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仙道之巔盡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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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塵遁法了得，即便平時不特意遮掩氣息，旁人也很難窺得他真實修為。

也就是師門長輩，或者是道行修為比他高一個大境界的人，才能看出一二，這些天，楚塵在馘魔院離部走動，真正窺得他修為深淺的人寥寥無幾。

也正因為如此，當楚塵坐上離部議事殿副部長寶座時，殿內響起了連連驚歎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不可思議。

楚塵微微一笑，不再遮掩，體內百神顯化，眾神侍立。

這一刻，大馬金刀坐在席位上的他，整個人像是一尊洪荒巨獸，恐怖、壓抑，霸氣凌然。

“轟！”

殿內又響起驚呼聲，不少人許是看出了楚塵的實力，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四品大圓滿，不，想必還修煉了超品法門...”

飛龍道人、黎光師叔侄二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三年前楚塵不過是四品中期，短短几年功夫，不僅步入四品後期，甚至四品道行功夫大圓滿，這修煉功夫，比修煉魔功還要誇張三分。

飛龍道人、黎光自然見不得楚塵好，下意識就覺得楚塵修煉了魔功邪法，這才有這番道行修為。

於是乎，不甘心的二人神識落在了楚塵身上，試圖從楚塵的氣息中窺得他修煉魔功邪法，旁門左道的蛛絲馬跡。

然而，令二人失望的是，楚塵氣息中正平和，周身散發玄門法力，別說一絲邪炁，就連浮躁之炁都沒有多說。

甚至，楚塵體內三光正炁、天心法力比起當年，越發純正，隱隱與他們體內法力相呼應。

黎光忍不住神識傳音：“師叔，楚塵是不是又從哪兒得了咱們天心一脈的法門，我總覺得，他身上有股子莫名的氣息...”

飛龍道人神色難看極了，心中莫名煩躁。

楚塵道行修為突飛勐進，又疑似得了天心一脈傳承...再這樣下去，一切都不妙了...

修行界，道行修為最有說服力。

在展露了四品超品的道行修為後，殿內一眾馘魔長老、馘魔執事沒有任何質疑的聲音，楚塵自我介紹，一番亮相後，正式成為正四品副部長，在離部排名第四。

這個“第四”，只是按新老資格排，排在飛龍道人、空谷道人後面，實際上，三人地位相彷，並沒有高下之分。

三人都是中樞長老院候補長老，正四品仙職，級別統統一樣，就連分工，其實也差不多。

飛龍道人修為最深，資格也老，分管離部一班、二班，師太不在離部，代師太全面主持，算是真正意義上離部二把手，地位稍稍高一點。

空谷山人三年前四品後期，離大圓滿只差一步之遙，這兩年，修為臻至四品大圓滿，並且修煉了超品法門，實力非凡，如今他分管離部三班、四班；

楚塵作為新晉副部長，自然不好搶另外兩位副部長的差事。

於是乎，慧心師太從其餘四班抽調部分馘魔執事，又向仙庭要人，擬成立離部五班、六班，交由楚塵分管。

事實上，馘魔長老與副部長具體乾的差事差不多，無非就是降妖除魔。

不過，成為離部領導層，有了分管的下屬部門後，麾下馘魔執事斬妖除魔，作為主管的副部長，他運籌帷幄，指揮得當，自然也是有功勞的。

換而言之，楚塵即便沒有斬殺一頭大神通妖魔，麾下馘魔執事、馘魔使斬妖除魔，他每月也有功行。

西南八州雖說妖魔肆虐，不過斬殺大神通妖魔總是少數，所斬魔頭，大多是五品及以下。

成了離部副部長，那就相當於旱澇保收。

比之前擔任的“馘魔長老”可舒服多了。

當然了，晉升後好處多多，相對應的職責也就更大了，但凡遇上棘手的問題，那就等楚塵、飛龍道人等一眾副部長上。

早會結束，楚塵搬進了離部大院一處偏院，正式躋身馘魔院離部核心領導層。

這的確是一樁大喜事。

不過，萬事開頭難。

離部五班、六班初創，什麼都缺，尤其是缺人，可用之人少得可憐。

空谷山人倒是很夠意思。

當天中午就從自己分管的離部三班、四班中抽調了人手，給楚塵送了過來，其中不乏業績不錯，考評中上等的馘魔執事，馘魔使。

這是楚塵和空谷山人交情不錯，加之，楚塵實力提升快，仙途遠大，空谷山人越發樂意與他親近，主動示好。

那飛龍道人就不一樣了，抽調給楚塵的人手，統統都是離部一班、二班的吊車尾。

把人交出去，估摸著那飛龍道人心中還偷著樂了。

“師兄，那飛龍道人真壞，以後師兄神通大成，一定得要去他們天心南北二派踢館子，讓他們知曉誰才是天心正宗。”

小鬼仔嫉惡如仇，手中捧著名冊，癟癟嘴，唸唸有詞。

楚塵笑了笑，剛想說什麼，耳邊傳來了神識傳音。

當即，他微微一笑，起身相迎。

“老韓！”

一晃之間，韓辰身影出現在庭院中。

“凌霄，恭喜恭喜！”

韓辰拱手道賀，嘴裡說著恭喜，可臉上的複雜情緒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住：

“誒~這才三年，你怎麼就成了離部副部長了，幸虧當初沒和你同進離部，要不然你眼下可就是我的上司了。”

韓辰雖說是開玩笑的口吻，不過眉宇間還是有些失落。

曾經的屬下的屬下，一躍爬到了自己上頭，即便韓辰豁達隨性，這會心中還是有點不得勁。

小鬼仔一聽這話，一向耿直而又較真的它，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韓師兄，你這話不對，大家都隸屬馘魔院，即便你在震部，我家師兄也是你的上司，你還得給我家師兄行禮呢”

韓辰：“......”

“哈哈哈哈~”

“童言無忌，老韓，它還是孩子，別和它一般見識...”

楚塵笑著拉著韓辰在庭院八角涼亭坐下，燒水泡茶，與韓辰寒暄。

說起來，這三年韓辰道行修為精進也頗為喜人，雖修為沒有提升至後期，不過道法神通了得，以弱勝強，斬殺一頭四品後期大神通妖魔，名聲大噪，算是打出了不小的威名。

一年前，仙庭中樞長老院將其增補為候補長老，總算是半隻腳跨入仙庭中樞。

韓辰抿了一口地元龍宮出品的靈茶，頗為滿意，道：

“凌霄，重回馘魔院，擔任正四品副部長，感覺如何?”

楚塵搖頭：“還行，就是麾下人馬良莠不齊，大貓小貓三兩隻。”

“萬事開頭難，實屬正常。”

韓辰笑了笑，對其中道道頗為了解，道：“部裡抽調給你的人馬，肯定不好，仙庭調配也純看運氣，依我看，你不妨自己調來昔日的同僚屬下過來助你。”

“我正有這方面打算。”

楚塵微微頷首，他這些年，擔任道院山長，多次主政地方，門生故吏無數，人脈不缺。

事實上，韓辰不說，他稍後也會聯絡一二。

韓辰見楚塵陷入深思，一副盤算的模樣，許是猜到了什麼，笑道：

“凌霄，看你這樣子，似乎還真不知道。”

楚塵一頭霧水，不明白韓辰話中意思：“老韓，知道什麼？”

韓辰沒有吊胃口，解釋道：

“玄靈子、王平、圓通小和尚、錢三卦、林妙音他們調來了馘魔院，你與他們交情匪淺，大可將他們調來離部助你。”

“他們也調來馘魔院了？”

楚塵面露愕然之色，這三年，為了避免洩露身份，召來龍虎二皇報復，並沒有走親訪友，以免牽連他人。

也正因為如此，他對昔日好友們的近況並沒有太關注。

事實上，他缺人手時，第一時間就是想到玄靈子、王平他們，不過又有些顧慮，畢竟馘魔院比地方鬼神司更加危險一點。

而眼下，昔日好友同僚來了馘魔院，他開口邀請，那就沒有什麼顧忌了。

...

當天夜裡，滄州城，漫雲酒樓。

楚塵見到了玄靈子、王平、圓通和尚，錢三卦、林妙音等人。

昔日好友同僚相聚，雙方都頗為感慨唏噓，很是意外。

楚塵之所以意外，是因為王平他們五人這些年在蠻荒之地磨礪，一個個修為提升極大，接二連三突破至五品。

就算是此前修為最低的林妙音，也突破五品道行，實力頗為不俗。

當然了，相比起楚塵，真正驚訝的是玄靈子、王平他們幾人。

七年前，得知楚塵躋身大神通之列，他們便極為震驚，而眼下，從韓辰口中得知，楚塵成為正四品仙吏，升任馘魔院離部副部長，五人那叫一個吃驚。

這些年，他們輾轉地方鬼神司，馘魔院，眼界見識不凡，自然明白馘魔八部的副部長意味著什麼。

有資格擔任“副部長”，這預示著，即便是在大神通強者中，楚塵也是最頂尖的一批，真正半隻腳邁入了修行界巔峰。

許是訊息太過震驚，即便是一向“自來熟”的王平都有些拘謹了，沒有像以往一樣，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嚥了咽口水，問道：

“凌霄...你眼下是不是屬於頂級大神通修士？在大神通修士中，是個什麼層次？”

玄靈子、圓通和尚、錢三卦、林妙音等人也頗為好奇，齊齊望向楚塵。

楚塵不是一個愛炫耀武力，愛在好友誇耀之人，不過，此番不止是與好友閒談，還是招募助手，沉吟一會，笑道：

“頂級大神通說不上，不過，上三品大神通以下，我不虛任何人！”

這番話，看似輕飄飄，不過，但凡有點眼力見識，都能聽出其中的透露的強大自信。

韓辰聞言都忍不住側目，心中大為驚訝。

更別說，王平、玄靈子他們了。

錢三卦把玩著手中銅錢，感慨道：“我還想著哪天躋身大神通境界，迎頭趕上，這一輩子，恐怕是趕不上了。”

圓通和尚搖搖頭：“阿彌陀佛~三卦，你恐怕想多了，說不定哪天凌霄得道飛天了，你還沒有突破大神通。”

“哈哈哈哈~”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酒樓雅間，響起了快活的氣息。

圓通和尚的這番打趣，一下子拉近了眾人的距離，彷彿一下子回到當年在青州廣平郡共同幹差的日子，氛圍相當不錯。

宴中，楚塵提起了離部缺人，請王平、玄靈子他們助他一臂之力，五人沒有猶豫，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很是爽快。

尤其是王平，最為活絡，說什麼他就是因為楚塵才來馘魔院的，就等著這一天，口中嚷著“苟富貴，莫相忘”芸芸。

一席宴飲後，賓客盡歡。

王平等五人雷厲風行，酒宴結束後，他們就打算回各自部裡申請調遷，投奔楚塵。

......

漫雲酒樓高臺。

罡風漫卷，衣衫獵獵作響。

韓辰望著五人人離去的背影，眺望萬家燈火的滄州城，笑著道：

“凌霄，有了他們相助，再聯絡幾位昔日同僚，你在離部很快就能站穩腳跟。”

“嗯~”

楚塵微微頷首，神情複雜。

與好友相聚，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大喜事。

起初見到昔日好友同僚，他心中也是非常興奮激動，然而事後，他卻沒來由有些惆悵。

人還是那些人。

可是，不知怎麼地，他與王平、玄靈子們等人不知不覺中沒有了話題，關係疏遠了。

雖寒暄時談笑風生，笑意盈盈，可分別之後，他內心不禁有些孤獨。

明明人近在眼前，可雙方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了。

一時間，他不由悵然若失！

韓辰見楚塵沉默了，許是猜到了什麼，也有些感同身受，道：

“凌霄，強者註定是孤獨的，人生中很多好友，註定無法陪你走到最後，這不是你能改變的，我以前也和你一樣，師門同期做功課的師兄弟們，一個個被我遠遠甩開，朋友越來越少了。”

說完，韓辰重重嘆息一聲。

這嘆息聲中，寫盡了滄桑與感慨。

楚塵側目，見韓辰有所觸動，眸中滿是唏噓之色，當即笑了笑，一時間，心裡好受多了。

畢竟，比起韓辰，他有穎兒作伴，怎麼也比韓辰強。

一番比較後，楚塵心裡舒坦了，想到了什麼，笑著問道：

“老韓，你今日找我，想必是有事吧，不然按你的性子，這酒宴肯定不來了。”

韓辰聞言點頭，許是想起了什麼，他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不錯，上次青幽妖域託你的福，我收穫頗豐，這次我這兒正好有一樁好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