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獻神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卷 第6章 尊品命婦,春閨竊夢,河伯獻神魚,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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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兩日,燕微還是發起了低燒。
等她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時,她想起了在湖畔盯著她掌心的那雙眼。
“……當歸、薑黃,消腫鎮痛,再加一些清熱的藥材,免得體虛發燒。”
“殿下還懂藥理?”
“久病成醫。”
“……”
燕微裹在被子裡,輕喘著氣,笑了一下:“還真是神醫,可惜……我忘了。”
她回來後心情不好,關上院門窩了兩日,把要抓藥的事忘在了腦後。
“小姐嘀咕什麼呢?”英珠端著一盆水,掀簾進了裡屋,把她額頭的溼毛巾換了換。
英珠是燕微唯一的貼身侍女,從她十歲進陸府時就開始照顧她,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
“英珠姐姐……”燕微從床上撐著坐起來,輕聲道,“我想吃雲片糕。”
英珠哼了一聲:“小姐偷溜出府,回來沒兩天便染了風寒,再要緊的事也要緊不過身體,小姐若是下次還這麼做,奴婢就生氣了。”
說著,輕輕瞪她一眼,轉身就往屋外走。
燕微知道她是給自己端雲片糕去了,在她身後輕笑起來。
由於生了病而有些喑啞的笑聲格外撓人,英珠聽得耳熱,快步出了屋門。
她一邊朝小廚房走,一邊在心裡暗歎,自家小姐這副模樣,誰能耐得住?
不一會,英珠端著雲片糕出了小廚房,結果下一刻,迎面撞見一個長得像年畫娃娃的小丫鬟,正笑眯眯看著她。
“你就是燕小姐身邊侍候的英珠姐姐吧。”
“你是哪個院的?”英珠退後一步,有些警惕地打量著眼前人。
小丫鬟笑得甜甜的:“我家主人是府上的府醫,我是奉命來給燕小姐送藥方和藥材的。”
府醫?
英珠想起府上那個寡言少語、行蹤不定的老頭。
可是他怎麼知道的?
為了不引人注意,自家小姐特意叮囑是去府外請的大夫、抓的藥,那個府醫怎麼知道的?
英珠心裡疑惑,自然也就問了出來。
小丫鬟笑得意味深長:“我家主人神通廣大,自然無所不知。”
英珠切了一聲,嘟囔道:“一個老頭,還神秘上了。”
小丫鬟:“……”
她覺得英珠應該是誤解了什麼,但是又不好解釋,於是表情有些尷尬。
英珠接過藥材,檢查了一番,她粗通醫術,看出來都是平常藥材,放下了心。
然而等她再抬頭時,方才那個小丫鬟竟然在她面前憑空消失了!
英珠嚇了一跳,站在原地看了一圈,跑過去關上院門,確認四周無人才嘖了一聲:
“來無影去無蹤,這府醫跟做賊似的。”
……
皇宮大內。
皇帝早早地把靖王召進了宮。
靖王是皇帝最小的弟弟,雖非同母兄弟,但當初皇帝作為太子即位之初,底下幾個兄弟不安分,是靖王協助他一同鎮壓。
所以皇帝一直對靖王格外恩寵,一聽弟弟遇刺,讓他在王府休養幾日後就連忙把他召進了宮。
“那些刺客在獄中不知用了何種手段自盡,朕已經讓大理寺和神策衛去調查了,”皇帝轉著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表情很淡,卻莫名令人森然,“敢在林湖動手,膽子不小。”
說完,他看向靖王,語氣柔和了些:“還好你無事,要不然朕連覺都睡不好。”
一旁的掌印太監井仁適時出聲附和:“王爺可是不知道,一聽您有危險,皇上批摺子都記掛著,還讓奴才給您挑了一些在國庫裡壓箱底的藥材,打算給您送去讓您好好補補呢。”
皇帝笑了一下:“多嘴多舌的東西。”
井仁連忙扇了自己幾嘴巴:“哎呦,皇上息怒,奴才知錯了……”
靖王恭敬俯身,面上感激道:“皇兄如此記掛臣弟,就算是被刺客捅一刀,臣弟也得爭一口氣活下來輔佐皇兄。”
“哈哈哈哈哈哈……”皇帝震聲大笑,手指在半空中點了點他,“你倒是能說會道得很。”
靖王道:“臣弟肺腑之言。”
皇帝笑著看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揶揄道:“朕聽說刺客動手的時候,靖王妃不顧自己的安危,撲到你身前護你周全,此事可屬實?”
聽到這話,靖王素來冷硬的臉上也浮現了幾分不自然。
皇帝一看他的臉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笑著打趣:“好好好!你真是娶了個好王妃啊。”
他說著,頗為愉悅道:“既然如此,朕要賞賜她。”
靖王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叩首推辭:“她作為臣弟的王妃,理應事事以臣弟為先,皇兄何必因此賞賜她?師出無名,太過抬舉她了。”
皇帝淡笑不語。
一旁的井仁輕飄飄作了一揖,開口接話:“恕奴才斗膽,王爺這話說得可就錯了,皇上可不是在賞賜她,而是在給您做臉,讓外人都看看您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更何況,怎麼就師出無名了呢——”
井仁笑了一笑:“您年前剿匪凱旋,還未要獎賞呢。夫妻一體,您的這份賞賜,落到王妃身上,再好不過了。”
他話說完的下一刻,旁邊的皇帝就直直看向了靖王。
後者深深地垂下頭,臉色沉了下來。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靖王的眼底一絲溫度也無。
他本來能靠剿匪凱旋這件事名正言順地向皇帝討要天機營的軍令,現在這麼大的功勳就這麼隨意地變成了後院婦人的賞賜。
這之間的差距……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但話說到這份上,靖王明白,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容不得他推辭了。
他索性俯下身,大大方方地叩首謝恩。
“皇兄為臣弟如此著想,臣弟代內子謝過。”
皇帝笑了,直接道:“好,傳朕的旨意,靖王剿匪有功,靖王妃身為宗婦,外協夫君,內理王府,更是有功,就賞她從正一品命婦破格升為尊品命婦。”
他說完,看向臺下還跪著的靖王,語氣溫和:“你們夫妻剛成婚沒多久,好好相處,朕可還等著抱侄子呢。”
靖王再次叩首,腦海中閃過陸禮容那張臉,他語氣無波無瀾:“是,皇兄的教誨,臣弟記住了。”
皇帝挑挑眉,抿了一口茶,不說話了。
井仁白麵帶笑,不聲不響立在他旁邊。
大殿上一時詭異地靜了下來,直到門外宮人一聲通傳:“啟稟陛下,五皇子殿下過來了。”
一聽這道不甚正式的通傳就知道,五皇子恐怕是乾陽宮的常客,連宮人都見多不怪了。
果然,皇帝不輕不重哼了一聲:“又來了,不知道這次又想跟朕要什麼。”
井仁在一旁竊笑:“皇上這話說的,五殿下哪天不來一趟?不還是為了見您這個父皇。”
“就你多嘴。”皇帝嘴上反駁,實際上已經笑開了眼。
靖王默不作聲地從地上站起來,退到一旁,下一刻,門外一個白色身影就緩步走了進來。
“兒臣見過父皇。”
殷瑄不緊不慢地行禮,皇帝的視線跟著他的動作,看到他些微紅潤的臉色,才算放下心來。
“皇叔也在這?皇叔身體如何?”
靖王知道這個侄子慣會做表面功夫,心裡厭煩,面上還是回道:“無事,但是聽說五殿下游湖回來後就病了一場,可讓太醫看過了?”
殷瑄咳了一聲,溫和道:“染了些風寒,並無大礙。倒是皇叔,不比我們這些年輕子侄,應當好好保養身體,切莫逞強才是。”
靖王眯了眯眼睛。
這話乍一聽起來是晚輩對長輩的關心,細細琢磨卻有些綿密的刺耳。
皇帝像尊佛像似的,坐在上首看自己的弟弟和自己的兒子閒話,淡笑不語。
不過殷瑄不是多話的人,沒說兩句就引到了今天來的正題上。
“父皇,齊老太君下月生辰,兒臣想著,理應去一趟,特來跟您知會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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