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5章 突如其來的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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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目睹一行黑袍人宛若踏著屍山血海而至，天空烏雲密佈，雷蛇狂舞，悍然墜下的一道電光，更是將帶頭者的面具照耀的更為閃亮奪目。

當看到面具之時，所有人的心底浮現出兩個字。

——鬼尊！

同時實力沒有達到大宗師境的武者紛紛低下頭，難以言喻的恐懼好似已經化作無數觸手將要把他們拖入深淵，只要再抬頭看向秦凡一秒，彷彿就會沉沒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坐在左側第三席的碧越下意識將座椅扶手捏碎，他的手在顫抖，他的心在顫抖，他的面容更是呈現出一種極致恐懼和屈辱交替出現的扭曲。

他大概是唯一實力沒有達到大宗師還強行逼迫自己抬起頭看向秦凡的人。

同坐在十四席中，且境界沒有達到大宗師的應無缺早早就將視線移開，他不會給自己找刺激，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秦凡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怪物。

唯有碧越因為一些可笑的自尊，一直強挺著身子，直視著那彷彿要將其吞沒的黑暗面具。

隨即其仰天噴出一口鮮血，站在他身後的大長老·顧清臨連忙一步踏出，一股鋒銳劍勢沖霄而起，想要就此打斷秦凡一行人所帶來的那股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並因為此舉引起秦凡身後一位黑袍人的注視！

當其視線投向顧清臨之時，天空中開始浮現出一個龐大的血色漩渦，內裡有赤紅色的雷電不斷交織，在這一瞬間秦凡一行人所湧現出的那股氣勢又迎來了一次攀升！

蹬蹬蹬！

顧清臨倒退了三步，他每一步都踩得極為用力，其腳下的地面更是出現了三個深坑！

“你們......”

他剛要張口說些什麼，但迎面而至的壓迫感宛若無量大海，近乎將其完全沉溺。

至於已經失去顧清臨庇護的碧越，則像是一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但就是如此，他的眼中依舊流露出惡毒的目光。

此時在場的所有大宗師境高手不得不釋放自己的精神力來抵擋這股氣勢的無情碾壓！

可因為他們的精神力無法相融，自然無法產生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所以只能勉強保障自己一方不會和碧越一樣狼狽不堪。

而其中實力最強的幾人，視線則是沒有從秦凡的身上移開過。

他們看著對方從容不迫的踏上臺階；看著對方緩步穿過廣場，四周圍觀的勢力之主紛紛低頭避讓；看著對方來到這十四席位前，並將目光轉向留了一地碎渣的右側末席的位置。

之前祝無妍第一次毀掉這個座位的時候，順便也將殘渣給收拾了，但第二次她只是將那椅子擊碎，好似有意在用那些廢渣做出某種無聲的嘲諷。

如今隨著秦凡抬起頭，冰冷的面具依次轉向每個人的臉龐，直至停留在右側首位的祝無妍時。

眾人知道她的目的達成了，但這結果卻未必會和其預想的一樣。

這個時候司馬空明知道自己必須要站出來，只憑秦凡如此霸道的出場方式，他就感覺局勢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更讓他驚慌的是，他完全算錯了秦凡一行人的實力。

根據他的調查，秦凡麾下除了只能守在無憂山莊的那個老怪物外，達到最頂尖的也只有黃天鬼才對。

除此之外便是與秦凡一直進行權利相爭的夜帝。

早在佈置此局前，他已經悄悄聯絡上了對方，夜帝表示不會插手此局，但同時他也不會主動相助。

由此司馬空明在計算鬼市的綜合實力時，只將黃天鬼以及實力不明的秦凡當做偽天象境。

可剛才引發的天象變化，他可以確認至少是有兩位偽天象境強者造成的，而隨著顧清臨想要反抗時，竟然又多出來一位偽天象境強者將自身的氣勢融入其中！

所以目前的鬼市除了實力未知的夜帝外，竟然還有三位偽天象境！？

（前面提過黑十三已經很久沒出手，對外的情報一直是大宗師後期，墨開心則是藏得很深，就是秦凡在萬毒宮大戰時，才知道對方也是偽天象境。

至於柳繇，即使打聽到這個名字，也沒有時間查探出其實力。）

這個結果讓他不敢置信，原本他以為近乎全巢出動的青龍閣，加上派了三位宿脈之主的白虎堂已經讓他們勝券在握。

但現在看來除非是那位上官堂主前來援手，他們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可當司馬空明想到此處是鑄刀堂的地盤後，那有些恐慌的情緒也逐漸穩定下來。

此刻他的目光看向左側第六席正站在應無缺身後的歸秋歌，對方對其點了點頭，這也讓司馬空明徹底放下心來。

就在他準備站出來時，卻見秦凡已經走到了祝無妍的身前。

“這是本尊的位置。”

這冷漠的語調跟雪無暇極為相似，但那令人戰慄的感覺卻要更勝一籌，而在場實力最強的幾人更是察覺到其中摻雜了一些特殊的精神力。

只與祝無妍隔了一個位置的元限，對這種感覺更為深刻。

‘是武道真意？不止如此，從他們出場後，就在藉助某種武道真意的力量。’

元限環顧四周，只見一些勢力之主從原本的恐懼逐漸邁入一種莫名的絕望。

而還不等祝無妍開口，秦凡已經說出了第二句話。

“本尊記得你的兩條胳膊不是已經被拆了嗎，這又是接上了哪個無辜女人的手臂？”

此言一出，原本還能保持理智的祝無妍竟然直接情緒暴走，之前察覺到祝無妍情況的三女，如今也算是解決了心中的困惑。

只見祝無妍的身上勐地爆發出一股強橫的氣勢，其所形成的精神威壓中更是摻雜了一絲不祥的血色。

“你！該死！”

站在祝無妍身後的四位宿脈之主大驚！

這個時候的最優解是先讓司馬空明站出來，以大義為由壓下對方的氣焰，然後再團結各方力量向鬼市共同發難！

即使此刻鬼市展現出來的實力超出他們的預料，但在場除鬼市外的十三方勢力中，有九方勢力已經由司馬空明牽線達成了滅秦聯盟！

再加上地利優勢，所以真拼起來他們是絕對佔據上風的。

而不是由青龍閣獨自頂在前面，甚至還佔據一個主動出手的不利位置！

‘沒錯！是武道真意！’此刻元限已經確定祝無妍中了秦凡的武道真意，而她下一秒更是不管不顧的對著秦凡一拳轟去！

【絕望的低語：透過小秦飛刀所領悟的武道真意，精神境界越高效果越強！

你的話語如同魔鬼的低吟，當你窺破目標的心靈漏洞時，寥寥幾字就會引發對方負面情緒的暴漲！

語言是一把無形的利刃，而希望和絕望本就在一念之間，你只是替他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然而讓眾人心驚的是，這強大的拳頭竟然輕易的轟穿了秦凡的頭顱，但並沒有一滴鮮血濺出，甚至其匯聚的拳勢在穿過秦凡的身體後，更是莫名消散。

“是你先對本尊出手的。”

眾人駭然的看著腦袋已經被祝無妍的右手穿透，卻還在開口說話的秦凡，而此刻他們也察覺到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

隨著秦凡的話語落下的瞬間，那群黑袍人中的一者突然手掐術法之印，一股股黑色迷霧向著四周急速擴散！

與之距離最近的玉孤城二話不說就帶著白雲劍衛向後撤去，身為八狼將之一的蒼烈面露一瞬的猶豫，但還是跟隨自家公子做出了相同的選擇。

然後是第三席的曲溪元氏，當黑霧乍現的那刻，他們已經做出了撤離的動作。

“族長！他簡直不講規矩！更視我大玄的威嚴如無物！我們應該出手才對！”元承志看著那宛若深淵般的迷霧深處，以及逐漸混亂的現場，氣憤的說道。

結果迎面被元限打了一巴掌！

“我本以為你參加的那個集會只是一群志同道合之人的友好交流，現在看來你被他們荼毒的不淺！

你記住對我曲溪元氏來說，是先有家後有國！”

“我......”元承志神色不忿的剛準備辯解，卻被一旁的元隨雲輕描澹寫的制住。

“族長，我認為他需要冷靜一下。”

元限點了點頭，都說在危急時刻最能體現出一個人真實的想法，原本的元承志只是在一些方面有點死板，並對正義有著屬於自己的堅持。

這對整個曲溪元氏來說其實是好事，他們需要一個聲譽極佳的少族長，但剛剛元承志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卻讓他發現對方的思想源頭就有很大的問題。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一灘渾水，輕易不能摻和進去，特別是他曲溪元氏的族地還在南玄州府。

除非秦凡等人身死當場，且鬼市被人從根上剷平，否則曲溪元氏就決不能在明面上站在其對立面，因為他們絕對會成為被優先打擊的物件。

而為了一個鬼市，即使死上一個族人對元限來說都是不合算的，畢竟盯上鬼市的勢力太多，他們已經慢了不止一步，再想要分一杯羹也晚了。

所以與鬼市敵對，只會無故耗損自方的力量，且難以獲得任何好處。

要知道一個世家的主旨就是延續，任何求險的選擇都不能去做，即使可能有大量利益，對於整個世家而言也不能踏上這條路。

而剛剛元承志的選擇就很險，更重要的是，他第一時間考慮的竟然是秦凡的舉動是在折損大玄皇朝的威望！

這才是元限打了對方一巴掌的原因，並且也由此讓他想到了最近隱於八大世家暗處的那個陰影的傳言。

他現在需要整理一下思緒，然而一轉頭髮現坐在第四席的道域一行人也已經消失無蹤。

此刻黑霧已經停止繼續擴散，卻就此形成了一種奇異的術法結界。

道域一行人正站在術法結界邊緣處，而其對面的正是佛土一行人！

“阿彌陀佛。雪施主，今日不應該讓鮮血來玷汙這場盛事。”

雪無暇不語，她只是冷冷的橫劍而立！王重陽則站在她的身側，且同樣握緊了腰間的知明劍！

這一次道域提前做準備了！不再像之前與青龍閣發生衝突一樣措手不及！

像是道域三老已經各拿著一套完全啟用的連環陣圖，絲毫不虛的與慧字輩三位高僧對峙！

寧逍遙更是在黑霧乍現的瞬間就已經在左右兩側座位中間的空地處灑了一把陣圖！

這次要說準備充足也多虧了寧逍遙，從見到秦凡等人特殊的登場方式後，他就對道域每個人傳音要準備幹仗了。

結果這時機就掌握的剛剛好，像是坐在主位上的那三人，他們是第一時間衝入黑霧，然後就被那把陣圖給暫時困住了。

此刻寧逍遙也已經隱於黑霧之內，配合柳璃紗的術法結界，開始佈置更多的連環大陣。

而下一秒一道清脆的劍鳴之音響徹廣場一角。

眾人發現原本第一時間撤出黑霧範圍的玉孤城，不知為何又和坐在右側第五席的謝曉峰以及第六席的方寶玉槓上了！

“劍王，劍靈，希望你們當得起這個稱呼。”玉孤城舉起手中的飛虹劍，鋒芒凌銳的劍勢爆發而出！

謝曉峰和方寶玉對視一眼後，選擇共同對敵，兩人都是極為驕傲的人，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一對一單挑。

可玉孤城給他們帶來的感覺太過危險，特別是對方的氣息強度更與他們不是一個層次！

單論劍法的話，二人都不認為自己會輸於那一招驚才絕豔的天外飛仙，可若是有境界加持，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距離其不遠處，八狼將之一的蒼烈也正與方忠對峙。

不過兩人都清楚，他們不是關鍵所在，所以頗有些划水的意思。

至於玉孤城所帶來的白雲劍衛則是交由與謝曉峰隨行的謝氏門人和方雲華解決。

對此方雲華表示很凎，原本能被家裡的族老選中來參加潛龍榜之爭，還讓其有些沾沾自喜，但特麼轉過頭就摻和進去這麼刺激又這麼莫名其妙的一戰，著實讓其想要縮回去再修煉個幾百年。

隨即他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自己的胯下，看著不遠處迸發出的三道絕強劍意，以及圍觀群眾那充滿崇拜的目光後，他的眼中滿是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