸進懷裡,去摸哪個順來的小布袋子,然後就裂開嘴笑了。
“嘿嘿嘿……老爹,這回發了呢!”
古孝賢問道:“咋發了?”
古小滿沒有回答,直接把布袋子拿出來放到老爹的手上。
古孝賢用拇指和食指捻了一下袋子一角:“好像是小米?”
“嗯嗯,就是的,他之前說要給張寡婦拿小米,應該就是這個了,沒想到便宜了咱們爺倆。”
古孝賢把袋子在手裡掂了掂:“差不多有三升呢,這玩意放在現在就是金不換,不過你這個發了就有些眼皮子淺了,三升小米而已,算是發了個甚。”
“嘿嘿嘿……老爹您是不是飄了,還以為自己是在國營大飯店呢,三升小米可不少了,能救命呢!”
“呵呵”
爺倆大踏步往南,沒一會就回到自家門口,古小滿去南牆根下把小推車推出來。
“老爹,就兩間破爛茅草房子,有啥可看的,趕緊走吧!萬一劉亮把民兵叫來,咱爺倆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古孝賢嘆了口氣,他逃荒過好幾年,知道逃荒人的艱難,眼前這個茅草房子雖然破爛,可也是他和父親的努力結果,有了它就等於有了根,沒了它人生就也成了無根的浮萍。
“唉……”
黑暗中一聲長長的嘆息,彷彿道盡了人世間所有的心酸,古孝賢半生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現在老了老了居然還要重蹈覆轍,一股沒來由的悲涼將他徹底淹沒。
“爹……您想啥呢?”
古小滿看老爹站著沒動,就碰了碰他的胳膊問道。
“沒啥,想起了以前跟你爺爺逃荒時的情景,那時候兵荒馬亂的,人身安全都沒有保障。
我跟你爺爺親眼看見那些矮個子日本兵把一個村子的人都給‘突突’了,那現場是真的慘絕人寰啊。
現在這光景好多了,雖然遇了災荒肚子餓,政府也沒有不管咱,不過是政策到下邊被打了折而已……”
“老爹,您跟爺爺逃荒了好幾年,現在又要跟兒子一起逃荒,我算是看明白了,您這就是逃荒的命啊,我跟爺爺恐怕都是跟著您帶了災了吧!”
古小滿頗有些欠扁的說道。
古孝賢被兒子說的臉都黑了:“泥馬的說話怎麼這麼欠揍呢,老子那是沒趕上好時候好吧,我還不知道跟誰帶了災呢?”
“嘿嘿嘿……得了老爹,咱們走吧,這破爛茅草房以後沒準都不回來了。”
古小滿從小跟著父親窩在那些飯店的後廚,對於家的概念非常淡泊,心裡覺得根本沒什麼可留戀的,再說了,也許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心思根本就不再家裡。
“唉……破家值萬貫,我跟你爺爺流落到這裡的時候,正好趕上大解放,才算是有了這麼個落腳點,你沒有逃過荒,不知道逃荒人的艱難,人都說好出門不如賴在家,身無片瓦的日子就不是人過的……”
古小滿看著黑暗中摸索鎖門的老爹,心裡有些無語,在他看來,這兩間茅草房子恐怕還不如飯店裡的一盤紅燒肉或者東坡肘子來的實惠。
“唉……走吧兒子!”
黑暗裡,又一聲長長的嘆息,天幕上星星開始眨眼,秋季的季風吹來頗有些乾燥的資訊,似乎再告訴即將趕路的爺倆,乾旱的天災還沒有結束。
“爹……您眼神不好,抓著我的肩膀走,要不我腰間繫根草繩給你牽著?”
古小滿知道老爹眼神不濟,就建議自己腰上拴根草繩。
“沒事,現在能看見路了,老子只是天色剛黑的時候看不清楚,等眼睛適應了黑暗就沒事了。”
“對了爹,往濟寧是往東南走嗎?”
古小滿以前離開縣城的時候還小,根本不認識方向,後來回來的時候是在夜裡,還是不清楚大方向。
“嗯……得避開縣城,咱爺倆這裝扮,瞎子都能看見是逃荒的,聽隊裡的大廣播說,縣裡有抓逃荒的民兵隊,萬一給抓住,就要遣返回公社,再由大隊去領人,咱爺倆要是被領回來,還不知道得遭啥白眼呢,首先劉亮那一關咱們就過不了!”
古小滿點頭,推著獨輪車吱吱呀呀的在前頭走,古孝賢則跟在身後,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村子。
他們一家三代人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雖然住在這裡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這裡對他來說,就像是浮萍漂到了一處孤島上,從此有了可以紮根的地方,然而眼下又不得不離開了。
路過相臨大隊的時候,村子裡也是靜悄悄的,村道上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
饑荒的年代,大多數人都貓在家裡,不敢隨意胡亂串門子,那是一種巨大消耗,眼下誰也不知道這場災難什麼時候會結束,家家都是數著米粒下鍋,也許能看見米粒的家庭都算是富貴之家呢。
起初的時候,村裡的大喇叭還會鼓勵大家自救,曬乾的秸稈砸成粉末,篩出細粉就是澱粉,玉米杆子、高粱杆子同樣的操作方式,就連玉米芯子經過泡水,磨成漿粉也能提取出澱粉、曬乾的地瓜蔓、架豆蔓、野菜,花生糠,稻穀糠都成了村民裹腹的東西。
當第一個因為飢餓而死的村民出現後,逃荒者開始出現,一些人攜兒帶女、拖家帶口,在漆黑的夜裡逃離他們祖祖輩輩賴以生存的土地,背井離鄉去他鄉討飯、逃命。
逃荒路中,許多人相互扶持,用微弱的力量匯聚成溫暖的光,照亮彼此的前行之路。他們分享著僅有的乾糧,交換著關於遠方可能存在的希望之地的資訊。他們的故事,雖未被詳盡記載,卻如同野草般頑強地生長,在歷史的塵埃之中,提醒著後人珍惜當下,銘記那些在逆境中仍不放棄希望的英靈。
“狗日的是誰打了老子,我也沒得罪過什麼人啊,難道是古小滿哪個雜碎,這對父子應該沒這麼大膽子吧……不對,絕對就是他們,瑪德外來戶,這是要造.反了嗎?”
古小滿和老爹走後大概五分鐘,坐在地上的劉亮才罵罵咧咧起身,摸了摸腫脹的臉頰,心裡簡直無語到了極點,同時也認定了掌摑他的兇手。
就在他準備回家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急匆匆往大隊部的方向走去,民兵連長的家在四隊,就是大隊部的正北方向。
這口氣他絕對咽不下去,因為四叔是大隊長兼支書的原因,他在村子裡可是馬王爺一般的人物,誰都要給幾分面子,今晚無辜被人幾個大耳勺子伺候,怎麼對得起他大隊長侄子的身份。
再說了這會頂個豬頭回去,自己那個黑瘦女人一定會追根問底,那幾升小米被人搶去,也是個不小的罪過呢!
於是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裡,村裡的二十多個民兵被吆喝到大隊部集合,然後揹著槍,打著手電筒、火把以及馬燈開始滿村子裡緝拿古氏父子,那架勢彷彿父子二人犯了殺人罪或者是反革.命的滔天大罪一般無二。
人類大多有個天性,那就是愛看熱鬧,即便是餓著肚子,也不影響他們看熱鬧的興趣。
隨著民兵挨家挨戶搜查,那些沒有踏上逃荒路的村民也開始打了雞血一樣幫著饒世界搜查起來。
古氏父子的罪名也開始變得繁雜和罪大惡極起來,由最先的毆打社會主義國家幹部到盜竊社會主義財產、想搞資本主義復辟,甚至有人還上升到懷疑這對父子是臺灣留下來的臥底或者特工等罪名。
總之這就是一群餓著肚子、飢腸轆轆又無事可幹,瞎起鬨的村民。
當劉亮帶著幾個民兵搜查到張寡婦家的時候,他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硬著頭皮敲門,這女人沒有得到該有的報酬,對他冷嘲熱諷自然是少不了的。
果不其然,張寡婦開門後一看是這個吃白食的貨,頓時火氣直衝腦門子,指著男人的鼻子一通臭罵,甚至把他的十八代祖宗都給問候了個遍。
“哪個愛蓮,你咋就不信我呢,你看我這邊大張旗鼓的搜查還能作假,我真的拿了‘哪個什麼’給你的,肯定是古家那對父子行兇的,我之前不是打了哪個小雜種嗎,肯定是……”
當著民兵的面,劉亮沒敢說出自己拿的是小米這話,只是含糊跳過,因為張寡婦知道他說的‘哪個什麼!’是啥意思。
“我呸……你趕緊愛死哪死去,你就是被人嘎嘣一下踩死在老孃面前,我就當別人踩死了一隻臭蟲,連眼睛都不帶眨的,你們老劉家就沒一個好東西,祖祖輩輩都是吃白食的貨。”
“你這婆娘怎麼這樣?”
劉亮有些無語。
“你趕緊滾遠點,看著你這豬頭老孃就來氣,全村人都餓的眼睛發綠,就你這貨臉吃的圓的像個豬頭,生產大隊裡的種子恐怕都給你塞進肚子裡了吧!”
張寡婦是啥難聽說啥,最後甚至把劉亮偷生產隊種子的事都給抖落了出來。
劉亮欲哭無淚:“你這女人怎麼胡攪蠻纏、胡說八道呢,我這是臉被人打腫了好不好,真是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劉亮這話就如同熱油烹火,張寡婦一聽頓時就炸了毛了:“誰胡說八道了,你給老孃說清楚,讓這幾個兄弟也說說、評評理,你這臉是不是圓的,狗日的解老孃褲帶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最後居然給老孃上演苦肉計、打白條,真是虧了你八輩子先人了……”
劉亮被再次罵了個狗血噴頭不敢言語,這些民兵知道他跟張寡婦有染,就當是瞧熱鬧一樣一邊看著。
“算了算了,我懶得搭理你這娘們,兄弟們我們走,直接去下一家。”
劉亮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灰溜溜的帶著民兵顛了,他心裡有點納悶,自己這是賤皮子病犯了嗎,搜人居然搜到自己姘頭家來了。
他知道女人氣在哪裡,自己也的確有點虧心,給人家打了幾次白條,這次又沒有兌現承諾,不被臭罵那才是出了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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