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拒絕闊佬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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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不動聲色地拽了拽迪克的衣角，示意他退後點，有蝙蝠俠在的時候小孩就不要湊這個熱鬧了。

迪克藍眼睛瞪得溜圓，嘴唇輕輕顫抖著，像是中世紀裹著緊身衣吸不上氣的貴族，面色恍惚，隨時會暈倒在傑森懷裡。

傑森之前還覺得這個認識不久的新朋友算聰明人，現在看這心理素質也太差了。

迪克指望不上了，他警惕地抬手，袖口閃過寒光，劍拔弩張的氣氛裡要做好撈人的準備。

不過“蝙蝠俠”動作更快。

薩爾維把布魯斯從後領一提，放在一邊，壯漢的拳頭就到了眼前，左護臂輕輕卸力，右手牢牢鉗制住他。

壯漢試圖掙扎，但對手沒有給他更多的機會，薩爾維緊繃的小臂發力，一記手刀讓他失去了意識。

傑森偷偷把藏在袖子裡的小刀塞回去。

還沒等兩個小孩反應，原本充當背景板的韋恩像是突然接上電源的機器人，疾步抓住了“蝙蝠俠”的胳膊，臉上露出慌張的表情，急切的發問：“他們還有同夥嗎？你不能走，你要保護我們。”

他一轉身看向著迪克，哀切地說，“我兒子也在這裡，拜託你了。”

迪克沒想到還有他的事，頂著各色視線勉強點頭，一轉頭就對上了傑森一言難盡的眼神。

在同學面前演戲的尷尬簡直難以言表！布魯斯最好能把事情好好解釋一下。迪克悲壯地想。

薩爾維同樣不想多待了，他注意到韋恩養子旁邊那個一臉聰明相的小鬼正盯著他，不就是他新鮮出爐沒多久的養子嗎，所以傑森?陶德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今天早上。

傑森正處於對學校的一切充滿強烈好奇心的時候……直到課程開始。

傑森基礎薄弱，和薩爾維一見如故的校長卻大手一揮，幫他趕了趕進度，讓他和同齡人們坐在了一起。

之前缺失的兩年固然讓人惱火，但最該死的是他說話習慣性帶上一些粗俗的詞語，這當然不可避免，難道他在犯罪巷還能長成什麼英國紳士嗎？

但是老師震驚又譴責的目光讓他安靜閉嘴了。

全新的生活環境讓人有些無所適從，傑森體育課的時候坐在籃球館裡，冒著黑氣翻看教材。

“你這個單詞拼寫錯了。”一隻手點在他的書頁上，回頭一個男孩大汗淋漓，剛剛跑完步的樣子。

傑森長久地凝視著書頁上的字，苦大仇深地用筆幾道劃去，重新再寫。

“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男孩自來熟地坐了下來，“我建議你一會兒換個地方，學校橄欖球隊有時候會在這裡接拋練習。”

傑森終於願意分眼神給他，傑森皺眉打量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說，“你看起來很眼熟。”

“哦，我叫理查德.格雷森，朋友們喜歡叫我迪克。”

傑森擅長迅速估量陌生人，他微微皺眉，但是迪克看起來很矛盾。迪克穿著質感不錯，寬鬆的衛衣在身上很有青春活力，卻在手掌上留有繭子，髮梢像是被什麼東西意外削去了一截，很滑稽地支稜在那裡。

“格雷森……”他默默咀嚼了一下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姓氏，終於從記憶深處挖出一段記憶。

他像是一條喪家之犬蹲在零售店門口埋頭吃麵包的時候，裡面的店員無不豔羨地與顧客閒談，“那位幸運的格雷森…是啊……韋恩不知道怎麼抽風收養了……”

“你是韋恩的養子。”傑森肯定地說。

“是我。”迪克眨了眨眼睛，“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是不是應該禮尚往來告訴我你的名字。”

“……傑森.陶德。”

“你在這裡坐了多久？”

傑森不知道迪克究竟想做什麼，他謹慎地回答：“大概半個小時。”

“那你有沒有看見有什麼人來過。”迪克急迫地追問。

“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傑森抱著手臂說。

迪克深深皺起眉頭。

“你在找什麼人？”傑森疑惑地問。

“沒什麼。”迪克含糊地支吾，遠處傳來錯雜的腳步聲，“啊，橄欖球隊的人來了。”

迪克站起身，傑森也沒有過多糾結，一起離開場館，結果沒走幾步路，迪克突然拉住了他。

兩個人狼狽地蹲在巨大的器材筐後面，傑森差點被湧上來的汗臭味燻死。

迪克做了一個手勢，警惕地看向一個方向，傑森順著他目光看過去，一個瘦長的男人面容憔悴，急切地伸手開啟空教室的門搜尋了一圈。

“來找你的？”傑森做口型。

迪克輕輕點頭。

眼睛顯得渾濁，瞳孔出現異常變化。傑森冷靜地想，長期癮君子，他見過這樣的人數不勝數。

本來想叫保安，傑森看見迪克比劃著手槍的動作，那個男人身後彆著一把手.槍！

超出預期的情況。

“準備報警。”

傑森讀懂了他的口型，點了點頭，迪克摸出手機，飛速盲打了一串文字發了出去。

那個男人一臉焦躁，向著籃球館摸了過去，那裡人很多。傑森瞳孔收縮了一下，迪克還沒來得及阻止，他按照自己觀察到的資訊神不知鬼不覺地飛快摸到了男人身後，舉起隨手撿的鉛球，狠狠砸了上去。

男人一聲都沒有發出來，身體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沒跟上傑森節奏的迪克只能慢一拍把男人的槍抽掉，用衣服把男人捆起來，確保男人不會突然詐屍來一個大開殺戒。

兩個小孩面面相覷站在死屍一樣的男人旁邊，迪克忍不住想了想如果布魯斯在這裡會說什麼。

蝙蝠俠不贊同的眼神緩緩浮現。

他一定會嚴肅地批評這種沒有計劃的涉險行為，但是站在這裡的是理查德格雷森。

“酷。”迪克順從本心，忍不住誇讚。

傑森得意洋洋地挑高眉毛，享受難得的同學誇耀。

“你晚上著急回家嗎？布魯斯晚上有晚宴，我知道一個很不錯的漢堡店……”迪克期待地說。

後來傑森回想這一刻都覺得自己是鬼迷心竅了才會答應。他早該想到的，針對有錢人的傢伙怎麼可能只有一個！

他們先去警察局做了筆錄。

從警局一出來，迪克就帶著他熟稔地向著漢堡店進發。

然後就被蹲埋伏的肉山男人抓住了。

剛開學，他又是被綁架，又是進警局，傑森希望薩爾維在家裡不要擔心。

劫匪一點都不耽誤功夫，直奔巷子深處而去，傑森知道這是準備找同夥匯合。他痛苦地呻吟，這下更不好逃脫了。

“別擔心。”迪克還在安慰他，“不會有事的。”

不過沒想到，等走到盡頭等待他們兩個的，不是一窩劫匪，而是哥譚傳說蝙蝠俠。

薩爾維很頭疼，他不太確定真正的蝙蝠俠在這種情況下會怎麼做，一甩袖子飛速地離開嗎？

而且怎麼甩開？布魯斯.韋恩纏著他死死不鬆手，標準的擔驚受怕草包富豪。

薩爾維過去作為垃圾桶的歲月裡從來沒有處理過這麼複雜的情況，他和布魯斯大眼瞪小眼，僵持在這裡。

布魯斯身上清淡的香水味散漫在空氣裡，現在連薩爾維身上都沾染上了闊佬的奢侈香味，聞習慣了垃圾桶陳舊味的薩爾維哪見過這個，眼睛都睜大了點。

薩爾維：……

幸好哥譚警察不是完全死了，警笛聲呼嘯而來，帶動空氣浮躁了起來。

薩爾維立馬順勢抽手，布魯斯皺了皺眉。

“下次還能見到你嗎？”

布魯斯的石膏手臂掛在胸前，原本用髮膠固定在腦後的黑髮滑落下來幾縷，有點可憐。

“嗯。”薩爾維含糊地回答。

下次？下次就留給正版蝙蝠俠去救吧。

“”蝙蝠俠”就像融入夜色般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他真有禮貌。”迪克小聲和傑森說，“我以為他會在救完人之後轉身就走。”

傑森同樣低聲說：“沒有人會那麼沒有禮貌的，而且他不是義警嗎？”

“哦——”迪克拖長音調，看著偷偷摸摸從地上撿了只蝙蝠鏢的布魯斯說：“那可不一定。”

布魯斯收集好他想要的證據，走到兩個小孩面前，兩個小孩像是兩隻小鳥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

“還沒有問，你們倆個是怎麼回事？迪克，介紹一下？”

迪克知道這是在暗示他交一份報告上來。

迪克一想到回家要給布魯斯交今天事件的報告，原本喜悅的大腦又開始發暈了，他沒精打采地說：“這是我的同學傑森.陶德，傑森，這是布魯斯，你知道他的。”

布魯斯臉上立馬掛上了親切的笑意，伸出僅剩的一隻好手與他握了握。

“傑森，今天是不是嚇到了，一會兒還要去警局做筆錄，我讓警長他們先處理你的，早點回家去休息。”布魯斯俏皮地對他眨了眨眼睛。

傑森對闊佬的印象突然好了許多，他猶豫地開口，“可以給我……父親打個電話嗎？我回去地太晚了。”

“當然。”布魯斯把他花裡胡哨的手機塞給傑森。

傑森深吸一口氣撥通了家裡的電話，電話裡一圈又一圈的等待音像漫長的回聲，十來秒過去都沒有接通。

在傑森準備失望地放下手機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喂——”

薩爾維聲音傳了出來，傑森低著頭看著腳尖，有一點鼻頭髮酸。

“嗯，我今天可能要晚點回去。”他碾著鞋尖。

“叔叔，我們今天被綁架了。”這是迪克直接湊到手機旁邊大聲說。

“對，我建議你也來警局一趟，接一下小朋友。”這是跑出來添亂的布魯斯。

傑森對闊佬的印象急轉直下！